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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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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倘若不是屋外那声开天辟地般的惊雷,初梦险些要将女刺客的身份道出了口。

    “怎的这六月天了,仍有惊雷呢。”扶瑄见初梦身子随那雷声剧烈一颤,忙将她搂入怀中哄着,“许是春仙婆舍不得自乌衣巷走,正与夏仙婆闹着呢,一言不合便劈了道春雷下来了。”

    初梦未理,只从扶瑄怀中矜持挣离:“初梦从前未见过雷,有些失态了……”

    “我从前也未怎的见过雪呢,江南不怎的落雪,你言说你是北方之人,应常见着雪吧?数年前冬日,我随父亲一道行走北方,才头一回见着雪,天地苍茫,皑皑冰封,那景致太美,那雪的触感太润,我亦失态得玩耍了好久,只叫父亲冷面训斥呢。”

    “嗯……北方的雪,倒是极大的……”

    “你……不喜雪?”

    “谈不上喜,谈不上不喜,寻常景致罢了,如这天外细雨,有人觉着酥润烂漫,有人觉得打湿衣衫烦扰。”

    “哦……那便是不喜了……那扶瑄从今往后谨记了,再也不议雪了。”

    初梦倒是叫她逗出了一抹淡笑:“你怎知,我不喜雪?”

    “与你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自然摸熟了你心性了……”

    “你又说我口是心非?”

    “好了好了,能拌嘴了便是好了!你这一声一声‘公子’唤的,真叫我生分地惊心动魄……”

    初梦沉沉地叹出口气,行至一旁木架上取下一套笔墨纸砚,铺展于案上。

    “你这字临得确实极相似了,不过有一些连笔处仍有些破绽,皇帝素来好书法,而好书法之人所看得并非墨字本身,而是其中的气韵,你的气韵风流倜傥,而我则不然,故而这些连笔与细节之处,才并非十分相像,大体瞧来还好,倘若皇帝亦或司马锡细究,便不好说了。”

    初梦说着,已巧手回腕细碾成了浓浆亮墨,她轻提善琏笔,点墨生香,皓腕轻移,扶瑄在一旁默默望着那落纸惊风起,摇空邑露浓。

    那天淡风轻,感尽人间沧桑事般的老沉心绪自初梦笔尖缓缓淌出,若非亲眼所见,扶瑄当真不信如此玲珑玉质的年轻女子,竟写得如此心境深邃之字。扶瑄感怀心酸,情不自禁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垂首不语。

    “如此我便写不了字了……”初梦淡淡道。

    “那便不写了。”扶瑄仍是将面埋入初梦鬓间,一时无法自持。

    而初梦又岂非心绪涌动呢,她提笔的十指连心,亦是写得失了平常水准,她终究违背了自己初心,将自己变作从前自己最憎恶的那一种人。

    为了她女刺客的身份永远埋藏,为了守住她与扶瑄的那段情,她终究选择了出手。

    那份上善若水的情怀,初梦奉行了二十载春秋寒暑。“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从前即便在朝晖宫中再艰难,她仍秉持着心中净土,即便沁妃再嚣张跋扈,她仍不愿将自己与她同流合污。

    道破,与隐瞒,初梦发了私心,最终不忍亲手断送她的梦幻。

    毕竟扶瑄太美好,美好地不像是是真实的,美好的不像是初梦素来坎坷命运中应现之人,她怕那海市蜃楼一朝倾覆,怕那斑斓泡沫渐渐瓦解。

    两个各怀心绪却同样动情之人紧身拥怀,各自沉浸于各自苦楚中。那屋外细雨又起了喧风来扰,细雨悄悄湿了一壁南墙,亦湿了南墙下伫立良久之人,亦湿了那人框中瞳仁。

    维桢本托人递话叫桃枝来打探府中扶瑄动静,桃枝便趁着雨丝潜入长公子屋苑偷窥,只这一窥,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却全为桃枝知晓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盛隆华诞() 
从前国家少有国庆,皇帝寿诞便是国庆佳节,举国欢腾,而皇宫里的寿诞,通常是延续数十日的盛宴,其中品类项目之繁杂,样样讲究之精细,连亲历寿宴的正主——皇帝本尊也未必道得出来。

    是日一朝,朝阳初露盛华光彩,皇帝寿宴遴选时段也甚有讲究,又有国师专门避雨开谷,那几日必是得见烈日当空,普天万物共荣。

    六月近半,又是这几日艳阳逼人,扶瑄早已按捺不住暑气早早醒了,又道是今日有计需行,心中更有梗结不会深眠,初梦亦是如此,便起身取来昨日熏好广藿香的广袖彩锦玄纹袍为扶瑄换上,二人心照不宣,动身之间并未言语,但默契非常,故而这屋内也并不沉闷。

