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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鸣无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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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这样的八个字。“哼。”他冷笑一声,细细吹开杯边的茶叶,呷了一小口。
今日,是六月十七了。他闭上眼睛,眉头略微皱起,叹道,快要六月二十了。
心中忽的好像被刺了一刀,滴出血来。那鲜红的身影,命中注定的魔星。七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覆灭了整个江氏一族的红衣女子,却是一无所获。莫说仇人的身份,甚至是仇人的样子,他都无从得知,所有的一切,仿佛在那时候画上了句号,永远终结,只是他心中的那抹血红,终究无法淡去。
江安手中一紧,将那小巧的茶杯忽的捏碎,碎片扎在他的手上,流出血来。
信念,理想,骄傲,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不同的东西。
**,有人穷尽一生为其奔劳。财富如此蛊惑,有人殚精竭虑泯灭纯良。
江安王子,世人皆谓他为江安王子,东莱王一直提防的江安王子,却不知,他从来就只是一个从尘夜谷逃生出来的孩子,江山在他的眼中,只是黄粱一梦。
此刻,他的头有几分痛,便伸出手指轻轻按压太阳穴,恍惚间,眼前跳出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一如从前那样,搂住他的脖子,调皮轻笑道,“穆宇哥哥。”
茶杯中似乎也出现了那女子的容颜,提醒他那试图忘却的往事。
七年前。蓉城红叶林。
那是一个枫叶如火的季节,江安历经劫数,自尘夜谷逃生出来,一路南下,来到蓉城红叶林。
秋雨绵绵,格外清冷,愁煞人心。
江安于厚厚的红叶中行走,扑簌簌的声音空洞地回响着,族人流下来的血,那样浓烈的颜色,将他蓦地淹没。
他顾不得看眼前的路,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冷不防撞上面前的来人,那人被他撞到,倒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呼喊
。
他皱眉,却见一个明媚的紫衣女子倒在地上,揉捏着自己的小腿,目光里有些嗔怪,那双如水晶般清澈的眸子,明亮地要滴出水来,那女子的目光与他交会,蓦地下移,看见他腰间的剑,眼睛里掠过丝丝惊恐,娇小的身子向后缩了缩,拿起掉落地上的包裹,竟趁他不注意胆怯的逃之夭夭。
江安倏地沉溺于那双眼睛,愣了一下,见她忽的逃走,有点愕然,虽是自觉自己长相清秀,但吓走了别人,却是事实。难道我长相如此之凶恶?他摇头无语。
不过几日,他便在林中寻得一处破庙,题名:缘生寺。
缘生?那时的他想,真是个好名字。谅自己也毫无去处,便于林中猎得几头野兽,于商肆交换了些银两,购得些许物资,在此安顿下来。
又几日,他找了一处溪水,颇为清净,便日日黄昏在此练剑。
那日,江安一如既往练剑,却听一女子凄厉的哭喊,慌忙过去,见一头野狼在追逐一姑娘。江安抬手,一剑发出,不偏不倚正钉住野狼的喉咙。那姑娘跌坐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挥舞着,似乎被吓得不轻。他蹲下来,拍拍她的肩膀,她挥舞着胳膊,哇哇大叫。江安抓住她的胳膊,好不容易才使得她平复下来。那女子见是江安,又是一阵惊恐,抱着包袱瑟缩着向后移去。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江安忽的记起,这便是那日与自己擦身而过却来不及打招呼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自己如此问道,这一声,自己也觉得甚是奇怪,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样稚气的女孩提起莫大的兴趣。
“墨……若薇。”只听她颤抖着,报出自己的名字。
“墨?…真是奇怪的姓氏。”他走过去,从野狼的身上拔出追风剑,略微回首,“我叫江安,江穆宇。”
那女子的眼睛直盯着他那染血的追风剑,惊恐喊着“血…。。血……”也不知是听清了他的话没有。
江安皱眉,走到她的身侧,从她怀中摸出一方手帕,将追风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扔于河中,方指着自己说道,“穆宇。”
墨若薇这才喘了口气,回过神来,露出孩子稚气的笑容,撇嘴,“你不是坏人呢!”
