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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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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点他还是记得的,他早就没有家了。就是有家,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个学徒匠人问他家在哪

    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除了一个不为人承认的名字,他一无所有。

第72章 倚天屠龙记(番外)() 
番外・但愿人长久

    身着亮甲的士兵一个个都倒在地面上,口鼻处刚溢出鲜血,就被雨水洗刷干净,生死不知。

    张无忌跪在地上,完全不顾浇到自己身上的雨水。他小心地托着师兄的上半身,不让他的伤口沾到一滴雨水。

    他想要拔出师兄胸腔的利剑,却又深知这时候若是贸然拔/出剑,非但不会有益,反而会害得师兄血流不止。

    九阳真经不仅是一门绝世含有的武功秘籍,更是疗伤圣典。他连点了师兄几处大穴,纯厚的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乔衡体内。

    这个受万人瞩目的前明教教主、江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强者,他的眼里此时只有满满的惶恐。

    他近乎祈求地说:“师兄,你觉得怎么样?你不要说话,你要是听到了我说的话,眨一下眼睛就好。”他的声音里不复往日的和悦坚定,他的声音极轻,就像是生怕说话声音稍大一点就会吹散掉什么一样。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大夫,哪里有大夫?张无忌无助地想道。

    可是他本身师承蝶谷医仙胡青牛,整个江州城内哪还有比他自己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再加上他身负九阳神功,莫说江州城了,就是放眼全江湖,若要说有谁治病救人的水平能超过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出这么一号人物。

    然而他越是明白这一道理,他心中就越是绝望。

    他每给师兄把一次脉,就对自己说一声,是自己太紧张把错脉了。接连几次过后,他已再也不敢为宋师兄把脉,只知麻木的为输送着内力。九阳真气毫不间断,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挽留,都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张无忌觉得,再没有哪一刻能够如同现在这般,深刻的体会到宋师兄到底讨厌他到了什么地步,讨厌到甘愿赴死也不愿欠下人情。

    淋漓的大雨带走了师兄身上最后一点温度。

    张无忌一眨不眨地看着乔衡的尸体,手中仍旧在输送着内力。过了好一会儿,他相始终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他僵硬的把手移开。

    他跪在大雨中,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似是有水迹不断地划过他的脸庞,却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武当,太和宫真武大殿内,宋远桥突感一阵心悸,绞痛得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他停下正在心中祷诵的道经,看向披发跣足仗剑而立的真武塑像。

    他规规矩矩的一礼,然后道:“愿真武帝君乞怜,佑犬子青书与无忌孩儿平安归来。”

    江州这场雨接连下了几日,天空始终雾蒙蒙的。几天过后的这一日清晨,天空竟是毫无预兆的放晴了。

    棺材铺里正中央放着一副半成品棺材,老匠人他那干枯如柴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刷子为它涂生漆。他重复着这已经做了几十年,不知做了多少次的动作,面无表情,眼如死水。

    “老人家,有现成的棺材吗?”一个满是疲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老匠人慢慢的抬头看了一眼,声音喑哑地说:“有。”

    张无忌说:“麻烦老人家挑一款结实的,比照着我的身量选就好了,再派个伙计拉上棺材,随我去一趟城西。”

    老匠人对着里屋喊了一个人名,然后一个睡眼惺忪的学徒急忙小跑了出来,老匠人朝他吩咐了几句,然后就把张无忌撂在了当场,继续为之前那具棺材刷漆了。

    张无忌也不恼,木然地站在原地。

    学徒见了他这神态,倒不觉得奇怪,到这里来买棺材的人,哪有表现得兴高采烈的,再魂不守舍都是正常状态,就是装都要装出一副哀戚模样。

    小半个时辰后,学徒驾着一头驴子,后面的板车上托着一副棺材,就这样从棺材铺后院里驶了出来。

    学徒说:“这位官人,这里距离城西还有不短的路呢,要不要一起坐上来?”

    张无忌慢了半拍,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摇了摇头,说:“多谢小兄弟的好意,我在前面走着,你只管跟着就是。”

    “好嘞!”学徒看了看张无忌这一身打扮,心道说不准这是一个江湖人士,听说他们各个都能飞檐走壁,也不知是真是假。

    乔衡死后才过了区区几天,张无忌的身形看起来像是瘦了不少。

    他走在街道上,偶尔路过的原先隶属于陈友谅的兵卒,竟都像是吓破了胆子般,要么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要么双腿打着颤再也走不动,要么就把头一转,向着反方向跑去,唯恐被张无忌追上的一样,也不知道张无忌在这几天内做了些什么。

    不过自始至终,张无忌都没有把视线向他们的身上瞄一眼。

    反倒是驾着驴车的年轻学徒心中颇为不自在,他犹豫了半天,磕磕绊绊地开口:“官官人,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一向与人为善,也不敢招惹什么大人物。您看,如今兵荒马乱的,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耻,都不容易。官人身上要是有什么麻烦事,还请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小人心里有个底。”

    张无忌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学徒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尴尬。

    “你不用怕,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的。”张无忌平和的笑了笑,安抚道。说完,他转过身来,继续在前方领路。

    年轻的学徒看着他这个笑容,却是无由来的打了个寒噤。

    年轻的学徒更加不自在,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说:“现在这世道,什么怪事怪事都一窝蜂似的出来了。官人大概不知道,大前天晚上铺子里来了一个道士。”

    张无忌的脚步一顿,“道士?”

    学徒本没指望他搭话,他这突然发声又让他吓了一跳,他说:“是啊,外面穿着鹤氅,我看他里面穿着的衣服好像是一件道袍,估计是个道士吧。”

    张无忌强行维持着声音中的平稳,问道:“宋、他是来做什么的?”

