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旁观-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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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眨了眨没有任何泪意的眼睛，苦笑着接受了这个现实，我没有资格去软弱，早在很就以前就没有了……

　　　　我冷眼旁观，看着家里人忙进忙出，很快装死的爷爷被抬上了门板，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爷爷的帮助，所以自愿来帮忙的人并不在少数，很快，一些远一点的亲戚也纷纷闻讯赶来吊唁，爷爷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身上已经穿好了寿衣，身上盖着白布，头前一个瓷盆，数不清的冥币在火焰中送去那个国度，惨白的烛光摇曳，在这大大的日光浴中，没有半分温度。

　　　　蓝麟风早就被白子阳拉走帮忙了，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事不关己的看着众人忙碌，没有人注意到我，就仿佛我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嫣儿却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她小心的扯了扯我的衣袖“姐~”她的声音里还有哭腔。

　　　　“嗯？”我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别太难过了”嫣儿不太擅长的劝慰道。

　　　　“哭红眼睛的是你，现在还带着哭腔的也是你，怎么却反过来，来安慰我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

　　　　“笑那么难看，就不要笑了姐”嫣儿的声音又抽泣起来“我知道，你比我们谁都难受，这么多年不见，才见面几天就……姐，我知道你难受，有时候像我们这样能哭出来，反而没事，我知道的”

　　　　“小丫头，懂的可真不少啊”我揉了揉她头“放心，我没事”

　　　　“小白，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姐哦，我去姑妈那里”嫣儿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蹲坐在我身边的小白吩咐道。

　　　　“……”

　　　　看着嫣儿找到妈妈，柔声劝慰又不动声色隔开凌想芸的动作，我不由苦笑道“这丫头，原来是去找想芸麻烦了啊”

　　　　“她……能和你心意相通？”小白惬意的眯着眼，湛蓝的眸子如深海一般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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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她只是能感应到我的部分情绪罢了”

　　　　“哦？”小白饶有兴致的眨了眨眼“你不是又任性的做了什么吧？”

　　　　“……”猜测要不要这么准？

　　　　“看样子是这样喽？”小白打了个哈欠，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你那是什么态度？

　　　　“让我想想，能感应到你部分情绪，像你那么强悍，也只有血脉相连才能做到，你给她输过血？”小白湛蓝的眸子睁大“不会吧，你那样的宝血，你就不怕她……”

　　　　“……”

　　　　我冷冷的瞪着它，小白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它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还不知道好吗？大神！

　　　　“看你样子，一定还没想到吧”

　　　　“……”

　　　　幸好小白之后，没有再发挥他的百发百中的乌鸦嘴能力，它就那么安静的趴在原地，和我一起静静的看着人们忙碌，爷爷也很尽责，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等待入殓。

　　　　身为孙女的我，被排除在守灵人之外，而对村里的丧葬事宜一窍不通的我，也没办法帮上任何实质性的忙，一直安静的在角落里充当背景，大伯竟然有模有样的跪在摆放尸体的门板一旁，表情悲切，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常，让人想不出他为何这般卖命。

　　　　“哎，你们看，那就是前几天回来陪殷叔的殷凝，殷叔的孙女”

　　　　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钻进了我的耳朵，她略带指责的口气，让我不禁有些不解的侧目过去。

　　　　只见一个长相阴柔妩媚的女子，带着一身的孝，正和一旁同样穿着孝的妇女嚼舌根。

　　　　“呀，就是她呀，长的这么清秀可人，没想到却是个冷心肠啊”一旁的妇女连忙附和着。

　　　　“是啊，你看，她爷爷都咽气了，她愣是一声没哭，连丝泪滴都没掉，就没见过这么冷血的人”

　　　　“哎，你还真别说，我还看到她偷偷的笑来着，搞不好殷叔的死，就和她有关系，殷叔身体一直很好，这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就这么突然就去了？还是在那丫头多年不回，突然回来陪他的时候？想想都觉得可疑啊，是不是？”长相阴柔妩媚的女子一脸神秘的低声道。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外人怎好插嘴”那个妇女一脸你闭嘴的表情“这要给人听见，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呵呵……说笑而已，当不得真，乐呵乐呵就得了”女子嘿笑两声，止住了话头。

