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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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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它们互相商量、然后又向外收集信息来求证。
李烟神色凝重了。他等着。
“――可是,”它们终于道,“他们并不出去。”
“!”李烟抿了抿唇。
他相信妖精的话。它们能收集空气中人所不能见的微小粒子来推断信息、且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它们也并不对他撒谎。从来都不。
可是光明帝军为什么不出去呢――她又为什么不出去?
“并且她在你的木屋里。”“她在等。”“在休息。”“在舐她的伤。”“要把你吞下去果她的腹。”“不要去。”“她将伤你。”“她将把你带入动荡与伤害。”“深深的伤害。”妖精们劝。然而它们也知道:“你将去见她。”“如鱼入水。”“无视我等的挽留。”“汝只有一线机会加入吾辈。而这线机会终将寂灭。”“终将。要么早已完成、要么永远都不。”
李烟苦笑:“我去去就来。”
“永远都不。我们唱起离歌。”妖精道:“并这痴心的赠礼,予你做万一的挽回。”它们把一粒银色的东西放置在李烟的掌心。
它光泽如梦、细小如花籽、形状如游鱼,接触李烟的掌心,拍了下尾巴,就没进了李烟的手中,没有声音、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这是‘翻转’。”妖精们道。
传说中的灵药、或者说灵物、又或灵符。没人能定义它是植物、动物、还是矿物。又或者它只是虚空的造物。
传说中它能将一切翻转到反面。乾则为坤、阴则为阳、否则为泰。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世界上的王座都翻转过来了?”李烟看看自己的手掌,信口调笑道。
(这才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呵不!”妖精们笑语摇落:“这么一小粒,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就算合整个妖界的‘翻转’,都不能转过人间。”“人间太笨重了。”“只有人类自己才能反复他们自己罢!”“这一粒呢,只能给你自己用罢了。”“一个。只给一个使用就够了。”“如果你想,如果你要。”“让它带你从人间到妖界。”
从人间的人类,刹那间翻转到呆在妖界的妖精,这样大的能耐呵!李烟合掌,道:“多谢。”
“客气客气。”“应该应该。”“你用的时候,要记住,一定要想着你的愿望。”“想你要翻转的到底是什么,切切念念。”“翻错了,可就麻烦了呢!”“麻烦大了呢!”妖精们切切叮咛。
“是。是。”李烟郑重记下。
而后,他回步,转向林间小屋,步步离开妖精们呆的地方,步步的褪了花香涛影、褪了它们的叹息。
他看见那个女孩子坐在他树藤的小屋中,披一身金碧光影,如谪尘的鸟。
这个时候,他自己胸口的叹息,才长长的吐了出去。
那个女孩子已经扑过来了。如一只倦极渴极的鸟儿,好容易见到一只巢,立刻就要扑来憩息,浑不顾他适不适合、经不经受得住、会不会被她锐利的鸟喙刺穿。
就这样她告诉他:“我们不能出林了!他们不答应!”
“哦,”他道,“那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她抬眼看他。黑滟滟的眼底惊涛骇浪,评估他几斤几两。
他渺渺一无可信之处、也因此毫无可抨击的地方。凭她卷起千层雪、他只一捧明月光。
她笑了,松开他,捧头呻吟道:“别闹!我倒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呢!你陪我不?”
“陪。”他道。平心静气、死心踏地。
是在妖精那里,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再无挣扎。
思凌却不知还有这一层,惊讶又打量李烟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李烟不假思索道:“因为值得。”
思凌失笑:“怎样才叫值得?”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李烟耸耸肩,“大约病症还有方子可开,这问题却是没有答案的罢。”
思凌不是不感动。但她还有件事要好好确认:“如果我不是公主呢?”
