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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武乾坤-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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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商信点了点头，人已走了出去。
天光城的大街，一如往常，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商信走在大街上，他走的不快也不慢，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了城主府旁的酒楼。商信曾经在这间酒楼和柳如云抢过座位，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他才认识了柳如风。
往事依旧，物还在，人已非。
转眼已是几年过去。
那个时候，在这里，商信只是为了能见到皇哲一面，看看自己的仇人究竟长的什么样子。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婉儿是谁，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拥有和皇哲抗衡的实力。
几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条街，还是这间酒楼。商信却已不是那时候的商信。
那个时候，面对皇哲，他只能忍。现在，商信希望他来。
走进酒楼，走上楼梯，商信又走到当年那个靠窗的位置。
没有点一道菜、一杯酒。也没有像楼下的街道看上一眼。
商信只是静静的坐在桌边，不言、不动。
跑堂的小二几次想上前，又几次退了回去。
小二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有些害怕那个坐在窗边的少年。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少年，他长的不算俊朗，身材也不高大。有些清秀的一张脸庞，带着一点病态的苍白。瘦弱的身躯，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气，看不见，却让人觉得害怕的气。
这气，只有刑场上才有，据说，那是杀气。
只有杀人无数的侩子手，身上才会具有杀气。
酒楼跑堂的小二，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他们的身份很低微，可是他们接触过的人却绝不少。
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身份。
高官、平民，富贵的、贫贱的，凶恶的，善良的，他们都见过。
这里的小二也见过侩子手，也感受过那种杀气。那时候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冷。
可是现在，看着窗边的少年，小二却是连一步也不敢接近。
如果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真的是杀气。那么，他该杀过多少人？才会有如此浓郁的杀气？
楼下传来脚步声，两个人走了上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两个人走上来，径直来到窗边，坐在了商信对面。
这两个人商信都认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在商信刚刚从清源镇出来的时候，加入过一个小小的佣兵团—信风佣兵团。
这两个人就是那个佣兵团的团长董亮和副团长董青。他们是兄妹，那时对商信都很好。
商信现在还是信风佣兵团的团员，只是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佣兵团的任务。
商信看着两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故人相逢，本来是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商信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为什么会这么巧？
商信也没有问。
他不问，董亮自然要说，他来这里，当然不会是来坐一坐。
“商信，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董亮说道。
“还好。”商信终于开口。
“我们佣兵团，现在是日级的佣兵团了呢。”日级，是佣兵团的最高等级了，商信记得，刚刚遇见他们的时候，那时他们还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星级佣兵团。
几年的时间，一切都已改变。
时间永远不会回到从前，商信的心突然有些冷。
“商信，我和妹妹已经找了你很长时间了，终于把你找到了，我们接到一个任务，猎杀一头高阶魔兽。没有你，我们完成不了。商信，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完成任务，不管你有多忙。”
商信叹息一声，静静的看着董亮和董青兄妹，道：“如果你们现在走，我们可能还是朋友。”
云二年也曾经是信风佣兵团的成员。经过玉儿等人的那一次血淋淋的教训，相同的错误，商信不会犯第二次。
这几年来，他一直没有和信风佣兵团联系，就是因为他担心，担心他心目中的朋友会变成敌人。
可有些事，是躲也躲不掉的，皇哲从来也不是一个君子。
“商信，你这是什么意思？”董亮问道，可是他的眼中，却发出一种光芒。
商信又是一声叹息，“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过你们，也没有联系过，可是信风佣兵团的徽章，我一直都带着。”说着，商信从怀中掏出一枚椭圆形的银质徽章，精致小巧的一枚徽章。
一面写着一个信字，一面写着一个风字。
看见这枚徽章，董青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激动，缓缓的把徽章拿起，握在手心。
从走进来到现在，董青一直一句话也没有说，现在终于开口道：“没想到，你现在还留着它。”
一切都不需要再说，佣兵团的徽章，除了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它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团员之间可以相互联络。
“这样的错误，你应该不会犯的才对。”商信看着董亮，轻声说道。
董亮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留着它。我以为，你早已把我们忘了。”
顿了顿，董亮又道：“原来不是这样，原来，一直不和我们联系，并不代表着遗忘，而是另一种珍稀。”
商信眼睛眯起，“是的，我怕失去心中的那份纯真，所以我一直不敢碰触，只能把它珍藏起来。”
往事一幕幕，那年，信风佣兵团只有十几个人，为了帮闵柔寻找一株龙诞果，在青鸾山脉，数十天的相处，一起鼓励、帮助的那段真情。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个预先留下的圈套。这个世界也太可悲了一点。
袁青站了起来，看着商信，看着商信那双明亮的眼。她说：“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当初产生的那份友情却是真实的。这么多年，我袁青从来也没有忘记。”