坏人?江安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概念,看到她如此说,只得附和道,“不是。”
一个抬手,追风回鞘。江安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得身后女子凄厉地叫了一声,他回头,见她欲起身,却是跌坐在地上,他料想她是跑得太急不小心崴了脚,便蹲下来捉住她的脚,一把撕开脚上的缠足,那女子忽然又扑腾起来,惊叫道,“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他不答话,撕开缠足,看见脚踝处青了一小块,心念道只是崴了脚,无大碍。
墨若薇手脚挥舞,还在扑腾着,“你干什么,干什么!”
冷不防,小小的巴掌落在他的头上,噼里啪啦如雨点般,江安转头躲开,心里有点郁闷,放开她的脚,白了她一眼,“还能干什么,你不过是个小孩。”
她指着自己的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脚疼,怎么办?”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低下头,小声道,“真的很疼呢
。”
“我知道。”
江安抬头见太阳已经渐渐落山,看眼前的女孩应该比自己还小几岁,若是留她在这深山中,只怕明日便会成了野兽的食物。
“去我住的地方,”他淡淡说道,“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被野兽吃掉的话。”
墨若薇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野狼,打了一个寒颤,急忙爬起来,扯着他的袖子,嚷道,“穆宇哥哥,我跟你去。”
被她这么一叫,江安一愣,心里一笑,没想到她转变地如此之快。他出剑砍了根树枝,刷刷刷地削成一根拐杖,递到她的手里,撇撇嘴,“自己拄着,别指望我背你。”
那女子抓过拐杖,擦了擦眼睛,朝他嘿嘿一笑。
夕阳斜下,将这少年少女的影子,拉的很长。
七年之后,独自赏月的江安忆起那段日子,心里仍是泛起丝丝暖意,良久便转为心痛。他略微斜手,杯中之水泛起层层涟漪,很快将那少女的容颜淹没。
心中涌起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心痛,是愧疚,还是其他。他仰头,孤月一轮独挂夜空,凄凄冷光映离人。
他闭上眼睛,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寂寞么?
仿佛另外一个自己,苦笑道,寂寞?
血海深仇刻骨铭心,至今却连仇人都无从得知,年少时那双清澈的眸子,早已跌落尘埃,死寂无声。
腥风血雨平静后,徒留一人满身伤痕,对月独酌。
他嘴角苦笑,如今的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地足以消磨人的意志。就这样,一日接着一日,甚至连那心头滴血的仇恨都淡化下来。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他……憎恨这样的自己,憎恨至今无法手刃仇人的自己。
月已然圆,人心自古难全。
六月二十,过几天,又是一年的六月二十了。
人生如梦,转眼间又是一年春风绿过柳叶。
东莱圣元二十八年六月二十日。
江安一如之前的七年,向东莱王匆匆告别之后,只身一人出城,一路南下,来到昔日的青川竹海。
转眼,已过经年。
青川竹海还是往日的青川竹海,翠竹成荫,其间烟雾缭绕,和七年前他离开的那日并无什么分别。这脚下的土壤,纵然是曾染尽鲜血,也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湮灭,风雨冲刷,一切崭新依旧,仿佛那些流下来的,都不曾流下,那些跌落了的,都不曾碎裂。
他纵马绝尘而来,于竹海之中,静静站立。
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在他心中,却化作一缕悲凉
。
翠竹有心惜离人,应求清风敛英魂。
他闭上眼睛,听风穿过竹林,耳边竟回响起那夜凄厉的呼号。
身后似乎有些许响动,他略微回首,快马加鞭的一瞬间,身后潜藏于竹间的一人忽的跌落,喉间插着一枚飞镖,来不及呼喊便忽的扑倒。
江安察觉身后有人,出了飞镖之后,快马加鞭一路奔驰至一处断崖边。
他下马,立于崖边,那断崖之下烟雾缭绕,探头一望,只觉双目晕眩,不知其底。
江安四下观望,见无人跟踪,竟腾空跃起,于崖上纵身而跳,扑向烟雾中。
世间大约只有一人知晓,那断崖之下,烟雾缭绕之中,隐藏着的是深深的湖水。而这,也是进入尘夜谷的唯一通道。
江安投身入湖水,只觉身上冰凉,不一会儿便从水中钻出,上岸之后,便是曾经的江氏一族的居所------尘夜谷。
他忆起曾经的尘夜谷,世外桃源,阡陌交通,炊烟袅袅,老幼相携。
那时候所有的人只为着一个救世的传说而活——江氏一族乃创世之神的后裔,代代相传,只为了结七千年前种下的孽缘。
古老的文化,古老的剑术,代代传承。
救世?好一个动听的名词,那样虚无的传说,竟真的有人信。
这帮传说中的救世之人,到头来,却是谁救了他们?
