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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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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韵澜见怀景彦支支吾吾,心里越发急了,府上每况愈下,她又没脸总去找刘公子,她现在急需摆脱谷府这个淤泥潭,怀景彦就是她的机会。

    “你做什么不说话?我就知道你只是玩玩的,哪里是真心娶我?你走吧,往后各走各路,不再相见。”谷韵澜见催逼不成,又以退为进。

    怀景彦闻言,一张脸就阴沉了下来,他被拘在祠堂五日,每日被母亲罚跪三个时辰,悬腕抄写祖训,今日才将将解了禁,就上赶着来寻她,哪知她又是这副模样。

    他抿直了薄唇,不发一言,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就这样冷冷地盯着谷韵澜。

    谷韵澜如今心急火燎的,却选了一个最笨的法子来逼着怀景彦,两个人相处,哪能动不动就拿“嫁给别人,各不相见”来说事儿的?

    怀景彦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面前若不是她,自己早就甩袖走人了。她这不知收敛,不达目的就漫天撒泼,急躁又不知体恤人的性子,越发叫他难受。

    母亲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将来韵澜嫁到他家做冢妇,能镇得住谁?

    怀景彦揉了揉眉心,沉沉地盯着她:“你不必老拿这些事儿来要挟我,我说了会娶你,就一定会想办法的,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谷韵澜闻言,不可置信地瞪着怀景彦,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敷衍自己。这厢还要说几句狠话,那怀景彦却不等她开口,就朝帘子外喊道:“长风,送韵澜回去。”

    谷韵澜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从来都是怀景彦迁就她,她何时说过一句软话?这就梗着脖子,也不要人来扶,自己跳下了马车。

    其后怀景彦身心俱疲地回了怀府,就又被泉氏唤去了园子,他走在小径时,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如今好好儿同母亲解释,也未必就那样难,至于谷韵澜那性子,就等嫁过来,他再慢慢儿□□吧。

    怀景彦甫一走进亭子,就见里头坐了几个人,除了泉氏与玥表妹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女眷。

    “表哥,你可算来了,你看看我身旁坐的是谁?”泉瞳玥见是怀景彦来了,率先出声道。

第86章 自此长别离(中)() 
怀景彦眯着眼睛朝亭里看去,那人的目光正好也看过来,一双传神动人的杏眼对上炯炯有神的朗目,女子的俏脸蓦地变得通红,她赶忙转回头去,接着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以掩饰自个儿的羞涩。

    怀景彦觉得刚刚对视的姑娘十分眼熟,又见玥表妹坐她身旁,态度热络,倏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却又不好贸贸然相认,毕竟府上来了女眷,按理来说,他该回避的,思及此,这脚下的步子,也就顿住了。

    泉氏见他踌躇不前,马上扬声说道:“彦京,既来了,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来见见你方姨与诗晴妹妹。”

    怀景彦这才了然,上前一步躬身作揖:“我道是怎地有些眼熟,却是彦京的错,先在这儿给方姨与诗晴妹妹赔个不是。”

    方氏朝他一笑,略略点了点头,应诗晴则是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身姿聘婷地福了福,仰头朝怀景彦嫣然一笑:“彦京哥哥,好几年不曾见你,如今倒不敢同以前那样随意了,下次再见你,只怕要叫怀大人了。”

    怀景彦听她这番有些玩笑的话,倒是一扫先前的阴霾,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诗晴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既叫我一声彦京哥哥,哪有改口的道理,我当官了,你叫我大人,若是我成了个杀猪的,妹妹难道叫我怀屠夫不成?”

    “怀屠夫,妹妹这厢有礼了。”应诗晴说罢,还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这玩笑话说的十分讨巧,一时间大家都为“怀屠夫”三个字,笑的合不拢嘴,就连怀景彦都被她这番动作给弄的哭笑不得,原来诗晴这丫头还同从前一样,是个促狭的。

    虽然三人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毕竟这应诗晴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怀景彦自也不好久待。其后他与众人寒暄了一番,又说了一会子趣话,便借着温书的由头,自回院子去了。

    泉氏倒也没留他,如今她见这应诗晴,那是怎么看都顺眼,这就直接问了起来:“阿媛,诗晴可曾许了人家?”

