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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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自然。我们观察着钱娟，她慢慢的将镜子抬过头颈，我发现她的眼神是直视正前方的。也就是说，镜子移到她眼神能正视的方向时她才能真正看清楚自己的新面容。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一幕。
钱娟望着自己新的面容似乎有些激动，是啊，能不激动吗？至少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清晰的记忆起自己初生时的面貌。钱娟激动的有些颤抖，从全身到握镜子的手都在颤颤的抖动着。她凝视了镜子许久，天使们略略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估计是怕钱娟一时失手把镜子砸到他们的身上。见钱娟没咋动静，天使们也不知一时该怎么办，无助的望着我们，那眼神无无辜似了，生怕等会钱娟一时没忍住去撕破他们的脸皮时好让我们拦着她一点。我像幸灾乐祸似的，在心里呐喊着，钱娟上，钱娟冲，去扯破这群天使的白衣，去咬下这帮天使的翅膀。正当我们各自在心中演绎自己的那出戏的时候，钱娟傻笑了几声。是愤怒？是无奈？还是其它的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听出味来。


二十
钱娟还是把镜子狠狠的摔了，只是没有摔向那帮可爱的天使们，而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镜子一接触到冰冷的地面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了，尽管虽式已分了尸，但那破碎的的一片片还是能客观的印射出属于这里的一切。钱娟向我们做了个手式，乔子忙提上根烟过去，给点上。天使们站粟在一边，也没人敢上前来告之个，医院里不能吸烟或手术后呼吸影响恢复的话，这时，我又怀念起那个阻止乔子和我吸烟的那个长得有点像钱娟的护士来了。钱娟深深的吸上了几口，她妹妹叫了声姐。钱娟没去答应她，依然顾着自己吸烟，屋里的气氛相当的凝固，谁也不敢吐一个字出来，哪怕是加重自己的呼吸。差不多半根烟过后，钱娟开口了，丫丫地，丑也不过如此。乔子，磊子，你们说是吧？我们只是苦苦的笑着，十分僵硬。她妹妹又叫了声，姐。钱娟这才回答她，妹子，姐没事。真的，没事。姐已经看来了，去他妈的漂亮吧。开心的活着才算件人该干的事。
听着钱娟痛快的骂了出来，所有的人才算缓了这口气了。白衣天使们才纷纷过来安慰钱娟，这个没有关系，人嘛，心灵美才算是真正的美，长相只是表面而已。尻，没等钱娟有所动作，我已经等不及了，把这几天对白衣天使们的所有的偏见和压抑全都还给了他们。去你妈的，少他娘扯这些没用的，手术前怎么不来普及这些所谓的美丽哲理啊？丫的，还心灵美才算真正的美？我看你们整一帮真心灵的家伙。说得过于激动，我还真想冲上去也把他们整个成心灵美的来。倒是钱娟拉住了我，终究磊子还是疼姐的，别跟他们抠气，陪姐吃饭去。
终究觉得生活跟钱娟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别的不说，光是钱娟的长像就是。按巷子里的苍蝇们评论来讲，钱娟以前的容貌和现在的容貌都算是不安全的那种。我感叹苍蝇们用词的准确性。安全！多么生动的一个词啊！没错，以前的钱娟容貌能让她的身后一片累赘，而现在她足以让她的身边清凉一圈。那天，钱娟告诉我们，她准备和妹妹一起回老家去了。乔子和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钱娟不是个失败者，但的确生活几近葬送了她的生活。那天中午，我们在车站附近吃了饭。每过一段时间，我们都能清晰的听到火车掠过铁轨的声音，冰冷且无情的铁皮玩意载着无数颗或热情或失落的心驰向远方的远方，丢弃昨天后而去眺望明天。钱娟端正着酒杯流下了泪来，她的妹妹也跟着拭着泪水。我们都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她流泪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悲伤的情绪骤然徒增。彼此也只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曾经出过，忽然抹去。钱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声谢谢。谁也不知道那声谢谢的含义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们也没有心情去理解那究竟会是什么？也许只是对一种生命的感谢吧！仅此感谢认识的生命而已。
