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殇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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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却很满意，这间学校收费是最低的，又在本市。我不想让奶奶花太多钱，也不想让奶奶牵肠挂肚的。我要是读这间学校，可以跟学校申请看看能不能不寄宿，这样又省了一笔钱，还可以回家照顾奶奶。
樱诺如愿以尝地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英文系。而傲天和海烁读书成绩向来不好，傲天没有继续读书了，海烁读N市的私立学院，艺术系学美术工艺的。这所学院收费很高，分数要求却很低，但是N市却离我们很遥远。也许，那个时候就注定了海烁终究是要离开的。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家里和别的家庭一样闹得热火朝天。不同的是：别人是为了成绩的好坏，几家欢喜几家愁。而我家却是为了要不要让我上大学进行了一场口舌之战。
大婶扯开嗓门的“明训”百米以外都能听见，姑姑的唇枪舌剑把她的“批判主义”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实在不得不佩服她们二人，所以只好甘拜下风。可是她们却要我从此放弃学业，别再读书去打工，奶奶死都不依。
虽然奶奶岁数大了，可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没有上大学，没有一张大学文凭，我的前途就毁在这里了。所以奶奶坚持让我上大学，而且态度坚定，大家都说不过奶奶，也只好作罢。当然他们也没打算为我出学费，奶奶为了我的学费急得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
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亲人一点一点地离我们远去，而我们却从未察觉。直到失去的那一天，我们才感到痛不欲生，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一天午后下起了霹雳大雨，难道天也知道我心情不好？陪着我掉眼泪。天黑压压的一片，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刚吃完午餐，周公就想来找我聊天，朦胧中，不知哪只“猪”敲了我的头。
“哎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海烁，“你这只死猴子，小心我K你。”
“哇！谋杀亲夫啊！小姐，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看店，星辰姐姐的‘竹览园’早就成了‘空览园’。”海烁一屁股坐到桌上，嘴边泛着坏坏的笑说：“我怕雷公爷爷会吓着你来陪你，没想到雷公爷爷也阻止不了你见周公爷爷。哈哈……”
我也坐到桌子上，坐在他身边说：“人家心情不好，你还欺负人家。”
“哪个王八蛋敢欺负我老婆，我非让他横着出这个门。”说着他还卷起了袖子。因为是夏天大家都穿短袖，所以根本就没有长袖子给他卷，于是他就把短袖卷成了砍袖，然后又开始坏坏的笑。
可是我还是笑不出来，我问他：“你每天都那么开心，那样嬉皮笑脸的，难道你就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吗？”
他笑着说：“就是因为遇到许多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才用笑声来遗忘它们啊！老婆，其实你不用那么不开心，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上，相信我，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只是时间问题。”
他又拍拍自己的肩膀说：“我这个肩膀硬着呢！天塌下来，我帮你扛。老婆，你就别担心了。来，笑一个。如果你觉得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放心，有我挺你呢！”
我把头轻轻地靠在海烁的肩膀上，我真的很累很累，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透过门外的雨珠帘，我看见远处一道闪电划过，接着“轰”的一声雷响。闪电似乎想把天空劈成两半，而天空却依然安然无恙。
我吓的往海烁身边蹭了蹭，海烁把手搭在我肩上，搂着我，坏坏的笑着说：“没事，雷公和电母是你老公我的故友，他们知道你是我老婆，不会欺负你的。”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这小子还跟雷公电母攀上关系了，小心被电死。”
“没关系，有我老婆呢！大不了把电放一半给我老婆。”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睛。
“哈哈……”我笑了起来，“去你的，你现在叫我老婆，小心你以后娶了老婆后知道了这件事跟你闹离婚。”
“怎么会呢？都老夫老妻的，你还跟我闹离婚，那不是被别人看笑话吗？”然后他又坏坏地笑，捏着我的鼻子说：“我的老婆永远是你啦！”
“讨厌啦！”我拍掉他的手说：“捏得人家好痛。”
“我不把你捏痛一点你怎么会记得你是我老婆，万一你红杏出墙怎么办？”
“你又乱说，看我不K你。”我又追着他满屋子跑。
我相信这一刻是幸福的，虽然仅仅只有这一刻。
星辰姐姐看见下大雨，提前来店里替我的班。海烁说他要帮他爸爸拿个东西，叫我先跟星辰姐姐聊一会儿，等他回来再送我回去。
海烁走后，星辰姐姐问我：“你跟海烁的感情好象很好，是不是在交往？”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啦！其实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解释。如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把我的烦心事告诉傲天却不会告诉海烁，傲天也是经常跟我谈心事，我们总可以彼此安慰。
而海烁却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心事，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找不到‘烦恼’两个字。但是即使海烁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总能哄得我开心，我觉得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知道啦，就是感觉不一样嘛！”星辰姐姐向来是最善解人意的，她接着说：“海烁呢，让人感觉就是坏坏的那种。不过男不坏，女不爱嘛！”
“呵呵！这句话，他自己也说过耶！真的是这样吗？我和海烁虽然感情很好，但是谁也没对谁说什么。”
“有什么关系呢？只差一句话而已嘛！”
后来才知道就是差这句话注定我和海烁今生有缘无份。
不久后我们开学了，我、樱诺、海烁和傲天只能各奔东西了。开学后，我还经常去“竹览园”找星辰姐姐聊天，傲天有时也会去。而海烁和樱诺只能通过书信和电话联系了。因为是私立学校，海烁他们早了我们半个月开学。
尽管我和海烁相距千里，不过他答应过我，每天晚上十点都会打电话给我，而且他每次都很守约时。他到N市的第二天晚上，突然问我：“泫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故意装糊涂说：“傻小子，你不是说我是你‘老婆’吗？怎么降一级变成女朋友了？”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是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泫滢，你呢？你是否也爱我？”海烁边说还边坏坏的笑，真是没一点正经。
我……沉默……我想起了许多事情，想起了年迈的奶奶，想起了茫然的未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拥有爱情。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海烁的性格让我很害怕，我会是他最在乎的那个人么？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像以前拒绝别人那样拒绝他。我说：“我想先等学业稳定下来再谈恋爱。”
