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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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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飞升,走还是不走?栀子会哭的,若菲、婉儿……都会哭的。我走了,谁保护楚园?不沾因果曰佛子,不染尘埃是道胎。佛道两家的修行路数不同,却都讲究斩断尘缘,是有深刻道理的。
“对人类的情感作冷酷剖析,我越来越糊涂。把微观放大到极致,将发现微粒之间的空隙是如此之大。电子围绕原子核旋转,中间是遥远的虚无。继续深入,虚无越来越大……直至,空无一物。那么,情感藏在哪里?
“用基因复制解释父母对孩子的爱,用荷尔蒙性冲动解释男女相恋,用种族延续解释利他主义……确实,能够解释大部分生物行为,可依然无法解释——爱。
“与云溪谷的千年僵尸大战时,我进入过自己识海。证实道藏里的神识是显意识,幽海是潜意识,但并非灵魂的全部。还有更本源东西在里面,却看不见,摸不着。比方说,自我,情感……
“生存是残酷的,强者才能不被吃掉。我只撕下虎鲨一块肉,它马上就受不了。可它吃掉了多少鱼?即使海洋中最温驯的蓝鲸,成吨成吨吞下的磷虾难道就没有痛苦?
“众生皆苦,因苦生情……算了,不讲了。乱七八糟听下去,你丫会变成一条哲学大白鲨,不吃肉改吃草……”
楚凡住口,任大白自由地徜徉。一炷香后,又道:
“刚刚听到岛上发生了一件血案,明天匪徒要抢亲。既然碰到了,好歹管一管再走。这里人非常古怪,口口声声“月食,朝廷”。南蛮的月食小国早就消亡五百年,啥时候变成朝廷了?我在紫府岩石上刻下二十三条线,证明只过了二十三天,总不至于乱穿到五百年前。”
言毕,右掌往大白背脊处一拍,朝左一推。
大白会意,立刻向左边游去。那里飘浮着一堆杂乱的灌木藤条和小树枝叶,最近从岛上抛下特别多。
楚凡捞起来看了看,疑惑地自语。
“开什么玩笑,难道岛上的人准备扎一个木筏子漂洋过海?外界灵气稀薄,试一试丹田气漩的威力吧。”
将杂物一丢,雄赳赳在大白背上站立起来。他微眯眼睛,双手摊开,白净皮肤在霞光辉映下呈现红铜之色,垂至脖颈的乱发随风飘拂。
面孔却庄严肃穆,流露出一股神圣意味。似乎无限之时间,无涯之空间,尽在掌中。
数息后,微风绕体。
细密的气泡争先恐后涌出海面,随即破裂。
白雾遽起,笼罩住数十丈方圆。
第三十七章 诡异海岛()
“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玉海花微微一挑眉,停下了手里的刺绣,抬起光洁脖颈望过去。只见黑瘦矮小的陈书生精赤两只大脚,手提渔篓,拘束站立于竹篱外。
“读书人,今儿个是不是又捉到什么大鱼了,这么高兴!”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陈书生直瞪瞪望向玉海花似嗔还笑的一张俏脸,不觉痴了。口中只顾喃喃念叨,一条小鱼“毕剥”从竹篓里蹦出,也不知晓。
“呸,越说越没个正经!”
玉海花啐了一声,纤腰一拧如弱柳扶风,收起针线款款走进里屋,全不管身后的陈书生惶恐呼喊。
“唉唉唉……海花妹子。我打了好些胖头鱼,新鲜得很。你将就熬汤,补补身子,千万不要嫌弃呀……”
竹篓倾倒,院子里响起了鱼儿弹跳的“毕拨”声,此起彼伏。
玉海花停了停,依旧没回头。
是谁说过,女儿家在嫁人前是一颗明珠,嫁人后渐渐失去光泽,生出异味,竟然变成了鱼眼睛。
海岛上总共才三百多人口,一两百户人家,搬着指头算,还是有几个相当出色的青年男子。比方说刚才的陈书生,尽管人不健壮,却聪明,还饱读了诗书。
但玉海花就是不想嫁人,不想变成鱼眼睛。
午夜梦回,身旁的妹妹翻身呓语,帘外另一张床上的母亲在磨牙,厢房里大哥扯鼾如雷,厨房内老鼠窸窸窣窣,窗外啾啾虫鸣……
她常静静听着,怔怔望着蚊帐顶,直到天明。
梦中的人物幻影一般飞驰,抓也抓不住;呼唤的声音或亲切,或冷淡,或焦急……却完全陌生。
芦苇在风中摇曳,柳条下垂如美人秀发,碧波荡漾,胡杨依依……
这是哪里?