站在月台，乔子和我挥着手直至载着钱娟和她妹妹的那列火车消逝在我们的眼前。乔子叹了口气说，终于走了。那声叹息，丝毫让我明白钱娟的离开在很大程度上是乔子所期望的。我问乔子，为什么？乔子告诉我，他一直觉得自己像欠钱娟什么似的！而今天，终于都还清了。我纣量着乔子的一声叹息见到了伍珊，伍珊得知钱娟走了，也像如释重负样的叹了口息。嗨！此刻，我也更纳闷了，钱娟的离开跟伍珊究竟能有多大关系啊。我不解的问了她一句，你叹什么气啊，莫名其妙？伍珊没有明确的回答我，只是带着几丝不解的笑容瞅了我几眼。我才明白，女人的心跟大海真还没什么两样。


二十一
《第六章》
韩业跑路了，钱娟走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有点可怕了，改变得都太过神速了。这个信息化的时代难道不光提速了人们的生活轨迹，连一个人的命运都旁推侧带了吗？如果说一个人的痛苦会给一个人了解生活的本质和真谛，那么许多人的痛苦会给一个本与这些痛苦无关的人带来什么呢？蓉蓉说，这是艺术大师们该考虑的问题，轮不到咱这等辈份的人去跟着瞎凑合，乱搅合。我觉得这个很有理，过多的无病呻吟或义愤填膺地去面对这个世界会让人失去热情，反而会被这个时代给抛弃，我们应该学习更多的人那样，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个时代的后面，它正义了，我们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把；它邪恶了，挺多我们不理不睬，不踩一脚算是善良了。因为，更多的时候，我们面对的不是生活，而是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世人。
小爱觉得在这方面我算是有进步了，为此我挺欣慰。一直觉得在生活的这方面，现在的小爱算是我可以模效一个不错的对象。她不惧世人的目光为自己活着，真正的做到了走自己的路。至少，在这点上是多少的令我折服啊。也正是因为这点，我越来越看不起身边的很多人来，他们都没有小爱的勇气，他们不敢像小爱那样直白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他们都不敢大声地喊出来，他们想到的是什么！这些都表现的太过的可悲了吧！小爱说过，这个世界是可爱的，可是可悲的。是的，这的确是个美丽又遗憾的世界，美丽的是，这个时代创造出了很多世人需要的东西，遗憾的是，很多人却丧失了追求的勇气。
自从伍珊和小爱的那次见面后，我知道小爱已经很少约见乔子了。反而是我和小爱的见面次数更加频繁了。小爱也喜欢见我，说，没有任何压力，跟个亲人似的。我真高兴小爱把我当成亲人，我又何尝不是呢！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和乔子的事，小爱倒先张口了，伍珊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不是很明白小爱说伍珊是个不错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对小爱说，其实，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小爱鼓着小嘴，那鼓起的嘴里刚刚被她吸纳了一大口烟，她在我面前晃着火红的烟蒂，嗯嗯了几声。像是在告诉我，好姑娘会抽烟吗？我很无趣的插了一句，吸烟怎么的，这难道能成为一个标准？小爱骂了我一句，磊子，别在姐面前装糊涂。我想告诉小爱，其实我没有装糊涂，我是真糊涂了。真的，小爱抽烟，小爱用高档化妆品装饰自己，小爱靠身体赚男人的钱养活自己；可是我相信有很多的女人也是这样的，唯一和小爱的区别可能在于，小爱将自己给暴露了，而其它女人是幸运的，她们没有，她们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从而她们也没有能招蜂引蝶似的惹来那些骂声。于是，她们变得高贵了，高贵之于也许还能赢得一些虚伪的掌声也未尝不可。而这一切都是不属于小爱，小爱没能享受这些，她有的只是唾骂声，斥责声，排遣声。甚至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没有了爱情。忽然间，我觉得小爱是多么伟大了，没有了这些小爱还能这样快乐的，开心的活着。我问小爱，快乐吗？小爱说，快乐。我丝毫没有去怀疑小爱的那种快乐会是假的，定是快乐的。不然，，小爱这么聪明的女人，我不信她会放弃自己的快乐而去追求这些不能让她快乐的事情，所以，我坚信，她在追求属于她快乐的事情。