    良久,初梦为扶瑄篦梳着丝发,那青丝千丝万缕如瀑垂落,初梦柔荑素指,顺流而下,暗暗叹道:“你竟已生华发了。”

    扶瑄微微侧颜,淡淡回:“早生那几道痕了。”

    “劳苦你了。”

    “天生而已,乳母言说早生华发是富贵之兆,叫我说,白头偕老有何不好。”

    “好。”初梦微微浅了梨涡淡笑,又为扶瑄将丝发盘束项顶:“我已经将那几幅字备于那宝玉蓝绸锦盒内了。”

    扶瑄振了振衣袍,沉稳从容之风自云袖内生出,笑道:“扶瑄定不负使命。”

    “你说这话,我听来……倒有些心黯退却了……”

    扶瑄笑着去捏初梦的脸:“这几日皇帝寿宴,理应开怀着些,你瞧那乌衣巷内外也已彩灯华锦装饰一新了,倒是你脸上,也应装点些笑靥才是。你瞧你,步摇松动了也不知,我与你再簪紧些。”

    初梦惶惶摸索着发髻,前时扶瑄赐予她那白珠翠羽步摇确松动几欲坠落,也便叹了口气。她自知此行此举非同小可,可扶瑄为安慰她说得这般轻松,反倒更叫她心内惆怅宛转。扶瑄自是将那蹙眉花皱尽收眼底,轻松笑道:“你担忧我,我可当真是欣喜呢。”

    “不知怎的,我这心中总是怔仲难安……”

    扶瑄轻手簪着,边道:“计谋周详,证据确凿,必将桓皆置之死地,我暂且想不出桓皆有何应对之计,你且放宽心,在府中静候佳音。”

    初梦抿唇不语,轻点了头,却仍有些凝重,毕竟于皇帝寿宴时造势,是撼天动地之举,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谬之千里。

    那驶向皇宫正门的马车也已装点新彩,原本乌墨罩帘上又别出心裁系了些五色丝编织的锦缎。皇帝寿诞,普天同庆,建邺城中更不必说,处处栋栋粉彩簇新,家家户户喜热盈门,市井之人这几日也不必奔忙营生,只消寻欢作乐便好,桨声灯影中,秦淮之水似已沸做热汤,两岸声浪推波助澜,光华之盛,连开云骄阳也欲退避三分颜色。那热络气氛愈近皇宫愈盛,正门外已泊了几圈贺寿而来的车马,半是载人,半是载物,一架一架,往来络绎,连宦官往来其中疏散亦是不及。好在那乌衣巷的马车便是体面威严,一众马车亦自动驱退左右,开出一条道来由扶瑄长驱直入。

    “小官见过扶瑄公子。”那车还未停稳,宫城里头的喧闹乐音已充盈车内,小宦官扯起嗓,才勉强叫他那细巧女音穿透了华锦车帘。

    扶瑄回了礼,示意驾车的青青厚礼打赏,小宦官自是笑承,青青随意一瞥,便见着他收纳赏钱的荷包早已鼓鼓囊囊。

    “扶瑄公子请随我来,戏台已在华林园中搭妥了。”

    今日苑城皇宫比寻常更庄严恢宏,古木葱荣掩映下,屋宇飞檐更添巍巍壮观。各处廊壁饰了应景的段彩,往来宫娥宦官应接不暇,人人面上无不同时装点着洋洋喜色,足肩接踵磨出的曙热气息,直叫天上日头也败了热烈。

    晋帝司马熠好玩乐,寻常的角斗戏蚩尤戏已入了不了他眼,前时便传暹罗那处人入了中原敬献了一班杂耍团,团中能人奇才辈出,耍的皆是中原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把戏,有人可凌空喷火,有人可凭空取物,有人金刚不坏可堪利刃刀穿,更有人可生吞滚油足踏热炭,扶瑄一路而行,引路的宦官说得眉飞色舞,扶瑄虽心有旁事无暇关切,但也只好应承着颔首微笑。

    往日寻常的大径,此刻亦是一路光华耀目,富丽堂皇。砖石金地已铺展上皇室御用的寿字暗纹绒毯,各色龙雕垂苏三色丝锦彩棚依次而立,里头盛放着各路大臣敬献的寿礼,已是满满当当。寿礼取其意,无非是“精、巧、雅”三字,虽皇帝年少好奇物,那寻常礼仪中的贺寿之物必不可少,故而那些彩棚里大多堆砌了各式青瓷白瓷松鹤寿字樽瓶,金质玉质天官式三镶式灵芝式如意。扶瑄行经时,仍有络绎不绝的宦官将新晋贺礼摆上台架,忙得不可开交却仍井井有条,来人每报一件,便由彩棚内的宦官手自笔录,礼单自还得呈于皇帝过目的。

    “今年寿礼虽多,可此些陛下并未过得了眼。”引路的小宦官极会查人颜色,一路上慎慎地打量,便循着扶瑄目光叹息一声,“陛下最爱的自是那些字画了,今年呈来的倒比往年更少,此事还需仰仗着扶瑄公子多多费心呢。”

    “扶瑄自当尽力而为。”扶瑄款款而走,又过了一段花径,问,“今日赏戏可还有何人?”

