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小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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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龙龙用岩浆铸造了四道巨大的锁链，分别绑在海屠市的死角基座上。他徒手攀登到深渊峭壁，脱出地表全力拉扯，直到将这座城市拽出地面。那绑在城市四角上的锁链后来就留在那里，成为这座新城的标志。最后没有人知道城市是被谁拉上来的，但市民都知道它是怎样被拉上来的。为了纪念从地下被解脱，海屠市后来更名为，牵城。

　　　　……

　　　　拜伦商队更换了商路。外墙被攻破，墙内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在一个并不广阔的地域中几乎没有长途贸易的需要。团长克拉克仍然领队，当然已经很老了。

　　　　但要和驻屯兵团那帮老油子打交道，老人显然更有经验。

　　　　洪龙龙在圣玛利亚墙边等他们，发现那个被拆开的缺口被一只巨石堵住。他到怠惰居住过的树洞里检查，那里布满灰尘，无人居住。在那片空旷的森林里偶然会有巨人来往，松软的土层上有些巨大发热的脚印。

　　　　琉璃河果然被截断了，令人震撼的是，宽大的河床遥遥相连，河水越过开裂的地表依然落入彼方奔流不息。于是洪龙龙折断一枚巨木。洪龙龙，阿斯兰，齐云和易瑶四人趴在上面，顺着水流冲到深渊对面。

　　　　“这墙是干什么的？”齐云问道。他一直拿枪尖在捅，墙面结实得不可思议。

　　　　“二十年了，这地方仍然没什么变化。好像有些地方很美，好像有些地方是残缺的。”

　　　　克拉克队长终于来了。洪龙龙拦下他。

　　　　“少年，找我什么事？”

　　　　“我在找耶格镇的旧友艾伦耶格尔和三笠阿克曼。我在中央王庭打听过，他们现在在调查兵团？有人告诉我兵团的墙外补给是拜亚商队负责的，我猜你能带我们到他们那里去。”

　　　　“有这回事，科伦商队拒绝了这个烂摊子。我记得你，洪龙龙，你们是墙外来的？”

　　　　“对。”洪龙龙说：“不必在意墙外的巨人，它们都是些空心枕头。以战斗力论，我们中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颠覆这里。”

　　　　“告诉我城墙外的世界，我就带你们去。”

　　　　“好。”

　　　　（本章完）

第60章　牵星（）　
“艾伦耶格尔和王之坐标有关？”

　　　　“不确定，有可能，可能性极大。记得我们上次探讨的东西么？我一直在思考是谁创造了我们，创造者的目的是什么。在那消失的二十年里我被流放在一个地方，在某处时间，空间成夹缝圈住了我，我依稀看到一个人在更高处观察我。他巨大无比……甚至比整个宇宙都要巨大，我无法形容。那个形象让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相，从那里回来候我得到一种能力，你们在我眼中出现显著的区别。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你们有些非常薄，而有些极少数就非常厚，非常巨大和具体……让我想到曾经看见的形象。这里我说巨大不是形容体积。”

　　　　“我明白。”易瑶说。

　　　　“艾伦耶格尔，在大泰坦世界中他是我见过最厚的人。我有预感，在他身上我们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

　　　　“宏星体！”

　　　　“这个体积，不是应该坍塌了吗？”

　　　　歼星者放弃了。在他们广大的视野中，一颗有太阳系大的锥形物质，正向本位星气势汹汹地逼近！

　　　　而在地面上，黑皇尼德霍格收拢双翼。

　　　　跃上星空！

　　　　……

　　　　丛林湿地，墓碑和森森白骨。暗星主的咒声在墓碑间回响：

　　　　“听黑暗之主命令：死灭，毁去，重生！”

　　　　黑色的物质向白骨集结，沉睡的白骨上覆盖黑白相间的铠甲，点缀星星点点的磷火。骷髅头骨深处，一星火光燃烧了。

　　　　于是枯骨重生。它背着黑暗赐予的武器，再度站起。

　　　　“E5级天命传奇武器疾电追风，碎虚空境界的武道强者。召唤这白氏一族至强者耗费了我大量星位本源——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暗星主现身：“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尊贵的主人，您无法亲手杀死他吗？”邪神皇出现，震惊道。

　　　　“那不是这颗星球的生物，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生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暗星主陷入混乱：“他居然展示了时间的力量！时间即是命运，而在在浩瀚的宇宙中，分明只有神文明和暗文明能掌控时间的力量！”

