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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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很强大。
紫风眼中精光直泛，不停上下打量法海，半晌方才笑道：“人界第一猎妖除魔师，法海？”
法海微微一笑，终于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神看着紫风，淡淡笑道：“百年江湖的唯一主角，风雨轻狂下的一世帝王，好久不见。”
“三天前方才见过，法海掌门的记性怎么如此之差？”
“三日之前你是无情，而三日之后你是紫风。”法海淡淡道，“究竟无情和紫风，是不是一个人？”
紫风微微一笑，他脚步一踏，赤足轻点，虚空中有紫光微微荡漾，修长的手指缓缓抚着手中的长剑，剑光明亮，映照着他的绝世容颜。
“人界果然人才济济，区区二十岁的两个少年，便可以和我叫板。”紫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百年不曾出世，这个世间，早已把我淡忘了。”
话音一落，冰冷的气息蔓延全场，紫风手中长剑倏然划过虚空，带着凛冽至极的强猛气息，朝着法海便当胸刺去。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大道至简，简单的招式中蕴含的是至高的武学境界，因为就连法海也发下，这一剑只能挡，不能躲。
低低诵了一声佛号，法海全身白衣轰然鼓舞，然后他缓缓眼睛一闪，肉眼可见的精光直射那道剑光，他嘴角带笑，如若莲花盛开，而后他伸出了他的手指，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气势，“叮”的一声夹住了紫风的长剑。
如同看似平平，实则惊天动地的一剑，法海只以两根手指轻轻夹住。
阳光淡淡的，四周安静极了，月白色衣衫男子只是发出了一声惊叹，便再也没有说话。
狂猛风风吹过法海的身畔，白衣翻滚之间他恍若仙人，而紫风长发如瀑，缓缓垂坠，他的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惊讶。
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可以如此轻巧地挡住自己的剑招，就算一百年前的那一场大战，纵使给自己带来了百年耻辱，但是那一次却也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
“你果然很厉害。”紫风淡淡道，“你是很多年来，第一个可以和我站这么近的敌人。”
“敌人便是要和你交锋的，不站的近了，怎么会取胜呢？”法海的手指依旧夹着紫风的长剑，他的眼睛看着紫风的眼睛，“无情，回到你的世界去吧，既已是一世帝王，还何必留恋人间的恩怨疾苦呢？”
“你不懂。”紫风微微摇头道，“当帝王的脚步嘎然而止，带来的百年孤独无处发泄之时，你们这些始作俑者，应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法海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他听见紫风的话之后，道：“我们没有错。”
“你们有错。”
“我们有何错？”
“你们错在太过称赞你们的人界，你们错在眼里容不下妖魔，你们错在骄傲自大。”紫风淡淡道，“当然，你们最大的错，是惹了我！”
狂猛的气势再次爆发，紫风在话音一落的瞬间，挥动长剑，急速螺旋的神剑便妄想把法海的手指斩断。
只是法海岂是易于之辈，他暗诵一声佛号，然后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凝气一鼓，如同江河般的真气冲涌而出，瞬间凝成了一个金色掌印，朝着紫风怀里撞去。
金山寺绝学，大悲大德掌印。
紫风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抽剑回射，如同紫龙缭绕般的剑气呼啸盘旋，撞击上了那金色的大悲大德掌印。
“轰！”
一声巨响，当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周围的林木树叶簌簌掉落，法海闷哼一声倒退一步，而紫风身形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后退。
果然还是紫风修为更高一些。
法海嘴角出现一丝苦笑，道：“无情前辈修为果然高超，人界之中很少有人能敌。”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出来阻我？”紫风冷哼道。
法海摇头道：“人界有人界的规矩，前辈要想破坏这规矩，作为仙门掌门，我自然是要管的。”
“人界的规矩？”紫风忽然哈哈大笑道，“几百年前的人界，欣欣繁荣，一派仙家景象，那时候我自然是极为敬仰的，但是如今的人界，万物凋敝，阴险狡诈，简直是不堪入目！”
出乎意料的，法海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反驳紫风的话。
“你也觉得这样吗？”紫风看见法海的反应之后，脸上出现了别样的表情，“既然如此，何苦还要不辞劳苦地维持呢？”
