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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土猎元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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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罢,琴声依旧缭绕依人,经久不散,只见凌瑶悄然起身,双眸含珠。
沧月也是竖耳细听,曲罢之后,她不由心中纳闷,这弦中并没有所谓的八阶乐音,莫非是自己耳背,听差了?或许所有人之中,也就沧月最为执着那所谓的八阶妙音。
族人们聆听着曲中宛转,此情此景,不觉满目荒凉,不由潸然泪下,其泪皆在落地之时,凝为明珠,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恍若苦雨轻溅玉盘,那音色配上三弄琴筝的旋律,其情韵令人回肠荡气,而众人的忿然之色不觉已消之大半。
嘲冈眼珠子微微转动,仿佛是听到了蝶筝的召唤,表现出将醒未醒的模样,只是这时候大家注意力都在弦乐之音上,对嘲冈这番异动,都未有觉察。
“这声音好美,好熟悉……”嘲冈心中沉吟道,十指紧紧抠进灰烬之中,一道闪亮的光芒从其眼角悄然划落。
究竟何为第八音阶,我一曲过后,貌似也没有注意到有这种音律,莫非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凌瑶一曲过后,目视着一旁仔细谛听状的寒觅,陷入了沉思。
听完之后,寒觅合上双眼,饶有余味地点了点头:“这世上会蝶筝的人不多,蝶筝乐谱更是少之又少。而女帝大人居然能够不假思索,妙手成曲,而且情到之处,梨花带雨,颇有一番回味,老身果真没有看错人。”
凌瑶脸色一红,一时语塞,只见美丽的明眸微动,答道:“只是这世上弦乐万变不离其宗,我自小习尽乐器,精通曲乐,会这乐器也不足为奇。”
待步下紫莲,那紫莲随之消散无影。
“哼,原来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还第八音阶,不过是给那小丫头搭一个台阶。”沧月冷哼道,佯装咳嗽了数声。
虽然离鲛人很近,可是他们的谈话议论,嘲冈都漠不关心,他静静地,一动不动。然而刚刚那悠扬乐音却是如同一双神奇的大手,将其从混沌深渊缓缓拉起,只是将其唤醒,似乎还差点什么。
寒觅毕竟历经三代鲛姬,立即听出了其中丝丝余念,只是她没有直接点破,只是微笑着,试探道:“恩……音韵辗转悱恻,似幻似真,却至情至纯,这曲中似乎暗含一个迷人的故事,而且……呵呵呵,不知老身是否参得其中暗含的蕴意。”
凌瑶不由惊呼于寒觅的洞察力,内心随之一怔,明眸微颤,随即矢口否认道:“哪有暗含什么故事。此曲不过是此情此景油然而生罢了。想来是寒觅大人你思虑过多了,对于一个深锁湖宫的孤魂而言,怎么会有什么故事,怎么会有故事……”
寒觅点了点头,笑容可掬,低声言道:“只希望此事别扰了你的分寸才好,毕竟现在还不是讲究儿女私情的时候。”
凌瑶付之一笑,倩影转向众人,那秀美的蛾眉淡淡地蹙着,宛若在其白皙光洁的容颜之上划过一丝浅浅的幽怨,美出天际,楚楚动人。
此时,寒觅凑近其耳边,轻言道:“此人颇为古怪,依老身看来,此事尚有太多疑点,需先弄清始末,不可轻易下结论。当务之急是将祭祀大典进行下去,该继续的仪式也应依例执行,否则天一亮,一切就都太晚了。”
凌瑶点头称是,看了一眼嘲冈,心中有了些许主意。
只见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那微笑万种风情尽生,韵味百道,只听得凌瑶将丹田之气汇聚于喉,迸溅而出,道:“我们鲛人一生为泪而生,为泪而死。泪,至情至真,说到底就一个‘悔’字兼一个‘善’字,这也是古神创造我们先祖的本意。既然如此,我们怎能因一时的负气斗狠左右了自己的情绪,乱了自己的阵脚。”
但见其柳眉暗暗微凝,竟然在其眼前凭空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锁链。那勾魂锁链悬浮于空中,来回盘旋了几周,随着凌瑶玉指在空中舞动,径直朝着嘲冈飞去,环绕一圈将其喉口勒紧,并深深地陷进他皮肉之中。
“此人我自会处置,但我们此行为了无非是先祖的祭祀大典,切莫因为一些旁枝末节而误了大事,而因小失大。可暂且扣下,待回去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沸腾。
“不得不说,这事她处理起来还是有板有眼的。”
“还不时寒觅一旁扶持,不然她哪来的底气。”
“不过今日这番,我倒有些对这女娃刮目相看了,是有些女帝的风范!”
