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乌鸦的传说-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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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厂长竟然说：〃你都收不了，难道我能收得了，算了，人家可能是没有钱还我们。这点小钱就不要再提了。〃
我说：〃这怎么行呢？〃厂长说：〃你就把这笔帐放在呆帐里处理算了。〃我说：〃没有理由。〃
厂长说：〃这里是由你说了算，还是由我说了算？〃我说：〃国家财产，谁都有权利保护！〃
厂长说：〃我是crown　prince　委书记。这里有我说了算。〃我说：〃好吧！你牛逼。如果现在有反对派，我就敢操你妈的逼。〃
厂长说：〃你不服从领导，暂时回家反省。〃
在场的人劝我：〃算了，蓝乌鸦先生，这年头crown　prince　派掌权，你就是有通天本领也要将你拖下来。〃
之后我不再去收这笔款了。我怀疑厂长吃了人家的回扣费，把人家揭发他。怀疑归怀疑，不能去调查。因为crown　prince　派在坦莞当岛国是独市生意，没有谁的力量能跟他叫板。
三零一　体制不行
我说坦莞当岛国的体制有些不合理，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开会多，会议开了，什么收获也没有。散会后，我在会议室碰上人事处长胡撤，我打招呼：〃胡撤好。〃胡撤答：〃蓝乌鸦先生好。〃
我问：〃哎，我想知道，咱们厂长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胡撤问：〃什么情况？〃我说：〃厂长是什么时候进工厂的？〃
胡撤说：〃前年，由县长任命。〃我问：〃县长跟厂长是什么关系？〃胡撤说：〃听人家说，县长跟厂长是亲戚。〃我问：〃那县长是不是厂长的后台？〃胡撤说：〃是吧。〃我点头说：〃噢。〃
胡撤问：〃你问这个干吗？〃我说：〃我随便问问，想知道咱们工厂在香港开过的分公司的事，你知道吗？〃
胡撤说：〃听说过，不过，我不清楚，好象叫香港中熏信托地产公司吧。〃我问：〃注册资金多少？〃胡撤答：〃1亿多左右。〃我问：〃那里的会计由谁派去？〃胡撤说：〃是厂长。〃
我问：〃你知道那边的财务吗？〃胡撤说：〃不清楚，我不是管这口的，你问这个有什么目的吗？〃
我说：〃因为我是工厂的会计师，我要盘点全工厂的资产，所以问问。〃
胡撤说：〃你最好去问厂长吧，他在办公室。〃我说：〃好的，我这就去。〃在返回办公室的走廊，我碰到厂长庞可利，就香港的公司问了一下，庞可利说：〃那边的事嘛，我也比不太清楚，这事你可以去问柏得快付厂长。〃我问：〃那边有过利润吗？〃
庞可利说：〃不清楚，好象亏了1亿5千万。〃我问：〃当初为什么想到要办这么一个分公司呢？〃庞可利说：〃哎，这是工厂走出国际市场的第一步嘛。〃
我接通香港分公司的电话：〃喂，中熏吗？〃对方说：〃是的。〃
我说：〃帮我找费流油先生。〃对方说：〃好的，你等一下。〃大约5分钟，费流油来了：〃你好，我是费流油。〃我问：〃我是太宁村钢铁厂。〃费流油问：〃有什么事吗？〃我说：〃我想查一下，过去我们厂在你们这里的财务情况。〃
费流油说：〃是这样，当初太宁村钢铁厂在这里投入1亿元和我搞房地产，我以办公楼做价20亿投资，我们经营了1年，因为楼价低迷，公司宣告破产，结果你们的1亿元就没有了。〃
我问：〃那后来公司怎么样？〃费流油说：〃卖掉了，原来的债务由我来承担。〃我说：〃我听糊涂了。〃
费流油解析：〃不明白吗？我告诉你，你们亏了1亿元，我也亏了1亿元，但是我投入的是20亿元，我还有19亿，我就将原来的公司收购下来，现在我的公司是独资企业，我取名为中熏猪头公司。〃我说：〃你这个猪头公司可吃肥了。〃费流油说：〃那当然！〃
我在财务室外碰上副厂长，副厂长指着一大堆的家具说：〃蓝乌鸦先生，你不是会开车吗？你把这些东西拉上我家吧〃我说：〃可是我认不得路。〃
副厂长说：〃在简阳街的柳明路离市场不远，你到哪里一打听，人人知道我，不知道我的人恐怕是很不正常的了。〃
我说：〃好吧〃我按付厂长的吩咐，把汽车开到柳明路，将汽车停在市场边，然后问路边的老太婆：〃班回家的家在那里？〃