　　　　“你们俩把悄悄话，都快变成喇叭喊了，还想别人听不到？”一旁的人一脸讥讽的看着两人“省省吧”

　　　　“……”两人立刻变了脸色，一脸‘你开玩笑吧！’的样子看着说话的人。

　　　　“我们都听到了，还有那孩子也听到了，她正看着你笑哦”另一个人也揶揄的笑道。

　　　　“……”两人立刻惊慌的看过来。

　　　　我回给了两人一个浅淡的笑，点了点头，将视线挪开。

　　　　“……”

　　　　一切的谈论都消失了，小白半睁着眸子“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么难过，怎么就没见你哭过呢？想哭别忍着，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我将自己缩了缩，有些无奈的看了它一眼，有些苦涩的笑道“我已经忘了，哭泣的感觉我早就不记得了，流泪要怎么做才可以，我都已经忘了”

　　　　小白震惊的看着我“你还是不是人！”

　　　　我浅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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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小白湛蓝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

　　　　“哦？”我微微眯起眼，危险的看着它。

　　　　“没有人能面带笑容的承受这些”小白眼波轻柔，满满的不忍“没有人能做到的，所以在你承受这些的时候，就早已不是人了”

　　　　“大概啊……”我想了想，点头道“的确，只是我还不想承认罢了”语气充满了苦涩。

　　　　“丫头，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小白猛然抬头。

　　　　“呃……这话题转的是不是有点生硬？”我顿了顿，道。

　　　　“一点都不，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因果关系，如果不是你坏的天怒人怨，今世又怎么会受这许多苦？”小白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所以，就算这一世你受再多的苦，我都不会怜悯你了！”它就像赌咒发誓一般，信誓旦旦的说。

　　　　“……”这都哪跟哪啊？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

　　　　“那刚好，怜悯这玩意儿，我从不需要！”我一巴掌把小白拍去墙角思过，咬着牙道“敢说我不是人，给我滚去自闭！”

　　　　“对一个千百年的妖，这样呼来喝去，你还能是得了人？”小白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嘴里抱怨，不过还是乖乖的蹲在墙角没动，天知道惹怒一个分分钟能毁天灭地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

　　　　“小凝！”白子阳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你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我们都要累死了”

　　　　“呃，有什么事我能帮……”我的话未说完，目光就被刚进门的白子阳奶奶拉了去。

　　　　“我~地~哥哥~呀~你睁眼~看看呐~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呜呜~怎么狠心丢下这一大家子~我那不睁眼的哥哥呀~”姨奶的哭声很特别，是那种典型的农村老太太的哭法，连说带哭，两不误。

　　　　“姨奶，您节哀”嫣儿被拎到姨奶面前，被吩咐劝慰伤心的老人，但是姨奶连哭带拍，她一个人根本就拉不动。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站起身，拍了拍白子阳的肩膀“别僵着了，去忙吧”

　　　　“哎，等等，言疏也来了，他有事找你，一会儿等他跑完腿儿回来，你去见他一下啊”白子阳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言疏？他……也来帮忙了？”这样一看，我的确安逸的有些过分了呢。

　　　　几步跑到姨奶身边，我和嫣儿两人，一人搀扶一边，将老人搀起，老人还在声嘶力竭的哭泣，躺在床板上的爷爷似乎受到了刺激，头部的白布轻微的抖动了几下。

　　　　我能想象得到爷爷憋笑的场景，一个还有知觉的人，躺在门板上旁观别人哭自己，那是怎样一种诡异的搞笑情节？

　　　　还好，那一瞬间的异常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姨奶哭的累了，也就停下说哭暂时歇息，她的两手都被我和嫣儿抱在怀里，整个人脱力的被我俩搀扶着，虚弱道“我要看老哥哥最后一面”

　　　　“不行！”父亲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紧张的看着姨奶“父亲离世前，受了很多苦，请给他最后一份尊严”

　　　　“你！”姨奶指着父亲，气的直哆嗦，嘴唇发紫“你……你……”

