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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总是在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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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的中心是齐墨,齐墨不上道走了,皇帝的儿子当然可以不必再留。
众大臣依旧喝着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似乎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就这件事交谈,丝毫也不做窥探,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齐墨一路恨不得脚下生风。
纪嘉的状态糟糕极了,却保持着微弱的神智,埋头在他的胸前,这一路走来,胸前温热的湿润触感一直在重复“温热——湿润——来不及变冷——温热”,这个过程一直更新,也让齐墨揪心,几乎让他忘记呼吸,纪嘉一定是在吐血,还是这样一直不间歇的……
中毒了!真的中毒了!齐墨心中愧疚与自责混杂,仇恨和痛苦交织,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让他的眼眶发痛,胸腔闷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才转出正殿,南宫璋立刻让人传了太医,并嘱咐一定要快,并赐了令牌方便他行事,回头发现齐墨已经将纪嘉放在了偏殿的床上,正让纪嘉伏在他的双膝之上,手指伸进纪谦的嘴里给他催吐。
但效果似乎不大,纪嘉一直咳血让他不好实施,反而让纪嘉血咳得更快,很快床边的地上也聚集了一滩殷红的血液。
齐墨的月白衣裳胸前已经更浸湿了一大片,浓烈而鲜红的颜色几乎让南宫璋的眼睛刺痛,看着纪嘉因为毒素而痛苦,无意识蜷曲起来的身躯,让他心中难受到了极点,一拳打在殿中结实的柱子上,指骨发白,渗出微红的血丝。
催吐根本没有效果,纪嘉又痛的陷入了半昏迷,齐墨怕继续催吐会使纪嘉吐出来的血回流进气管呛住呼吸,只得将纪嘉放平,价值不菲的衣服被他当做手绢,为纪嘉轻轻拭去嘴边的鲜血。
不来,怎么还不来!齐墨没有一刻觉得太医这么慢,心中的焦急几乎使他如同困兽一般,一向镇定的他,在放下纪嘉之后,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脚下不知所措的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齐墨的余光突然扫到一边昏倒在冰冷地板上的纪谦,他的脸色蓦然变得可怕,眼睛里就像是酝酿着所有的风暴一般,几乎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完全陌生,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几个大步走到纪谦面前,齐墨大手一把掐着纪谦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
“咳、咳咳——”纪谦一口气吸不上来,被迫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
“说,你下了什么毒!”齐墨眼里淬了毒一般,仅仅是眼睛就凌厉的像是要把人凌迟一般,他恶狠狠的看着纪谦,几乎是低吼出来,“把解药交出来!”
纪谦也被齐墨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可很快的,他就想通了一般的,又仿佛褪下了所有的伪装,一边用手扒拉着齐墨铁钳一般的手,一边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在他艰难的转动头眼看到纪嘉的样子的时候更是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纪嘉、纪嘉!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扭曲的笑意、窒息的感觉、嘶哑的声音,都让纪谦犹如一个恶鬼一般可怕,他笑着,艰难的说着令自己快意的话,“纪嘉,怎么样,是不是痛的快要死掉了?我早就说过要最最让人痛苦的毒…药,听说喝进去之后就会腹痛如绞,不间断的疼上十二个时辰,很、很适合你吧,你一直那么、那么高高在上,如今中了毒,还、还不是像一条死狗一样,如此狼狈不堪——咳咳——”
齐墨的手指越收越紧,终于让他再也说不出话,双手扯着齐墨的手让自己能够呼吸,嗓子坏掉一般的咳嗽了起来。
南宫璋一见齐墨眼睛都红了,心道不好,立刻用力握住齐墨的手,使齐墨手指力道松了一松,冷声道,“别杀了他!”又转过头,狠狠盯着纪谦,目光冰冷的就像是冬日寒风,“交出解药,本宫可以留你全尸。”
纪谦得了空气大口的呼吸着,看着齐墨的阴沉南宫璋的冰冷,心中一阵一阵的爽快,嘴边的笑容又扩大了一圈,不够!不够!只是这样的话,怎么比得上他这么久以来吃得苦,他痛苦了这么久,怎么会只到这里就结束,纪谦的眼睛之中透出恶意,在他诡异充满笑意的话语之中,显得诡异无比,“呵呵,解药?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七日断肠,断不会让人活过七日!”
