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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卿何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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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也拿起了剑,却是倾身阻止了卢千逸的剑,两剑相撞。
而后,不过眨眼间,或者不过一瞬,鲜血迸发。
夏萦洁白的裙纱上浸满了血迹,胸前一束红艳的血花开出,最后冲着阁主柔美一笑,颈项向后扬起,血纱飞扬,缓缓落地。
章二九 美人蕉落
夏萦洁白的裙纱上浸满了血迹,胸前一束红艳的血花开出,最后冲着阁主柔美一笑,颈项向后扬起,血纱飞扬,缓缓落地。
如盛开至极致的美人蕉,灿艳的火红铺满眼前,最后急速落败。
视线中,夏萦柔美的笑着,美如昙花,也像是昙花一现即将消失。她躺在阁主的怀里,胸前的血迹沾满了他的衣襟。
也像是全世界的爱恨由此终止。
夏萦缓缓伸出手,眉微皱,似是那动作让她很痛,最后抚上阁主的脸颊。
“元卿……”
阁主将脸颊与她的手贴得更近了一些,缓缓的摇头摩挲着,嘴唇颤抖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元卿……我最欢喜你送我的糖人了,你还记得吗?花城的,很甜。”夏萦抬头看着阁主,有泪珠顺着眼角话落在阁主的手上,“我记得的,我问你那是什么,你说是糖人,我就让师傅做了一个你。我当时问你好看么,你笑对我说我更好看……”
“……你还想尝尝么?我一会带你去可好?”
夏萦缓缓摇头,声音带着无力,放下了手,像是在低低呢喃:“元卿,你会骗人了,你知道没有以后了……你一定恨我吧?恨我害了元湘。”
“我不恨你,从来没有。”
“没有吗?”她缓缓的笑,将自己缩在阁主怀里,面容上闪过痛苦,随后闭上眼睛,“可是元卿,你的心里不再有我了,你后悔吧?后悔认识了我。”
“不是的!”元湘忽然在后面喊出来,“夏萦姐姐,哥还欢喜你!哥还为你雕了石像的,你不信问哥,哥每日都会去雕刻的!”
夏萦猛的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阁主,眼里满是期盼,手臂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真,真的吗?”
阁主深深的望着她,然后若有似无的抬头扫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按着夏萦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像她体内输送内力。
“元卿……”夏萦带着期盼的眼睛渐渐暗淡下去。
“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伤了元湘吗?可是那是我身不由己啊……
“我也在最后背叛了国主为你们引来了张盛金,在最后背叛了国主没有杀元湘啊……
她呢喃着:“元卿,你真的不欢喜我了吗?”
阁主低头吻着她的唇角,轻声答:“睡吧。”
夏萦偏开脸颊:“你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最后连骗我一句都不愿意说了么?可是,我还是欢喜你啊……”
阁主的身体猛的一僵,停止输送内力,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颤着声音摇着头问:“小……萦?”
夏萦的手终于垂落下来,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若有来生,我不要与你相遇。”
若有来生,她不愿与他再次相遇……
那朵美人蕉最后彻底落败,留下的是他心里的伤,他心里的痛。
他们爱过,他们恨过。
最后,他不过得到的一句——若有来生,我不要与你相遇。
阁主抱着夏萦的手不停的颤抖,最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起身,离开。
元湘在后面担心的喊了一声“哥……”
阁主脚步一顿,依旧那样云淡风轻的,只是声音有些不稳:“元湘,先和卢千逸回去吧。”
两日后,我,阿木,元湘,卢千逸终于回到了夏苑庄。
阿木说阁主带着夏萦去了花城。
元湘私下对我说,她是被黑衣人抓住,然后被送到夏萦这里的,所以应该是秦国国主在夏萦未知的情况下抓住她的。
最后,夏萦冲到阁主的剑下,应该是早有求死之心,为的是解脱二字。
一路归来,阿木和卢千逸都未怎样开口。元湘难得的很乖,坐在卢千逸的千里马上,靠着他,对他低语不会再任性了,要好好听他的话。
而阿木,问了我一次雕像的事情后,就未再有任何表示,也没有问我何时和他一起回花城。
直到阁主带着夏萦再回来。
他说从此夏萦是他的妻。
元湘听了有一阵的无措,阁主只是拍着她的脑袋笑:“乖,去找卢千逸玩去。”
元湘不走,小嘴一咧就要委屈哭泣,阁主打断她:“让阿木公子送你过去找他,我要和泱泱说些事情。”
我发愣,眼瞧着元湘听了这样的话给我一抹深思的眼神,然后屁颠颠的走了。
我尴尬,走到阁主面前,垂头。
他将我拉到石桌旁,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的石像模型,递给我。上面打磨的很光滑,栩栩如生,形态一如那天我在石室中见到的那个大石像。
我低头摩挲了良久,随后低声道:“我不懂。”
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懂他的感情,也不懂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擅长打哑谜,擅长转移话题,擅长看懂别人的想法,但这些我都不擅长。
他却只简短的说:“你不懂的还很多。”
“我不懂才要问啊。”
阁主叹气:“泱泱,你不了解夏萦,她是个固执的女子,在最初她伤我之时,我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她心中有她的国家,她有她的忠,她有她的信仰,她们家世世代代都效忠秦国国主,无论那位国主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我不去寻她,或许她能活的更久一些。”
“那你呢?你让我做她的替身,为她做雕像,却到最后都不说出对她的感情……”
“泱泱。”他无奈地打断我。
“嗯?”
