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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仙侠-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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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他吃了一顿饭后,孙少仙借口察看他“羽衣兄”的病情,去了两个时辰都没回来。

    这哪象当郎中的样子,简直成病人家属了,萧玄衣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

    静室里,孙少仙正一手抱着‘胸’,一手捻着须,眯着眼睛,对着大鸟想入非非。见萧玄衣进来,孙少仙点点头。

    “羽衣兄没什么事儿吧。”萧玄衣一边说,一边将袖子稀里哗啦的左手抬起来。

    “别‘摸’,羽衣兄正在睡觉。”孙少仙连忙制止。

    “睡觉你还在呆在这干嘛?”

    “我正在研究羽衣兄的窥视情况。”

    “啥意思?”

    “鸟在睡觉时,会时不时地睁一下眼,窥视一下周围有没有危险。”

    “睡觉时也能睁眼?”

    “对,其实它还是睡着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我发现羽衣兄窥视的次数比较频繁,这表明它的‘精’神紧张,估计还没从那场厮杀中回过神来。”孙少仙推测。

    “不是那回事。”

    “你知道?”

    “就是因为你在它跟前站着。”

    “不至于吧,我给它疗的伤,它应该有安全感啊。”

    “就算你是它亲哥,它睡觉时你盯着它它也不自在。”

    “还有这回事?”

    “你睡觉时,有人看着你你睡得着?”

    “对呀!我以前没人看着还睡不着。”

    萧玄衣忽然明白:穷人家和富人家养孩子不一样,便问道:“你以前没养过鸟?”

    “没有,该怎么养?”孙少仙很诚恳地看着萧玄衣。

    “一天给它喂两次食,喝两次水就行了,别有事没事就来看它。”

    “这样不好吗?”

    “人鸟有别,况且羽衣兄又受了伤,你盯的紧了,不被你吓死,也被你气死。”

    “还能气死?”

    “有些鸟气‘性’很大的。”萧玄衣不无夸张。

    孙少仙沉思了一会儿:“言不及义,不过你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一篇种树的文章: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

    “啥意思?”这回轮到萧玄衣不懂了。

    “种树跟养鸟应该是一个道理,都要顺应它的天‘性’,有时候看着是爱护它,其实是害它。”

    “差不多就这意思。”

    “就让羽衣兄好好休息吧,咱们去喝一杯。”

    孙少仙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萧玄衣吃得王朝马汉,偶尔冲了一口酒,用袖子揩揩嘴道:“这位羽衣兄什么来路?”

    “羽衣兄的嘴巴,十分长大,有点象鹈鹕。”

    “嗯,羽衣兄的长嘴很厉害,一嘴能斩断雕的脑袋,跟剃胡子差不多。”

    “不过,鹈鹕嘴下有‘肉’囊,羽衣兄却没有。”

    “那看来不是鹈鹕了。”

    “羽衣兄脖颈粗壮,包括爪子,都有点象雕。”

    “好象比雕个头大。”

    “所以我估计是雕和鹈鹕‘交’合的后代?”

    “杂种?”

    孙少仙点点头。

    “孙大哥真不亏博物哈,这种杂种也能看得出来。”

    “哪里,哪里。我只是猜测。”

    “我对老哥的佩服如同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惭愧,惭愧。”

    “老哥之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老哥之德,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知之,更也,人皆仰之。”

    “老哥不出,万古如长夜。”

    萧玄衣一通马屁拍上去,孙少仙笑得前仰后合:“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第五离。”萧玄衣脱口而出:“我被他灌得不省人事,就这几句话还记得。”

    孙少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回来坐下对萧玄衣道:“那厮倒也是个人才。”

    “所以我就把生气丸给他吃了。”

    “给了他你就没得吃了。”

    “我知道,我不是跟老哥要‘药’的。”

    “我也知道。”

    孙少仙话音刚落,‘药’行掌柜捧了两身衣服和几张金叶子送到‘门’口。萧玄衣顿时忸怩起来:“孙大哥你这也太客气了。”

    “我也没说送给你啊。”

    “你这是”萧玄衣张口结舌,一时‘弄’了个大红脸。

    “是送给一位箫姑娘的。”

    孙少仙指了指萧玄衣的怀里,萧玄衣低头一看,白无双送他的那支‘玉’箫不知什么时候‘露’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玉’箫是一位姑娘的?”

