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狂潮-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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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的房间为什么不能住，难道有钱就不应该节约了？”方耀强又拿起水晶瓶，气哼哼地反问。

　　　　“你老是让我住这么好的房间，难道这就不是高调了吗？”夏承浩一把夺过方耀强手中的酒瓶，倒了小半杯酒，然后淡淡地讥讽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耀强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边摇边说：“这是在玛达联邦，富人的天堂，你越是过得好，越是看起来有钱的人，就越没有人来管你身后的事。”

　　　　“未必。”夏承浩举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看着窗外。

　　　　“你还年轻，听不进老人家的话会吃亏的，要知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可是你一点都不老。”夏承浩转过身来展顔笑起来，因为他这本来就是一个玩笑。

　　　　“那是。”方耀强有些得意，他把这话当真了。

　　　　“我是说心态，会这么说笑话的人通常能保持十多岁的年轻心态。”夏承浩认真地说道，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又去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给自己添了一点点。

　　　　方耀强注意到那酒在夏承浩的手中摇着摇着就慢慢地减少了，像是有种无形有力量加速地蒸发着酒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你这种喝酒的办法倒是少见。”

　　　　“我又不想喝醉。”夏承浩看了方耀强一眼，“你那种拼死也要占便宜的喝法有点不对。”

　　　　“我只是看了好酒忍不住。”方耀强面色尴尬，“要说心态，我看你倒是暮气沉沉七八十岁的样子。”

　　　　“或许吧！”夏承浩慢慢看着杯中旋转变幻形态的液体。

　　　　“对了，这次行动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完成？”

　　　　夏承浩抬起头。冲着方耀强微微一笑：“你不是每天都会看报纸吗？”

　　　　方耀强哑口无言。

　　　　“这些事总是在应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在应该结束的时候结束，我们都不应该着急的，不是吗？”夏承浩轻轻眨了眨眼。“因为那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想不到这家伙也挺幽默……”方耀强低声嘟囔一句，拿起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事实上，他想做的是另一些事，可以从中牟利的那种。

　　　　“想多赚点钱，比较直接的办法就是参加地下暗盘。”

　　　　方耀强眼睛一眯猛地抬起头。就连手中的酒都差点洒出来，如果不是他化了妆，估计可以发觉他苍白的脸色还带着极度的惊恐。

　　　　这就像是有人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说中你最不想为人知的心思，而且是用一种最让你想不到的直接方式，没有半点铺垫与回旋。

　　　　只是他发现夏承浩并没有看着他，好像只是不经意地说出那句话。

　　　　他掩饰地摇着酒液，干笑道：“我怎么摇这酒也不见少。还是直接喝痛快。”

　　　　说罢仰起头一口气喝干。

　　　　夏承浩淡淡地笑了起来。

　　　　“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在网络上也查到有些人在开这些赌局，什么都拿来赌，关于宁志远的生死也有一些，比如他会不会有罪。被判多少年等等。”

　　　　“这种事很正常，见得多了。”方耀强闪烁其词地回答。

　　　　“对于宁志远会不会死的赌局一直都有，最近是不是盘口有异动？”

　　　　方耀强点点头，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

　　　　“敌人还是死了放心，这种赌局其实根本就是一种战局，双方都会使些盘外招。”方耀强解释道，“平时也会投一点小注，因为数额太大会引起别人注意。”

　　　　“他们本来手底下就有个大的赌博网络，这种事应该在他们的监控之下才对。”

　　　　“很多时候几个大型赌博集团不会明面上支持这种赌局，但是这样的赌局对他们掌握葛利斯地下暗流却有大大的好处。甚至他们也和各大情报部门也有相应的合作，你猜会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

　　　　两人都说得没错，在这样的赌局里什么都有，最普通的是各种比赛。球赛参加的人也最多。只是这种赌博已经算是半公开的。

　　　　还有一部分就不方便摆在明面上谈了，比如锡玛何时开战等等，总之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做局。

　　　　在葛利斯星球的整个赌博网络，简直就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帝国，日流动资金量超过万亿葛郎。

　　　　“不奇怪，这葛利斯星球上总有人会比别人懂得多一点。这种情报拿来发一点小财最正常不过了。要是有拿这个葛利斯星球当轮盘赌的本事，那他发财也是应该。”夏承浩淡然回答。

　　　　“清洗者也是个普通人，也要生活得好一点。我原本就是做情报工作的，天天看着手就开始痒，所以你看……，对吧？大家得相互理解，理解万岁嘛……”方耀强的话里带上了一点肯求。

　　　　夏承浩当然知道这人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让夏承浩能体谅他的苦衷。事实上，他这种行为给组织带来的风险是无形的也是无可估量的。

　　　　或许他只是像所说的只投了一点小注，但这不经意的一个变数又会给整个事情带来多少不可预测的变化呢？谁又敢说一个不恰当的投注就完全不会引起调查人员的注意，正像他开始对夏承浩的埋怨一样，无论什么样的行为，如果影响了组织，那大概就得有被抹杀的命运。

　　　　而抹杀他，夏承浩甚至也不需要提交申请报告，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好。至于那些有的没的事，自然有人去求证，他还能从地底下跳出来为自己辩白不成？

　　　　当前形势逼人，自然只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夏承浩完全不在意他的行为，那这件事就此略过。

　　　　“宁志远看到自己的生命被做成赌局会怎么想？”夏承浩突然问道，他无全没有理会方耀强的话中含义。事实上，他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完成任务，在这之前的任何变因都可以被看成注定会发生，从来不会以为生活像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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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9章　悲情方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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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志远会呆在哪个地方等他去杀，这其中必然会有无数不可测的微小事件发生，眼前很显然就有一件。