“是啊,是啊……”
……
即便人群中仍有质疑之声,可是显然好评诸多,凌瑶听在耳中,无比欣喜,瞅了瞅寒觅,莞尔一笑,那笑容宛若一汪清泉,无比澄澈透明。
第十八章 鲛人祖祭()
“来人,给我一件长袍。”
三弄蝶筝之后,凌瑶的底气似乎足了几分,她召唤族人递来一条闲置的褐色长袍,款款走近嘲冈。
一旁的若喃解开自己的斗袍,递于凌瑶手中。这若喃是六角龙鱼,因误食玉菩提化身为半人半鱼,因此被视为异类,遭受挤兑,以至于在鲛人中一直抬不起头来。
她将斗袍奉上之时,偷偷看了一眼凌瑶,心中艳羡无比,也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如此光鲜。
凌瑶接过衣袍,凝望着嘲冈憔悴脏乱的脸庞。片刻之后,她掸了掸长袍,弯腰亲自为其裹上,心中暗言道:我与你素昧平生,本来无意为难于你,可你在不巧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不敢你是否跟林中小阁的破坏有关系,我还是要将你暂且收押,你也别怪我,身为一族之首,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凌瑶的这番客气,完完全全地被寒觅看在眼中,她眉目含笑,却又微微摇摇头,暗暗唏嘘。这一举动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看起来感慨万千。
嘲冈依旧漫无目的地沉沦在混沌之中,可当凌瑶冰凉的肌肤与其手臂接触之时,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要一把握住那双细嫩白皙的纤纤玉指一般。
说来也是奇异无比,虽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挚爱的母亲,嘲冈似乎从未碰过其他异性的手,所以当与凌瑶有肌肤之亲时,即便意识不在本体之内,可身子却有着无比诚实的举止。
好在这些变化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到,包括寒觅在内,她们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个外来人身上,否则,定然要被强行拉起来好好审问。如今他的身上披上一条深色的长袍,便更是难以看清其一举一动。
“女帝居然亲自为那人披上衣服,太不可思议了!”
“也是,这人说不定祭祀完就要拖回去祭天了,何必善待?”
“女帝心存慈念,未尝不是我族人之幸。当初怀磬女帝也是宅心仁厚,真的跟她祖母一模一样。”
……
族人对凌瑶的这番行为是褒贬不一,但是大多人都觉得这种对待阶下囚善举,完全是没有必要。
“女帝,我们尽快开始吧,时间已经不容许我们再拖。一旦天亮,我们双脚变回鱼尾不说,四下雾气也会随之散去,我们的种族很可能会暴露在他人面前,我们族人守护的秘密也可能被公之于众。”寒觅进言道。
凌瑶点头示意,道:“嗯,就依你之言,我们尽快将祭祀完成,再行善后之事。”
“丰澜,召集你的族人,先于南面汇集。还有沧月,你领鱼妇一族,先聚集于北面……”寒觅受女帝之命,开始张罗祭祀之事,只听她站在人群之前,扬音唤道,“如今虽然林中小阁被毁,可是只要祭祀的诚心不变,任它天旋地转,祭祀照旧无妨。大家听我差遣,无论如何要将大典进行完。”
寒觅井然有序地部署着,须臾片刻之后,只见废墟之中,鲛人已经各自就位,内外各围数十层,错落有致地站着,每人均手捧水晶烛,围鲛姬肃穆而立。
不得不对寒觅的能力称奇,如此高龄,却能将万人队伍瞬间安排妥当,这种人臣实在是千年难遇。
凌瑶凝视着寒觅被族内重担压弯的背影,暗暗庆幸自己身边能有这番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老臣辅佐,然而朽木难雕,可惜这番能臣却生错了时代,想到这,凌瑶不禁惜叹。
布置完后,寒觅冲凌瑶点头示意。
凌瑶莞尔一笑,一番沉吟酝酿之后,从腹中传出一声空灵的长鸣,石破天惊。
鲛人随之开始低声吟唱着,那阵仗真是无比壮观。
位于圣坛中央的凌瑶随着旋律升起,徐徐展开双臂,伴着声色宛转,其一身细纱衣裙随之在风中消散,在空气中回旋半周随即凝作一道纱帘垂地,翩然起舞。
月光流落尘间,映照在凌瑶光洁的身体之上,铺散开来,只见其妙姿如柳,婀娜多姿,肌肤如海水轻抚般波光粼粼,舒展高耸的香乳如玉山拥雪,圆润,华美,随着起伏前胸微微波动,犹如湖面上微微泛着的涟漪。