    却说这方氏,单名一个媛字,她同泉氏,那也是十分好的交情:“还未曾呢,前个月才行了及笄礼,我和她爹啊,都爱她如珠如宝,哪里就舍得这么早嫁了她。”

    泉氏闻言笑了笑,有些话说的太早,反而会吓到别人。而泉瞳玥将她两个的对话听到耳里,垂下头,只不动声色地啜了口茶。自从泉氏反常地频繁邀请,应诗晴与方氏两母女来府上作客,她就看出些苗头了。

    泉氏与方氏聊着家常,应诗晴却拉着泉瞳玥要往园子里头逛,泉瞳玥见诗晴一如小时候那样,看似十分规矩,其实性子却是有些跳脱。小时候怀景彦因为带着应诗晴爬树抓鸟,下水捉鱼儿,也是没少挨泉氏的责罚。

    “玥儿,不管过去几年,玥儿还是玥儿,诗晴还是诗晴,不论何时你和彦京哥哥来找我玩,我都不会拒你们。”应诗晴一脸“豪气”地拍着胸脯道。

    泉瞳玥见她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诗晴姐姐,你是不是还跟小时候那样,想着做个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女侠呢?”

    “你个促狭鬼,就知道打趣你姐姐,我呀,是看不惯彦京哥哥那做派,虽然他刚刚也和我与母亲说话,可是我就觉得他有点子不耐烦同我们打交道似的。”应诗晴蹙着眉头,似在回忆先前怀景彦的事儿。

    “他呀,平时性子不是这样,表哥自从中了解元,总有人隔三差五的请他出去,连带的要应付的事儿也多,所以先前仓促了一点儿,诗晴姐姐是有广阔胸襟的人,就原谅了他吧。”泉瞳玥替怀景彦打着掩护。

    “他是你表哥,你自然帮着他说话。”应诗晴是真有些失望,本以为三个人再相见,怎么也该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说会子话,玩乐一番,谁知他话不过三句,就这样走了。

    泉瞳玥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她自然看出了应诗晴不满表哥这样敷衍她,只是感情这种事儿,真是说不准的,小的时候,怀景彦对这个诗晴姐姐,那也是同自家妹妹一样爱护的,如今他因着谷韵澜的事儿,自己都深陷囹圄,自然无暇顾及他人。

    几人又赏玩了一阵子,母女两个也就起身告辞了。

    这一天下午,泉瞳玥总是心神不宁的,她的右眼皮子直跳,将将用过晚饭,她同莲儿两个正坐在屋子里头各做各的事儿。

    也就这空档里,二人突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一阵拍门声,主仆两个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莲儿便赶忙去开门了。

    来人正是正房里的一个丫头彩画,她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撑在腰际,气喘吁吁地掀起帘子就喊:“姑娘……太太同少爷又闹起来了,后来气晕了过去,如今正在房里躺着……还请姑娘去看看。”

    “什么?叫了大夫没有?”泉瞳玥闻言,眼前一阵发黑,看着就要栽倒,莲儿赶忙上前,她却双掌往前一撑,扶住桌沿,强撑着站起身来,她回头朝莲儿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现在可不是倒下的时候。

    “叫了,老爷亲自拿了对牌去宫里找太医了。”彩画回道。

    如今大夫还没来,姑母有个好歹可怎么好?泉瞳玥强自稳住心神,赶忙打开箱笼,从里头拿了个盒子,就急匆匆地跟着于娘走了。路上少不得要问一问:“彩画姐姐,姑母好端端地,怎么就晕了?”

    彩画闻言,叹了口气,这就说道:“先前少爷来正院给太太请安,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太太就晕过去了。”

    “什么?表哥平时也是十分顺着姑母的,怎地这次竟然将姑母气晕了?”泉瞳玥有些不信。

    彩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似是又觉得不太好,就顿住了,可走了几步,却又踌躇。可能心里憋着事儿总归难受,加上眼前这个人,可是太太疼到心坎里去的表姑娘,表姑娘端庄稳重,不是个会到处乱说的人。

    彩画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话匣子:“太太……她后来还是妥协了,毕竟少爷能找到一个可意的人儿也不容易,而太太唯一同意少爷纳了谷姑娘的条件是,先娶正妻,才能将谷姑娘抬进门。”

    泉瞳玥听罢,就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表哥自然不愿意辜负自己的心上人,怎会委屈她做妾呢?其后肯定又是一番顶撞。

    唉,此时她有些怨怪怀景彦,明明知道姑母身子不好,为何还要顶着来?难道他和谷韵澜的事儿就这样急吗?