商信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袁青好似没有听到商信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两年前，我结婚了。我的丈夫很好，我已经四十岁，我很珍惜这份感情。”
商信不说话。
袁青说：“在来这里之前，我的丈夫却死了。是我亲手杀的他。商信，你知道吗？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和哥哥就注定了不会有幸福，不会有快乐。因为在母亲的肚子里，我们就已经被打上了烙印。”
商信静静的看着袁青，静静的看着那张有些激动的脸，道：“皇哲并不比你大上多少。”
“是的。可是他的父亲却是比我大很多。我们是奴，是他家的奴。”
董亮突然站了起来，“青青，干嘛要说这些？我们现在杀了商信，就可以离开皇哲。你忘了吗？”
董青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不能杀了商信，就算真的能摆脱皇哲，我也摆脱不了内心的折磨。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他吗？”
“谁？”
“我丈夫。”董青突然现出一丝笑容，“因为皇哲对他太好，他继续活着，会变成一个魔鬼。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妹妹！”董亮大喊，他已觉出了一丝不对。
董青还在笑，“我会用生命赔偿，我会继续陪他，不让他做魔鬼。”
青光悠现，一把刀突然出现在董青手中。
刀光一闪，已刺入胸膛，自己的胸膛。
商信就在董青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董亮就在董青的身边，什么都没隔。
可是他们都没有阻止得了董青的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能够把刀使得这么快，无疑，她已达到了合意境。她就是皇哲带回来的四个高手之一。
她没有杀商信，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杀商信。
这一生中，她只过了两年快乐的时光。两年后，她又亲手杀了那个带给她快乐的人。
然后，杀死自己。
这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更深沉的悲哀？
若是玉儿最终没有和付水在一起，她的下场会如何？会不会和董青一样？
***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快乐？
皇哲身边的人，害了太多的人不快乐。她们自己呢？皇哲呢？他快乐吗？
这些却都不是商信所想的，商信想到的只有一点。皇哲该死！
早就该死了。
第263章 前夕（）
第263章前夕
酒楼上已没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走了，便是连跑堂的小二都走了。
楼上只有商信、董亮，和董青的尸体。
“她解脱了。”董亮看着自己的妹妹，缓缓倒在自己的身旁，却一点也没有激动，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变得极为平静。
商信静静的看着他。
董亮说：“如果我们这次没有杀了你，皇哲会在城主府等你。”
商信不说话。
董亮说：“原来我一直不了解妹妹，我以为脱离了皇哲，她会开心。我以为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只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商信不说话。
董亮说：“其实妹妹已经比我幸福了，她还曾经快乐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
董亮说：“商信，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商信终于开口，“你说。”
董亮说：“能不能把我和妹妹埋起来，我埋在哪里都无所谓，但是妹妹一定要埋在城东十里的小平山顶，她的丈夫就埋在那里。”
“我一定会。”商信说道。
董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辈子我只有一个朋友，是商信你。”
青光一闪，董亮倒下。
商信眼睛眯了眯，兄妹两人是来杀自己的。现在他们都死了。
商信的心却很沉，他抱起兄妹两人的尸体，缓缓走出酒楼，走在大街上。
正午，阳光很浓。
现在是六月，天很热。
大街上的人却都觉得冷。
一个人抱着两具尸体，浑身都散发出冷意。
走过大街，走出城门。走到一座山顶。
山顶上有一座坟，很新。
把坟打开，里面是一具男人的尸体。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一点也不帅，甚至有点丑。
但是董青爱他。
世界真怪。
把董青放在男人身旁，把坟重新填起。在坟的旁边，又垒起一座坟，里面是董亮。
没有墓碑，那太浅薄，也不需要。他们都不需要被后人记住。
后人记住又有何用？
万年前的众神，他们曾经何等辉煌？万年后的今天，又在哪里？甚至连黄土一堆都没有留下。
什么名，什么利，都没用。
几十年的人生，痛痛快快的活着，最好。哭过、笑过，足矣。
商信抬头看了看天，天是蓝的，湛蓝。
阳光刺眼，像一团火。
天气真好。
商信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
他又走了回去，很慢的走着。
来到城主府门前的时候，竟已是黄昏。
惨淡的夕阳，瘦弱的身躯。平静的语气。
“我是商信，来找皇哲。你们不能拦我。”
城前守护的士兵眨了眨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看了看身旁的同伴，同伴点了点头：“城主的命令，不许拦一个叫做商信的人。”
大门打开，商信施施然走了进去。他也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变得如此容易。
大厅，城主府的大厅。
商信走进来的时候，皇哲已等在大厅中。
能够容纳几百人的厅中，只有皇哲一个人，站在屋子的最中心。他背对着商信。
夕阳照不进这里，那背影很暗，有些模糊，有些萧索。
“商信，你来了。”皇哲慢慢转过身。他还是以前的样子，两年的时间，脸上没有多出一道皱纹。
他还是那样光芒万丈，人世间舍我其谁。可是他的眼底，却像是有着一丝倦意。
那倦意太浅，悠现即逝。
“我来了。”商信一步步走过来，一直走到皇哲的面前。
“他们俩都不是你的对手？”皇哲眼中现出一丝疑惑。
商信却突然笑了，“为什么在你的身上，从来都没有真实？”
在那间酒楼中发生的一切，商信不相信皇哲不知道。
皇哲眯了眯眼，没有否认，道：“他们是不是很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杀你。对于两个合意境的强者来说，杀了你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商信笑笑，“也许他们已经清楚，就算杀了我，他们也活不过明天。你怎么可能让合意境的人脱离你的控制？这一点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皇哲竟是长叹一声，道：“商信，相信你也已经很了解我皇哲这个人。现在若你能够自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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