买红薯的老太婆指着一栋新楼说：〃那栋琉璃瓦的楼房是班回家的家。〃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老太婆说：〃在我们这里，建房最好的就是他的家，谁也比他不上。〃我点点头：〃啊，难怪。谢谢你啦。〃
我把车开到班回家的家。在楼下按电铃。班回家的老婆出来开门，他儿子也下楼，我把班回家的物品向他的老婆清点，他儿子开始搬东西。
待搬完东西后，班回家的家人请我进去喝茶。我也不客气。进得班回家的家，才打开眼界。装潢是多么豪华，班回家的家里有5台电视。
我问：〃你们要这么多的电视干吗？能看这么多吗？〃他儿子说：〃我把喜欢看京剧，他要一台留他自己个人专用的，我妈喜欢看幸福生活节目，我喜欢看足球。我女朋友来的时候她喜欢看高干生活节目，另外一台留着待用，谁的电视坏了就用准备的。〃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因为这些节目是大家都抢着看的。象高干生活讲的是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坦莞当岛国支持大家看这种骗人的节目。我还发现班回家的家里摆一台电脑。
我问：〃谁用的？〃他儿子回答说：〃我买的，但是谁也不会用。〃我说：〃不会吧，你爸是大学毕业生。〃
他儿子笑着说：〃他什么毕业生？我是小学毕业，我就是会电脑了，我爸也不会。他的水平我知道。〃
我不愿问下去，人家家里的事，问多是会反感的。我说时间不多了，我还要赶回工厂，班回家的家里人也不勉强留我。我把车开走了。
回到钢铁厂时，工厂里正在召开大会，厂长净喝汤发表讲话说：〃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们，你们好，今天我代表工厂对厂的领导班子进行工作评价，钢铁厂建厂这么多年来走过了风风雨雨，首先得感谢现在的在场老干部们，是他们当初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使得我们工厂得以壮大起来，我们之所以有今天，全是10年前的时候，有我们在场的一半老干部的同心协力做，是他们把基础打好，我们应该要特别的感谢我们的厂长庄样，他是我们工厂的好领带，40年如一日地投身于我们厂的工作之中，今年我们打算选他为我们工厂的模范，他是个好样的带头人，他是个时代的标兵！〃
在净喝汤讲话的时候，我刚好胃口不对劲，听了就呕吐，以后的话我就再也没有听下去，我找个清静的地方睡觉去。
第二天，我和财务室的一个小伙子外出追债去，因为搭长途客车是很闷的，我们开始聊天，在介绍过之后，我们都认识了在座的人，一个是大学生，从农村考上来的。一个是老板模样的人。
大学生说：〃我出生的地方是个小山村，穷得不得了。再也无法形容什么叫穷的了。〃
一乘客说：〃老弟，你不能说穷怨穷，非洲有很多地方比我们还穷哩。我们虽然穷，是说一部分穷了，但是我们有相当不少人士很富的，我就是个例证，我在以前也很穷，比你现在还要穷。但是我富了，是政策给我富了，所以我们还要感谢改革开放，没有改革就没有你今天读大学。蓝乌鸦先生，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他们不把国门打开，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把你管在笼子里，没给你跑，你还想读书，还想发财？没门，过去想发财都犯法。你有什么想发财的权力？做梦可以，不要说出声来，我们简阳县有个叫马岭的地方。你想发财？想都不给你想，如果你想发财，把你送马岭监牢，看你还说。〃
大学生问：〃说都不成吗？〃我说：〃不成，这位老兄说得好，他发财了，老兄有百万元了吧？〃
乘客说：〃有了，不止啦，我有2千万了。〃我问：〃先生以前是什么的职业？〃
乘客说：〃我先做了一段crown　prince　派委书记，后来下了海，在国营一家企业当厂长，再后来又下了海，自己开了家企业，我只在1年内就弄了2千万，说明只要你肯干，苦干，你就会成功。埋怨不是办法。〃
我说：〃对了，厂长说得对，埋怨不是个办法，象厂长一样，放着大官不干，下了海，多有气魄。〃
我又转向乘客问：〃你以前工作的那间企业怎么样了？〃乘客说：〃早就破产啦，20亿元的资产，全没有了。
〃我问：〃你经营自己的企业还成吧？〃
乘客说：〃还成，我白手起家，一年就变成2千万，超过美国的发展速度。〃我说：〃佩服，佩服。现在是这样，国营企业虽不景气，个体企业是蓬勃生气。〃