“什么?”李烟不解。
“他们说,我大约不是公主。”思凌也非常困惑,“或者至少,不是他们等的‘那个’救星公主。”
事情的转折,对思凌来说,确实很突然。
韩楚原来是站在她这边的,但却忽然来信,改了主意,不建议大家出林。
谷冰绡听闻此事,也非常吃惊,看着思凌饱受打击的脸色,她痛苦的绞着双手,喊道:“光神在上!如果我、如果我”
如果她在韩楚心中的地位、有韩楚在她心中分量的十分之一!那她就可以劝说韩楚改主意了。她是多希望她爱的人都一团和气、意见一致哪!她不愿意看见思凌受伤,更不愿意看见这要紧的炮弹是韩楚发射出来的。
思凌镇定了一下,按手在冰绡的手上,轻轻帮她把双手分开。
本地妇女一紧张、激动、着急的时候,有个习惯是把双手紧紧绞拧在一起,大约要拧过一百八十度,嘴里还伴着一声、乃至几百声的“神明在上”!这动作搁一般人身上,容易显得矫揉造作,由冰绡做来,只觉真诚动人。但思凌仍然不喜欢看她这样拧着手腕自残。
女性的力量可以用在很多地方,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在自我伤害。
思凌安慰冰绡:“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如果我至少我也许我,可以让他解释得清楚一点?”冰绡无措道。
真的,韩楚这封信非常的操蛋,甚至没解释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只说什么“因为无法解释的理由,我改变立场,恳请各位考虑我的新意见。”
什么理由会无法解释啊?思凌曾经看过一个说法:世界上没有事情是三句话无法解释清楚的!
她现在很想把这句金玉良言烧成灰,喂韩楚喝下去,并奉送一句:凡解释不清楚的,绝对心中有鬼!
总之大祭司跟骠骑老将军就拿着韩楚这封信当法宝,理直气壮的对思凌道:怎么样?不能出去吧?
思凌明明是公主、是他们名义上的领袖
可是他们不听!
思凌明明在晋名仪式上号令三军,任选去留,要出去的跟着她准备出林
可是他们不执行!
他们还劝思凌撒泡尿照照自己――啊当然是用更委婉的措辞――但是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了!
他们觉得思凌现在没有能力复国,能帮忙守成就不错了!传说中的那救世凰女,也未必是思凌也许是思凌的后裔?啊总之,思凌乖乖的活着就好了。别太闹腾了!
大祭司甚至愿意主持一次占卜,来卜问思凌是否真的天命所归。
思凌并不相信卜问,何况这个占卜的形式是:把手伸进火里,看她是不是会受伤。因为传说中凰女在自己的手上燃起了圣焰,照着人们回到京都呢!
至于思凌思凌只想回答:扯什么淡!
她拒绝把手伸进火里。不不不!开什么玩笑?烧残了算谁的?
骠骑老将军倒也没有硬攥着她的手,伸进火里。可是这样一来,她在将士中建起的的声望,也一样消弱了。
看着熊熊烈焰、还有她避得远远的身影,他们再难相信“也许她就是凰女,会带我们复国吧!”取而代之的,她更像个普通人,与他们一样有血有肉,会痛会伤,更显亲近了,然而那恢复光明的重任,岂是普通人能肩负的呢?(。)
第八章 我已看见你的国()
人们同情的、沉默着、静悄悄从思凌身前避开了。om
也许她真的不是天命所归、光焰之凰女吧!
就连思凌自己,都不由得泄气的想。
反正她本来也没计划要到这个世界来怪力乱神一把
可是也有可能,是大祭司他们居心叵测,存心夺她权势呢?讨厌的是她无法破解。
她一气之下,就跑进了林中,在他的木屋中,说得两颊通红、连眼里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真是只凤凰呢!就算受伤、就算恼怒、就算绝路。没有泪,只以血来哭泣。
他抬起手,不能触碰她,只能以目光轻抚她落在他指上的影子:“那么,睡一觉罢。公主。”
“如果我不是公主呢?”思凌问。
“我已看见你的国。”李烟安静道,“我已心折。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思凌便躺下了。她睡觉的样子,很静,然而仍然是锐利的,似一只擦得明明净净的、躺在匣中的箭。
当她轻轻掀动睫毛,张开眼睛的样子,像阳光落在箭头上。
利箭没有表情。她刚梦醒,张眸看着李烟的时候,也是毫无表情。
这样无情,又这样美。
是这样美,又何必有情。
她望着李烟,眼里却漾起了悲伤,旋即再转成笑意。梦境终于折转为现实。
他在她的梦里梦外,无一处缺席。
他已觉死而无憾。
妖精说得对,他不会加入它们。至少当她在这里的时候,他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在她出现之前,他或许就在等。等一个人像百年前般,给他划下深深的伤,而让他至少有个借口,能甘心屈膝、承受啮骨蚀心的伤。
他轻声问自己:怎么会呢?