    学徒说:“官人说笑了,到棺材铺里当然是来买棺材的。可事情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上面,我问他这是要给谁定棺材,他说他这是给自己买的。那天下着大雨,天色那么黑,这人又穿着一件颜色那么素的鹤氅,他这么一开口可把我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快死了’,我觉得不像是假话,那口气听起来也怪可怜的。挺可惜,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这么平静的说自己快死了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官人,你怎么”

    张无忌用手捂着眼睛,然后连忙用衣服抹去眼泪,“不用管我,我没事。”

    原来师兄早已心存死志,恐怕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吧,可笑他居然毫无所觉,如果他能早一步察觉,也不至于让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学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呐呐不敢再言。

    两人一路相伴无言,到了城西,张无忌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外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张无忌接着道,“棺材先不忙着卸下来,你先随我进去认一个人。”

    学徒有些忐忑地跟着他走进院子,然后又走进了一间屋内。

    刚踏过门槛,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都进入夏天了,哪来的寒气?学徒在房间里一张望,发现床榻周围居然摆放着许多冰砖。床榻上似是躺着一人,他们两人开门走进屋内这么大的响声,躺着的那人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再一细看,学徒惊叫了一声。

    这这不就是那一晚上到店铺里来的那个道士吗?

    “果然是宋师兄。”张无忌苦笑道。

    那个已逝去几日的青年,乌黑的头发散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肌肤充盈就像是刚死去不久一样,这都是靠张无忌日日用九阳真气滋养他体内经脉,才让他维持住了现在这副模样。

    张无忌不知道棺材铺的那个年轻学徒是什么时候走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看院子中那副棺材,师兄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吗?

    这一日清晨,武当弟子发现久未露面张无忌,居然带着一副棺材出现了。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张师兄这是何意,而那棺材是空棺,还是有人的棺材,如果有人,棺木中的人又是谁?然而还没等众弟子猜出个结果来,就见张无忌把棺材往太和宫偏殿一放,吩咐几个弟子看着棺材,就向着大师伯的住处走去了。

    宋远桥正在殿内打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隐隐听到“棺材”一词,他神色微动,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无忌?”见骚动的源头是无忌,宋远桥有些讶然,但见他平安归来,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张无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接上话茬,说上一两句“见过大师伯”,“大师伯气色不错”什么的话,他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膝盖再直接不过的磕在了青石地面上,那响声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远桥惊道:“怎么突然行此大礼。”他连忙过去,想要扶起张无忌。

    张无忌直挺挺地跪着,并没有就着宋远桥的手站起来。

    宋远桥看着张无忌,“无忌,你这是”说到这里,他原本想望一眼青书,看看能不能从青书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两人这是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情了?但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群,竟然没有发现青书的身影。

    他问:“青书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这一问,张无忌的身体就是一僵,然后俯首贴地。

    宋远桥怔怔地看向张无忌,像是朦朦胧胧的意识到了什么,又像是依旧什么都不明白。

    仲夏时节,武当由于高踞山顶,也依旧清爽。虽然习武之人寒暑不侵,但宋远桥却莫名的感觉这时有些冷了。

    张无忌叩首完毕,这才一点点地直起身。

    他还未曾偿还师兄的救命之恩,师兄就自尽而亡,而自己当时就在师兄身边却未能阻止,大师伯对自己的关怀、谆谆教诲更让他无颜面对。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张无忌哽咽着说:“师侄未能保护好宋师兄,望大师伯节哀。”

    宋远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张无忌再次叩首,“请大师伯节哀。”

    宋远桥脸色煞白,他道:“无忌,莫跟你大师伯说笑。”

    张无忌没有辩驳什么,他只是第三次叩首。

    “他在哪?”宋远桥这话问的异常艰难,像是已没有力气再说话。

    “太和宫。”

    一得到回答,宋远桥就向着太和宫而去,一贯沉稳的他居然步伐急促凌乱了起来,但又像是生怕面对什么一样,不肯运起轻功。

    大师伯的衣摆从张无忌身边拂过,张无忌跪在原地,大师伯不叫起,他便自罚般的也不站起来。

    但他突然面色一变,大师伯与宋师兄一向父子情深,要是大师伯一时受打击过大,出现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想当初众人都以为宋师兄去世时,大师伯不过短短数天内就清减了十数斤,接连几月下去,那身量与之前相比几乎判若两人。

    后来得知宋师兄未死,爱子失而复得不久,却偏偏再次出事,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怕是更加难以接受。如果大师伯也跟着出了什么事

    张无忌有些仓皇的站了起来。

    两个武当弟子正在太和宫片殿内,正按照张师兄的嘱托看守着棺材。

    这时就见大师伯步履匆急地走进了殿内,他一走进来,就看向了正中间的那副棺材,他眼里带着迷惘,又有些不敢置信。

    他一手搭在棺材上,一副要开棺的架势。

    两个得到张无忌吩咐的武当弟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听从张师兄的安排,看守着棺材不让外人动他――但是大师伯又如何能算在“外人”的范围内,还是对大师伯的举动听之任之,随他开棺。大师伯辈分高,按理来说该听他的。于是两人心里也只是在犹豫着,没上前阻拦。

    宋远桥似是感觉到了他们的迟疑,惨然一笑:“我开得了一次,就敢开第二次。”

    不过是出去一趟,青书怎么就会出事了呢?宋远桥无法不对无忌的话心存犹疑。说不定就像上一次一样,不过是一个唬人的空棺。

    他拿起剑插/进棺盖底下,再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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