仙人立于云端,雷霆轰击大地,逃难的人一个个倒下……
这是仙罚,还是屠杀?
当所有支离破碎的景象与喧闹沉入黑暗,一张俊秀面容却浮现脑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里结结巴巴嘟囔:“我勒个去,仙女姐姐?”
那眼神,真干净!
他,是谁?
玉海花发现,在梦醒之初一遍遍回忆梦境,就可以牢牢记住。否则稍微走一下神,梦境的内容便迅速消逝,再也无法追忆。
通过这种方式,更多内容浮现了。
那个人把手拢成喇叭状,对天空呼唤:“喂,玉仙子,玉海花,你快点下来……”
噫,他为什么要对天空呼唤,难道自己在天上吗?
这怎么可能!
还有更多的梦境,最后全忘却。只有这个书生被记住了——楚凡。回想得越多,形象便越饱满清晰,跟真的一样。
大贤曾经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翩翩飞翔花丛中,醒来后却变成了一个人。那么,到底是贤人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贤人?
玉海花不愿意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宁愿一觉不醒……甚至大白天时,手里正干着活,人就恍恍惚惚了。
虽然梦中也有痛苦,也有绝望,却有自由,有希望。不像眼下囚禁于孤岛,每天过的都是同样日子,慢慢衰老,慢慢等死。
渐渐地,她喜欢上了从梦境里幻想出来的书生。
她觉得,那一定是前世情人。
“女儿呀,你莫不是看上了飞龙将军?”林四娘很着急,常悄悄地问。
飞龙将军云飞,是海岛上年轻女子的梦。她们向天祈祷,只为飞龙将军视察时,能够多看自己几眼。
“不是!”
“可怜我的乖女,生得这般颜色,却被流放到荒岛受苦。早个几十年,保不准能够入宫,做王妃呢。”
“不想。”
“哎呀乖女,你怕不是要仙人来娶你呀!”
岛上都是有罪之人。
月食王仁慈,没有把他们斩尽杀绝,而是流放到偏远海岛。
在父亲以谋逆大罪被处极刑后,玉海花同母亲林四娘,哥哥玉树,妹妹玉玲珑被押送上岛,时间才过去半个月。
爷爷是赫赫有名的镇远侯,但玉海花却没有一丁点印象了。似乎早在出生之前,爷爷就和一批打天下的公侯名将解甲归田,郁郁而终。
奇怪的是,玉海花竟然对父亲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不光她,在经历过严酷黑暗的牢狱之灾后,所有岛上的人都比较健忘。
很多过往事情,常常要别人提醒才能想起。记忆中那些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日子,全是道听途说。说的人全语气淡定,仿佛讲画本里故事,遥不可及。
陈书生更惨,全家被杀得只剩下他一个,比玉海花早半年来岛。他叔叔是王国祭酒,半年前被贬到岛上后又很快故去,遗留下几箱书。
这些书养成了陈书生的呆病,曰:可以三日无肉,不可一日无书。反正,玉海花一见到他背钓杆挎渔篓,赤着脚,一高一低挽着裤脚吟诗的样子,就想笑。
不过老祭酒的书没保存多久,慢慢被引火、糊墙、做鞋样用去了。据说他弥留之际,满嘴胡话。人人都以为将听到一些“经国大计”,不料却是一张菜谱:红烧海螺、一品熊掌、水晶肴蹄、红煨鱼翅、冰糖莲藕……
害得在场的人,集体胃酸了好几天。
同玉海花一家同时被押送上岛的,还有一位匪徒王虎。他独来独往,离群索居。大家都惧怕,敬而远之。
云飞是朝廷器重的青年将领,镇守海疆,管辖囚岛。隔三个月便亲自巡查一次,押送人犯。
云飞的到来,对岛上男女而言是头等大事。
首先,他除了清点人数查看情况,给病人治病,还会留下一些生活必需品,如布匹,药材,器皿等等。
其次,他的到来也意味着裁决。胆敢在囚岛作奸犯科之人,根据情节轻重领受惩罚,重罪者将被就地处死。
