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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烟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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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鹰扬记起自己早上才吃了半个三文治，就被催促着出门了，赶场到当下实在又累又饿，面前这碗香喷喷的水饺，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顾不得其他，找了个空位就入座开始大快朵颐。
这一尝，可不得了，本来自己只是经过顺路进来，打算露一下脸就转去隔壁唐人街吃碗汤面什么的，幸好，自己还是来了，要不，就尝不到这种久违的家的味道了。
第 5 章
侯佳希一点都不贪心的，她出国并没有太远大的目标，只是希望在可以看得见季鹰扬的地方生活，呼吸一样的空气，感受同样的节奏。
开始那一年很少在圈子里的聚会见到他，她有留意到是在包水饺事件后，他到场的频率才增加了。
在那些她时不时被拉去当“总厨”的场合，本来就不多言的他，任由弟兄们高谈阔论，一径低头默默地吃东西。
侯佳希那时是意外加欣喜，或者自己是抓住他的胃了。
大约过了半年，有一天傍晚，侯佳希在打工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很低沉嘶哑的声音。
“Cecilia？”
“我是。”
“你好，我是Jason ，季鹰扬，你的电话我是在通讯录里看到的，冒昧打扰了，咳咳……”一阵咳嗽声过后，他接着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感冒，胃口不是很好，记得小时候不舒服的时候，家母有煮过一种粥甜甜的，放点姜片，还有一种材料，我想不起来，想请问你知不知道？”
“有姜片的甜粥？我想缺的应该是红枣，一个人吃的话，大概放十颗左右就好。”侯佳希的心脏都要提到喉咙眼了，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她的声音好像挺正常，其实她已经在原地转圈外加手舞足蹈，顾不得路人的奇异眼光。
“……”季鹰扬沉默了半分钟左右，两人都没有挂上电话，然后侯佳希听到他微微地叹了口气，“那……”
谢谢，再见，没来得及说出口，侯佳希已经抢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过去帮你煮的。”
“不介意，如果不麻烦你的话，我住在XX路XX号5栋4单元。”听到她友好的建议，季鹰扬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做不出这么轻率的事情来，但是病了两天粒米未进的他已经头昏目眩，想去看医生的力气也没有了，除了记忆中的甜粥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吃，所以他才会冒昧地找上这个老校友问配料，说实话，他是存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位同学会发挥她的同学爱，来慰问照料一下他，多次聚会下来，她的手艺实在是无法挑剔。如愿听到她的建议，他开心地舒展开眉头，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拥被而坐。
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人按门铃，季鹰扬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去开门。
“你好，季同学。”站在门口的侯佳希穿着粉红色呢帽大衣，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赶路而红扑扑的脸蛋甚是可爱。
“请进，”虽然头晕不舒服，但是还是绅士地接过侯佳希手上看起来颇有分量的购物袋，让开了身让她进门。
侯佳希换了拖鞋进屋就开始打量这个不大但是很雅致的房子，她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他住在什么地方，在圈子里的他太有名，很多事情都不算秘密，所以当她知道他只是住在自己隔壁一条街的普通公寓里时，不是不讶异的。
“谢谢你特地赶过来，不好意思不能招呼你，厨房在那边，请自便好吗？”季鹰扬别开脸轻咳了一声。
“你别客气，大家同学一场，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我煮好了再叫你。”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和季鹰扬说话，佳希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谢谢，那麻烦你了。”把东西放好在流理台上，季鹰扬疲惫地回到厅里的沙发上休息。
侯佳希打开冰箱看了一下，果然，除了一些微波食品，就只有矿泉水和牛奶了。侯佳希动手把一些快过期的食品扔进垃圾桶，从购物袋里拿出刚刚从隔壁超市买的新鲜蔬菜放进去。
