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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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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是我的属官,何况他犯了哪条律法,你要拿他。”

    “他杀了我弟弟。”

    李阎却眯着眼瞧他:“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里为官。”

    “我无官职在身。”

    陈寒愤慨道。

    “那陈先生怎地就自己断了案子,又是怎么一声令下,就有兵丁上前锁人的。难道他们吃的不是朝廷俸禄?”李阎看向这些顶盔掼甲的士兵:“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兵。”

    “是我苏州南营的兵。”

    临安候也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马车上陈二的尸体,眼皮一跳,才对李阎说道:“李镇抚有什么意见么?”

    “你的兵听别人的话,周亚夫的细柳营也会听个平头百姓的话么?”

    这几人争论的时候,陈天放也被搀扶着出来,他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只啊了一声,便踉跄后退几步,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住才没有倒下。

    吴克洋来回张望,才见到灰头土脸的郑渊宁,他几步抢过去:“我不是叫你去拿人么?人怎么跑到这来了!”

    郑渊宁苦着脸:“这人好生厉害,我们拿他不住。”

    “那也不能叫他闯到这里来!”

    “他那马实在是邪,我们的衙门的差役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吴克洋恨恨抽袖子,到了查小刀眼前:“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车上的人可是你杀的?”

    车上一旁的曹永昌一撇嘴:“这位大人,牌坊底下跪着两个大活人你看不见,车上一具死尸倒上赶着往前冲,莫非大人是属秃鹫的?”

    “大胆,哪有你这黄口小儿插嘴的份儿!”

    吴克洋怒不可遏。

    查小刀随即开口:“我后面那具尸体,仰仗恶仆,白日私闯民宅,强奸人妇,叫我撞上,便给料理了,如今店里的物事一件未动,苦主也在,大人应当好好问话。”

    吴克洋冷笑:“我只见到死者有苦主,至于真相如何,岂是你甭信口胡诌的。”

    整个场面乱做一团,平日意态闲雅的高官贵胄,也都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更多地是旁观的缙绅名士,大多指指点点,神态各异,其中也不乏快意之人。

    “好了!”

    一声苍老的怒吼传遍门前,众人为之一肃。

    陈天放止不住地咳嗽,本就老态龙钟的他,显得更加憔悴虚弱,他环顾一圈,却径直奔李阎而来。

    “李镇抚,这位壮士是你的属官?”

    “不错。”

    “可有登册?”

    “在辽东总兵李如梅大人手中。”

    “好。”陈天放转身,扔开拐杖,朝一旁受气鹌鹑似的郑渊宁吃力地跪倒。

    郑渊宁一个激灵,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爹,您这是。”

    陈寒赶紧过去。

    陈天放甩开他的手,冲郑渊宁叩头:“郑大人是本地父母官,这桩案子,理应是大人审。老苦主和尸体都在这儿,真相到底如何,还请郑大人明察。”

    郑渊宁义愤填膺,急忙搀扶陈天放起来:“天放先生放心,我一定还贵公子一个清白!”

    不料陈天放扣住郑渊宁的手掌:“不是还我儿子清白,是还苦主的清白,还受冤屈者的清白。此案事涉人命,依我大明律法,当由神皇帝陛下亲自过目才能论罪,天理昭昭,若真有冤情,绝逃不过神皇帝的法眼!我儿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说着他苦笑一声:“老夫教子无方,虽说如今事态还不明朗,可我对我那不肖子的了解,李镇抚这位属官说得,恐怕不假。”

    “额,额,先生快快请起。”

    陈天放被搀扶起来,脸色差的吓人,他又对李阎道:“李镇抚,案子虽然没有水落石出,可你的属官是亲口承认杀了我的儿子。按我大明律法,除非是犯谋反,通倭,除妖等大罪,抑或有官差有王命旗牌在身,否则即便是朝廷命官,也不可擅自杀伤人命。我儿子罪或当死,你这位属官兄弟,同样触犯大明律法,也应当先行收监,等查明真相再行论处,镇抚大人意下如何?”