但从一年前起,这种太平无事状况发生了变化,岛上人人自危。
第三十八章 叛乱()
云飞艺高人胆大,弃战船而不用,每次只押运三艘商船来岛。一艘满载兵丁,一艘载着大夫、药材、布匹、茶叶等,还有一艘装满蔬菜和粮食,偶尔捎带几坛美酒。
和往常一样,大船在日上两竿时靠近海岛。
不等高亢嘹亮的铜角军号吹响,早有人远远望见了,大呼小叫。里长燃起狼烟,击鼓鸣锣。等到大船靠岸,岛上的人全跑去了海滩。泊船的海湾前有好大一片沙滩,五百多人按村落、家庭排列整齐,一目了然。
兵丁们照例先抬出一箱箱熏制肉食、茶叶、布匹等,妇女们惊喜地发现还有丝绸、胭脂、针线,好一阵窃窃低语。
里长上前,向飞龙将军介绍三个月内发生情况,不外乎某某病故,某某斗殴,某某偷窃……若殴伤人命逃入山里不来的,待这里事情忙过后,兵丁们立刻搜山擒来,就地正法。
三十顶帐篷排列成好一长溜,每顶前面站立一名军士,里面两名大夫坐诊。
军中文书在石滩上摆开一张桌子,高声念名字,人们依次进入帐篷诊治,出来后再按照人头领取物品。若有人病故或失踪,多出的份额就奖励给表现良好之人。
云飞按剑而立,海风掀起猩红的大氅,猎猎招展。
他剑眉星目,面孔如瓷一般白晰细腻,隐隐透出光泽。一身细密的银甲,荷叶盔上一点朱缨,护心镜亮如秋水。远看似一尊纯银打造的武士,又好像神将离开了天庭。
女孩子们不顾矜持,发出尖叫。
男人们沉默不语,却也长长嘘一口气。总算盼到粮食了,说明朝廷还没有把大家忘记。
变乱是人群聚拢,正准备依序诊治时发生的。
四王爷因为“谋反”获罪,锦衣玉食的身子怎捱得住荒岛饥寒,没几年就病故。四王子长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仗着父亲余威,联络了一些旧部,又撺掇起一批不甘心终老荒岛的青年,聚起六、七十人,思谋夺取海船,逃出囚岛。
云飞每次上岛,所带兵丁只四十几。再加上船里的,撑死超不过八十人。四王子的计划是,在众兵丁忙于抬运物品时制造骚乱,云飞只得分兵维持秩序。众人分作两路,一批人快速解决岸上兵丁,另一批人直扑守在海船跳板前的士兵。
速度是关键,不能让海船觉察后有起锚扬帆的时间,否则功亏一篑。
岛上这些人中,有运筹帷幄的谋士,有身经百战的勇士,更有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狭路相逢勇者胜,四王子很放心。即使老天不佑,总算轰轰烈烈搏杀了一场,也要比在岛上慢慢耗死强。
只不过,武器令人头痛。岛上拢共才几把短剑,正规上阵的兵刃是一件也无。
四王子收集了一些犁头铁锹,叫铁匠打造几十柄尖利矛头,插在坚韧的竹杆上。这些矛就藏在沙滩乱石底,专等海船到来。
船上的货物一箱箱往下抬,一顶顶帐篷还没有支起来,云飞正聆听里长报告,人群突然喧哗骚乱。
云飞扬眉扫了扫,冷笑一声,挥手发出几道指令。自己却不紧不慢地走向一个高台,鸟瞰全场。
听到号令,一组十人队的兵丁飞快插入人群。
四王子看见他们跑进伏击圈,狠狠一跺脚一击掌,总攻开始了。
二十几条汉子顿时把十个士兵围在核心,剩余四十多人则呐喊着,潮水般涌向泊在岸边的两艘海船。
“锵啷”之声不绝于耳,二十几个正卖力抗东西的兵丁立刻原地列阵,抽刀出鞘,杀气冲霄地挡在货船前,连跳板也不抽掉。
十几个支帐篷的兵丁把手中物事一丢,非常奇怪地不去保护海船,也不去人群中厮杀帮忙,而是迅速在外围散开,切断了沙滩众人的退路。
均面孔冷肃,擎刀在手,严密监视。
第一艘兵船上面顷刻立起十余士兵,张弓搭箭。更有十几个冲下海船,长枪在手,严阵以待。
第三艘满载粮食的大船不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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