    两人出身背景差距那样大,明媒正娶压根儿是不可能的,如今姑母既然松了口,他不顺坡下驴,还要拧着来,这不是让姑母伤心吗?

    不得不说,泉瞳玥先前的确是存着帮这两人的心思的,可如今,她却是有些不确定了。

    两人快步行至正院,只见泉氏气若游丝、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周围站了一帮子仆妇,怀景彦则是坐在床前的绣墩上,他神色有些怔怔,衣襟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星星点点的血迹,直教人看着触目惊心,泉瞳玥心下一凉,双眼阵阵发黑,她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勉强稳住心神,她疾步上前,先是上前掀了掀泉氏的眼皮,又从被褥里将她的手拉出来,探了探脉,发现泉氏脉象极弱,重按空虚,且艰涩不畅,凑近了听一听泉氏的心跳,却发现她出风热邪毒蕴滞于肺,热壅血瘀,胸腔一起一伏,吐息声响极低,还带着湿啰。她赶忙从盒子里头拿了几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出来,想要给姑母施针。

    就在这时,于娘却急急地拉住了泉瞳玥的手:“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于娘抓的死紧,泉瞳玥挣脱不得,便将那银针统统拢在袖子里:“于姑姑,我想给姑母施针她会醒的快些,也方便我诊断她的病情,我见她并不是单单气急攻心,甚至还咯了血……”

    话音未落,于娘便急冲冲地打断了她:“表姑娘,难道你以为自个儿的医术能比得过正经大夫?万一扎错了穴位,原本没事儿都要整出大事来。”

    泉瞳玥被于娘这样一说,有些生气:“于姑姑,你伺候姑母多年,主仆两个情同姐妹,你小心谨慎,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她是我姑母,我难道还能害了我姑母不成?”

    泉瞳玥有些怀疑于娘,你既叫我来,为何又死死拦着?她有些想不明白,于娘从未这样严词厉色过,且那副紧张的模样,好似怕她发现什么一般……

    实际上于娘也是压力巨大,她帮着自家主子死死地瞒住病情,如今见泉氏倒了,她心里比谁都难受。虽然遭了表姑娘的怀疑,她却也死死地守在泉氏的床前,半步不肯离开。

    泉瞳玥见她一直拦着,倒也不好再上前了。

    好在没拖多久,大夫也就来了,却说今日怀老爷拿名帖请的太医不是一般人,正是太医院院正,覃方竹。为了让他能够第一时间来怀府,怀老爷竟然二话不说,将覃院正直直地拖到了马车上。结果怀老爷正准备跟着登上马车,又被宫中侍卫叫了去,说是皇上有请。无法,怀老爷只好叫马车先送覃院正回怀府了。

    此人也正是覃舟的父亲,至于覃家的事儿,此处暂且先不一一赘述了罢。

    却说那覃方竹探过泉氏的脉之后,也是从箱子里头取了一个棉布包出来,里头摆着长短不一的银针,他取出其中七枚,对泉氏施以梅花针法。

    不多时,泉氏果然转醒,大家这才松了一大口气,然而泉氏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除了院正大人与于娘,其他人统统出去。

    怀景彦却迟迟不肯离去,他坚持要守着母亲,泉瞳玥便上前劝道:“姑母气闷晕倒,屋子正是需要开窗通风,这样多人挤在床前,于病不利,且都散去吧。”

    这厢说着,她悄悄对怀景彦道:“表哥随我来。”

    两人走到院子一隅,泉瞳玥便急急发问了:“表哥,你做什么气姑母?你两个的事儿难道就不能缓一缓?”

    怀景彦神色茫然地回道:“我并没有气她……”

    泉瞳玥见他还要狡辩,简直气的想上前踢他两脚:“你不气姑母,她怎会晕过去?”

    “娘她……娘她是自己咳出来的血,我见她咯了血,赶忙上前扶着她,那血才喷到我身上来的,后来她推了我一把,嘴里说着:叫我不要靠近她,然后就昏过去了……”怀景彦瘫坐在石凳上,将手捂住了脸。

    他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令他无所适从。

    泉瞳玥闻言,心下一沉,她还以为是表哥为了谷韵澜的事儿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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