    李阎眼皮一沉,不自觉瞥了查小刀一眼。

    逼到天妃馆来,本就是要将此事闹大,即便陈柯两家一手遮天,但满浙江的官还是要脸皮的。至少,这么一闹,他们不敢耍些太扎眼的把戏。

    想罢,查小刀开始仰头,然后一点点把头低下,李阎这才拱手:“天放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李阎眼珠一转,突然道:“不过我这位兄弟,本是龙虎山中人,是辽东的龙虎都监派遣给我的,按我大明律法,应当以罪员待参之身收押,只能问话,不可动刑,也能住牢房。”

    吴克洋逼问道:“你说是便是么?凭证在哪?”

    “有辽东天师道的令牌一道,吴大人还不信,自己去问龙虎山,反正一只纸鹤来回,从这到江西往返也用不了多久。”

    李阎说的自然是假话,可一来,自己可能借此拖延时间,二来,能试探龙虎山的态度。

    想也知道,陈柯二家借猪婆龙养匪自重,龙虎山是一定把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

    “好,我自然会问。”

    吴克洋冷冷道。

    “子礼,我的儿。”

    陈天放呻吟出声。

    子礼是陈寒的表字,他闻言急忙搀扶住陈天放。

    “爹。”

    “剩下的事,你来料理吧,我有些累。”

    他向在场众多缙绅名流拱手施礼:“老朽本就体衰,悉闻丧子之痛,身子骨实在熬不住,今天的宴便散了吧,日后有机会,老朽再向各位登门谢罪。”

    他半个身子瘫在陈寒身上,神色凄楚:“快走,快走。”

    “来人呐,把他俩锁拿起来。回衙门问话。”

    “此事与我侄子无关。”

    查小刀一指曹永昌。

    郑渊宁大咧咧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说罢,叫差人上前锁了查小刀,要押他回衙门。

    “看什么看,都散了!都散了!”

    有衙役驱赶百姓,却赶不走越来越响的喝彩声,激动的哭声。

    “苍天有眼啊!”

    “报应,这就是报应!”

    陈寒送走了老父亲,先是站到了查小刀面前。

    “好狗不挡道。”

    查小刀冷冷瞥着他。

    “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你,查属官。”

    陈寒让到一边,李阎本来要跟着查小刀走,不料陈寒在李阎身后阴恻恻地道:“李镇抚,我本来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今日看来,我们的梁子,算是解不开了。”

    李阎没理他,径直离开。

    陈寒攥紧拳头,眼中有异样的血光滚动。

    

第七十三章 水淹定海() 
恍惚的梦中,查小刀记得凉席上并排的四只僵硬脚掌,记得天花板下头扩散的香烟烟圈和吊扇,印象中还有火星,还有哭泣的孩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许的霉味冲到鼻子里,屋里只有一张发硬的床板和八仙桌子,平滑的灰色墙皮看上去有些压抑。

    门吱哟一声打开,李阎背着宽大的剑匣,挺拔的身子把门口的阳光堵得严严实实。

    他左右环顾一圈,笑道:“这么多供罪员居住的房子,你这间是最差的。”

    李阎找了个地方坐下,和床上的查小刀四目相对。

    “郝氏夫妻怎么样了?”

    “郑渊宁想诱供,他俩还算有良心,咬死你是义举,有我盯着,衙门口没有指鹿为马的本事。”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没想法,我出个馊主意。”

    查小刀喝了水壶里的开水,冲李阎道。

    李阎有些惊讶,他的印象里,查小刀向来是个做选择题的人,和自己同行以来,基本上属于“份内的事做好,份外的事不问,我只拿我那份”这样的态度,除非有看得见利益,否则很少主动去争取做什么。

    “你说。”

    查小刀:“你来个大义灭亲,和我撇清关系。反正有龙虎旗牌,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我干脆越了狱,宰了那个要构陷我的郑渊宁。咱俩先分道扬镳,到了江西龙虎山汇合,怎么样?”