不知何时,她那洁白的长腿随着光线渐变,悄然化成披着鳞片的美丽的鱼尾,扑扇着,卷起些许烟尘,远远看去,高贵优雅。
化身之后的凌瑶侧俯在巨莲之上,神色谦恭略带忧郁,她的眼神静穆而安详,注视着东北角,泪光在她的眼角不住地闪烁,随着一阵清风徐过,残泪形同一道易逝的流星,顺鼻翼黯然划落,滴落在她的红唇之上,随之渐渐晕开。
寒觅和沧月各侍一边,双目紧闭,口念梵语,仿佛在同古神沟通一般,四周不由笼罩着一种莫名的庄重威严。
在一番酝酿过后,一支销魂的音律从凌瑶的口中迸发而出,旋即那旋律徘徊在云林之上,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嗓音时而幽然舒缓时而急旋料峭,闭眼倾听,恍若隐含着无比崇高的回念,听得人自觉得胸中中眼泪无比翻腾,情到深处,竟催人潸然。
天色愈加深沉,迷雾中,祭祀的画面开始显得更加飘渺不定,遥望仪式的进行,唯独烛光能透过萦绕的云烟,合着旋律落寞地闪烁着微弱的蓝色幽光。
吟唱之时,凌瑶觉得悲痛欲绝,随着音符急旋,她渐感倦意,内心忍不住暗暗悲叹着:“这歌声绵延不绝,从混沌之时响彻至今,如同一个无形的束缚一般。为何总要在如此姣好的月色下撕心裂肺一番,为何前人犯下的错,要后人承担忏悔的责任。”
有太多的质疑残留在凌瑶内心深处,而正因为对自己不停的质问,令她更觉疲惫不堪。其实不仅仅对凌瑶而言,这一天最为痛苦绝望,对于所有鲛人而言,他们均背负着沉甸甸的过去,只是她们似乎对这种过往的承担觉得理所应当,所以心里不曾剧烈挣扎过,甚之,有人反而以之来标榜自己对族人的忠诚。
这让凌瑶意识到族人骨子里的迂腐,只是更痛苦的是,她对这种根深蒂固的理念着实是无能为力。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凌瑶心底不由抽搐了一下,那一刻,她只觉得四周忽地异常空虚。
“女帝,祭祀结束了。”寒觅头上唯一的一束黑发也消失无踪,如同一道雪白的流苏,飞舞在空中。只见她笑容略显沧桑,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凌瑶披上一件纱衣,此时的她苍老皱巴巴的面孔一片红烫,眼眶中还隐约噙着些许泪珠,想必刚刚也哭得不轻。
凌瑶黯然点头,轻抬右手,用纤长玉指轻巧地拭去眼角的泪痕,声音无比温柔,叹道:“寒觅,不知为何,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寒觅作揖道:“女帝但说无妨,老臣自会尽所能为你解答。”
凌瑶沉默片刻,嘴角一抿,泪后水灵无比的双眸地转向寒觅,迟疑着,娓娓说道:“为什么我们这祭祀要如此痛彻心扉?我在京洲经历了城内大大小小的祭祀,他们向来都是语笑喧阗,连愁眉苦脸几乎都没有。我很想知道我们祖先究竟做了什么得罪天神的事,要我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为之忏悔,为之肝肠寸断。”
月色下,这一老一少的身影宛若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溢满一股哀思和凄怆,只是两人各怀心事,目视对方,久久没有说话。
寒觅面容冷制,眉须之下,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饱经风霜。她记得这个问题怀磬也曾经问过自己,这时间转眼而过,仿佛那画面就还在昨天一般,然而故人已去。
寒觅尽可能找寻足以说服对方的理由,可无论如何都显得无比牵强,思忖良久,她方语重心长道:“命里注定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就像隆冬寒至,白雪纷飞,而不会在盛夏卷起鹅毛大雪一样。有些事情什么时候出现都是冥冥之中有定数,人为地强行改变,就会打破这平衡。”
寒觅其实心里也曾对这种世世代代的咒印深恶痛绝,这个咒印就像个结实的脚镣,深深打在每个鲛人的脚脖子上,有时走起来真的感觉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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