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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机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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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踱出殿去,只见父子俩一人团了一个雪团子在雪地里滚来滚去。高曜笑着叫着,欢声直冲云霄。
皇帝身边的大宫女良辰远远站在廊下微笑道:“皇上自回宫以来,还从来没这样开怀过呢。”
内官李演接口道:“可不是?皇上整日对着折子和大臣,今日偶然想歇歇,便来了二皇子这里。”
芳馨听了向我低声说道:“这倒也奇了,自打二殿下搬入长宁宫,皇上还没有独自来过。奴婢记得皇上上一次来还是四月里和周贵妃一起的呢。”
我微微合起双眼,雪光便没有那样刺目。呵了口气,一团白茫茫升腾到眼前:“事出反常……圣心难测。”
芳馨奇道:“皇上来看二皇子是极好的事情,姑娘怎地却并不高兴呢?”
我笼一笼身上镶雪狐皮的大氅,搓搓手笑道:“谁说我不高兴了?”
芳馨笑道:“姑娘的心思向来难说,奴婢失言了。”
皇帝和高曜一人滚了一个雪球,一大一小叠了起来。高曜从随身的小囊中掏出几颗玻璃珠子,嵌在小雪球上。我转头向芳馨道:“姑姑这是何意?”
芳馨道:“姑娘向来多思,多能从旁人以为好的地方看出危机来,从不将一时的得失放在心上。若非如此,皇后娘娘怎会看重姑娘呢?”
我暗暗叹口气道:“我不过是想二殿下和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芳馨低头道:“是。”
皇帝抱起高曜,绕着雪人转了两圈,方回到廊下,将高曜交给乳母李氏,向李演道:“摆驾吧。”
高曜正在李氏怀中擦汗,听了皇帝的话,挣扎着下地,拉着皇帝的袍角道:“父皇才来了没一会儿,这就要走么?”
皇帝蹲下身子,右手扶着高曜的肩膀道:“父皇这会儿要去见一个大臣,不能陪伴皇儿了。皇儿跟玉机姐姐看书也好,学画也好,都要乖乖的,父皇改日再来看皇儿,可好?”
高曜虽不情愿,也只得行礼道:“父皇政事繁忙,儿臣不敢耽误父皇。儿臣恭送父皇。”
皇帝将儿子拥入怀中,柔声道:“曜儿很好。”
我拉着高曜的手将皇帝送到长宁宫门口,皇帝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驻足回首道:“日后仍要劳烦朱大人多多费心才好。”
我心中一跳,忙屈膝道:“照料皇子乃是臣女的本分,还请皇上放心。”
皇帝微微一笑:“朕很放心。”说罢沿着东一街缓缓向南而去。不知不觉又飘起了雪,明黄色九龙袍在点点雪光中化作一笔模糊的石黄色。
高曜嘟嘴道:“父皇总是很忙,不肯多陪孤一会儿。”
我捏捏他的小手道:“皇上不仅是殿下的父皇,还是全天下的君父,身系江山社稷的万千人事。殿下要多多体谅才好。”
高曜仰头道:“孤怎能不体谅父皇?孤只是想念父皇。”
(四一)下()
晚上有家宴,高曜早早跟着乳母李氏去了定乾宫。难得晚间不用陪伴高曜写字,我带着绿萼等人念了两句书,便盘坐在南厢的榻上临帖,绿萼和小西她们仍是坐在下首习字。天色全然暗了下来,但窗纸上仍有幽暗的青光透出,那是院中的雪光
。南厢中静的只余炭火偶尔的毕剥一声,炭盆中早已埋下的栗子裂了几颗,漫出一股清郁的香气。面前热腾腾的奶茶早已温了下来,我端起甜白瓷碗,一口饮尽。绿萼见状放下笔,端起瓷碗道:“姑娘怎么不用滇红兑了牛乳来做奶茶?这茶虽好,怎比得上滇红?”
我的笔端未有丝毫凝滞,微微一笑道:“奶茶是北疆草原上的游牧部族用青砖茶和以羊奶、马奶,加了酥油烹煮而成的,据说滋味很是腥臊。如今有这样的红茶和鲜牛乳可用,已是相当美味,何必再用滇红?滇红虽好,但性浮,用多了只会增添暴躁之气。”
绿萼笑道:“奴婢不过说了一句,姑娘就说了这么一大篇。”
我侧头笑道:“贫嘴。去沏一杯绿茶来。”
绿萼拿起空碗,掀起厚重的豆绿色暗花布帘正要出去,忽听帘外锦素的声音娇声道:“姐姐这里好香。姐姐在做什么?”
