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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机词-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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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新官上任不过数月,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应当不知道掖庭令在秘密调查嘉秬之事。他不知道,我自然也不能说,只得道:“是有些要紧事。只是得与郑大人当面说。”
李瑞道:“郑大人久不在掖庭属,一切公务都委托乔大人处理了。大人要见郑大人,恐怕不易
。”
“既然如此,那郑大人为何不退位让贤?”
李瑞道:“据说已经上表辞官了,不知为何,上面一直没准。如今掖庭属的大小事务一律归乔大人打理。大人若有什么事情,找乔大人也是一样的。”
掖庭令郑大人一直领帝后密旨,查探嘉秬之死的真相。如今他虽然缠绵病榻,但因为尚未结案,所以一直不得退休。郑大人若不能理事,想来这案子应当是归乔大人管了。我沉思片刻,说道:“罢了,如此我明日便去掖庭属拜会这位乔大人吧。”
李瑞笑道:“大人身为上官,为何要拜会他?”
我微微一笑:“敢问李大人,那位乔大人午后当真是不在掖庭属么?”
李瑞脸上似有阴云飘过:“这……乔大人家中有些急事,确实不在掖庭属。”
我三一方锦帕,在盛满清水的笔洗中沾湿了,轻轻擦去书案上的墨渍,眼也不抬的说道:“我虽然品衔略高,但毕竟只是后宫内官。你们外官事忙,又是先生前辈,玉机自当去拜会请教。”
李瑞道:“大人过谦了。不知大人明日几时驾临掖庭属?”
我想了想道:“明日一早便去吧。”
李瑞站起来道:“如此乔大人和下官明日一早定在掖庭属恭候大人。”
我正要说话,绿萼进来禀道:“姑娘,这会儿前面快放学了,该预备着走了。”
李瑞连忙施礼告辞,我亲自送他到悠然殿的门口。他驻足半晌,一张脸憋得通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头道:“大人,下官是个再卑微不过的粗人,自知不堪大用。但若大人有所差遣,下官万死不辞。”说罢匆匆一揖,快步去了,走到照壁处,右脚被左脚一绊,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绿萼失笑道:“这位李大人怎么这样慌张?”
芳馨掩口笑道:“他才升了左丞没几个月,还不惯向上官表忠心,所以这样慌张,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从前我在长公主府做柔桑县主的侍读婢女时,虽无实权,但地位超然,从来也没有奉承过管家和长公主,更不用说表态效忠了。然而自从我列选女巡始,便时常要说大话,表忠心,或为了消弭主上疑心,或为了讨主上欢心。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说的,然而时间一长,便也觉得这是做官必备的了。我叹息,淡然道:“做官么,都是这样的,惯了就好了。”
芳馨道:“如此说来,这位左丞大人倒也乖觉。”
我转头看着芳馨,低低道:“为官最要紧的是懂得看风向,又能胆大下注。不是飞黄腾达,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自古为官,莫不如此。李大人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
芳馨的脸上沁出一丝悲悯的神色。我转头笑道:“走吧,再不去殿下就该等急了。”
注:
1,出自《后汉书?马援列传第十四》,原文为:(马援)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旧故,身衣羊裘皮绔。
(七一一)下()
夜深了,一轮明月高悬。我一口气看了七八封奏疏,此时只觉眼涩口干,神思倦怠,遂弃了奏折,开门望月。一丝寒意袭来,我不禁浑身一颤。今夜本来该红芯当值的,却见她已经熬不住困,蜷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三抛在榻上的一袭梨花白宫缎绣花披风,轻轻搭在她身上。谁知红芯忽然身子一跳,醒了过来,脸红道:“奴婢竟然睡着了。”说罢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姑娘辛苦一天了,这会儿可要歇下么?”
我指着天边的明月道:“这样好的月色,岂可辜负?你去泡两杯茶来,咱们两个一道赏月。”
我原想着红芯会劝诫两句,谁知她恭顺道:“是。”遂向小茶炉上端下开水,泡了两杯新茶,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悠然殿门口,扶我坐下。我笑道:“再去搬一张椅子,和我一道坐着吧。”
红芯谦恭道:“奴婢不敢。”
清辉泻地,廊下的宫灯鲜红而明晰,烛光在微风中晃动,宛若星辰坠落在眼前。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花香,那必是粲英宫里栀子花的气味。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注2)。”
红芯愕然:“姑娘说什么?”