说罢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七日断肠。
这四个字像是利箭一般将齐墨贯穿,齐墨一阵心悸,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害怕,开始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就像是手上拿了一块烙铁一般,狠狠的将纪谦掼在了地上,脚步沉重的走到了纪嘉的床前,英伟的男子,膝盖一折,嘭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埋头在纪嘉颈间,无声的听着纪嘉那微弱的脉搏之声。
南宫璋面色一片惨白,隐有哀色,那之后还有深深隐藏起来的担忧。
门口的南宫玖呆若木鸡,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第51章 妒渐狂()
七日断肠,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由前朝某位神医所研究,用以报复背叛自己的妻子与好友,中了此毒者,痛不欲生,始中此毒,腹如刀绞,咳血不止,破坏掉身体的底子,使人处在一个虚弱的状态;之后每一日,承受一种不同的痛苦,冰冻、灼烧、啃噬、瘙痒、麻痹、窒息、僵硬。
七日而死,并不是说,这种□□会在七天内让人死去,而是从来没有人能够撑过七天。并且,因为此毒太过恶毒,据说……中了此毒的人,最后都是死在亲近之人手中,以求解脱。
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南宫璋心中悲凉,看向齐墨的背影,才发现一直决胜千里的齐墨,此刻居然无措的像个迷途的孩子一般,那依偎在一起的,同样痛苦的两个人,竟然让人这么心酸。
可这种□□,也因为太过霸道的效果,早就消失了踪迹,纪谦又是如何得来?南宫璋走到被掼在地上摔伤手臂的纪谦面前,一手狠狠的卡住纪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如此剧毒,你是怎么得到的?!”
是啊,他是如何得到的呢?为了报复,他早就不是他自己了!他的命,他的苦难,他的挫折,都是纪嘉施加的,他怎么能不报仇?纪谦神经质的笑,“三殿下担心自身的安全了吗?还是说三殿下有什么仇恨的人呢?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城南小巷有个疯老头,整天嚷嚷给别人义诊那个,谁能知道一个疯老头是大名鼎鼎神医呢?我随便编一编,骗一骗,就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不过殿下要失望了……他已经被我杀了。哈哈哈哈,纪嘉!纪嘉要死,纪嘉还是要死!”
纪谦说着恶毒的话语,心中一阵一阵的觉得痛快,他们越痛苦,他越高兴,如果仅仅只是用语言,就能让另外一个人痛彻心扉,他又为什么不做呢?
南宫璋沉下面色,站起身来一脚踢在纪谦胸口,纪谦痛苦的哼了一声,晕了过去,那刺耳的尖笑终于停歇,此时,门扉也响起了太医请安的声音,南宫璋急急拉开门,看见呆立的南宫玖也是一愣,却还是一把拉住准备下跪的太医,将他送到屋内。
南宫玖面色发青,嘴唇蠕动了两下,垂下的眼睛向殿内扫了几眼,刺目的鲜红,脚步似有千斤,他想进屋,但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看不穿纪谦的假面,为什么赌气发脾气,明明该是朋友,他却,亲手逼着纪嘉走向了绝路?他这样的朋友,还不如不存在!
