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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田居小日子-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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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半信半疑地过了这些年,发现自己果然变老了。
如今,外界的一切纷争与她无关。安逸清闲的生活难能可贵,她会好好珍惜。
严华华不知余岚在想什么,对国外的暑假发了一通感慨后,说:
“唉,现在外边太乱,老萧不同意萧阳出去,怕他出事。”生生错过最好的学习机会,“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咬咬牙把他送出去,今天回来也是个海归。”
前些日子,她还在替苏杏感到头痛,因为小染实在太闹腾;但最近几乎天天听到有人夸他,感觉又不一样了。
海归不但找工作容易,别人也会高看他一眼,至少在梅安是这样。
“说到这个,我还真有点怨苏苏。”忆往昔,严华华想起一件不愉快的事,“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伸手帮一把有这么难吗?”
如果当年苏杏肯让人照应一二,她厚着脸皮不还赖正辉的钱也要把儿子供出来。
这个照应并非借钱什么的,而是让萧阳平时多和小染姐弟接触,让他在国外有个倚靠,她这当妈的才放心。
举手之劳而已,就这么难?
“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要怨人。”余岚开解她,“再说了,想有出息不一定要出国,我妈发家致富前只出过省。”
“今非昔比,不能拿以前的例子比。其实道理我懂,但心里总有一个疙瘩……”严华华诉说自己的心理变化。
对余岚而言,母亲不再是禁忌话题,说起家人也不再心中酸涩。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早已放下,仅偶尔回想亲情里的一丝温暖。感慨那时候的亲情如此纯粹,快乐如此的简单。
可惜,一切都过去了。
“……等确定养生馆要搬,我把三合院和严宅要回来让萧阳好好经营。小岚,到时候厨房的食材就从你这儿进货,你要给我们打折哦。”严华华玩笑地说。
余岚刚好听到这一句,不由愣住,“养生馆已经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严华华的表情瞬间凝结,随后牵强笑笑,“不会吧?田老答应帮我问问的……”怎么可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搬了?
“真的搬走了,他们之前打电话给我说以后停止供应食材。前几天的大半夜,有村人看见几辆搬家公司的车离开云岭村,估计就是那天搬了。”
严华华:“……”
不,她不信,她不信养生馆的人会不告而别,会置她的诉求于不顾。
她的房子,她的三合院,还有院后和后山上的地,那是她儿子唯一的指望。
“小华,你去哪儿?”
“我回云岭村找人问问……”严华华边说边匆忙离开。
余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摇头,继续翻看网上散播的异能者资料。
如今要进云岭村,必须先过一道门。
严华华的小电动停在东江桥畔,她借着路灯的灯光在大铁门边寻了好久也找不到门铃在哪儿。在这儿叫喊?整个梅林村都听得见,声音却传不进云岭村。
从这里进去首先要穿过一大片小树林,还有小峡谷,之后才到云岭村的入口。
距离遥远,她喊破喉咙也没用。
这是第一次,让严华华深刻感受到什么是天与地的距离。
在权势面前,她一厢情愿的同村之谊竟是如此的渺小,与可笑……
第933回()
竖在东江桥那边的围墙和铁门,让外边的人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差距。
以前的云岭村自由出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理应过着一样的生活方式。稍有不同便有人指手划脚,指责那些特立独行的人不遵传统,不守世俗规矩。