    “回谢公子,陛下吩咐了,那有意思的戏,需得同有意思的人一道赏才好。详尽名单小官并未可知,但大抵是与那日南岭王府赏字大会相同。”

    扶瑄颔首而谢,他知此行大抵是要再与尔妃、维桢相见,虽光明磊落心中坦荡荡,却仍在当中搅动着一丝愧疚。

    扶瑄身随宦官步履拾阶沿着石径盘旋而上,皇帝寿宴几日,园中花木却已培育一年。皇帝好文艺,那花木鱼池更不能落了窠臼,苍润密树连碧滋养底下来来往往打点的宦官婢女,林荫匝地,箬竹被覆,藤萝蔓挂,岸芷香花,恍若近郊真林野山般茂盛,又有一径溪流自绿意娆娆中汨汨奔流,潺潺动听,与林间悦翠蜂鸟相映成趣。那一颗颗树干上,无不彩饰着锦缎雕纹的“寿”字,虽于荫蔽处,却仍散着金光。

    扶瑄俊逸翩翩地朝戏台那处走,一路广袖连起兜了一路苍润松木之气,混着他身上本有的广藿香,再由日头一烤,更衬得他清雅高致之貌,竟叫一旁小宦官不自觉忌惮着他这气度,心中更添了几分恭敬。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流星火舞() 
扶瑄一走,乌衣巷这头,却有一场歹毒的阴谋之网无形张开。

    初梦送走了扶瑄后,那惊怀着的心一刻未安稳过,倘若此事她一道去也便比如今好些,可扶瑄为了保全她,坚决不许她出面。此刻那几封由初梦手书的贺词正纳于扶瑄臂下的锦盒内,随着扶瑄翩翩身姿,离那昭然若揭的时刻渐行渐进,初梦那颗心似也一道储入了那锦盒,一道赴身华林园中。

    除了等,还是等。

    初梦头一遭竟觉着自己如此彷徨无奈,如同落水之人拼劲全力奋游向岸,手边却无一根稻草可抓。

    那一声绵长的叹息绕梁三转,又绕耳三转,最终归吐于屋外轻抚而过的微风中一并游走。扶瑄一走,这长公子屋苑连同初梦心内一道空空落落,寂静悄然,但听见些若有若无的鸟鸣之音自恒远窗棂外隐透入内,初梦想着,倒是那苑城内报喜的雀鸟便好了。

    而华园林中,戏台高起,台上人声鼎沸,林间雀鸟之音相较之下已哑然失色。扶瑄身还未近,那喧嚷之音先声夺人,穿透密密苍林钻入来人之耳。离前头密林退散处愈近,那声便愈振聋发聩,扶瑄一时有些不适应如此静谧林花与聒噪人声间的转换,只觉得鬓间耳内挠得有些虚痒,但他的身姿仪态仍是无可挑剔的彬彬楚楚。

    移步换景间,戏台便自眼前跃然而出。数丈高台隆于华林园空地中,彩饰皆与从前一径来时相同喜气颜色,凤案龙雕,宝珠镶嵌其中,毫不吝惜,极尽靡丽。天上旭日当空映射而下,于戏台上烘起一团紫气祥云,座位设于几十丈远处,龙团御榻金碧辉煌,桌案亦是用全玉整雕一气呵成,镶嵌金银琉璃砗磲赤珠,虽于乱世,可这器物彰显的是皇家风度,必不可少。

    戏台之上,已有先行一批戏人起了百戏散乐暖场,各自着红带绿,面孔异域新奇,在台上如游龙戏凤般闪转腾挪,身后袍罩披风迎风抖得如翅飞响,找鼎、寻幢、吞刀、吐火,那戏似起了一阵许久,台上台下一团热络,叫好声击掌声此起彼伏,早来的几位贵胄公子已先行入座,正用着香酿琼浆瞧着台上好戏。

    扶瑄过身而去与那一帮旧友寒暄,虽前时建邺城内轰轰烈烈那场男风去时不过少许时日,可贵胄公子们并未将扶瑄当做异人来瞧,在世家贵胄间,男风同好也不是稀罕事,天地间的珍馐异果已可吃遍,那男女通吃也是寻常事,况且扶瑄如此飒爽身姿,玉立如松,迎风柔目如晶,那男儿见了也会动心。

    “谢兄来得可早呢。”张家二公子笑着招呼道。

    “倒也不早了,不及诸位,扶瑄仍是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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