快乐总会付出些代价，小爱的快乐无可厚非也是有代价的。小爱开始细数那些付出的代价了，所有的一切小爱都付诸一笑，淡淡地，就那么一笑。小爱的笑容很甜美，所以那一切都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但她没有提到爱情，没有提到乔子。我纳闷，我了解她，我不信她不提到爱情，不提到乔子。在提到乔子前，我陪着小爱沉默了许久。这种沉默是可怕的，不能感受到零星的温度，这种沉默是残忍的，是心灵沸腾前最后的寒冷，这种沉默也是无奈的，因为这种沉默本就是像蛀虫一样寄生出来的。小爱下决心去撕破这层沉默的皮层，终于还是提到了乔子。提到乔子的时候，我隐约能感觉到小爱对乔子的愧对之情。小爱说，那是自己欠乔子的。我不容她这么说自己，也不容她对爱情投降，似乎我把对爱情所有的渴望都寄托在了小爱一个人的身上。小爱说，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乔子，但她知道那种程度已经胜过了爱自己。语言在很多时候是能打动别人的，也包括自己。小爱开始让泪水洗涤自己的脸庞，我也跟着她拭着泪。我擦拭了把脸上冷冰冰的泪水，究竟是什么让我尝到了生活的这种苦涩的味道呢？我想我得感谢小爱，至少，她让我品尝到了属于爱情的最原始的味道，就算是苦涩，也是真实的。
用小爱的话说，她的爱情总是流淌在苦水河里，她在等着上岸，可她却摸不到岸，四围寂静可怕，遇见了乔子，她似乎摸到了一根的救命的绳索，拉着拉着却发现那根绳索奇长无比，她问自己，绳的那头系着的会是彼岸吗？是的，爱情只是找寻彼岸的过程，只是更多的人都没有勇气游过去罢了。小爱有勇气，可她依然还没能游到岸，说明什么？只会说明这条河里暗涌无比，苦艾异常。也许生活注定了一个人总会游过一条苦艾河吧。
小爱又开始犯糊涂了。流着泪一个劲的自言自语，自己不该那么自私，也该是放弃乔子的时候了。我望着她满脸的泪痕，你还爱乔子吗？小爱激动地说，我他妈的，都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乔子，真的。磊子，你说我爱过乔子吗？我不喜欢小爱变得懦弱了，如果你不爱他，那就趁早离开他吧，省得再去折磨他。小爱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问，乔子也跟我一样痛苦是吗？磊子你告诉我，乔子痛苦吗？乔子爱我吗？我没想到一个女人对爱情胆怯的时候竟会表现的那么的无助。我还是忍不住骂了她一句，怎么的，这么几天你就忘了乔子了吗？那帮有钱的男人真的就让你失去了自我了吗？看来，你也只不过一个金钱的傀儡罢了！我那破口一张就收不住了，还想再讽刺她几句，但小爱苦苦地对我衰求着，磊子，别这样说我好吗？一边说一边抹拭着眼泪，你知道小爱姐不是这样的女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这才清楚过来，真正的清醒，谁又知道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小爱难道也变了吗？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在我眼中爱情的最后一道防线难道也这样轻易的被这个现实的社会给攻破了吗？
小爱之所以能成为我眼中最后爱情的防线，那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着都是些钢筋铁骨的韧性，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被这个时代所击倒，而奋身而退。她不明白，如果她退缩了，有那么一帮人会失去会生活的一种衷诚度，而那帮人中首当其冲的就应该是我。所以，她不能退缩，我不允许她就这样的被击退。在自己自私的怂恿之下，我开始盅惑小爱让她重新的建立的信心。我发现说服别人比说服自己来得容易许多。说服自己就得从地拾起一根火柴来，然后又得找到火种让它燃烧；而说服别人仅要做的就是，你帮他们找到火柴就行了，因为更多的时候，他们见到的火柴就等于见到了火种。小爱的火柴算是我给她拾到了吧！这自然又能让她振作好一阵子吧！对爱情的振作，对乔子的振作。
当我回家见到伍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小爱的帮助对伍珊来说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两个女人都算是自己欣赏的那种类型，但很明显此刻我却站在小爱这边了。无可厚非，也无可挑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伍珊是个好姑娘，是个比小爱还要好的姑娘。需要说明的是，这是众人的眼光，不能说众人的眼光是正确的，但如果你说众人的眼光是错误的，那你这是在找罪受。伍珊在众人眼光是个好姑娘，而小爱在众人眼光则是个脏姑娘。于是，我开始去寻找她们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了。执着的任性，偏见的彻底，自傲的聪明，甚至那歇斯底里的狂妄都是如出一辙的。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命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