乘客说：〃你懂得这个道理，你应该请大学生研究研究。〃大学生说：〃我不用研究了，蓝乌鸦先生已经讲道理讲了，难道我是白痴不成？〃我说：〃你不是白痴，但是我是白痴。〃
三零二　无可奈何
我们外出追钱追不回来，只好又上银行找主任要贷款，银行主任说：〃今年到8月份不放贷款，所以，你们钢铁厂要早已点将你们的货款收回来〃
我说：〃我也想这样，关键人家钱有我们的钱没办法还给我们，你知道，钱在他人手，还得他人有，他就是欠我们多少钱也没有用，我们不是想要欠单，职工的工资要发，我就要现金。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我发不出，真不能想象是怎么样的场面。〃
银行主任说：〃好吧，我先给你们贷款，给足两个月的工资，你们要在收到钱以后讲钱归还银行。〃
我说：〃那是自然〃口中说着，心里想我们的日子真不妙啊，贷款发工资，以后怎么办？企业的效益不好，不知我们的职工奶子理想不想将无能的领导换下来。〃
在学管理会计时有这么一课，要把企业管理好，必须把企业的钱进行有计划的分配，如厂房等固定资产投入比例占百分之三十，流动资金的原料费，商业运转费占百分之四十，应付意外的厂房、机器维修费用，工资之类占百分之三十。
地球的李嘉诚曾经说过，不能把所有鸡蛋。　放在一个篮子，意思是要合理分配资金，但是在企业里要把资金分配相当困难，我到钢铁厂时，有3千万的钱还没有追回来，自己又欠有人家1千万元钱，而帐户上早就没有钱了，我只得向银行申请贷款给职工发工资。要做好资金安排就得先讨债，再还债。钢铁厂本身已经没有钱，但是臭名在外，简阳县人都认为钢铁厂有钱，其实帐本上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为了发工资，我还得上银行去借钱。借钱没有人肯借，我泄气了。
〃我看也甭贷款了，趁现在把厂房拍卖，向全世界商人招标得了〃我建议说。
〃拍卖了钢铁厂，我去那里当厂长，你说得轻松〃庞可利说。
〃拍卖了钢铁厂，最少还能把所得的钱用来修公路，大家都有份受益〃我说。
〃你就知道大家的利益，你没有想过我的利益〃庞可利说。
〃你的什么利益？〃我问。
〃没有这个厂，我去那里混饭吃〃庞可利问。
〃那可是，这个厂是供你胡作非为的地方，卖不得〃我说。
〃在我们这里是由我说了算还是由你说了算？〃庞可利问。
〃当然是由你说了算啦，你是王，你牛逼。〃我说。
〃这还差不多，你说了真心话，这里我就是企业。我说了算〃厂长说。
〃你凭什么说了算？〃我问。
〃国家颁布经理厂长责任制给我的权力，这是一长制给我的好处。〃厂长说。
〃这一定是个错误，国有企业怎么给一人说了算呢？应该由工人代表会委任才是。〃我说，但是说归说，我还是要去银行的，不然工人就没有饭吃。我们要靠贷款发工资，银行不相信，派来了两名信贷员，他们先来财务处调查情况，厂长让我回答他们问的问题。
〃你们企业总资产是多少？〃高主任问。
〃3亿〃
〃欠其他企业多少钱？〃
〃我们的负债额是2亿5千万〃我说。
〃你们的帐上有多少钱？〃
〃300万〃
〃其他企业欠你们多少钱？〃
〃全在这里，你看，华明加工厂欠我们的1亿元货款，东文建材集团欠我们的1亿2千万，旧吊加工厂欠我们8千万，合计我们还有3亿元的应收款〃我回答。
〃你们去追债了吗？〃
〃去了，目前我厂还有清债工作组在外面，象旧吊加工厂，他们的帐面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但是人家还欠着这家工厂的5亿元的债务，我们去的清债小组收不到钱〃我解析原因。
〃又是三角债，真头痛〃一个信贷员说。
〃你们提出贷款的原因是什么？〃另一个信贷员问。
〃我们厂已没钱了，请银行给支持一下，让我们发工资给职工〃我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们钱？〃
〃等收到第一笔货款就首先还钱〃我说。
〃好吧，你们写申请吧〃高主任和我握手，我送他们出厂门。
三零三　打击
大约蓝乌鸦星的公元1991年3月28日，我作为钢铁厂会计师外出追债，这笔债务牵涉到钢铁厂的生死存亡，钢铁厂给一家外国贸易公司发货一批，是价值2亿美元的钢材，现在还没有收到一分钱，我一个人在飞机上飞来飞去，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