“回去吧,和阿木一同回花城去吧,我已经强行让你做了很多你不应该做的事情了,就到这里吧。”
“那,那你呢?”
“……陪着夏萦吧。”
阁主说我还是夏苑阁的副阁主,随时可以发号施令。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来找他。
我担心元湘的身体,阁主说不用我担心,他还会继续派人试着从张盛金那里下手取得金雪莲,若是委实找不到解药,会让元湘过得最后几年的快乐日子。
可是我却无法接受那样快活的元湘、只有几年的命,她应该有几十年的时间和卢千逸厮守,而不是仅仅四年而已。
而我,也永远不会知道阁主送给我的小石像模型,究竟是谁。
最后阿木来寻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石凳上坐了很久,夜色已经很暗了,看不清对面的假山,也看不清头上的弯月。
他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皱眉责怪着我说:“坐了多久了?”又将我的衣服裹了一下,“多凉啊!”
我扑进他怀里,低声问他:“阿木,你可不可以不做凌国的护卫了?只做剑客不可以吗?”
他笑着拍我:“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答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终是个女子,我会怕,会怕我们像他们一样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只紧紧的搂着他。
第二日,元湘恢复了活力,乐呵呵的跑来找我谈天,我对她说我要走了,又连带着说了很多煽情的离别话。
比如:
“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也要多关心阁主……
还要少对卢千逸暴躁……”
她忽然搂着我的脖子大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开嗓的第一句我不要将我感动了,第二句我不要就让我想要掐死她了,第三句我不要终于想起来了曾经答应她的事情。
我推开她,冷哼着:“药给你准备好了,少讨好我。”
她的脸上瞬间开了花,不再挽留我不再喊她不要,摇头晃脑的奸笑:“那泱泱姐姐,你哪天走我送你哟!”然后拿着药未说声谢谢就屁颠颠的跑了。
我走出门外,翠竹在一旁正为美人蕉浇水,我有一瞬的一愣,然后让她将阿木叫来,晚上听墙角。她听到我让她去叫阿木,满目笑容,又是应承又是兴奋,跑开的时候将已经开了花的美人蕉碰倒在地,花瓶碎裂,美人蕉破土而出。
翠竹尴尬的去拾,我制止了她让她离开,随后蹲了下来,一点点将美人蕉捡起收好。
夏萦就如美人蕉一般,一旦进入夏季,就好像燃烧了起来,鲜艳热情明媚。可是它也是佛祖脚下所流的血,美人蕉,注定是一滩血水。
晚上,我和阿木跟着元湘一路走到了卢千逸的宅子外,然后眼看着元湘偷偷摸摸的拐进了卢千逸的房间。不肖,元湘从房间内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然后掩藏在门外,眼睛出奇的亮,不停的嘿嘿笑。
阿木问我这是又耍什么把戏呢,我说享受爱情,他表示迷茫不懂。
不一会,就见卢千逸回到了房间,跟着管家让备水沐浴,再然后,管家出来,元湘偷偷摸摸的拐了进去。
阿木在一旁恍然大悟,我正看着兴奋,准备掐好时间跑窗底听动静,阿木却果断的捂着我的嘴将我拉开了……顺带骂了我一晚上我这女子太淫。乱……
其实,我只是给元湘一包痒痒药而已的,那痒痒药只是会想让人脱衣服而已,真的没有其他作用的。
我真是欲辩解又不知从何而言,他脑袋里才满是淫。乱呢……
然后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就将我拽上了马,未何任何人做告别,在夜深人静之时,黑暗无光之刻,带着我踏上了归家之路。
章三十 所谓承诺
