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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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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裂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后来听说大医院有种dna认亲鉴定技术，抱去一查，相似度99％。还真是他儿子。
吕裂石不气了，吕裂石天天眉开眼笑，对女人除了美貌年轻以外又多了一条追求——要会照顾孩子。
吕凉薄从小被不同女人带大，小时候患了急性青光眼，发现迟了，送去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从此眼前就只有微弱光感了。
吕凉薄渐渐长大了，吕裂石这才发现父子之间竟然完全没有感情。这个儿子一点也不把他当父亲。为了家像个家，他又娶了个十几岁小姑娘，闲着没事时候照料他，也照料他儿子。
只是这些年他身体渐不如前，小姑娘有点不好满足了。他嘴上不说，还是怕小姑娘照顾儿子同时也被儿子照顾了去，闹个贻笑大方。故而又顺水推舟将儿子弄到不羁阁。
一方面养眼睛，二方面跟先知多套套近乎。他鬼精鬼精，算盘自然是打得好。先知不过就是个十来岁丫头，正是情窦初开年纪。
初来乍到，如何习惯？
肯定是要找个精神寄托。
而凉薄虽然双目不便，但是长得也是清秀俊美，很有几分他年轻时候风采。要让个丫头片子动心，那还是很容易。
所以秦菜一来，他就有意隔开其他人，她接触人太少，认识人少，能够依赖……自然就加少了。
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如今秦菜出事，他对策本是旁观。不料白河找到他，要求二人提前查看两位先知命理。吕裂石何等样人？岂会甘冒这等风险？
但白河却抛出了一个他不能拒绝重利——异眼。
三画市职业中学，燕重欢已经发现秦菜逃走了。吕裂石为了洗脱嫌疑，自然第一时间命人她家周围严密布控。
燕重欢挥挥手止住了——这个女孩虽然出身不高，但还是有点小聪明。她若想跑，肯定不会回去。
但是肯定会和家里联系。他微勾了唇角，低声吩咐：“打电话给她父亲，如果提供女儿消息，一条十万块人民币。”
吕裂笑已经笑不出来了，白河啊，你这只异眼算是白挖了。
下午，白河吕裂石车里一直没下来，他这样人，如果不是确实失去行动能力，绝对不会这样示弱。吕裂石正要命人将他送回朱阳镇白河纸烛店，突然又发奇想，他打电话给吕逸：“将白先生送往四号基地疗养，命少爷好生伺候，要待之如父。”
话落，他突然想起吕凉薄对他这个父亲实是不怎么尊重，赶紧又补了一句：“奉之如师！”
“先弄开一段时间，免得知道秦菜出事不安生。如果……要是这小子能打动老白，让老白把另一只异眼挖给他就好了。”他沾沾自喜。
＝_＝~~
白河实力整个秩序都毋庸质疑，是以燕重欢虽与他不对盘，却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如今吕凉薄本来就刻苦攻书；有良师指导，他自然求之不得。当天就陪着白河离开了三画市。
而秦菜去了哪里？
秦菜回来家。身上有钱，回家很容易。
因为大家都想到她会回家，而以燕重欢前两次上当情况来看，燕重欢肯定会认为她绝对不会笨到回家。所以这时候回家反而安全。
秦菜朱阳镇外下了车，等到天黑才悄悄摸回镇上。路过白河纸烛店，里面漆黑一片，明显白河没有回来。
秦菜从苞谷地里摸回老家，五月苞谷地里一片寂静，夏虫开始低鸣。她绕到后山，从小路绕回家。家后面有个后门，平时鸡、鸭从这里出来。
这时候门已经锁了，但是那门板坏了，用力往上一抬，另一边就会打开。因为乡里贼不多见，且秦老二又是个凶悍人，不怕有人进来，因此并没有修理。
秦菜进到屋里，家里冷冷清清。她从锅里舀了一碗剩下稀饭，和着咸菜先吃了。这才缩到后面床上睡了一觉。
睡到大约夜里三点多，外面有人说话。
“再忙几天房子就该刷浆灰了，嘿嘿，没准不用等到下年我们就能搬进房！”是秦老二。
“明天我再去刮下灰，瞧把你美得。”
“三层小洋楼，咱镇上有几栋？等老三毕业了，一定得找个大学生媳妇才配得上我这房子。”
