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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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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做什么?”阿绵让青音退到远处,“先说好,骑马不去,游湖不去。”

    阿绵不爱骑马,虽然她喜欢在马上迎风奔驰的感觉,但是……之后腿侧火辣辣的疼就该她受好几天了。

    游湖的话,实则是她最近游得太多,导致现在看了船就晕。

    宁清惋笑得狡黠,“谁说今日是我做安排了?”

    “不然还能有……太子哥哥!”阿绵惊喜出声。

    近几年她已经很少在宫外见到太子了,因为元宁帝将朝事全权托理,太子就忙了许多。

    太子一身玄色缎袍,袍内露出金色祥云镶边,腰系紫色锻带,剑眉上扬,正大步流星朝她们走来。

    他腰间悬着一把利剑,气势逼人,也不知是从何处赶来。

    “阿绵。”太子立在她身前,神色虽无异常,但阿绵还是瞥见了他眼角的一抹青黑。

    “太子哥哥昨夜没睡吗?”

    “审了几个小贼。”太子坐下,眉宇间丝毫不见倦色,笑道,“今日孤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等到了他说的好地方,阿绵才知是绕梁阁,她听人说过几次,据闻这里的伶人都是精心□□,听过她们唱曲儿弹琴,可三日不知肉味。

    宁清惋喝了口茶,“二哥就是带我们到这?我还当是什么新奇的地方,也不知这阁里的人,可比不比得上我家青音的嗓子。”

    本来太子一直视他人若无物,宁清惋一提才发现旁边这油头粉面的小戏子,当即不悦道:“滚出去!”

    青音看向宁清惋,却见她只是自顾悠悠品茶,微一咬唇,便告罪退下了。

    “孤说过什么?”太子扫过宁清惋,眸光锐利,“不许让这些玩意儿出现在阿绵面前,你若带坏了她,孤先替你母妃把你收拾了。”

    宁清惋吐舌,小声道:“我也没做甚么,不过是让他唱了几支小曲儿。”

    阿绵以手抵额笑看着他们,太子代为掌理朝政几年,已经越发有帝王威严了,如今很少见到他这样故意吓唬人的模样。

    “阿绵你也不帮帮我。”宁清惋被自家二哥治得差点约法三章,小声抱怨。

    “我可不敢。”阿绵同样小声,“太子哥哥现在可凶了。”

    说着她龇了龇牙,正好被转过头的太子抓到,忙对他讨好地笑笑。

    见她这如猫儿般笑眯眯讨好的模样,太子便没了气势,只用扇子一敲她,“你可别和小五学,不然孤饶不了你。”

    “知道啦。”阿绵摆手,“阿娘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宫中有两个特别的公主,一是长公主,自驸马死后便带发出家,每日在宫中青灯古佛地过活;二就是五公主了,众人提起时不敢说什么诋毁的话,只道是生错了性别,行为处事真是放荡不羁,颇有风流才子之态。

    太子殿下对这些妹妹向来纵容得很,或者说是不愿多管,所以对某些言官上谏的关于五公主不守女德云云,时常是左耳进右耳出。

    有两位身子绰约的女子轻移至屏风后坐下,声音婉转动听,“不知几位客人想听些什么?”

    “不如来一曲近日京城中传唱最多的,醉花阴。”宁清惋开口,她对这些最是了解。

    她特意放低了声音,本就雌雄莫辩的声线显得低沉起来,女子还道是位公子点的,柔柔应声后便有另一人开始弹奏。

    阿绵听得昏昏欲睡,她向来就对这些东西缺乏欣赏能力。如果除了屏风,让她观赏一下两位美人也许她还能精神些。

    才过了半刻,阿绵被宁清惋弹来的一粒花生惊醒,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便朝旁边看去,不由怔了一下。

    太子敛眉闭目,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睡着了,腰间长剑被解下放在了桌上。

    宁清惋口语道:“我出去会儿,马上便回。”

    阿绵哪里不知她是想去寻她的小青音,无奈挥手,任她去了。

    宁清惋一走,厢房内便只剩下了伶人悠悠的琴声与吟唱,阿绵没了睡意,便不由注意到了手边散发着寒意的利剑。

    剑身细长,并无赘余花纹,朴素得很,与太子向来的风格倒有些不同。

    阿绵伸手缓缓抚过冰凉的剑鞘,似乎能感受到它沥血时的锋芒。

    抚至剑端,她便被人捏住了指尖,抬首正对上太子噙了笑意的眼眸。

    “它就这般好看?比我如何?”

