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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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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文帝和六岁的郦王,让三公借此有了反击的理由的话,那估计当年李贵妃的毒计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孟太妃的长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广明殿的那场阴谋里。
而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时,父亲和娘亲被斩前夕才那样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驾崩,怀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怀帝的残暴和昏庸就更显丑陋,在登基之初,怀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谦谦君子之范。
凡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罢职免官、获罪下狱,无一幸免。
这其中,最惨的虽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狱,沈氏也因辱骂怀帝及沈云崇的暗中捣鬼而获同罪后,梁思玄把梁家最后的力量却是用来保存了梁雍的性命时,她才知道了一切的。
“青茼,昨天我一整日都是在哪儿?”
“是在南兰溪畔,小姐。”
青茼愣了愣,不知道梁媗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昨日因为四爷闹着要吃饺子,所以大厨房临时赶制,晚膳上的比平日晚了好一会儿,最后夫人也就让小姐和四爷都歇在南兰溪畔了。”
“是这样的吗,雍儿。”梁媗又轻声向梁雍问道。
“是的。”梁雍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探出了头回道。
“二姐,你也听见了,我昨日都是待在了南兰溪畔,可却根本就没收到你的邀约啊,是二姐你记错了,还是?”
梁媗看着梁姷,慢慢的说着。
虽然她此时很想表现的平静一些,但心中浮现的一件件往事,让她看着梁姷的目光,居然变得怨毒了起来。
梁姷,为什么要逼我呢……
尚未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定了谁的罪。可有的人记得啊,记得那真真实实发生过了的所有“以前”,就算已经轮回了一个轮回!
梁媗放下了手里的象箸,垂了垂眼。
沈氏却也没多看她,反而是又向弄琴问道:“楚孤殿下真的指明,要见漠珂?”
弄琴回道:“是的,靖海管事现已经把楚孤殿下迎了进来,但老太爷不在,所以派人来通知夫人。”
沈氏神色不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就在沈氏的脸色已经极淡时,梁媗却忽然开口:“不如就让我去拜见一下这位楚孤殿下吧。”
申妈妈又对着楚孤一丝不苟的伏身一礼后,才起身,说道:“启禀公子,我家夫人让老奴来向您告罪,如今家中既无家主,又无长者,余下的都是妇孺和幼儿,实在无法出来迎驾,还请殿下恕罪,望改日再大驾莅临。”
况且最近的梁媗,心情非常不好。
“小姐,我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青茼恨不得用树枝,把自己的脸全给遮起来——太丢脸了。
青茼汗颜的不行,梁媗却没什么表情。
“有一个地方我记不清了,可她一定会到那儿去的,我必须跟着她。”
昨天反反复复了一晚上的纠结,现在都没有了。
梁媗的眼睛里,现在有的全是梁姷的背影。在她的记忆中,有些噩梦清晰的让她惊骇,可有些事情,却又模糊得紧,就比如在这片大得惊人的杏花林里的那一间敞屋……
“小姐,你要找的是什么地方?让我直接去问问不就好了,干嘛还跟踪二小姐啊。”青茼说道。
“不,不能问。”
“为什么?”
梁媗沉默了,她看了一眼青茼,没说话。而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的梁姷却忽然转弯了。
梁媗眼一凝,立刻就跟了过去。
等她和青茼终于跑到拐角边后,梁媗却是一愣,然后她说:“青茼,不用跟了。”
这次青茼没再问为什么,因为她也已经看见了,在这条碎石小径的前方,只有一个建筑。
一间颇大的四面敞屋!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两全之策()
如果说梁媗只是客套,只是搬出了沈云朗的话,那唐梦澜勉强还可接受,但现下她是连梁思玄和沈氏都搬出来了,那唐梦澜就有些不喜了。
梁媗这是想拿自家的师长寻开心?
唐梦澜看向梁媗的目光里,登时就多了几分不善之色。
而面对如此直接和赤裸裸的不悦,梁媗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她却颇有几分有恃无恐之色。
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呢,毕竟刚刚所说的一切,可都是事实啊,在梁思玄和沈氏嘴里,梁媗也的确是不下三次的听到过邱先生的名字了。
至于在她二舅舅沈云朗那儿就更不用说了,雁蒙卢景之名可是比梁媗想象的还要大,也比她想象得还要快的早就传到建安之内了。
最起码在建安的学者和名士们之间,邱先生的名字是早就有所耳闻,并且名声极其之好,沈云朗更是早就在几次闲谈天下名士之时,提起过这位老先生的名字了。
因此梁媗刚刚所言几乎全是事实。
只除去隐瞒了一件事,隐瞒了梁思玄和沈氏之所以会曾多次提起邱先生之名的原因,乃是因了“雁蒙卢景”是已经上了梁思玄和沈氏欲为梁雍所聘请的良师备选者得名单。
而这件在外人看来好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梁媗却知道是早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在认真得实行着了。
虽在外人看来,梁雍的师从是自他一出生后就早已经决定好了的事,在有沈家易元这个娘舅的大前提之下,梁雍又怎么还可能会拜入其他大儒的门下呢?