二人边说话边进了屋，随后秦老二就看见了里屋秦菜。
秦老二一愣，立刻就露了笑脸：“死丫头，你又跑回来了啊。”
他上前摸摸秦菜头，秦菜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很感动。因为回来时穿着吕裂石老婆衣服，鞋子是高跟鞋，秦菜脚大，鞋子并不十分合脚。
这一路跑回来脚上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地方。
她换了自己以前家里旧衣服，秦老二搓着手吩咐秦妈妈：“还愣着干什么，去给闺女下碗面，多卧两个蛋。”
秦菜也是惊魂未定：“爸，他们说我是假，正抓我！”
秦老二拍拍女儿头，倒也慈爱：“先下面吃，你都回家了谁还能把你咋。”
秦菜略略安心，抢先去烧火。
秦妈妈厨房切菜，切了一阵，她终于小声问：“老四，如果……妈说如果你被抓回去了，会怎么样？”
秦菜用火柴点着草引火：“不知道，不过肯定讨不了好。可能直接杀了吧。”
不然师父不会让我跑。
秦妈妈又切了两下菜，突然她一把抓起秦菜，将锅里蛋捞出来装她衣兜里：“走！”
她把女儿推到后门：“他们给了一笔钱，你爸肯定会把你交出去，跑！”
秦菜牵着妈妈衣角，她有些累了，脚上伤口到现还火辣辣地痛。她想哭，然而现却不是哭时候。
秦妈妈将女儿推出门，压低声音喊：“跑啊！”
秦菜转身沿着小道往山上跑。
五月天月亮毛毛，看什么都只是或浓或淡影子。秦菜山间奔跑，家里隐隐传来秦老二暴跳如雷骂声：“臭娘们，你知道什么，他们肯出五十万，五十万啊！”
秦菜憋足了劲儿往前跑，然而为了五十万，秦老二速度。手电筒光亮越来越近了，秦菜喘着粗气，脚下像踩着棉花。
黑夜张着血盆大口，仿佛渺无边际。
身边苞谷林一阵响动，秦菜转过头，看见一个影子往她右手边跑去。秦老二远远地大叫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是黄小莲。
秦菜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跑。
人生一世，再惨也不可能一无所有。她还有师父，有妈妈，有姐姐、有哥哥弟弟，还有……吕凉薄。
她还想有以后。
d*^_^*
20以后你就跟着哥混（）
第十九章：以后你就跟着哥混
初中毕业，不满十六，没有身份证。再加上四个月锦衣玉食，把肉也养得娇贵了。
秦菜火车站。周围背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旅客川流不息。她站人群中央，却好像一只迷了路蚂蚁。
“小妹，找地方住嘛？二十五块钱一晚，走走走。”一个四十几岁大妈凑上前来，二话不说拉着秦菜就走。
秦菜挣不过，而且她确实需要地方住，也就稀里糊涂地被扯了去。
地方离火车站不过五百多米，确实不远。只是旧得可怕。生锈水管、污水四溢下水道，还有一股子混合了烟味、酒味、汗臭味怪味扑面而来。
秦菜也忍了——便宜嘛。对于如今她来说，睡一觉才是正事。
楼下交了钱，踩着看不出颜色水泥楼梯上了三楼，窄小房间里，秦菜看着床上棉被——什么味道这是……
她皱着眉头想洗个脸和手，拧开锈迹斑斑水龙头，水里一股锈腥味。右边墙上有窗，现用报纸挡着，房间里光线极为阴暗。
秦菜关上门，电灯开关也没找，直接就睡死过去。刚刚入睡，就见有人进来翻她衣服。秦菜大惊，当即一巴掌打过去，啪地一声，她把自己吓醒了。原来是个梦。
难道是有人要进来偷东西？
秦菜想了想，后把身上钱全部塞劣质枕芯棉花里，只剩两百块放外套里子暗袋里，外面放了七十几块钱零钱。
三四点多时候，她就觉得门被轻轻地拧开了，果然有人进来翻弄她衣袋。秦菜自然也怕，她强忍着不发抖——不然让人发现她醒着。结果没得说，二百七十几块钱全部被掏走了。
门再度被关上，秦菜睁开眼睛，后怕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而又想起秩序，不知道师父哪里，凉薄……做什么？想起二人相处朝朝暮暮，她辗转反侧，再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秦菜起床就去退房，出来后发现外面打牌一个男人右脸肿起老高，上面还有几个清晰指印。
秦菜郁闷心情稍微缓和——昨夜她睡梦中一巴掌，打中了这个家伙魂，魂伤好得慢，他估计还得难受一阵。＝＝
退完房之后，秦菜旁边烟酒店买一瓶矿泉水，两块五。她身上没有零钱——都被昨晚偷光了。