如今的尘夜谷,却俨然一座坟场。若不是江安曾年年归来,为族人殓骨立碑,此时这里恐怕是遍地骷髅的地狱了。
江安浑身尽湿,于那墓碑处拜了三拜,一路向前,找到那块墓碑,其上刻着,先父江云之墓。
他蓦地跪下,伸出手来抚摸着碑上的一笔一划,“安儿,快逃啊,不逃出去的话……不逃出去的话……”
昔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的心渐渐揪紧,他还记得那日浩劫后归来的惨状,遍地的尸骸,血染红了整个湖水。
整个江氏一族,竟然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只有他一人。他花费了足足一月的时间,才将这些尸骸掩埋。
这便是传说中神之后裔最后的结局。
“可笑。”他冷冷嘲讽着,想要流泪,眼里却滴不下什么东西来。
入万安宫以来,他拼尽全力,动用一系列的关系去寻找那个覆灭了全族的凶手,直至今日,竟一无所获。
“可恶!”他双拳擂着大地,握一把脚下的泥土,已然变成黑色。他惨然一笑,这土壤不知被多少鲜血所浸染,为何至今仍长不出树苗?
每每回到此地一次,他心中的恨意就增长一分。最初的几年,他恨,恨那个覆灭了全族的杀人凶手,而至今,他恨,恨那个无力报仇的自己。
他拔出追风,立于族人的坟前,再次立下誓约,此生有志,手刃仇人。
第二十一章 蛰龙出世(11)()
万安宫东莱王的居所永福宫内。
东莱王斜倚王座,身后女官琴香如往常一般轻轻揉捏着秦岚的肩膀,边捏便柔声问大王力道如何,秦岚长叹一声,也不答话,径自抬起手来,轻按自己太阳穴,神态略显疲惫。
这几日总感身体无力,堆积如山的公文,着实令他头疼,抬眼一观,不是南方洪水,便是北方天灾,大小国事,全凭他一人裁决,此间虽是强打精神,吃了不少药物,有时候仍然感觉力不从心,头晕眼花,不由地长叹一句,休言不服老,未语鬓先霜!特别是这几日,琐碎之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日瑶华公主求签之事经青弗密报,已是令他大为心惊,此间嫡系宣武将军又急急觐见,足见边疆之事十万火急,前日里捉了个宫女,责骂一番,性子刚烈,竟不觉自杀了,惹得瑶华公主一病不起。虽说这家事和国事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可这秦书瑶,却是秦岚唯一的骨血,心头之肉啊!
蛰龙出世……呵,这样的卦语,经修行三百年的平道长之口说出,便是金石之言。不由得让秦岚胆战心惊,江安行事一向小心,若不是此事,他真的未曾怀疑过江安的忠心。可这次,却真令他头疼。
令他吃惊的事情,是江安虽是四处征战,功高一代,却早已交出兵权,并未在宫中培植任何羽翼,更不曾结党营私,一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做着自己该做之事,不曾越雷池半步,不知这蛰龙出世之说,从何而来,单凭这一句卦语便断得有人异心,实在是轻率了点,秦岚摇摇头,这事情,尚且有待查证
。
边疆之事,派遣王子出征,正是除去江安的大好时机,只是……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死了个宫女,瑶华公主便一病不起,江安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知女莫若父,那丫头一心扑在江安王兄身上,秦岚怎会看不出来?这可真是让他头疼了。
他揉揉太阳穴,不由得长叹一声,“这傻丫头。”
琴香轻声,“大王何故忧心?”
秦岚长叹,“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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