如今竖起一堵墙,让人们产生另一种传统意识。
无论墙里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是正常的。在村外的人心里,墙里和墙外的人生本来就不一样。
有时候,尊卑之分是过分自大或过分自卑的人区分的。
街上再也没人谈论苏、柏的家事,倒是经常有人开严华华的玩笑,说她可惜了。有人问她干嘛要搬出来,如果留在里边说不定能为儿女谋个好前程。
人家如今高大上,她想进都进不了了。
除了余岚,没有人知道严华华心里的憋屈。
她不能告诉外人养生馆对自己爽约的事,因为说出来会被人笑话。笑她不自量力,笑她没有自知之明,笑她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怨妇。
树要皮,人要脸。
回云岭村无望,至少要为自己留一些颜面。
只是,旁人无意间的玩笑屡屡刺痛她的神经。
可她不能生气,还要强颜欢笑地自嘲身份不够尊贵被撵出来了。
大家不信,认为是玩笑话。
当三姑六婆过来找她聊天时,她说是云岭村的客流量少,生意撑不下去只好搬出来。
这种说法大家信了,毕竟云岭村的地理环境一向很差,人们很难在村里发家致富。
譬如当年的何玲,如今的严华华,下场都一样,都不容易。
不过,颜面得以保存的严华华并不开心。
因为儿子萧阳生她的气,已经好久不肯和她说话。
他气母亲无能,气云岭村的村民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家,断了他的前程。父亲那边一直劝他找份工作应付生活,母亲这边又落了空,萧阳越发颓废沮丧。
几乎每天晚上的十一点之后,路上行人少了,他便出现在东江桥畔朝大铁门扔石头。
往里边扔东西的不止他一个人,有的是恶作剧,有的是生活失败或被分手了特意过来砸门泄愤,还有好几个不如意的年轻人在撒尿、砸门。
这种行为很低俗,可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时日一长,这些同道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天晚上,萧阳又来了。
大铁门的附近臭气难闻,他啐了一口,寻一块尖棱石头正要用力往里边扔时,忽然颈后一疼,眼前一黑,叭嗒地摔倒在地上。
不仅是他,还有两名撒尿的也相继倒地,吓得其他人迅速逃离现场。
不久,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对于这件事,有人说是云岭村的人在外边设了监控,恶意惩罚与报复;也有人说,是失败者们觉得活着没意思,索性在针上涂了艾滋病毒报复社会。
众说纷纭,难分假与真。
后来查出,原来是两名恶作剧的初一学生玩针枪吓唬人。听说警察问话时,他俩还笑说“一群废物,死了就死了。”自己是未成年,不用坐牢。
消息传出来之后,再也无人敢半夜去砸铁门泄愤。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万一碰上丧心病狂的人往针上涂病毒报复社会,那就呵呵了。
人生很不幸,不敢再雪上加霜。
而那扇大铁门附近的种种秽气,经过几场大雨的冲洗,臭气全无……
十月底,云岭村的秋意越发浓了,林木繁密,色彩浓重。
漫山遍野的红叶,金黄叶,四季长青的树木比比皆是。整座小山村像被人打倒了调色盘,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尽管景致绝美,秋风萧瑟,依旧给人带来一股离别的伤感。
“妈,”见母亲眼里充满浓浓的不舍,苏岭染不由建议,“要不您跟我走算了,爸平时辣么忙,说不定他在外边有红颜知己不回来了。”
不等亲妈揍他,一只橄榄头悬在半空,额前闪着蓝条发出警告,“小染,皮一下就好了,别嘴里吐不出象牙。主人离得虽远,被他听见咱俩都好不了。”
小染抬头白它一眼,“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
“我这不正在说么?好鸟,他已经知道鸟~”它对主人是百分百的忠诚,凡有对他不利的言行必定第一时间告之。
小染“……”手痒痒的。
“好了,你俩别闹了。”苏杏趁儿子动手之前抱住小能,亲亲它光滑的橄榄头,“小能啊,以后又要拜托你了。你俩在外边要一切小心,别贪玩误事。”
“放心吧,夫人,我会看好小染的。”小能向她保证说,“夫人您出入也要听小力士的话,它会保护您哒。”