我拉了红芯的手,微微一笑道:“我是说,咱们过去同是长公主府的侍婢,原是不分彼此的。如今我做了这劳什子侍读女官,反要你来服侍我,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红芯神色一动,似被蛰了一下,倏的抽回右手,跪下道:“姑娘怎么这样说?奴婢当不起
。”
我扶起她:“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何必动辄就跪?快去搬个椅子过来,咱们说说话。”
红芯缓缓站起身来。道:“奴婢还是站着吧。若让芳馨姑姑看到了,又要责怪奴婢不懂规矩了。”
我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勉强。红芯自捧了一杯茶站在我的左后方,我正在想要不要将打算向熙平长公主通风报信的决定告诉红芯。却听在我身后轻声道:“听人说,皇上整日在书房里,就是看奏折批奏折。想不到姑娘今日也看了一天,这奏折可好看么?”
我微微转头,只看见她雪白的裙角静静的伏在胡粉色的软底绣花鞋上,不觉失笑道:“奏疏么,其实枯燥得很。”
红芯道:“姑娘看的奏疏不是各位官家秀们写的么?女儿家写的文章,也枯燥么?”
热腾腾的茶水散出淡淡的清香,这是新茶独有的轻薄浅透的气息。袅袅水汽如同山间远岚,对面的宫灯霎时间变得模糊起来。“明明是女儿家选女巡的应试文章。也不肯换个式样,还是奏折的封题。所以有好些官员便假托应选的名义,将自己的文章写在上面。”
红芯奇道:“这又是为何?”
“想来他们不知道选女官的事情皇后交给了我,写这些是为了给皇后娘娘看的吧。”
红芯笑道:“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有什么话就直接上书给皇后娘娘好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我一笑:“这里面的文章。都是说皇上不应当北伐的。你想想,皇上如今已经亲征了,北伐已是定局。若再上这样的文章给皇后娘娘看,说不好是要被怪罪的。但若以女儿家的名义上书,皇后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说什么。”
红芯恍然道:“奴婢知道了,怨不得皇后娘娘将这差事交给了姑娘。原来是懒得看这样的文章!”
我轻闭双目,那些齐齐整整的娟秀字体还在我眼前乱晃。“想不到朝中竟然有这样多的大臣都反对皇上北伐。就说那位汴城尹陈大人吧,想必平时没什么机缘置喙国家大事,趁着女儿陈印心来参选女巡,便写了那么一大篇,当真难为他了。其实那文章写得不错。倒是有几分才学。”
红芯道:“姑娘既然赞陈大人的文章写得好,想来也是不赞成皇上北伐的了?”
我指着明月道:“看到那轮月亮了么?”
红芯不解,迟疑道:“看到了。”
“看到月亮周围那些星星了么?”
“看到了。”
我站起身,跨出悠然殿,侧身倚在廊下。月亮几乎已经圆满。周围有五彩光晕。俗语说,月晕而风,础润而雨,想来明天又是风雨天气。我微微一笑道:“皇上就好比是明月,群臣反对的虽多,但不过是些黯淡无光的星星。众星拱月,却谁也不能将这明月的光辉分去丝毫。”
红芯侧头想了半晌,方道:“那么姑娘其实是赞成皇上的?”
我微微冷笑道:“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缘边被其毒痛,中国忧其抵突(注3)
。以战去战,盛王之道(注4)。”
红芯低低道:“姑娘又说奴婢听不懂的话了。”
我笑道:“你说得对——皇上是圣明天子,我怎能不赞成?”
红芯讪讪道:“姑娘事事都明白。”顿了一顿,又道:“奴婢有一事一直不懂,今夜只有姑娘和奴婢两人,奴婢就斗胆问了。”
我吹了吹茶,热气蒸腾,暖暖的扑在面上,甚是舒坦。“什么?”
红芯道:“奴婢听说,自古帝王是最不喜欢女子干政的,怎么咱们皇上倒放心将朝政都交给皇后娘娘?”