淘了米，放好水，开了后把切好的姜片放进去，过了几分钟再把去核切块的红枣扔进去。在细火慢炖约莫十分钟，熄火，加上些许红糖，搅拌均匀。
倒了杯开水，拿出刚刚在药房买的成药，他有点咳嗽，还好她问了药剂师的意见，多挑了几种。
把粥和药拿出厅的时候，看到他高大的身子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痴痴地望着他疲倦的睡颜，有那么一瞬间和当年那个穿着运动服在休息室里打瞌睡的大男孩重叠了。
第 6 章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心上人的睡脸，侯佳希就那么傻傻地捧着托盘站着，几分钟后，大概是接收了太过炙热的视线，浅眠中的病人悠悠转醒。
看到他眉睫的动作，侯佳希连忙转身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你醒了？来，喝了热粥，然后吃药再休息。”
“谢谢，那食材和药的钱……”佳希连忙拦下他准备起身拿钱的准备，
“别，才那么点钱，大家又是同乡又是校友，你就别客气了。”侯佳希把粥递到他手里，坚决地说。
“那，谢谢。”季鹰扬接过热粥。
手一空，侯佳希显得有点无措，于是连忙回到厨房，把东西整理一通，出来时，季鹰扬已经把一大碗的粥吃光光了。她自然地把碗筷收拾进去，洗好后出来，发现季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是感冒药，一脸为难。
“那个，如果不吃药，感冒没那么容易好的。”侯佳希轻言提醒，心里暗自为自己发现了的秘密而窃喜，原来看似刀枪不入的季鹰扬，生起病来会这么像小孩子，挑吃，嗜睡还有怕吃药。
“……”季鹰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侯佳希，大大的水眸里盈满笑意，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他突然觉得很自在。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生活了一年多了，虽然朋友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串门子的习惯，公寓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吃饭通常都是叫外卖，赶作业报告，开视讯会议的时候就常常会废寝忘餐。
吃不惯西餐，唐人街的餐点总觉得太过精致，少了点家的味道。上次偶然在聚会上吃到侯佳希包的饺子，表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大浪。
那个味道，和小时候外婆包的饺子很像，是一种让人很怀念的味道。
祖训说，男孩子要穷着养，每天在家里像军事演习一般，只有每月末去外婆家住两天，才可以松懈一下。而每到那个时候，外婆就会给他准备各种美食，他童年的所有美好回忆，都是那几年里的。后来到了S市念军事式管理的学校，高中才回到A市，那时候外婆已经不在很多年了。
“呃，那个药是一定要吃的，我看你吃了再走。”柔柔的女声把他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不好意思，我发呆了。啊……我可不可以待会再吃？我先送你出去？”季鹰扬各种沉吟，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侯佳希如获至宝地看着季鹰扬别扭的表情，幸福到控制不住抖动的声音：“不～行……哎，我要看着你吃，不许耍脾气，也不许装酷，吃吧，我等你。”
意思是要跟他耗上了，这算不算请神容易送神难？
季鹰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迅速地把药扔进嘴里，连忙喝了一大杯水。
“乖……啊呀……”留意到自己是哄孩子的语气后，侯佳希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子，“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非常方便，我这个星期没课。”季鹰扬连忙站起来帮她拿着包包走在她前边，去开门。
侯佳希换好鞋，接过他手上的包包，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季鹰扬很是耐心地靠在门边看她，他知道这个女生还有话要跟他说，不知道是什么？
侯佳希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他带笑的目光，“那个，你一定要吃药的，现在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会过来给你煮早餐。你如果半夜起来发热，要看看是不是发烧，我买了退烧药，放在你的急救箱里面了，红色那一小盒。掰半颗就可以了。就这样，明天见。”
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生，明明是关心别人的话，却说得一脸忐忑。
“好，明天见。上计程车的时候，记下车牌号码，发到我手机里，到家后再给我个简讯，拜拜。”他扬了扬手说。