“哎,好。”苏杏笑眯眯地摸摸它的脑袋,放开它,“快走吧,别误了时间。”
苏岭染笑吟吟地过来抱抱母亲,“妈,保重,我们走了。”
“哎。”
苏杏笑着抱了他一会儿,也放了手,怅然若失地看着儿子和小能上车离开。开车送他出去的是陆易和柏少君,这俩要趁机出去逛街购物。
有他们送,她很放心。
“好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旁边的筱曼过来搂住她的肩,硬将她转过身往养生馆的方向走,“走,趁有空陪我练练手。”等华哥回来就没机会了。
没有外人在,养生馆里的那个球场也充作练功场地,谁有空谁去练。
和筱曼练等于在玩,真正能让苏杏学到东西的是和云非雪练。
找安德、柏少君也行。
尤其是陆易,他和她同为速度异能者,较量时,等于他在变相给她喂招,引导她发挥速度异能的真正优势。
总之,小染走了,有筱曼陪她散心,安德和田深等人该干嘛干嘛。
昌叔向来讨厌别离,昨晚祖孙俩道完别,今早老人继续放羊去了。
至于村里的其他人家,比如朱大叔、财叔等人,他们忙完秋收秋播,要么去钓鱼,要么找人一起打麻将。
村尾,偶尔有车进来接他们出去指导工作,或者有人进村向他们讨教。他们的儿女有的还在大城市拼博,有的在农场工作,也有人一心留在云岭村当农民或放羊。
留在村里的小媳妇们一切如旧,在村外工作的继续上班。
她们和村外的妇人没有什么不同,平时在单位不露山显水,不显摆自己的过往有多能耐。
因此,就算有人知道她们是云岭村的村民也没什么,仅仅是好奇地问里头是否来了什么豪门贵族,不然干嘛要设铁门?
“什么豪门贵族,都是普通人,以前养生馆的人怕被‘香妃’的粉丝骚扰才坚持设了一道门。”小媳妇们笑说。
如今人走楼空,门防懒得撤便留下了。
当人们习惯了那道铁门,渐渐地,再也没人问那种问题。
至于不上班的妇人们,闲着也是闲着,天天串门聚在一起琢磨吃的。
如今村里全是自己人,生活轻松随意了许多。
。
第934回()
秋意爽,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
苏宅屋旁的树木仍有绿意,而休闲居和柏家的屋前屋后铺满一地金黄。
“……省纪委监委对省国土资源厅副厅长周xx的严重违纪问题进行立案调查;梅安地委办公室主任黄xx涉嫌严重职务违法,目前正接受审查调查……”
“啧啧,是我梅安的。”晚上六点多,苏杏在看晚间新闻,一边和电脑视频里的谢妙妙闲聊,“这已经是第二位落马的。”
自从关注新闻,她时不时看到一些官员被审查。
前阵子也有一批,哪个地区的她不清楚,只知道网上议论得很厉害。
“那又怎样?贪的资金外流收不回来。”谢妙妙刚洗完澡,正在涂抹润肤霜,“像上回那个京官,养了小三和三个孩子躲在国外风流快乐,让原配和孩子陪他在家吃糠咽菜,嫁给他真是倒了血霉。”
苏杏听罢了笑笑,对,就是这件事让大家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那位清廉的官员,让原配和孩子陪自己在国内过着清贫的生活,却让小家在国外富养着。被逮后他说不后悔,因为他的三个孩子在国外,子子孙孙永脱苦海。
这事在社会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众网友纷纷替他的原配和孩子鸣不平。更有人骂政府无能,要不回那些贪污受贿的钱。
气愤归气愤,国人的怒气对国外的影响不大,鞭长莫及。
“妙妙,我听家瑶说你和佟师兄想搬到京城住?”苏杏问她。
“是有这个想法,正在找房子。”谢妙妙轻叹,“现在老佟和我的父母都不在了,瑶瑶要在京城读研究生,以后还要读博。我们就她一个孩子,住在一起有个依靠。”
老佟的父亲走了,母亲在去年年底也走了。夫妻俩深感生命无常,想多些时间和亲人团聚。
工作不用丢,只是调动一下而已,不难。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去呀!”苏杏等他们这句话好久了。
“说得容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们家,想搬就搬。”谢妙妙揶揄道,“那边的房价死贵,我们要卖掉g城的三套房子再到那边买回一套,不用时间啊?”
两家父母各有一套房子,佟师兄和谢妙妙也有一套。g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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