我想了想道:“想来是因为皇上知道朝中有许多人反对北伐,怕这些文臣在后方掣肘,故此请皇后娘娘监国。二来皇上是真心爱重皇后娘娘的。夫妻一心,其利断金,还有谁会比皇后更让皇上放心呢。”
红芯道:“掣肘?”
“昔日诸葛亮北伐,屯军于上邽,司马懿不敢接战。本来是有望得胜的,谁知李严忽报粮道不畅,诸葛亮只得退兵。其实回来一查,并没有粮道不畅这一回事。虽然诸葛亮严惩了李严,却也于事无补了。还有晋武帝司马炎决心灭吴,偏偏叫胆小如鼠、始终反对伐吴的贾充做大将。这个贾充在战时还不停上书反战,直到吴国皇帝投降,他才害怕晋武帝降罪于他。好在晋武帝颇有灭吴的决心,不然还如何一统天下呢!”
红芯叹道:“原来当真有不怕死的人……那皇上也是为了一统天下?”
我淡淡一笑:“南北一统,正是民心所向。有志气的皇帝都不会偏安一隅,将元元黎庶丢给异族去糟蹋,去奴役。明白么?”
红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再也没有出声询问了。
注:
2,齐襄公十二年(公元前686年),齐国内乱,逃亡在外的公子纠和公子小白,见时机成熟,都急忙回国,夺鳃君的宝座。公子纠的谋臣管仲先行,率兵车截击公子小白,并一箭射倒了他。管仲以为小白已死,就缓行回国,痛失即位的时机。其实管仲只是射中了小白的衣带勾。小白即位,即齐桓公。后来鲁国用槛车将管仲押送回齐国,齐桓公不念旧恶,重用管仲,终成一代霸主。
3,出自《后汉书?卷十八?吴盖陈臧列传第八》,原文为:二十七年,(臧)宫乃与杨虚侯马武上书曰:“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 缘边被其毒痛,中国忧其抵突。”
4,出自《后汉书?耿徚写第九》,原文为:u3┍字伯初,有伟体,腰带八围2┩ㄊ榧牵能说《司马兵法》,尤好将薳略≡父任为郎,数上言兵事3灾泄虚费,边陲不宁,其患专在匈奴≡战去战,9踔道o宰诩扔兄颈狈ィ阴然其言?
ps:
国家要打大仗,用卖官来筹款是常用招数,汉武帝发来贺电。发来贺电的还有商人、罪犯、赘婿。赘婿:我们招谁惹谁啦?!为什么每次都把我们和罪犯并列?商人:……
不要看不起首都市长。司隶校尉是很重要的职位,汉朝好几位名臣都是在这个任上出名的,包括诸葛亮的祖先。开封府尹包公还是龙图阁大学士咧。北京市委书记怎么的也得是政治局委员啊。
玉(七二)上()
第二日是四月十五,照例要去向太后请安。清晨,一阵大风吹散了浓雾,太阳半遮半掩在厚厚的云层之后,阳光似一把生锈的钝剑从云中祭出,却也不能劈开这一片残留的混沌。
听着椒房殿外的呜咽风声,我不觉发起呆来。忽听耳边桂旗的声音唱道:“恭迎皇后娘娘凤驾。”我这才醒过神来,忙带领其他三位女官下拜行礼。
陆皇后穿了一件淡湖蓝色银丝联珠茶花深衣,露出下面朴实无纹的月白色中裙,十分淡雅朴素。只是形容消瘦,眼下多了几许暗沉,衬着身上的蓝绿之色,似有病容。众人坐定,皇后微笑道:“今日风大,你们却来得早
。”说罢环视一周,问道:“怎么不见慎嫔?”
我忙站起,躬身道:“回娘娘,昨夜月色甚好,慎嫔娘娘贪看良久,谁知半夜里就起了风,因此感染风寒,一早便卧床不起了。”
皇后道:“慎嫔的身子要紧。穆仙,你将本宫寝殿中的那只蓝田玉枕给历星楼送去吧,嘱咐慎嫔好好养病,这些日子不必来请安了。”
穆仙道:“娘娘一直睡不好,也需得玉枕方能安睡片刻,这……”
皇后笑道:“无妨。拿去吧。”
穆仙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应了。封若水关切道:“瞧娘娘气色不大好,可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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