但梁媗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事与愿违的。
在前世时,梁雍先是发生那个意外,其后则就是沈云朗的远走天涯了。
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一件,最后所造成的结果,就是梁雍并未能如所有人起先想得那般,那般顺理成章的入了沈家易元沈云朗的门下。
而现下,虽然这两件事都不会再发生了,可新的问题却又出现了,梁思玄和沈氏并不希望梁雍长留建安。
最起码是不希望梁雍长留于现下动荡的建安之内,对此,梁媗也是赞成的。
尽管不论是梁思玄还是沈氏,都从不曾在梁媗的面前说过这些事,但从最近父亲和娘亲频频留意建安之外的名师大儒时,梁媗就已经有些感觉到了。
只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梁媗竟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若不是前几天梁婳忽然对她提起了想让梁茂前去麓山长鹿学院求学一事的话,那估计等到父亲、娘亲都已经有了定论之后,她才会想起这件攸关雍儿日后前程的大事。
此时西殷正与后蜀交战,山海关之势又不十分明朗。
虽然建安之内还是夜夜歌舞升平,但那也不过就是贵族们黄粱一梦的自欺欺人罢了。
在这快土地之上,随着太子祁怀的监禁、文帝的一病不起,以及与后蜀大规模的宣战之后,建安动荡不安的趋势可谓是越来越明显。
明眼人对此是早就看得一清二楚,那梁思玄和沈氏这两个眼光最狠厉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呢?
因此在眼光狠厉,可又并不喜欢做梦的梁思玄与沈氏,在长久的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把梁雍送出建安去求学,不留在这块越来越危险的土地之上。
这种做法,梁媗是极其赞同的。
毕竟不管此战最后的结果是怎样,梁雍暂时离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在这件事上,梁媗是无论如何都要推上一把的,尤其在她知道,日后将学识尽天下的雁蒙卢景此时就在建安的时候,她怎么还可能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好机会溜走?
梁媗可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在今天这场“偶遇”完结之后,她就要派人去沈府,把今天在春雨楼内“不小心”见到了邱先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以邱先生的为人品行和学识,只要娘亲和二舅舅能亲自会上一会,那到时其他的备选者,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梁媗把一切都谋划得好好的,而一切也全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可人们却总是会忘了一句话。
人算不如天算!
在梁媗十分恭敬的拜见过邱先生之后,她就是打算走人的了,毕竟邱先生从雁蒙到建安一路风尘仆仆,此时最不该耽误的就是他老人家的休息。可就在梁媗都已经与邱先生告辞了以后,唐梦澜却忽然追了出来。
“唐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梁媗有些诧异的看着追了出来的唐梦澜。
“对,是还有一事,梁三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唐梦澜先对梁媗还是有些不喜的,可看到后来,却发现梁媗很是有些笃定的神态之后,就又开始怀疑是自己多疑了,而此时再度拦下梁媗,为的却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梁三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有忘记了什么吗?梁媗微微挑了挑眉的看着唐梦澜,笑道:“不知唐小姐可否说得再清楚些。”
“太学院的庆贺宴,西斋的东花园,不知梁三小姐想起些什么来没有?”
没有!
虽然梁媗很想吼出这一句来,但她脸皮实在是还没有这么厚,能把曾经答应过的事,转脸就给反口掉,更何况在梁媗看见唐梦澜那太过希冀的眼神之后,她也是说不出那两个字来的。
而且其实现下离太学院庆贺宴的那天,是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的了,可因了最近镇东大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梁媗根本就早把此事给忘了。
但让得她有些过意不去的却是,唐梦澜在这段时间内,竟也一直没派人来催她,要不是今天她自己送上门来了的话,那梁媗也不知道唐梦澜还会隐忍多久。
就算是只为了英王府唐家小霸王这次难得的体贴人意,梁媗也不能食言啊!
“唐小姐说得是楚孤公子的事吧,这次的确是我有些欠缺妥当了。请唐小姐放心,近日我定会再找机会进宫一趟的。”
努力了又努力,最后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把早就到了嘴边的拒绝,全都咽回去之后,梁媗看着唐梦澜有些困难的说道。
“梁三小姐言重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贵府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三小姐却还要为了我的这些杂事而烦劳,梦澜在此谢过三小姐了。”
“唐小姐客气了,言而有信本就是该当之为,还请唐小姐静候消息吧。”
梁媗言之凿凿的放下一句安慰之后,便就告辞离开,而这次唐梦澜也是福身回礼了,可一等到梁媗下楼登上马车之后,整张小脸就全都沉了下来。
大话倒好说啊,可等说完之后,接下来却就是再糟糕不过的情况了。
楚孤,那可是梁媗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啊,她对他最大的念想,就只是希望他能记住她曾经蚍蜉撼树般的对他伸出过得援手。
就算那只是微不足道,可她还是希望,楚孤会一直记得,若等到有一天,梁家还是难逃命运得轨迹的话,到时如果楚孤还是和前世一般的手握兵权、傲视天下,那梁媗也就只是期望他能出世帮梁家一把罢了。
除此之外,梁媗可就再没其他的期许了。
别说是与前世的梁姷一般,想让楚孤推她登上轩辕台之类的念想了,就是想让楚孤能多注意她一会儿的意思,梁媗都是没有的。
正好相反的是,梁媗巴不得楚孤能把她当做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芸芸众生而已。
这样一来,她与楚孤之间的距离,才是最安全的,不会过近,从而被楚孤的喜怒无形所牵连。也不能因为太远,渐渐的就被楚孤所疏远忘记。
对于到底该怎么和楚孤相处,梁媗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但像他这样的人,不管别人再怎么努力,却也还是很难摸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的。
因此只要可能,梁媗就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去主动招惹楚孤的。
可现下可倒好了,她自己竟要主动送上门去了?
梁媗脸色有些难看的闭目靠在了蓝色宝瓶纹样的妆花大迎枕上,脑子里不停的转动着,只希望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一个既不需要她亲自去麟央宫寻找楚孤,也可以不对唐梦澜食言而肥的两全之策。
到底,该怎么做呢?
梁媗的眉尖是越蹙越紧,但能想到的办法却是一个都没有。
且不说麟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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