法海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人界毕竟是人界，这乃是天道使然，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你又错了。”紫风冷冷道，“年轻人不要总是敬仰什么天道，须知大道至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就像一百年前我身陷蓬莱，一世帝王成为阶下囚，就像现在，我重新出世，早晚有一天，我会仗剑站在人界巅峰，看着屈服的你们。”
“记住了，这个世界，是很多变的呢。”
紫风的话说完之后，便再次出手，他的修长手指似乎能够采摘阳光，裹挟着一片片绿叶，化作如同长剑的一道道尖锐气芒，朝着法海不停激射。
紫风的确可以借助自然的力量，那些绿叶放佛是他的武器，每一片虽然瘦弱微小，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气势和杀伤力，就算是声名极高的法海，应付起来也是手忙脚乱。
大悲大德掌印，每一掌呼啸长吟，都震落很多绿叶，而同时那些绿叶重新登上枝头，但是紫风却也能在瞬间重新拿来那些树叶，化作一片片武器，克敌制胜。
两人一时之间开始了相持，当空可见不停呼啸盘旋，如同龙卷风般的两股绿叶，一个是紫风的，一个是法海的，开始了人界之中极为难得一见的斗法。
“佛家有云，勿痴迷杀念。法海大师作为金山寺掌门，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心中杀意比我还高，不知是何缘故。”紫风淡淡道，“尽管你把每一片树叶送上枝头，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些树叶，并不想冲上枝头呢？”
法海一边抵御紫风的进攻，一边淡淡道：“对能够破坏人界的隐忧，我法海自然全力以赴，如果无情前辈退出人界，法海立刻收手。”
“你虽然修为高，但是要想打败我，还是不可能！”紫风微微一笑，但见他双手十指飞弹，那些围绕着他的绿叶纷纷爆破，而后瞬间一声龙吟传出，绿叶爆裂之后化作的绿光竟然形成了一只微风凛凛的木龙。
身体如同碧玉，完美通透，带着说不出的震撼。
法海一惊，不想紫风的修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借助自然力量，化作木属性的神龙，摇摆狂霸，其中的纯正气息，人界之中，无一人能过做到。
“少年，助我。”法海对着那月白色衣衫男子暗暗道了一声，就看见两人同时出手，大悲大德掌印和万壑春藤绕同时化作如同海潮般的流光，撞击在了那木龙之上。
天地震颤，绚烂的光芒就连太阳看起来都是暗淡的。周围的林木很多都被摧毁了，而等到光华和气浪消沉的时候，法海三人的身影，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紫风一人站在树干之上，淡淡的阳光在他的衣衫上缓缓流泻，他目光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一次并没有追击而去。
远处的茂密大树中，青离看着结束战斗的紫风和法海几人，小声道：“姐姐，我们走吗？”
“走吧，这个紫风太强大了。”
只是她们刚刚想动身，紫风的声音就传来了：“两位观战这么久，还不出来相见吗？”
白素贞和青离一愣，通过树叶间隙看去，紫风满脸笑意地正看着她们藏身之处。
原来，他早就察觉了。要知道白素贞千年大妖之体，西湖竹林中修炼这么多年，对于木属性极为熟悉，如此的隐藏能力之下，紫风竟然还能发现她们的身影。
这个紫风，或者法海口中的无情，到底是什么人物？




章十三、无情
踏着淡淡的阳光，白素贞和青离缓缓来到了紫风面前。紫风依旧是一丝淡淡的笑容，嘴角似乎带着玩味，看着青离两人。
“看了多久了？”
青离两人一愣，不过白素贞保持淡定，道：“阁下是何人？”
“这是传说中的答非所问吗？”紫风笑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叫紫风。”
青离听后道：“那无情是谁？”
无情，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平凡得就像是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既然是人，又怎么可能无情呢？
“无情便是无情。”紫风听见无情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又一闪而逝的黯然，“你只需要知道，在你面前的，是紫风就是了。”
“无情是谁？”青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紫风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脱口而出又问了一遍。
紫风和白素贞都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青离如此固执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一般。
“无情是我。”紫风淡淡道，“这个名字，已经脱离我百年了。”
“你为什么叫无情？”青离依旧不依不饶问道。
紫风听后缓缓摇了摇头，而后淡然笑道：“因为我此生都必须无情。”