我连忙放下笔道:“妹妹来了,快请坐。绿萼,再去端一碗奶茶过来,请于大人也尝尝。”
只见锦素穿了一身梅红色和合如意镶白狐皮的长袍,一张秀脸裹在雪色风毛之中,更显娇小清丽。锦素脱去外袍,露出里面练色蔷薇曲裾,施施然坐下,随手翻了翻我的字帖,笑道:“姐姐喜欢颜体?也是,颜体间架匀称,笔致柔韧,和姐姐的性子相合。”
我抬起右手,在花鸟眉纹砚上重新蘸了墨,微笑道:“前次看妹妹抄写《庄子》,用的是秀逸的柳体。但延襄宫匾额上用的却是汉隶之体。妹妹于书法上的造诣,我是追赶不上了。不过趁闲,略练几个字,好不教人笑话罢了。”
锦素道:“书法一道,练的是心手一致,字好不好倒在其次。况且,姐姐的字,颇为挺秀,自有一段傲然风骨在其中,又偏偏含着颜体的珠圆玉润。依妹妹说,倒颇有些与众不同。妹妹临帖颇多,但说到自然而然的风度,可是远远不如姐姐了。”
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着她的眉心道:“锦素妹妹这会儿来究竟是做什么的?还没开声便说了这么一大车子奉承话。”
锦素笑道:“姐姐对我极好,奉承姐姐,妹妹很乐意。大殿下去了家宴,妹妹不过无事可做,因此来与姐姐讲谈讲谈。”
正说着,红芯和小西她们已经写完了当日的功课,各自拿了几篇写满了字的宣纸请我检阅。我一一看过,锦素扫了一眼道:“连红芯都写得这样好了。还是姐姐有恒心,若换了妹妹,可懒怠这样日日教人念书写字。”
我向红芯指出那一笔写歪了的字,又向锦素道:“一日不过念几句书,写两篇字而已。反正我和二殿下总是日日都要习字的。”
红芯道:“这半年来奴婢们随姑娘读书,也知道了很多做人的大道理呢。”说着收起那几篇字,行礼道:“于大人请宽坐,奴婢去做些点心来。二位大人是要下棋还是看书?不若让奴婢去外间选两本书进来?”
锦素拿帕子掩口笑道:“红芯果然有学问了,都能替姐姐选书看了。”
我点头道:“红芯,去外间将我近日新得的两本书拿过来,把围棋也拿进来吧。”
锦素看红芯领着众丫头出了南厢,忽然似笑非笑道:“说起书,我想起个有趣的事情,姐姐可要听么?”
我瞧着她口角一丝妖异的笑容,顿时警觉道:“妹妹请说
。”
锦素站起身来,用铁钳子拨了拨炭火,拣出一枚开裂的栗子,轻轻吹去炭灰,剥出嫩黄色的果子递于我。我伸手接过,却只是将它放在桌上。
只听锦素道:“昨日我奉贵妃之命去文澜阁选书,恰巧碰到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从内史馆出来,怀中抱了许多册子。行经小池边,竟然掉了几本到水中。李公公急的什么似的,我便帮着他检视了一番。原来掉进水中的是今年四五月份的三本。李公公便遣人将其余的先送给皇上,自己却将弄湿了的几本书送回内史馆。偏偏那会儿执笔誊抄的文书都不知去了哪里,我只得与李公公一道,将内起居注烤到半干。李公公也是识字的,他念我写,直抄了小半本,那两个文书才来呢。”
四五月的内起居注……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好,却又说不上来。只听锦素接着说道:“姐姐,我听那李公公念着念着,便念到了死去的宫女曾娥。”
我心中一跳,右手不自觉将桌上的栗子捏在手中,不一会儿便觉手心滑腻腻的,碎屑簌簌而落。锦素回头看着我道:“姐姐知道那内起居注上,说了曾娥姐姐什么?”
一瞬之间,我心中闪过千般念头,也想到了那个最荒谬的答案,呆呆道:“是什么?”
锦素道:“四月二十五,上幸御书房女御曾氏,赐碧玉狮镇纸一对。五月十八日……”
后面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不说话。忽听锦素道:“看姐姐的神情,好像都知道了。”
我抬头澹然一笑:“妹妹今日是特地告知我此事的么?”