终于回到家,爹娘感动坏了,围着我直转圈看着我有没有哪里受伤,阿木在一旁昂着头一副男子汉的模样说我在他的保护下平安归来,分毫无伤。
因为爹听到他说是他将我送回来的,还是如小时候不待见他一样将他赶出了家门,嘴上说着少打他闺女的主意。
我不由得对阿木产生了那么点心疼,仿若自己的宠物要被他人遗弃一般,但娘在一旁哭红了眼说“阿木那臭小子整日在聚湘楼混,有什么好的啊”,我的心疼就消失了,扒开门对在外面正要敲门的他,说了句回去向木爹爹问声好就哐当一声关上了门,然后抱着爹娘开始叙旧。
很久未归家,这一次归来,只觉着满面扑鼻全是温情,娘去了厨里为我做美食,爹拉着我笑谈外面风云变幻。
我说我以后不再做夏苑阁副阁主,不用再向外跑了。
娘在外间听到这句话拿着锅铲就跑了进来,将英明的阁主从地上夸到了天上,又与爹说让他过会再去抓些鲜鱼来,今晚加菜,然后腰肢扭摆的出去继续做饭。
爹听到我所说的,问我这就是我的选择么,我答其实我更舍不得爹娘才回来的,爹感动的险些老泪纵横,最后一巴掌拍了下来,只得出一个结论——女儿家家的还是在家里安生养着是最好。
然后被他们这样子的闹,我就将上一辈的恩怨彻底忘到了脑后。
吃了晚饭,拎起了和阿木一同买的上等香片去找了阿蓝。
中间经过熟悉的人家和熟络的人唠叨了两句,他们俱都夸奖说我这白底蓝花的小裙不错,衬着我越发沉稳了,我点头谦虚笑说哪里哪里,脱光了衣服仍然是个小屁孩而已,他们自觉我这次回来变得越发傻气不懂言语而后纷纷离去。我总算两耳根清净分得清东南西北。
阿蓝家离我们家不远,穿过小巷爬个小山坡也就到了。
遥见她们家的竹林小院内,大桃树上仍然缀着小粉化,桃花幽香随风而来,一股子清新。
走进阿蓝的闺房,触目的仍是那个大理石地桌,桌上笔墨纸砚摆放齐全,旁边熏燃着龙脑香,空气中有着让人沉静的温和香气,不知情的人只道蓝家有女初长成,却不知什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阿蓝是个聪慧的女孩,在花城里也是个大智若愚的女子,我觉着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遗传到了凌国国主凌风和国母桑桑的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养她长大的阿娘身边没学得写字读书。所谓假象啊,不懂字却终日坐在案桌前翻看小书做样子。
我将香片向桌子上一扔,径自越过珠帘打开床幔,果然看见阿蓝正捂着被子埋头大睡,上好的金丝柔被险些被她的口水糟蹋了。
我在旁边开始轻咳,咳了两声阿蓝没反应,我继续咳,咳到最后只想拿着茶水洒进她的被子里,定能让她很快提神醒脑,以防让她醒来还嘟囔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阿蓝有轻微起床气,我便没有再叫她,转身去看了阿蓝阿娘玉姨。
玉姨坐在软榻上纳着鞋子,前额的发被束上去,用木簪束着,露出玉白的前额,也算是个素雅的美人,正垂头一脸温柔的用金绣线纳着,隐约看到鞋面上有成型的凤姿,鞋子约男子一手长,这定是为没有裹脚的阿蓝做的。
玉姨见我进来,一脸慈祥的向我招手:“泱泱何时回来的?”
“今日刚回来的,玉姨给阿蓝做鞋子呢?”我走至玉姨身旁坐下,随手拿起另一只鞋子左右翻看着问。
玉姨叹气:“阿蓝很快满十七岁了,主子也要将她召回了。”
玉姨是阿蓝母亲,也就是凌国国母的女婢,前十七年的年华也都献给了忠诚。虽能看出是个美人,鬓发也依稀看得出墨发逐渐变浅,眉宇间是展不开的忧愁,她视阿蓝为亲生女儿,养教这么多年,何谈分离即分离呢。
“她知道她要走了吗?”
“她啊,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就是藏着掖着而已,别看她每日除了挖红薯吃野鸡的,心里也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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