这个让他宁肯把星浪花语的妖界都舍弃的人、这个等了百年才等来的画都画不出这样完美的人,怎么会被抛闪得独身一人在这里呢?
思凌问他:“这是什么?”
他手里,石钵里捣碎了胭脂血。
“啊,蔻丹。”李烟平和道。
这个世界,女孩子没有指甲油可以用。当她们想给指尖点上颜色时,就捣烂鲜艳的花、煮起昆虫的翅膀、和进矿石的粉,来和成能浸染了指甲的染料。
不是不似巫术的。
要美、要香、要求一个久长,这些人类的欲望,本就近巫。
李烟道:“请允许我,为您点染蔻丹。”
“现在?”思凌眨了眨眼睛,觉得滑稽。
“舞者的衣、战者的袍、戏子的粉墨。”李烟道,“这都是征战的仪式与装备。您面临一场恶战,而我只会调草弄花。请允许我以这种方式为您略尽心意罢!您毕竟是个女子。”
思凌沉默了一下。
她想起了那一世他为她裁的烟云,绵绵缱缱。当她能体会他的心意时,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但愿这一世,他为她调的艳色、壮她战色,来得并不太迟。
他抬起手,她让他的手掌承了她的手。om秋毫蘸蔻丹,笔笔落殷殷。
天渐渐明了,将士们按着鼓号起床,像以往无数日子一样,该出操的出操、要炊扫的炊扫。
但不经意间,他们的目光,会向暴走森林望去。似怨怅、似期待。
期待什么呢?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太阳已升在地平线上,但那初展的光线,还不足以照亮暴走森林的郁影。天风泠泠,微带寒意。
大祭司与骠骑老将军也都起床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睡。
走出祭室与军帐,他们不约而同也望向森林方向,之后又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
“她会从那森林里回来么?”他们彼此问。
“即使那样,也不能退缩。”他们又彼此回答,“哪怕神医站在她那边,也不能退让!大不了,就说出实情:她并不真的是公主!”
在十七年前篡国的血暴中,他们生怕谋逆者会杀了公主,于是要求大嬷嬷把亲生女儿跟公主互换。
嬷嬷的女儿顶了公主头衔、而真正的公主委屈作了伴女。这是为了预防对方要来刺杀,而做的权益之计。他们也想不到,这一权益之计,一下子就延续了十七年。那嬷嬷之女,不但命大,出什么任务都死不了,而且竟然威望越来越高了!
这样的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至于她要带整支军队出林,这纯属胡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出生?还真当是天生凤羽了?如此不知死活,出去也纯属自误误人!
他们遗憾的是真正的公主冰绡,迟迟没有成熟起来,恐亦难当重任。他们只好多受点累,尽力维持下局势便是!谅那假公主,小小年纪、张狂草率,也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去。
林中有什么轻轻动了一下。或许只是小鹿舒了舒蹄子。
太阳往上挣了挣、好像努力想看清林中的动静。阳光更明亮了些,但林中的雾气却更浓。在那雾气中,是有足音在往外踏。
微钝的斧子,往炊柴劈下去;红鬃的烈马,往清溪垂头饮水;金翅的甲虫扳下草叶青韧的脖颈;露珠在将涸前流转的光,映淬了刀戟的寒芒。
那一足踏出。
阳光乍亮。
放它全部的热力,照这一头黑瀑繁长。
思凌披发如黑玉的炭、刹那间为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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