第35章() 
“太子哥哥玉树临风,我怎么敢说它比你好看。”阿绵收回手讪笑,倒了杯茶递去,“若是困了,太子哥哥不如在这里小憩会儿,反正外面有侍卫守着,屋内有我。”

    她想起太子少年时,是很少随身佩剑的。

    难道这就是睡不好的原因?阿绵瞥见他眼内的红丝,不由心疼。

    “让孤枕在你膝上吗?”太子嘴角上扬,坏心地将她指尖按在剑身上,“不然硬邦邦的,孤可睡不着。”

    阿绵笑看他,许是这些年被言语调侃惯了,对这种话语也丝毫不恼,“我是不介意,就怕太子哥哥嫌弃我。”

    太子一哂,不再逗她,“小五出去了?”

    “嗯……”阿绵眼眸微转,“五姐姐去净手了。”

    “一刻也消停不了。”太子起身,颀长的身形瞬间盖过了阿绵投在屏风上的影子,“云珠,出去跟着五公主。”

    先前还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女子立刻止住,应声出门去,只留下那弹琴的女子仍在指间轻拢慢捻,随袅袅香烟奏曲。

    转头对上阿绵,见她因惊诧而瞪大的杏眸水润润的,太子不由笑道:“真当孤是带你们来听曲儿的?”

    阿绵这才忆起,宁清惋自到来这后便露出了一股了然无趣的神情,随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寻借口出去了。

    原来这里都是太子手下的人……

    她嗯了声,不紧不慢喝了口这里特制的香露,“原先不知,现在知道了。”

    “太子哥哥要办什么事?”

    “自然是要事。”太子对屏风后打了个手势,忽然牵起阿绵的手朝壁画前走去。

    阿绵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去,差点没撞上他后背,气恼地挠了挠他手心,然而她的力道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他手掌宽厚温热,抓得很紧,让她歇了挣开的心思。

    果然,壁画下另有机关,他在花瓶上转了两下,古董架便缓缓移开,正是隔壁的房间。

    绕梁阁雅间设置得很特别,每一间呈阶梯状下沿,中间由实心墙壁隔开。

    太子示意她噤声,带着阿绵步至壁前,透着这层不薄的墙壁,阿绵发现竟能隐约听到另一边的声音。

    那边似乎有一对男女,男子声音有些耳熟,阿绵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似乎是大皇子,他声音十分雄厚,很有特色。

    唔……要事便是来听大皇子的壁角?

    阿绵耳力不如太子,不知道里面在谈些什么,也听不出女子是谁,听了会儿便开始无聊地绕着太子腰间的剑穗玩。

    缠绕间,她不经意碰到太子腰侧,便感觉他身体僵了一瞬,这反应甚是少见。

    正打着坏主意想再去戳一戳,她这只手就也被抓了过去,太子无声道:“当心孤揍你。”

    阿绵抖了抖,不由忆起幼时被某人熊揍的时光,顿时乖顺无比地站定。

    过了会儿,那女子似乎呜呜哭了起来,哀怨怜人,大皇子也开始小意安慰,两人声音都渐渐低下去。

    阿绵凑近了些,几乎靠着太子胸膛,可除了一些语气她竟真的听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儿。

    不过不妨碍她听出里面暧昧的氛围。

    正当阿绵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时,女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大皇子勃然大怒,道了句“不识好歹!”便拂袖而去,将门撞得震天作响。

    阿绵吓了一跳,想询问发生了什么。

    转眼却见太子神情冷然,似在讥讽,低头见到阿绵神色,他还伸手拍了拍。

    “阿绵可知道,里面的女子是谁?”

    努力思索一番,阿绵试探道:“……大皇子在这里养的优伶?”

    “是如嫔。”太子轻声吐露,语中不乏肃杀之气。

    阿绵惊吓更深,“可……,不是说如嫔有孕,且胎象不稳,正在宫中静养吗?”

    转眼她想到什么,突然被自己吸的气噎到,小声咳起来。

    太子似笑非笑看她,“你当那真是父皇的?”