　　　　“当然会不开心，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命被别人当成赌博的工具绝对不会高兴的。不过我可没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局，最多就过把手瘾。”方耀强忍不住还是解释了小半句。

　　　　“给我看一下盘口，我要看下现在的变化。”

　　　　方耀强拿出信息系统终端来打开一个网站。

　　　　“是宁氏家族的？”

　　　　“是的。”

　　　　夏承浩微微皱了皱眉。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宁氏。”

　　　　“只有他们家吗？”

　　　　“是的，这是最奇怪的一点，按理说这时候五大家族的人不会再起什么纷争，他们的族长基本都进了监狱，等宁志远进去真就可以集体聚会。”

　　　　“开什么会，又不是在一个地方。”

　　　　夏承浩不以为然，“这些人住哪还不都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里面从警察到犯人上上下下都跟小弟似的服侍着，未必比外面难受多少。”

　　　　“也未必的，要想安排在同一个地方也要时间，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不可避免进监狱就会提早运作自己去的地方，只不过敌人也会趁机要他们的命，在监狱里情况实在是过于复杂。”

　　　　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权力往往在或明或暗的规则下结合成了扭曲变形的怪物，正像方耀强所说的，这葛利斯星球上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帝国。

　　　　政府商业巨头和绿营是这个帝国的上层建筑，这几十年来，绿营势力通过对商业与政府的渗透已经基本看不出与那些街头混混的联系，昔日开着车子扫射商店的打手们也可以衣冠楚楚地坐在高楼上品着美酒，谈论着股指走势。而那些坐在蓝殿里的政客们也会用粗暴的命令来消灭另一个国家的对手。

　　　　当前所接触的这个巨大赌博网络就成了他们吸金与洗钱的工具，这次扫黑行动从某一方面来说，其实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绿营混战。

　　　　说来说去，清洗者也只是这个大的游戏中的工具。

　　　　夏承浩悲哀地想。

　　　　而那个宁志远。当然也只是另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他的死其实改变不了什么，会有另一个人代替他来行使权力发布命令。

　　　　葛利斯星球不会有更多改变。

　　　　“无论怎么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的想多了也没什么用，像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哪次不是险死还生，重要的是最终能活着就好。”

　　　　方耀强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突然有了这些感慨。

　　　　“年轻的时候，我曾属于这个国家的权力机构，有时候出完任务回来，就会找个地方好好呆着，喝点酒，把前面那些事都忘记着，就当自己是两个人，前面的就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还是照常生活。你也可以学学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压力大了容易人格分裂。”

　　　　夏承浩心想，其实现在你都已经人格分裂了，还完全不能自知。

　　　　方耀强毕竟是方耀强，像是看出夏承浩的心事，轻轻地安慰了一句。

　　　　夏承浩从屏幕的反光中看到他的表情，微微点点头，他想的远不只是这些，对于这个葛利斯星球他需要更多的了解。也需要成长的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工具，有时候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就算是被利用也是一种价值，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可规则就是这样，你在这个葛利斯星球上活着，就不得不遵守规则，除非你有不遵守规则的权力。

　　　　而夏承浩，当前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三十公里外，保乙岛上的一座高级公寓里。宁氏家族的安保组长，也正是亚尔曼混混头子耶瓦托正在接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

　　　　在绿营的组织里，组长在其掌管的家族内具有绝对的权威。每个家族都有一位副组长，一位负责调停争端并为组长出谋划策的顾问以及一批更低职位的小组长。

　　　　组长是高层与下层人员之间的缓冲人物，可使宁志远这样的大人物无须直接插手犯罪活动。每个组长统领着少至上百名的马仔——绿营正式成员的最低等级。

　　　　这些低级的成员，被组织称为“白色因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耶瓦托强行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站在洗手间里听着电话。

　　　　“是这样，加伊莱和伯肯劳特想掏一个醉鬼的包，结果有个很黑的人走了过去，接着两人就和他打了起来，不不……，不是打了起来，没有见到打就倒下了。”

　　　　“谁倒下了？”

　　　　“是加伊莱和伯肯劳特倒下。”

　　　　“死了？”耶瓦托感到难以置信。

　　　　在宁氏家族内部，有许多被带入玛达联邦境内替宁氏家族组长运送违禁品的人，并在有必要的时候执行追杀任务。

　　　　他们虽属家族成员，但在玛达联邦国内无人知晓——在警方可谓无案可查。他们被安排在一些小餐厅打工谋生。在那里他们接受并运送违禁品捞钱，并且等候接受上峰下达的其他任务。

　　　　这些家伙是绿营里最出色的清洗者，但并不算是绿营的正式成员，所以白色因子虽然没有多大本事，却在绿营里比这些清洗者的地位要高得多。

　　　　加伊莱和伯肯劳特就是白因子之外的绿营成员的一员。

　　　　“是的，他们的身上插着自己的刀子。”

　　　　“他们两个人用刀子对付一个人，然后一下子自己就倒下死了？”

　　　　“是的，先生！您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按照规矩，这个区的老大耶瓦托应该核实这件事是不是自己人干的，接着再看看是不是别的帮派来砸场子，如果没有办法得到足够的情报，就应该求助于自己的老大马忠信，如果马忠信也没有办法，那就告诉他的老大宁志远。

　　　　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耶瓦托正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和女人约会，而他的直属老大马忠信正由警察陪着，因为他最近刚由罪犯转为污点证人，把亚尔曼绿营老大宁志远送进牢里，而谁也不知道宁志远还有多少张牌没有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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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0章　文森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