递了张一百，老板接过去对光一照，很严肃：“小妹，你这张钱是假哦。”
秦菜暗惊：“不可能啊，我这钱是……”
“真是假，换一张换一张。”老板把钱递回来，秦菜换了一张过去，仍是假。
接连六张，全是假。烟酒店老板叹了口气，终于跟她说：“算了，看你还是个小姑娘，收到假钱也不容易，给你瓶水吧。”
秦菜冷眼看他：“第六张我记得编号，不是这张。”
烟酒店老板马上就翻脸了：“你什么时候意思啊？年纪轻轻地不学好，还想诈人是吧？走走走，我这里不卖东西给你！”
她三推两推就把秦菜推出来，秦菜还要据理力争：“光天化日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围几个五大三粗男人围过来，烟酒店老板气势嚣张：“劝你赶紧滚，不然看不我扇烂你这张臭嘴！”
秦菜气得不得了：“我打11报警！”
11还真来了，烟酒店老板反告秦菜使用假钞，警察同志老板身上没有搜到秦菜说那张真钞，却一下子从秦菜身上搜出了六张假钞，仿真度百分之九十五！
后警察同志要带秦菜回派出所作笔录，秦菜嘴里应了，却瞅准机会，拔腿就跑——她没有身份证！！也不敢说出离家原因。
如果真说出来，恐怕就不是送派出所了，得直接送精神病院。＝＝
秦菜农村长大，体质本来就好，加之白河手下挑了那么几个月水，脚劲佳。这会儿跑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况且她人小灵活，横七竖八火车站穿行方便。
两个民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岗哨亭喘气儿：“有这劲……干嘛不去为国争光啊……学人用假钞……”
艹
警察不是抓坏人吗？！
秦菜气得掉毛，但也明白现重要是找个住处。城里租房要身份证，住宾馆也要身份证。秦菜跑了一天也没个落脚地方。
傍晚时分，秦菜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公路两边高楼大厦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小平房。水泥钢筋少了，路两边就露出了些草木影子。
公路左边是一处工地，周围有许多工棚，有工人不断搅水泥、挑灰桶、搬砖。秦菜旁边看了一阵，想问问对方还要不要人搬砖，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力气。
但犹豫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
还是煮饭大婶看她站了半天，才小声问她：“闺女，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秦菜鼻子一酸，这才吞吞吐吐地表示想找个活干。
大婶姓冯，叫冯碧青，是个热心肠，当下就找了工头。工头看秦菜这个小身板，连连摇头。秦菜赶忙扛了一袋水泥过来：“哥，我有力气，能做事。”
那工头见她劲还行，而且工地上人手确实也缺得紧，这才点头：“三十块钱一天，先用一个星期再说吧。”
秦菜心喜，也没问具体条件，应了一声就开始搬砖。逃避追捕，自然不能用真名，秦菜索性便称自己叫蔡琴。
工地上活种类很多，但总结下来，也就是脏、乱、累，秦菜干活不偷懒，让背水泥就背水泥，抬钢筋就抬钢筋，能抵一个男劳动力。
工头姓李，平时大家都叫他猫哥。猫哥见她年纪虽然轻但手脚勤，也就没再提试不试用话。
秦菜平时跟煮饭冯碧青大婶住一个工棚里，同住还有五六个女工。工地上男多女少，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几个女人各凭本事；和砖工、木匠师傅各有关系，平时做也都是些轻巧活儿。
秦菜初来乍道，人小又不懂孝敬，自然就受排挤。脏累活都推给她了，连几个女人衣裳都是她洗。
秦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脸被晒得比包公还包公，人又干又瘦，头发乱蓬蓬终日积灰，恐怕真是连她妈站面前也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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