    “你一身汗味中竟然有一股脂粉香味,很不协调。”

    “我怎么闻不到。”

    “别忘了我是郎中,闻草‘药’都闻了几十年了。”

    “孙大哥心思细密,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啊?”

    “一个胡‘妇’。”

    萧玄衣当下不再隐瞒,将他两次去丰州的经过说了一遍。孙少仙听罢沉‘吟’片刻:“先说一点,你的入梦法最好不要‘乱’用。”

    “怎么了?”

    “除非人家同意,否则跟擅闯民宅有什么区别。”

    “官府还能治我的罪?”

    “对你不好,有伤‘阴’德的。”

    见孙少仙说得认真,萧玄衣点点头,随即问道:“那胡‘妇’用的是什么邪术?”

    “倒不是邪术,而是一种神通。”

    “神通?”

    “释家有六神通的说法,她修炼的应该是他心通。”

    “很厉害吗?”

    “据我猜测,那胡‘妇’目前也只有两、三成的功力。”

    “修到十成那还得了?”

    “她修不到十成的。”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已经走了邪路了。”孙少仙看了萧玄衣一眼,接着解释道:“佛家修行是不讲究神通的,修行到一定阶段,自然就有了神通,神通具足,那就成佛了。那个胡‘妇’只是为了修神通,所以她也成不了佛,也就不会神通具足。”

    孙少仙的话有点绕,萧玄衣一时消化不了,只好坦言:“关键是现在我也‘弄’不过她,再遇到她怎么办?”

    “你不是跑得‘挺’快嘛。”孙少仙目前也没有办法。

第二百六十章 天书() 
黄昏里走马间,萧玄衣蓦然看到了丰州的城堞,心中不由一喜:很快就能见到无双了。;最新章节访问:om 。接着他便开始困‘惑’:此时,白无双应该在哪儿?

    思索片刻,萧玄衣先去了黄河岸边,只看到一片秋水茫茫,等他转回丰州城时,城‘门’已经关了。

    萧玄衣心中不免懊恼:数日兼程,临了毁在这一念之差。

    不管怎么说,到了丰州,要紧的是给白无双打一声招呼,这么想着,萧玄衣去了城北。

    第一次用箫声报信,萧玄衣有点儿保不准,还是凑近一点比较好,白无双的家在城里偏北。

    萧玄衣在城北转悠了一会儿,看到一个不大的土丘,离城约有半里地。附近也没有更理想的所在。

    登高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萧玄衣虽然文盲,但这道理他懂。

    就这里吧,萧玄衣下马上了土丘,从怀中‘摸’出‘玉’箫来,吹什么呢?‘春’江‘花’月夜吧,这个比较长。

    ‘春’江‘花’月夜刚吹了一半,城中就有箫声响起,萧玄衣心里一跳,便停下来,这曲子他从来没听过。

    一曲终了,又是一曲,这回是长相思的调调。萧玄衣放了心,当下将‘玉’箫收起,开始考虑过夜的问题。

    萧玄衣在土丘上放眼一望,一马平川的沙碛,方圆几里之内,想找到脚下这样的第二个土丘,都不太可能。

    也太有眼光了这个,萧玄衣难免沾沾自喜,索‘性’在土丘上坐了下来:今晚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等着看月亮。

    晚风吹来,萧玄衣觉得‘挺’溜儿,想想孙少仙送他的衣服,还有两件没穿。便从包裹里找出来,先把一件衣服铺在地上,仰面躺倒,再把另一件盖在身上。

    这下安逸到底舒了,萧玄衣看着天空,夜幕已经降临,天上的星星象炒豆子一般,一不留神就蹦出一颗来。

    萧玄衣看了一会儿星星,忽然想到,明天见了白无双该怎么说呢?