　　　　“老婆子，够了，殷老哥的葬礼，不要闹，让他安静的去吧”白子阳的爷爷一反常态，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对姨奶道。

　　　　“老头子……呜呜~”姨奶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我俩统统甩开，推着白子阳的爷爷退了出去。

　　　　“……”这还真是收放自如，令人叹为观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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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过去，当众人如同嚼蜡的吃完晚饭后，今天是入殓后的第一夜守灵，按照习俗孙女是不可以守灵的，可今晚……

　　　　小白鼓囊囊的肚子终于消了肿，却被人们看的死死的，就怕一个不留神，让这小家伙跑到棺材旁去转一圈，那可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诈尸就难办了。

　　　　言疏在晚饭过后，目光就一直瞄着我，在终于找到机会后，一把拉了我就往角落里钻，蓝麟风被哥哥和父亲绊住，只是对着我点了点头，他应该先前和言疏有过交谈，他的眼神里的怜悯和感叹那么明显，让我突然觉得肩上压了千斤重的担子，不成功便成仁的豪壮感油然而生是啥情况？他什么时候变成激励将士的将军？真是……

　　　　被言疏拖回了爷爷‘咽气’的屋子，现在屋里已经没有人了，昏暗的灯光平添了几分鬼气，言疏黝黑的脸在昏暗中，只能看清那黑白分明的眼球，他有些紧张的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找不到诺了，怎么办？”

　　　　“你找他做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我妈他们的魂魄还在他体内啊，我听蓝麟风说爷爷今晚就要去了，可我妈他们却不见了，怎么办？”言疏语无伦次的道，双手绝望的揪扯着自己不长的头发。

　　　　“就这呀”我不由暗道自己粗心，将那个狐狸吊坠拿出来晃了晃“别担心，诺临走前，将他们交给我了，只等那家伙来收人啦”

　　　　“诶？”言疏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言疏一脸无力的样子“那我这一天的担心岂不是自找苦吃？”

　　　　“就是这样！”我晃了晃吊坠“不过，现在他们是不会出来的，你若想见他们，只能等到午夜子时了”

　　　　“你是不可以守灵的吧”言疏看着我“那你怎么……”

　　　　“不守灵怎么了？只要不在棺材旁，不就好了”我无所谓道“反正爷爷魂魄出现后，我捉他过来不就好了”

　　　　“……”言疏一脸‘你用捉这个字，真的好吗？’的表情看我。

　　　　当我和言疏从房间出来后，蓝麟风第一时间的迎了上来“怎么样？魂魄找得回吗？”

　　　　“在我这里，诺临走前交给小白，让它转交给我的”我笑笑。

　　　　“……”蓝麟风一脸无奈的看我，接着便歉意的对言疏点点头“让你白担心了，抱歉！”

　　　　“没事，没事”言疏连连摇手“是我要说谢谢才是，如果不是你们，我妈不知道还要在那里困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喂，你们……我要自由！”小白不满的窜出来，立刻又被嫣儿抱了个满怀。

　　　　“不要跑，小白乖，不要乱跑，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嫣儿宠溺的揉了揉它头。

　　　　“尼玛，我不要吃，那种鬼东西，我不要吃！”小白垂死挣扎。

　　　　“今晚你都没什么吃东西，小可怜……”

　　　　“嫣儿，我来就好”我将半死状态的小白抱过来“来，姐姐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丫头，你去死吧！”小白怨恨的瞪着我，挥舞着小爪子，挣扎“你是故意的，自称小爷的姐姐，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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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小白是不是不舒服啊？”嫣儿担忧的看着在我怀里扭打的小家伙“今天它都没什么精神，饭都没好好吃，你看它，这是不是难受的啊？”

　　　　“……”

　　　　在怀里扭打的小白整个一僵，湛蓝的眸子盈满了水雾“尼玛，小爷我一整天被你们看的死死的，有精神才怪！还有啊，小丫头片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吃饭，啊？哪只眼睛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挖出来泄愤！”

　　　　小白在我脑海里撒泼打滚，表面上却硬是要装出我很严肃，我没有问题的样子，只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泄露了它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