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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春深-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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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亲戚间的交往也要本着互相尊重和自重,像李景玢那样,我不如你你就要帮我,不帮我就是对不起我,我就可以害你的亲戚还是不要的好。
“你喝吧,我陪着你,想醉成什么样都可以,”叶睐娘将执壶为李琎添上一杯,“也让我看看你醉的样子,这样才公平。”
虽然已经入夜,李府熄了大半灯火,可天边的弯月依然将大地照的如银霜洒地,树上的枝桠在地上的影子也清晰可见,零星的鸟鸣在空中划过,伴着草虫的唧唧声此起彼落,可叶睐娘依然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天地间仿佛就剩下她和李琎两个人,这便是幸福吧,叶睐娘觉得心里满满的,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他们是在一起的,身影相携,呼吸相缠。
“我八岁的时候,就认识皇上了,”李琎的声音轻轻响起,还着与季节不符的冷意,“倒是托了李景玢的福~”
“托他的福?”叶睐娘讶然的望着李琎,看到他唇边的一抹冷笑,“可是他又害你?”
“辅国将军府在京城勋贵之中不过是日薄西山的三流世家,可在有些人眼里,还是块香饽饽,所以我这个四房嫡子便成了某些人伯眼中钉,”李琎语气清淡,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偏偏我又生的极好,因此很得了祖母的欢心,可以那一众兄弟眼里,便成了大错,尤其是李景玢。”
“我听母亲说,你三岁的时候,他便往你屋里扔过耗子,”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来说,以后的夜晚会有多么的漫长而恐惧?“想来这样的事他一定没有少做,”
齐氏发威打死了那个小厮,怕也未必能吓住李景玢母子,就算是现在,李景玢最需要依靠李琎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施圈套拿捏住李琎,而不是放下身段认错哀求,何况当时李琎只有失宠母亲的庇护,而蓉秀和李景玢却有李宙的默许?
“是,在学堂里也一样,李景玢最擅长的就是躲在后面煽风点火,挑唆着我那些堂兄来欺负我,”李琎回忆起那段日子,他几乎成日都是带着伤,母亲也曾冲到伯母们房里骂过,可那些兄弟们竟然连成一气,证明一切都是他的错,直到祖母也对他的顽劣颇为失望,不再让他承欢膝下。
叶睐娘没有说话轻轻的环了李琎的腰,两人静静坐着,夜色已深,李琎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在初夏还有些许凉意的夜晚缓缓传来,“后来有一次,从族学里回来,半道上我的长随说他娘病了,想回去看看,我便跟着去了,谁想~”
叶睐娘整颗心都缩了起来,她想让他闭嘴,她不想听,不忍听,可有些东西压在心里太久,只会成为沉重的负担,说出来,或许就放下了,人才能真正得到自在。
“皇上甫一掌权,便收拾了先前的乐阳王,也就是皇上的堂叔,当年,皇上就是在乐阳王府救下了被抓到府里的我,”
“以行,”叶睐娘骤然起身,“是李景玢干的?他将你送给那个乐阳王?他当时才多大?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敢谋害手足?!”这是兄弟么?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乐阳王的事迹叶睐娘也从叶书夏那里听到过八卦,好像最是荒淫无耻,喜爱娈童,许多平民家的儿子都逃不过他的魔掌,但李琎毕竟出身辅国公府,乐阳王再无耻胆大,也不会向他伸手的,除非有人将人送到门上,而他又“不知道”来历。
“我跟那长随一进他家的巷子里,就被人捂了嘴绑了起来,”李琎唇边扯过一丝笑意,可叶睐娘心中却满是莫名的悲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被该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爱的孩子,却遭遇这样的事,“亏得我机灵,先是装晕,哄得他们放松了警惕,待到乐阳王府偏们待马车停下时突然从马车上滚了下去,也要谢谢我娘一向好强,每次去学堂都给我穿得极为体面,”一个相貌出众,锦衣玉冠的小公子缚着手堵着嘴从巷子里冲出来,知道乐阳王癖好的行人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当年才十四,尚未亲政,而乐阳王领了太后的懿旨,时常带着皇上微服出宫宴乐,而皇上不想泄露身份,自然也是从偏门出入的,”