    雁‘门’那回,白无双留了口信儿,他萧玄衣过了两年才找过去,还没见几面,这又要走,支着人家好几年,也太伤人了吧。

    不去河西也不行,少了他萧玄衣就不成局,再说兄弟们都赴汤蹈火去了,自己留下来恩恩爱爱,还有点人‘性’吗?

    辗转反侧之间,月亮渐渐升起来。落了萧玄衣一身月华。

    突然,萧玄衣听到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并且脚步里还透点儿迟疑。

    萧玄衣右手握剑,一骨碌爬起来。霜雪般的月‘色’里,一个身影正亭亭地站在土丘之下。

    “是你吗?”来人问道。

    “不是我”萧玄衣粗着嗓子:“是谁?”

    “你躺在地上干什么?”

    “看星星。”

    来人走上土丘,正是白无双,上下打量了萧玄衣一番:“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好看吗?”

    “料子是不错。”

    “那当然,孙大哥说是什么破红绡、蟾酥纱的。”

    “那可是皇家御品,有钱也买不来。”

    “那算什么,还有两件让我铺地上了。”

    “太糟践了吧。”

    “为了你,我不怕糟践。”

    “怎么说话呢你?”

    “不为你,我千里迢迢,跑到这破岗子上干什么啊,跟坟头似的。”

    一句话说的白无双动了情,当下低了头,萧玄衣也觉得有点用力过猛,两人都不再言语。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忸怩了一会儿,几乎异口同声。萧玄衣笑了笑“还是你先说吧。”

    “我听到箫声就来找你了。”

    “城‘门’没关吗?”

    “看‘门’的是我们白家的一个老爷爷,我给他送了一坛酒,他就开了便‘门’让我出来了。”

    “老爷爷真好!”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萧玄衣‘欲’言又止。

    “刚好,这天也冷了,我做了件棉衣,明天拿给你。”

    “你给我做了件棉衣?”萧玄衣突然想起他早已过世的母亲。

    “手工不太好,刚学会。”

    “我自己又会买,你这是干什么呀!”

    “怎么啦?”

    最难消受美人恩,萧玄衣差点没哭,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你刚才吹得什么曲子啊?”

    “伊川曲。”

    “真好听!”

    “那是,李龟年的曲子。”

    “李龟年?我这刚好有一本他的书。”

    原来孙少仙见萧玄衣学吹箫,便送了他一本协律集,正是李龟年所作。萧玄衣当即从包裹里‘摸’出来,递给白无双。

    白无双对着月光翻了一下,差点跳起来:“这可是宝贝!”

    “很值钱吗?”

    “你不知道李龟年是谁啊。”

    大唐一朝,李龟年在乐坛的地位,就相当于诗坛的李杜。

    “据说歌唱得不错。”

    “岂止是唱歌,筚篥、羯鼓、琵琶、箜篌没有他不会的,还‘精’通音律”白无双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这么说还真是厉害!”萧玄衣想想自己连箫都学不太好。

    “这可是他的真迹!”

    唐朝没有出版这回事,所谓“书”,一般都是自己抄写下来,或收藏,或送人。

    “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萧玄衣连忙献殷勤。

    白无双摇摇头:“这个不行!”

    “怎么啦?”

    “你想啊,一个男人送给你的东西你送给我。”

    “是有点不太合适。”萧玄衣看得出,白无双确实喜欢这本书,但礼节上又没法接受,便说道:“要不我读给你听听。”

    “这样也好。”

    萧玄衣眼力好,当下翻开协律集,就着月光读起来:“周礼有云: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

    萧玄衣将书送到白无双眼前:“这是什么字儿来着?”

    “蔟!”

    “为徵,姑洗为羽;这又怎么念?”

    萧玄衣识字不太多,白无双眼力不太好,萧玄衣只好连说带比划。费了将近半个时辰,合二人之力,总算将一页书读了下来:

    周礼有云: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凡乐;函钟为宫;太蔟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灵鼓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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