　　　　“但是他的本体并不强大，我确定无疑，也许他是一名重生在这颗星球的不朽神明，没有关系，我可以让他再毁灭一次。只要这个身体不存在了，他会往生到另外的星域，不会干涉我的计划。眼下我没有精力追杀他，但这件事非办不可。他还不知道我的打算，在一切完成之前这颗行星不能被毁灭……所以我不能与他开战。邪神皇。”暗星主转脸：“拜亚守护是一件神器，那道钢刃名为决意，是一件强度F级的刺杀利器。我要你收敛气息潜伏到战场上，趁白展堂与他交战，觑机将剑刃送入他体内。”

　　　　“谨遵圣命！”邪神皇躬身，转而消失不见。

　　　　“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暗星主对骷髅说。

　　　　骷髅解下背上的长枪，猛震枪尖。空间破碎，他踏入乱流汹涌的虚空中，直到世界将空间的裂缝抹平。

　　　　暗星主正要离开，突然止步望向星空。

　　　　“嗯？宏星体？中央神国终于解体了？”

　　　　“算了，眼下还不能跟神族的人打交道，好死不活在航线上，还是把这颗星球挪走吧。”暗星主摇头，猛然大惊：“等等，这气息是……”

　　　　“尼德霍格！你在做什么？”

　　　　……

　　　　黑龙在宇宙中飞驰，一直到太阳系中心。它在火海烈焰上伸开双翼，无尽的火光向它身躯中凝聚。

　　　　巨龙长鸣。它的身躯扩大，由黑色向金色转化，遮天蔽日的翅膀也逐渐缩小，身体拉长在太阳表面盘绕。它在增长，增长并巨大，直到成为一只宏伟到足以环住整个太阳的五爪金龙。此刻星球上的人看向太阳，可以看到它在恒星上游弋的形象。

　　　　它将后爪探入太阳中，上身脱离太阳表面。星海中寂静无言，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它唯一的生物。

　　　　恒星，它开始移动。恒星的引力牵引着九大行星，像飞船即将起航，它们的轨道在波动和变化。

　　　　太阳系，它向英仙座移动了很远，远到脱离了银河系星河运行轨道，也避开了被宏星体撞击解体的命运。直到此刻，尼德霍格真龙的形象开始灰解。它化成一座体积远超地球的石像，沉入恒星的火海。

　　　　“尼德霍格。”暗星主在恒星边注视它：“看到你的真龙本相，我终于认可。原来你真的是这颗星球上，最有可能杀死我的生物。如果你抛开这颗星球，甚至有资格登陆宇宙遨游。”

　　　　“但是你做不到，不是么？就像那些愚蠢地守候在这里的神话生物一样。”

　　　　“守望那些被时光遗弃的神明——以为他们终将归来。”

　　　　……

　　　　地面上，洪龙龙收回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三天里我总感觉有些头重脚轻。”齐云郁闷道。

　　　　“你的感觉没有出错，引力一直在发生变化，刚刚才稳定下来。”洪龙龙回答：“尼德霍格把太阳系挪了半光年。”

　　　　“把……什么？”

　　　　“太阳系。我们生存的星系。好在这一片空间还算稳定，碎星流不是那么密集。”

　　　　“他……妈的啊！它怎么挪？”

　　　　“你这几天都不看太阳。”洪龙龙说：“它一直在太阳上。恒星引力牵引九大行星，它只要稳定地挪走太阳，行星就跟着走了。”

　　　　“不是……它在太阳上？”齐云猛地朝太阳死瞅。

　　　　“已经不见了。”易瑶说。

　　　　“想不到，黑皇竟有如此庞大的伟力。”阿斯兰惊叹。

　　　　“我猜它展示真龙本相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洪龙龙说：“早知道不找泰坦神了。干脆我们联手把暗星主做掉，应该是有把握的。”

　　　　（本章完）

第61章　时光老人（）　
倾斜的大盆地向下，克拉克遥遥指路：“就那里。”

　　　　“超远的。”齐云说。

　　　　“一团糟，根本不是走俩天就能到的地方，原来是蚂蚁盆地。”