南宫璋复杂了看了南宫玖一眼,关上了门。
转身疾步走到床边,南宫璋看着太医把脉,越皱越紧的眉头,心中那侥幸般的希望也如同燃尽灯油的火光一般,跳跃两下消失殆尽。
在齐墨的目光下,太医全力保持镇定的把完脉,又看了看纪嘉的症状,终于忍不住满头大汗,噗通一声对着南宫璋跪下了,请罪道,“微臣无能……医术浅薄,解不了这七日断肠之毒……”
早就知道会失望,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亲自体验到的时候,所感受的失望还是那么叫人难受。
齐墨忍不住伸手,轻轻抚着纪嘉苍白的面庞,不断的用袖子帮纪嘉擦拭血迹,嘉嘉,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喝酒呢,这么好的嘉嘉,难道就要这样在永不停歇之中的层出不穷的痛苦当中、当中……
不!他不会让纪嘉死去的!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要放弃,他还记得纪嘉每次在战场上受伤,回到营地的时候都会笑的特别可爱,会摸着胸口感受着心跳,庆幸的说,“啊,真好,还没有死,还能回来。”
那一刻,齐墨认为自己几乎是被征服的状态。
就在想,原来,有一个人笑起来,可以超脱容貌的限制,超越男女的界限,那么漂亮。
就在佩服,原来生命的可贵远远不止是他体会的那样,因为珍惜,因为热爱,所以才更加值得爱惜,那一刻,明明许下愿望,要永远守护这个人,可是现在这个人,现在却为了保护他,睡在这边生死一线……齐墨觉得愧恨交加,眼眶像是被涂了辣椒油一般又烫又痛,一滴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
南宫璋惊诧,没有想到齐墨对纪嘉的感情居然深到了这种程度,尽管与齐墨关系不怎么和谐,此刻他也放下所有,将手掌放在了齐墨的肩上,希望能够给他一点力量。
那太医见到透明的液体,滴在纪嘉的手上,心中也是一震,将头压的更低,心中踌躇半天,还是斟酌着开了口,“禀并肩王,下官……不敢相瞒,下官对七日断肠有些研究,若是王爷不嫌弃下官医术不济,学识微薄,下官愿意全力救治纪大人。”
太医的将头深深的埋起,比起先前的紧张冷汗,现在的他冷静了很多,他知道选择为纪嘉治毒不是安全的选择,可他也相信那样平静着哀伤的并肩王的感情是假的。
此一举,可保他孙家三世子孙无忧矣!
中了七日断肠的人有多痛苦,他身为医者当然再清楚不过,他也没有信心能将这位已经中毒的大人给救回来,但是,正因为清楚七日断肠的威力,所以才更加明白,他的努力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效用,能让这位纪大人少受一些折磨,以这位纪大人在并肩王心中的地位,他也就能在齐墨的心中有多大的功劳。他相信,这份无意识流泪的感情是真的,就敢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上方!
反正做太医这个事情,向来不就是头系在裤腰带上么?
此番若是在齐墨那边挂上了号,何愁自己的儿孙没有前途,在并肩王府做大夫也比做太医安全的多。
当然,自荐医治纪嘉,他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如果仅仅只是博弈,被齐墨发现的话,他一家大小焉有命在?对七日断肠,他确实又研究,但是因为十几年前,这种□□几乎绝迹,所以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是对比其他大夫来讲,他绝对是有优势的。
齐墨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如剑,凌厉的刺向孙太医,“果真?”
孙太医虽做好觉悟,却还是被齐墨的凌厉眸光吓了一跳,暗自捏捏手心镇定下来,点点头直起身来,“回并肩王,七日断肠虎狼之毒,不可以常理度之,治疗之法也颇为凶险,此第一步,便是大肆放血。”
气血乃人身之本,大肆放血……也意味将生命放置到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
而且纪嘉原本就在咳血,若是失血过多……齐墨心绪烦乱,不敢再想下去。极度害怕的感情,让他根本无法做出决定,因为他的关系,纪嘉已经生命垂危,他怕他再次出错,让他失去纪嘉。
孙太医一秒就明白齐墨的担忧,又躬身道,“七日断肠作用机理,饮入身体之后立刻融入血液,作用与六脏六腑,引起腹部剧痛不止,咳血不休。”顿了一顿,孙太医接着道,“此刻放血,可大程度减轻纪大人的中毒程度,也可使咳血停止,避免伤到喉咙。”
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一样,飞快的加了一句,“须越快越好。”
齐墨看着缩成一团的纪嘉,与平常的活力相比,这样奄奄一息的纪嘉简直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仿佛在他心底戳破了一个大口子,哗啦哗啦的流血,终于阖上眼睑,点了一下头。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恐慌,就连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被皇帝无限忌惮试探的时候,他一生所有的惊慌与害怕,全都集中到今天了吗?齐墨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让的孙太医上前,候在一边如同石像一般的小太监,立刻将他拿的孙太医的箱子递了过去,退回一边继续扮演石头。
小人物想要出头,心思不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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