很多年后，侯佳希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灯光昏黄的玄关里，那个生病的男生，一脸倦容却不失潇洒地靠在门边，叮嘱完让她注意安全后，一径微笑着看着她走进电梯。
第 7 章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侯佳希已经睁开了眼睛，其实昨天晚上兴奋到有点睡不着，每每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照顾生病了的心上人，就心跳加速地把烧红的脸蛋埋入枕头里。
醒着就不想继续赖床了，起来，洗刷完后，便来到小厨房里，把几个雪梨挑核弄好，和冰糖一起炖。
今晨好像要比昨天冷上许多，侯佳希围着大红色的围巾，欣喜地怀抱着保温壶来到季鹰扬公寓门口，按了门铃。
以为会等上很久的佳希，看到门很快地就被打开了，只是没想到来应门的居然会是一个穿着红色睡袍的金发大美女。
美人在侯佳希发愣的当下，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秀气可爱的佳希很快就得到了她的喜爱，尤其是她那露在围巾上面的大眼睛，像小鹿斑比一样眨巴着。
“你好，我叫Louisa，你是Jason的朋友？Jason还在睡觉，要不要帮你叫他起来？昨天真麻烦你了，我刚好没空出去了，让他找不着，不过其实我在也帮不上，我也不会做菜什么的，还真谢谢你了，先进来坐吧。”金发美女如是说也。
侯佳希其实只听到脑袋轰一声后的巨大回响，直到那美女招她进屋，她才回过神来，“不，不用麻烦了，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就好了，再见。”
说完连忙转身往楼梯间跑去了，那会尴尬到电梯都不想等了。
“哎……小鹿同学……”美女Louisa当然不会忽略佳希转身前那泪汪汪的眼睛，红红跟兔子似的，这不造孽嘛！
“谢谢。”身后传来季鹰扬低沉的声音。
“不用谢，可是我说小表弟呀，一大早把姐姐我从楼上叫下来就是为了帮你砍这小桃花？”Louisa回身没好气地瞪着一脸病容半躺在沙发上的表弟。
“总之谢谢你，其他没事的话，咳咳，你可以回去补眠了。”季鹰扬喉咙沙哑的说，不愿意透漏任何别的隐私。
“我说你，这次的小女生不错啊，温暖系的，这不？一大早，嗯，冰糖炖雪梨，真甜，看来小表弟是无福消受了，要不姐姐帮你……”接收到表弟冰冷的视线，Louisa连忙放下保温瓶，“好好，不帮不帮，你好好休息，姐姐我做了点早饭在厨房，味道就别太在意了，你是知道我厨艺不咋的，吃完就赶紧去看医生吧！我让于洋待会来接你。姐姐我补眠去了哈，不用送了，拜拜。”
Louisa走后，季鹰扬呆呆地看着几上那粉红色的保温壶，壶身是两只在花丛中追逐的小花猫，她怎么可以连东西都像人一样可爱？
温暖的甜汤下喉，心中却泛起了一丝苦涩，这样温婉的女生，他果然是无福消受。于个人或者无妨，于家族呢？恐怕……
留学生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个人的家庭背景都是被知根知底的，她也知道的吧？被那些公子小姐们唤为暴发户小姐。
真的是不适合啊，可是心里总是痒痒的，跟喉咙一样，咳嗽只能暂时缓下来，那下一次呢？唉，还是去看医生吧。
另一边哭着跑回去的侯佳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声嘶力歇地哭了半天，这就是一个人住的好处吧，不必担心妨碍到别人，也不用接受那些会让自己更加难过的所谓安慰。
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也是，像他那么优秀的人，以前念高中就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可能现在没有？她怎么会以为他会一直单身？傻啊……
明天去多报名一个烹饪班吧，煮着东西就不会乱想东西了，这就是侯佳希哭湿了一个枕头后的结论。
就这样，两个刚刚可能有点故事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保温壶的关系了，佳希已经不打算要回来了，某天在商店里重新挑了一个粉紫色小狐狸图案的；季鹰扬这一边的话，也是想着就让它放着吧，说不定有一天它主人会上门来要，那自己就可以再见她一面，好好说声谢谢了。
只是那一天，让保温壶等了半年。
第 8 章
年二八那天，佳希在公寓里大扫除，手机在房间里响了老半天，直到她收衣服回房间才发现很多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于是赶紧按回拨。
“Linda？”侯佳希呐呐的问。
“Ceci！我说大小姐，你算是出现了！”那边的女生激动地尖叫，声音比开扩音效果还夸张。
“不好意思，刚刚手机放房间里，我在搞清洁没听到。”侯佳希直接把手机按免提，放梳妆台上，开始动手折衣服。
“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好几个月没在聚会上见到你了，好多人都问起你呢！你们学校功课有这么忙吗？还是你们系特别？前几天大家集体订回国过年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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