听到这里,叶睐娘才算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谢了谢曲太后老人家,幸亏你没有把李承昊拘在宫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皇上救了你?咱们皇上真是个明君。”
小小年纪就扛得住诱惑,励精图治一步步搬倒曲太后,这样的皇帝确实让人叹服,“是啊,这最服气的就是皇上了,也很感激他,”李琎颔首道,救不救自己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可这一念却关系着自己的生死。
“也是你吉人天相,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叶睐娘抱了李琎的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你说,不早不晚,皇上就去了乐阳王府,不早不晚,就遇到了你,也是他运气好,若不救下你,哪里来的这个肱骨之臣?”若没有李琎,自己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
“回去后母亲就将骗我的长随一家都发卖了,虽然知道是李景玢与蓉姨娘干的,可李宙说只凭那长随的口供做不得数,而且我也没有被抓到乐阳王府,为了李家的名声和我的名声,要小事化无,”想到过去的种种,李琎连叫李宙“父亲”欲望都没有了,虽然他一直希望这个血缘上的父亲能够因为他的优秀而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比庶子优秀争气的多的嫡子。
“都过去了,咱们都好好的,马上就要到西安去了,而李景玢,任他从几岁就开始筹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至于蓉姨娘,后辈子母亲会让她好好赎罪的。”叶睐娘
“是啊,都过去了,”李琎灿然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今天他也跟自己说,都过去了,恩怨前仇,到今天都结束了,
夜幕下的男子身姿如松,迎着月光的眉目清朗爽利,目光澄亮,月这也同样照在叶睐娘的脸上,她的脸上是温柔和怜惜的神情,可他并不讨厌她的怜惜,甚至是喜欢的,他要做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可同时,她的怜惜,竟然也让他心动莫名,仿佛有一朵花脉脉开在心底。
“要不要出去骑马?”李琎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趴在车窗边看风景的叶睐娘,顺手拿了一旁的扇子为她送风。
“算了,昨天晃得我骨头都散了,”出了京畿二百多里,渐渐的没了人烟,虽然这条道她也是走过几次的,还是感叹古代人口稀少,而李琎则兴致颇高,看路上人少便提出要教叶睐娘骑马。
叶睐娘起初也是兴致满满,又看齐氏并不阻拦,跟着出去试了试,半天下来,浑身便像散了架一样,虽然是下午,可夕照日头照样晒的她要爆了皮,到了客栈用冰水敷了才算好些,今天打死她也是不肯出去了。
“嘁,到底是女人,”李琎扬唇一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了,”叶睐娘颇不服气道,“三哥不也要教三嫂么?她连出都不肯出来呢,”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我要是再晒长斑了怎么办?”
“长斑?”李琎不明白是个什么东东?“长什么斑?长在哪里?”
“自然是脸上,这个都不懂,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斗起嘴来叶睐娘丝毫不肯吃亏,“这一路连树都没有几棵,我才不出去呢。”古代也没有防晒霜啥的,戴个面纱又太矫情。
“三嫂不是年纪大了么?而且还有侄儿和侄女要管,哪里像你这么恣意,还有相公陪着,”李琎帮叶睐娘拭了拭额角的汗水,“早知道就让你们晚些过来了,看热的。”
“我没关系,想来三嫂也不会觉得苦,只是母亲年纪大了,让她跟着咱们这么奔波,我于心不忍,”虽然天气越来越热,可就算是在京城府里,李琎也不可能这么与自己朝夕相处,叶睐娘也不觉得难熬,只是想起齐氏来,她颇为不好意思,没得连累婆婆也跟着受罪。
“你听到娘喊苦了?”李琎不是这么看,“娘自嫁进李家,几十年没有出过远门,何况咱们走的又不快,这样吧,等到了洛阳,你和娘住到立秋再启程,我先行一步。”
“那怎么行?我乡下的庄子条件不好,估计娘也住不惯,”二房没人过来,叶睐娘一个出嫁女也不好自作主张带人住进去,而叶向荣家,还是离的远些的好。
三百零二、故 地
“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李琎笑着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看看~”
“这是,”叶睐娘眼中一热,“你怎么有这个?”她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家的地契会再次回到自己手里,西院,那个她出生成长,记载了她短暂却是最幸福的时光,“谢谢,”一直以来,李琎总是这样,默默为她做着一切,而她,所能给予的好像只有这一声“谢谢”。