　　　　“诸君，拔剑吧。我嗅到血腥味。”阿斯兰道。

　　　　“无处不在。”洪龙龙补充。

　　　　大盆地边缘散落数具半截尸体，有俩只挂在树上。尸体上穿着的是粗麻布外衣。

　　　　“什么人……”阿斯兰严厉回头，猩红色光当头劈下。

　　　　速度快到来不及反应，克拉克完完整整被剖成俩半。活动着章鱼触手一般的怪物搭载一个人类的躯体落下。

　　　　齐云奋力掷出长枪，枪尖旋动空间挣开微流，击在猩红触手上。然而……枪尖破碎！

　　　　“撕碎，可口，食物！”不可捕捉的红光中怪物嘶嚎。

　　　　“嗯……哼。食尸鬼。”洪龙龙踏地，挥拳。震荡空间击退袭来的触手，那未知生物吐出一口鲜血。

　　　　“哦，天呐，它杀死了克拉克。”

　　　　“我……不知为何，这一幕我好像记得。”洪龙龙在高速袭来的红色触手间穿梭：“是的，在那很久之前……”

　　　　“同样的生物袭击了怠惰。我击退了那个生物……我是怎样做到的？”

　　　　“那时在一切进入混乱之前，回忆起来……”

　　　　“那时我挥拳不是为了胜利，我不停战斗，知我不死不灭。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什么样的人会死：一些停顿的废弃的角色，失去动因和行动力的形象，他们的死作为一种需要被构造――作为命运推进的食粮，这样注定的生存使我感到恶心！”

　　　　“你究竟是谁？”他锤击着食尸鬼并呐喊：“你究竟是谁？”

　　　　食尸鬼呕吐黑色的血，斑斑血迹在地上不断堆积。洪龙龙补上最后一拳，将它送入地狱。

　　　　“看，我如今多么弱小。”他对众人惨笑：“曾经我一拳就能杀死的生物，如今却要全力以赴。”

　　　　“怎样的战斗都需要全力以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易瑶轻声。

　　　　“这是你以为的吗？”洪龙龙说：“还是……他安排给你的台词？”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瑶化成了空白，这种空白是没有色彩的，孤单和透明，像看清宇宙中没有神魔只有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变得真实――而且透明。

　　　　而且具体。

　　　　那双眼睛属于一个留短碎发的青年人，那人体格瘦小，目光散漫无神。他的脊背像竖不起的九节鞭一样松松垮垮，即使弯不下去，也总是直不起来。他的脸让人想起锈迹斑斑的铁锅，总是板出沉重的黑色。

　　　　他十分巨大，无论在这片空间中还是宇宙之外，那不是体积上相对的差别，那是一种属性……象征一个具体的，明确无误的生命，有能在命运长河中漂流的厚度。

　　　　“hello洪龙龙。”那人开口。

　　　　于时念动。宇宙生涟漪微波，浮光浅浪。

　　　　“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洪龙龙诘问。

　　　　“我可不会给自己设这种中二的标签，因为我如今认识了我创造的东西——它不是一个世界。它是一种设想，一个构造的尝试，某种不会变化的模式……但它远远不是一个世界。区分构造和世界的是，命运。我蔑视了命运，甚至抛弃它，否认它的存在。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创造了你――我臆想中绝对的强大与完美。”

　　　　“你，创造了我？”

　　　　“对。这个蹩脚的世界不是我满意的作品，只有你是。但你也只是我借以表演自己的舞台木偶。我没有搭建舞台，使你念大段我设计的独白，赋予你牵强的目的，信念，驱使你同恶敌作战，并胜利。是我一手导演出你的无匹强大，为了征服命运——为了证明它只是那种弱小的，可以随意踩在脚下的东西。”

　　　　“为什么要证明这个？”

　　　　“那不是很自由吗？”

　　　　洪龙龙在想，然后他说：

　　　　“哪怕用创造出的东西证明了这一点，你也不会得到自由的。”

　　　　“就是这样！”那人将双手狠狠一拍：“就是这样我确知道了，我不会得到自由。就是这样我确知道了，自由无关于命运，自由无关于征服或是主宰，自由是展现在命运中的某种态度和方法，它与生命中一些无法抗拒，无法完成的东西密不可分——自由不是超脱，就只是选择罢了，包括独自承担起那些选择带来的苦厄，折磨甚至毁灭。当我决定重新定位自由的时候，我决定重新定义你——还有这个世界。”

　　　　洪龙龙看自己的创造者，看他野心勃勃的神态，模仿他确定无疑的语调。

　　　　“你这样的人，一定很孤独吧。”

　　　　像假面被破开。创造者自信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