“没关系，我会等，永远等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那一刻，我真的感动，也真的相信了夏海烁的承诺。也是那一次让我明白：承诺就像烟花，只开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水晶之恋

夏海烁依然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准时打电话给我，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在我快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等到十二点都等不到他的电话，我不安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的舍友告诉我他还没回来。可是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怎么会还没回来呢？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如果没事他应该会给我来个电话啊……我就这么不安地坐在客厅的电话旁睡着了。
天一亮，我一下子惊醒了，我马上给海烁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他懒洋洋的声音：“昨晚啊，我和同学去外面打通宵麻将，现在才回来呢！累死我了。我都说了要宿舍了，他们就是不肯让我走。”
听到这样的解释，我的心就像从悬崖上掉下来一样，摔得粉碎。我差点就对着电话喊：“那你至少也打一个电话给我，你知不知道整个晚上我有多担心。”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按掉电话。我不想浪费时间来听他无聊的解释，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夏海烁就像在我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无音无讯，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跟我道歉，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跟以前一样，他又惹我生气了；
跟以前一样，我只是耍耍小脾气；
跟以前一样，我在等他道歉；
跟以前一样，我还会原谅他。
可是不一样的是，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海烁了；
不一样的是，他不再会向我道歉了；
不一样的是，他没有给我原谅他的机会；
不一样的是，他让我有了放弃的理由。
我真的想知道，在他心里我到底占据什么位置。所以我最后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我问他：“在这个世界上，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或什么人对你来说重要过？”
我不知道在那一刻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我很肯定地听到他说：“是。”
上次的事我很伤心，而这次我却绝望了，这一次我放弃了。
日子糊里糊涂的过了一个多月，傲天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泫滢，你和海烁怎么了？昨天我给海烁打电话，他说刚交了一个女朋友，却不是你，是一个叫雪凌的。他还说上次跟你告白过，被你拒绝了，你搞什么东东啊？”
天仿佛不再是天，地也变得模糊起来。终于知道为什么接到他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爱早就已经开始动摇了，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不见，而我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真的有点可悲。从他说他会永远等我，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我和他虽然只欠了一句话，可正因为这句话，我就不是他女朋友。既然我本来就不是他女朋友，那他交女朋友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呵呵……”我真的不记得那时侯是怎样努力地去挤出那僵硬的笑声。
“海烁好像说一开学那个女孩子就一直追她，他被你拒绝后有一天和几个同学去通宵打麻将才和雪凌成为好朋友的，后来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顺理成章……
这一刻，我不知道除了沉默，我还能说些什么。
“泫滢，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别这样啦！海烁会回到你身边的。海烁不是说是因为你拒绝他，他跟别人在一起的么？说不定他只是故意气你的。真的，我不是在安慰你，你别不说话，好吗？”
傲天不明白一切都只是借口，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说是他不爱你了。不是说你不爱他，他不得不离开；就是说你让他没办法再爱你了。
爱一个人，可以无可奈何，不爱一个人，也是无能为力的。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有些事情其实是不用理由的，有了理由反而成为借口。
我机械地笑了笑说：“我只是累了，想睡觉，改天再跟你说吧！拜拜！”我挂断了电话后就开始蒙头大睡，也许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海烁是我生命里第一只飞走的蝴蝶。
那天晚上，无聊得知了都会打架，我去了“竹览园”。
星辰姐姐说：“今天傲天有来过电话，他说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的，没想到他还挺了解你的。其实，在傲天来电话之前，海烁就有来过电话。他说你不但拒绝了他，还为了他没给你打电话跟他生气，不理他了。”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在他心里了。”我轻轻地靠着星辰姐姐说。
星辰姐姐说：“不会啦！你知道他向来喜欢吊儿郎当的。”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或什么人对他来说重要过。”星辰姐姐愣了愣，也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接着说：“这也是他会永远那么快乐的原因。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当失去时也就不会伤心。丢了东西，可以再买；没了朋友，可以再交；失去爱人，可以再找……所以他永远是快乐的，我永远是不重要的。也许放弃他，才是最终得到他；离开他，他才会想起我。最少我会留在他的记忆里，他会记住他第一个爱而又得不到的女生。”
“你后悔拒绝他吗？”
我摇摇头说：“我只想成为一个人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而不是可以有的那个人。如果我在他心目中占据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我们不会因为雪凌而分开。如果当时我答应了他，你又怎么能保证今天他不会和雪凌在一起？我永远不会后悔，这是我的选择，我会一直走下去。只是曾经以为距离真的能产生美，没想到原来爱情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永远不会后悔？你知道永远有多远吗？”星辰姐姐问我。
永远有多远？
是啊！永远有多远？
我突然想起海烁对我说过：我永远是他的老婆；他永远爱我；永远等我。
世界上最让人容易相信的，又最让人不可信的就是诺言。
我好想问海烁：永远有多远？
不过我想，现在我已经明白：永远只有在说出永远的前一秒那么远。
懵懵懂懂的爱情是单纯的美丽或是年轻的冲动，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地说出最后的答案。我和海烁的感情就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