锦素肃容道:“正是。妹妹一直懵懂无知,自从昨日陆贵妃遣我去文澜阁,我才有所察觉。姐姐对妹妹有恩,妹妹特来告知姐姐,望姐姐早作筹谋。”
我叹道:“我怎不知妹妹是为我好。只是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锦素微笑道:“其实姐姐不必担忧,姐姐向来谨慎有礼,周贵妃和陆贵妃都喜爱姐姐,二殿下如今也离不开姐姐了,妹妹说这些恐怕也是白说,只望能尽力报答姐姐一二罢了。”
我站起身来,拉着锦素的手道:“妹妹是为我好,我怎能不知。这事……还容我仔细想想。”
锦素道:“如此妹妹便不扰姐姐了。”说罢让若兰为她穿上外袍,就要出去。恰逢红芯捧了一碗奶茶进来,见状道:“于大人这便要走么?”
锦素缓缓走到门口,忽然驻足回首道:“姐姐,你怪妹妹么?”
我一愣,口气中不觉含了一丝苦涩:“我为何要怪你?”
锦素淡淡一笑,微微屈膝行礼,红芯打起帘子,送了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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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的曾娥的情节……高思谚要改起居注了。
崔珏改生死簿生唐太宗,思谚添起居注废裘皇后。后者比前者狗血一百倍啊一百倍
没有计算机,没有数据库,没有云的时代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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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上()
因许久不见我有吩咐,芳馨便轻手轻脚的来南厢查看
。见我只是呆坐,且神色不似往常,便有些担心的叫道:“姑娘……”
我见她进来,忙道:“姑姑来得正好,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与姑姑说。”
芳馨微微松了口气道:“奴婢还以为姑娘睡着了,虽说屋子里有炭火,但总不免着凉。”
我一面收起面前的字帖,将笔在梅青釉三足笔洗中洗净,一面说道:“我要和姑姑说的事情,恐怕不日就要应验。”
芳馨将字帖放到下首的圆桌上,又将笔墨等物搬开,方恭敬侍立在旁:“姑娘请说。”
我拉起她的手,示意她坐在我身边。芳馨初时不敢,见我执意如此,方挨着边坐在榻上。我便将刚才锦素所言转述于她,她大吃一惊道:“曾娥的孩子明明是……”
我深吸一口气,闭目道:“姑姑,当初曾娥出事的时候,我与皇后早将四五月间的起居注细细看过,根本就没有曾娥承幸的记载。而她腹中的孩儿是怎么来的,想必姑姑最是清楚不过。”
芳馨叹道:“曾娥……这孩子颇为糊涂。只是既是从未被恩宠,姑娘也查阅过内史了,那于大人重新抄录的时候,又怎会有这样一条?”
红木小桌上的绿茶早已凉了下来,栗子在炭火中埋得太久,逸出一股焦糊的气味。我闭目凝思片刻,说道:“抄录内史,是内史馆中执笔文书的职责,李公公和锦素趁他们不在,私自誊抄,且擅自添加曾娥承幸的条文,如此篡改内史,依国法是大罪。”
芳馨大惊道:“李公公和于大人为何如此?于大人为何竟肯将此事告诉姑娘?”
我定定的看着芳馨惊异的面孔道:“姑姑且想想,李公公和于大人是向谁尽忠的?是谁能在他们干犯国法之后,替他们遮掩?”
芳馨目视西南方道:“是定乾宫和遇乔宫……姑娘是说……”
我厌恶的别过头去,冷笑道:“姑姑还没想明白么?皇上这是要——废后!”
芳馨顿时跳起身来,将右掌压在我的唇上,轻声道:“姑娘纵是知道,何必说出来,须知隔墙有耳。”
我忙点头,芳馨这才放下手掌,想了想道:“姑娘既说他们重新抄录内史,只写了小半本,那两个文书便回来了。想他们并不知内情,若从头核对,定能查出谬误的。”
我叹道:“要想不让他们核查出,又有何难?只需将原本中的这两页悄悄撕毁便是。内史馆中的人只当是掉入水中,水浸脱页,不经翻动而损坏了。且内史缺失,于他们也是大罪,既然有人已经誊抄过了,又何必多事?何况皇上下旨急着要看,自然不容他们重新再抄。再者,那两个誊写的文书也未必知道是锦素他们动了手脚,说不定只当是自己的同僚抄了一半撇下的。”
芳馨掩口道:“好细致的心思!”
我哼了一声道:“若不细致,如何能——姑姑在宫中多年,可听闻皇后有什么大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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