    如嫔是有几分小聪明,借着元宁帝整日沉溺享乐时伺机侍寝了一回,还当可以混淆日子,岂知早被太子手下宫人察觉,上报过去。

    待查出胎儿生父是大皇子,太子就愈发沉凝了。

    阿绵摇摇头,憋着气,等听到隔壁彻底没了动静才连声咳出来,抱怨道:“这种秘辛,太子哥哥你居然带我来听……”

    她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秘密啊,阿绵内心郁闷,早知道她也该随宁清惋出去。

    却被太子捏了把脸,笑道:“难道你知道的事情还少了?”

    阿绵拉住他手臂,摇头道:“因为常言道‘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长久啊’,嗷……”

    太子作势再敲,被阿绵躲过去,“又是从哪个话本上看到的?”

    “五姐姐带给我的。”阿绵毫不心虚地把锅甩给宁清惋。

    但太子早知这两人不过半斤八两,对阿绵的话向来只信一半。

    阿绵想到元宁帝,不免追问,“对了太子哥哥,大皇子和如嫔怎么会……?”

    她自小就和大皇子不太亲近,儿时可能还会多说几句话,近些年就越发生疏了,见了面也只会谨遵礼仪地唤一句“大皇子”“郡主”。

    太子冷哼一声,“两个不通伦常的畜生罢了。”

    看来他真的怒了,阿绵识趣地不再提,也不知刚刚那两人到底说了什么,要知道只是简单的私通太子定不会生气到这个地步,更别说称大皇子为‘畜生’。

    “那……我们的要事办完了吗?”阿绵眼睛转了转,见外面天色还早。

    “想去做什么?”

    “阿青姐姐已定了亲,一月后便是婚期,我想去给她挑些头面。”阿绵忽然想起这件事,她不想让两人一直记着刚才的事,只能转移话题。

    确实还早,太子命人去隔壁厢房查了一遍,便带着阿绵上街去了。

    宁清惋向来爱玩,他们也没指望一时半会能将她找回,而且她身旁有侍卫跟着,出不了意外。

    如今春|光正好,京城街上行人增多,阿绵便戴上了帷帽,只留香儿小九跟在身旁,其他侍卫远远坠在后面。

    “小姐,那家铺子素来名声不错,打造的首饰向来也是京城中独一份。”小九想了想,笑道,“就连这铺名也特别得很,倒像和小姐有几分关系。”

    阿绵遥望去,铺名确实十分独特,匾额上书“娇子”两个鎏金大字,装饰别致大气,与别家相比在门面上就胜出不少。

    才至门口,便有店小二毕恭毕敬迎了上来,“小姐要看些什么?”

    香儿开口,“不拘式样,将你们这儿新奇贵重的头面珠翠都拿出来看看。”

    小二只眼角一瞥眼前一男一女的衣料样式,便知并非普通的达官贵胄,尤其是那男子,虽未发一言,周身凛然气势已让人难以忽视。

    外间摆放的普通首饰他们确实看不上,小二头垂得更低了些,“还请几位稍等片刻。”

    阿绵很少亲自来外面挑选首饰,毕竟每月都会有人送来一批府中小姐们挑选,以她的身份,宫中也会时常赐下。一般的她早已看不上,没想到这家铺子确有几分新意。

    目光在架上流连,阿绵感觉这风格有几分眼熟。

    她入铺也没摘下帷帽,此刻只静静站立在一旁,隐约的身形还是叫人看了出来。

    “阿绵!”一位年约十六的少女朝她走来,眼带惊喜,“今日没约成你,没想到如此有缘,竟在这里碰着了。”

    正是清晨程王氏代阿绵回绝的张小姐张箐,阿绵一笑,“是挺巧的。”

    “这位是……?”张箐好奇打量她身侧的太子,见这青年剑眉朗目,气度不凡,微站在阿绵左前侧,保护欲十足,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阿绵略一沉吟,笑道:“这是我兄长。”

    太子挑眉,微笑不语。

    “是吗?”张箐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终是松了口气,“阿绵也是来挑首饰的?”

    阿绵点头,“你是一人来的?”

    “自然不是,我兄长也在外间等着呢。”张箐拉住她手,“不如等会儿一同用膳可好?我们早在聚华楼订好了雅间。”

    “不必。”太子开口,他未看张箐,修长手指抚过一支香木簪,拿在手中端详起来。

    他声音不大,但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张箐在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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