“此生都必须无情？”白素贞和青离都是微微一愣，“为什么要无情？”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说。”紫风语气有些冰冷了，似乎这些问题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青离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的眼睛明亮如春溪，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紫风，他们的眼神不自觉便交融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们彼此对视，放佛希望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
“你不是人界的。”白素贞永远保持冷静，看着紫风缓缓道，“人界之中，无人可以无情，我想，你应该是妖魔两界的。”
紫风嘴角重新出现了一丝微笑，道：“白姑娘果然不愧是千年大妖，木属性的伪装就连我也险些没有差距。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人界之人。”
白素贞听了这句话之后，脑海中忽然似乎有一道灵光闪过，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信息，但是那信息一闪而逝，白素贞没有抓到。
“你不是人界的？”青离惊道，“难怪那么拽的对待法海。”
“怎么，你们两位不也同样不是人界的吗？”紫风笑道，“世界是一体的，没有什么地方是我紫风去不了的。”
青离停了紫风的话之后，竟然点了点头道：“我发现你的修为好高哦，连法海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紫风嘴角出现了一丝苦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修长的手指，紫衣如同波浪轻轻摇曳，似乎是想了半晌，他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青离道：“我只是一个丢失了一件东西，走在寻找这件东西的路上的一个失意人而已。”
他的眼中，竟然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是一种失去了至宝的伤痛，但是却又带着丝丝的释怀。
“那你找到了吗？”青离好奇问道。
紫风点了点头，道：“我找到了。”
“哦？”这个回答让青离两人都有些意外，“找到了为什么还看你不开心呢？”
紫风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东西，天生就不属于我，但是却独独对我很重要，它甚至可以左右我的生死。当失去后重新找到的时候，这东西竟然会在另一个重要的地方，那个地方就连我也不忍心踏足。”
“你说的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青离苦笑道。
紫风忽然挥了挥一嗅，竟然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忽然间有些萧索，似乎那个可以让法海这等仙门掌门也无可奈何的强者，那个曾经豪言仗剑人界巅峰的紫风，气势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现在的他，只是走在寻找的路上。
而那东西，虽然找到了，但是却并不能拿到手里。
“青离姑娘，须知无论人妖魔，断然不可能无情的。”紫风的话随着春风淡淡传来，“失去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哪怕对方是我珍爱的人。要想仗剑驰骋人界，便须首先无情无念。两位，再会了。”
紫风的话，如同此时稀疏的阳光，带着说不出的萧索和淡然，这是青离见到紫风以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无论是西湖上持着柳枝吹着曲调的潇洒人，还是杭州青石桥上从天而降的紫风，又或者是那个在烟雨楼为了自己和姐姐的裙摆沾染油渍，而和齐石雨大战的霸气人，直到那个能够逼退法海，虽然饮恨百年耻辱，但是雄心依旧的一世帝王。
紫风的身上都带着说不出的狂者气息，王者气息，和此时的萧索有很大的不同。
紫风的身影消失在了明媚的阳光里，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安静。青离的眼睛盯着紫风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到认识紫风不过一天的时间，却似乎一万年一般，熟稔默契。
“青青。”白素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青离才醒转过来，脸颊微红，看着白素贞道，“姐姐叫我何事？”
“我再不叫你，你便要痴呆掉了。”白素贞拉起青离的手，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而后道：“青青，你是不是喜欢紫风？”
青离一愣，随即脸色一红道：“姐姐，你说笑呢……”
“我没有说笑。”白素贞笑道，“青青，你要知道，我们是妖，爱上一个不是妖的人，很有可能是不会幸福的。”
“那姐姐为什么还喜欢许仙呢？”青离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俊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