    李阎点头:“够馊。”

    查小刀把脑袋往后一仰:“那就听你的呗。”

    李阎笑了笑,冲查小刀道:“陈天放是举人出身,家里有漕帮买办的差事,是个大地主,陈天放年少时候,在在乡里讲学,对程朱理学很有研究。陈家,柯家凭祖训世代联姻,自打嘉靖年龙虎气震荡,两家人发觉自己血脉当中,天生蕴有调遣海中万类的本领。那时节,浙江闹猪婆龙,连天师道都拿淹死无数沿岸百姓的覆海大圣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任其肆虐。陈天放却自告奋勇,他率领当时的陈柯两家,耗费两年时间,终于暂时赶走了覆海大圣。他本来有五个儿子,在和猪婆龙的反复缠斗中死掉了三个。后来陈柯两家和覆海大圣约定,猪婆龙只在七八两个月份在水道产卵,官府要他入朝做官,他也谢绝了。因此赏赐陈天放三品袍服。”

    顿了顿,李阎又道:“直到今天,除了昨天你宰的陈冬,陈柯两家加在一起只有四人。陈家的两个你已经见过,柯家家主叫柯诺然,是陈天放的女婿,妻子柯陈氏,两个人没有孩子。这些人在当地风评都不见佳。陈氏兄弟,小的叫陈冬,绰号花花太岁,陈冬奸**女,已经到了跋扈的地步。他总嫌苦主告官麻烦,以至于看上哪家女子,干脆上县衙叫两个差人一同上门,绝了苦主的心思。大的是陈寒,陈天放年老智昏,陈家的家业都是陈寒打理,陈寒总爱巧取豪夺,他在饥荒年贱价收购平民的田地,别的不说,只去年冬天,他恶意哄抬粮价,因此饿死的百姓便数以千计。至于柯氏夫妻,有传言他们勾结海盗,专门叫绿林上的人袭杀那些爱管闲事的命官和清流。然后扮成被抢掠的样子,甚至有人满门老幼都被屠杀的例子。”

    李阎说罢,戳了戳地面:“把他们全都扳倒,揭开这锅天怒人怨的油锅,你那点事就不叫事了。”

    “你这主意倒是不馊,但是太费劲了吧。”查小刀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是跃跃欲试的表情:“有这个必要么?”

    李阎伸出一根手指:“我这个人做事,一问能不能做,再问痛不痛快,从来不问有没有必要。”

    “那用得着我做什么?”

    查小刀又问。

    “老实待着,把杀心收一收。”

    查小刀眉毛轻动才笑道:“你看出来了啊?”

    李阎敲着桌子:“真叫你越狱出去,死的绝不只是郑渊宁。”

    查小刀没说话,显然默认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阎起身要走。

    “等等。”

    查小刀突然叫住了李阎。

    “还有什么事?”

    “……你就不问问,我这次怎么这么莽撞?”

    李阎一愣,反问道:“你哪里莽撞?”

    两个人四目相对,再次陷入良久的沉默当中。

    “当我没说。”

    查小刀低头笑了出来。

    李阎也在笑,他出门之前才冲查小刀:“你要是乐意,改天喝酒再和我说罢。”

    ————————————————

    “李镇抚,久仰大名,我斗胆问一句,您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么?”

    天妃馆本就专营官绅客居,散了宴,无论是官署在杭州的朱昌运,还是宅邸在苏州的李复开,都是住在这里。

    李阎眼前这人,是漕运总督朱昌运手下的掌兵千户,姓齐,他和李阎都是五品,所以没有用敬称。护送朱昌运昨日才来到这儿。

    “我家乡有几斤野味,还算有风味,那日宴上和朱大人相谈甚欢,说好与他送来。”

    齐千户当然不知道,李阎在席上压根没和朱昌运说过几句话,确切地说,他和谁都聊得不算愉快。

    “李镇抚,我家大人正在处理公务,眼看也入夜了,您看,能不能把这野味交与我,我再转呈给朱大人?”

    “当然没问题。”

    李阎把手里的油纸包给齐千户递了过去,之后便离开了。

    齐千户拎着油纸包裹,转身走进大门。

    朱昌运当然没在处理公事,只是在院子里打五禽戏。

    “人打发走了?”

    “走了,大人,这位李镇抚似乎没有拜访的意思,只是说,你和他约好,要送你几斤野味,送了便走了。”

    “哦?”

    朱昌运转头:“什么野味,拿来我看看。”

    齐千户走过来,把油纸包裹放到石桌上打开,里面果然是两斤熟肉,看起来是用料蒸过的,还淋一层热油。

    朱昌运盯着油纸包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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