“你为我做的太多了,而我,”叶睐娘低下头,泪凝于睫,她对他,是有所保留的,从来没有全心交予,也没有想过要全心交予,这一生,她好像都没有打算去彻底相信谁。
“你已经很好了,”李琎心里一叹,他也是有过一次婚姻的人了,比起烟秋月,叶睐娘确实更对他的脾性,也更了解他,有她在身边,他是满足的,是欢喜的,可是,在她身上,却少了烟秋月的一些东西,李琎自失的一笑,人真是最贪心不足的贱东西,烟秋月虽然严谨呆板了些,但他能感到她是将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而叶睐娘,更像一只河蚌,偶尔开启,只见里面珠光一闪,却又将自己紧闭,仿佛只有那样,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就因为这样,他才对她这么迷恋么,才想着终有一天,自己可以看到那坚硬蚌壳之内那颗温柔的心?“你要相信,我必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不信你?”叶睐娘感激的一笑,男人从来都是这个的,喜欢的时候夸你聪明,不喜欢时又说你太聪明,自己可以相信他此时的话话出自肺腑,可这保持期是多久,她心里并不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知道他的话发自肺腑,已经让她满心欢喜。
“夫人,到了,”马车在七里巷悠悠停下,早已跳下车的李子挑帘扶了叶睐娘出来,“夫人,奴婢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天,能重回咱们院子来,”李子抹了把眼泪,“待进去了我跟老爷磕几个响头去。”
看着有些斑驳的黑漆大门,叶睐娘鼻子一酸,这正门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开启过了,想来吴家人也没有心情过来打理,她敛了情绪,转身去请齐氏下车,“母亲,已经到了。”
齐氏由宝珠和宝翠儿扶下马车,抬头看眼前的宅子,“这是你家先前的院子?”盖的倒也气派。
“是,是媳妇祖父置下的,后来被大伯卖了,老爷前阵子将它赎了回来,咱们到洛阳就住在这里。”
“好,”齐氏点点头,叶家大伯竟然能将兄弟的房子卖了,“有以行在,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孟氏携了一子一女从车上下来,也在抬头打量眼前的宅子,看来叶家倒也是当地的大户。
“老夫人,夫人,三太太,”碧波夫妻带了几个仆从提前几日到了洛阳,如今已经候在大门处,“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看明悟院树多,又宽敞,特意让人整理出来,老夫人就在那里歇下,三太太与三爷就住在西边的梳碧阁。”
明悟院和梳碧阁以前都是闲置的院子,明悟院曾经是云氏住的,地方确实宽敞,叶睐娘心里微动,亲自扶了齐氏过去,看碧波已经将正屋布置好了,又检视了一回,服侍齐氏重新梳洗了换了衣裳躺下,才扶了李子出来。
到底自己是主人,叶睐娘又到梳碧阁看了一回,见孟氏正指挥下人们铺排行李,便陪她说话。
“弟妹你不必管我们,你那边也有一大摊事儿呢,快去吧,”这次随了丈夫出来,孟氏也像出了笼的鸟儿,不用在婆婆前立规矩,不用看长嫂的脸色,到了洛阳,她对给她们安排的住处也极满意,因知道要在这里住到立秋,索性准备好好收拾一番,而叶睐娘做为主母,怕更有得忙了。
“嫂子缺什么只管说,洛阳城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东西还是齐全的,等凉快些,咱们到白马寺龙门这些地方烧香去,”叶睐娘也不与孟氏客气,起身告辞。
“好了,你带锦观锦色她们下去布置吧,咱们不打算长住,带来的人手也少,不行的话,就近雇上些粗使下人,”叶睐娘吩咐碧波,“你在这里怕也不熟,明天我到东院请伯母院子里的管事荐些人来。”
叶睐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多少年了,从父亲去世她就离开了这个家,现在恍如梦中一般,“李子,咱们还住西厢,记得小时候我是住在爹娘旁边的屋子里的,大了虽然搬出去,但真正住在西厢也是母亲去世后。”李琎作主将齐氏安排到了明悟院,而叶向荃夫妇曾住的主院就留了下来,叶睐娘很感激他的用心。
“是,小姐,”李子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竟然还保持着当初她们离开时的样子,“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咱们跟老爷说,多留几天成不?也暖暖房子,这院子就是少些人气儿。”
“嗯,老爷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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