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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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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主有责任维护全体阎浮行走在果实当中的利益吧?”
“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原住民身上?摘取果实的前置条件,连大部分代行者都不清楚,他从哪里知道的?”
“后土怎么说?这是她的活儿。”
礼堂群情激奋,坐在中央大厅的二十多人当中,一个穿着西服,扎一个简单马尾的小姑娘却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好一会儿,声音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赵剑中一抖眉毛,他抬头环顾,整个礼堂才慢慢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没人再开口,赵剑中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你们的问题,我一个个回答。”
赵剑中敲了敲桌子:“果实摘取任务的开启,流程,乃至完成,都需要极为繁琐的前置条件,具体内容,恕我无可奉告,但除了阎浮行走,果实原住民一样有可能掌握,乃至利用阎浮的规则,不是只有树上的爬虫才会思考大树。
说着,礼堂突然立起一本颜色斑驳的线装古本的投影。
“《太平洞极经》,是龙虎山上,四样镇山重宝之一。是一件残缺的五方老级别法典。上面有龙虎山历代天师下的符封,如果不是龙虎山的人,即使拿到手,也翻不开这本法典。可除此之外,他还记载了龙虎山祖师,张道陵早年的一些见闻。”
顿了顿,赵剑中又道:“关于,阎浮的见闻……我们花费近百年,才探索出的,一些阎浮的奥秘,其他果实的原住民,可能早就有记载。”
姒文姬再次举起了手:“我可以理解为,赵老师刚才的话,是在保证,十主当中没有人泄露阎浮的机密给原住民,也没有从这次的事儿中牟取任何利益,对吧。”
赵剑中回过身,打量起自己身后,苏灵,詹跃进等人的表情,然后才正坐回来:“是的,我保证。”
姒文姬摊开手:“我个人相信赵老师的保证。那,我还是那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剑中又敲了敲桌子,
一张稚嫩的脸蛋到众人眼前。
“这是张守一。果实权属者,但他不是阎浮行走,他身上的传承,来自大概十年前,一位不能完成阎浮事件,永久滞留,客死他乡的十都级行走。大家应该知道,回收失落的传承卷轴,本来就是低位阎浮行走惯有的事件内容,因为绝大多数的果实,是不存在原住民利用传承力量的可能性的。只有我们,才有调动阎浮传承力量的可能。”
“绝大多数?”
礼堂当中一名古铜色肌肤的男子皱紧眉头。
“我的猜测是,张守一是阎浮行走的后代,他的双亲之一,甚至两个人都是阎浮行走。但他从小修习了《太平洞极经》,无法成为自由穿行果实的行走。可他同样得到阎浮的承认,拥有获得果实权属的资格。不过张守一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如果不借一个壳子来瞒天过海,很容易被后土发觉。所以他利用了李阎来摘取果实。这样整个果实被封闭,我们所有人都捞不到好处,对那片土地来说,张义初也算做到了……千古一人吧。”
说到最后,赵剑中眼里居然流露一些惺惺相惜的色彩来。
“同一队伍的阎浮行走可以共同开启阎浮事件,但果实权属只能是一个人,张守一钻了空子,这个我能理解。”
姒文姬再次开口,但她紧跟着话锋一转:“但级别再高的阎浮事件,后土都有权利审查内容,联名三位以上的完整十主。她可以截停任何阎浮事件。李阎张守一两个人连代行者都不是,凭什么开启这样高难度的阎浮事件?后土她没有察觉不对劲么?何况很久之前,鳞丁酉二十四就被默认,是全体阎浮行走雨露均沾的宝贵矿藏,低位行走靠它突破峰值,也是高位行走的补给。不允许任何一名代行者打它的主意。我知道,以我们的级别,没资格询问摘取果实的流程和前置条件,我也没兴趣,可后土的失职推诿不了。”
他才说完,中央大厅的角落,一个**岁,穿黑白格裙的小女孩慵懒地用下巴撑着桌面,举起手软软地说:“我失职,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处罚。”
“……”
姒文姬翻了个白眼,即便是十主,一旦自己职责出了什么差错,也会受到一些类似任免的处罚,可唯独后土,她的能力独一无二,基本不存在被处罚的余地。
所以姒文姬干脆自己揭过了这一节,转而向别处发难:“还有那个李阎,他在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只是被人利用么?他不是代行者,失去一魂一魄,和死亡没什么两样。他是怎么成功完成事件回归的?”
赵剑中摇头道。
“这就不关十主的事了,我们只负责我们疏忽,或者疑似我们疏忽的部分,李阎不是代行者,原则上,也不用遵守代行者约定成俗的规矩。至于私人恩怨,不在这次阎昭会的讨论范围以内,只要合我的规矩即可。不过我还是奉劝各位,这些年大家捞到手的好处已经不少,眼下的损失也无可挽回,还是不节外生枝,见好就收吧。”
他这话说完,会场再次无可避免地爆发出一阵质疑的声音。
“詹跃进!仙五主独断专行,你们虫五主就一句话都不说?”
“要紧的事我们没资格过问,不要紧的事你们不负责,那还开什么阎昭会!”
“仙五主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这颗果实我们抛弃掉,不再管了?”
詹跃进充耳不闻,神游物外,可他背后,一只白色袖子的手掌却伸了起来。
举手这人穿着医用的白色大褂,带金丝眼镜,看上去二三十岁,非常斯文。
鬼主苏灵。
赵剑中瞥了他一眼。
“我先声明,这件事,你们本来就没有资格过问,十主承诺维护全体行走的利益,但没理由给你们做保姆。失去鳞丁酉二十四果实,损失最大的,不是你们这些零零散散,谋取官身龙虎气的代行者,而是我们,是十主。”
“其次,你们当中有人以为这是十主的一次疏忽,或者干脆是我们当中有人以权谋私。吞了你们那份。我真想知道是谁坚定这个想法。有人么,举个手让我看一看?”
礼堂一片沉默。
“你们傲慢,你们愚蠢。我快别憋不住笑了真的。你们凭什么觉得,只利用阎浮行走的特殊权限,和自己一点的小聪明,就能永远把好处攥在手里?你们觉得阎浮果树上三千颗果实,都是予取予求的肥肉,你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苏灵逐渐收敛笑意:“鳞丁酉二十四算不上什么危险的果实,当初你们约定,谁也不能独自占据这颗果实的时候,就认定这颗果实是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没什么威胁可言。也对,那个张义初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才将将七宫水平,算上几样山门至宝,算他一个六司。这在诸位当中,充其量中等偏上。我甚至相信,这里至少有十位数以上的代行者,可以单枪匹马横扫那颗果实。可那又如何呢?人家还不是把大门一关,把咱们这些蠹虫踢了出来?他的的确确是打了所有阎浮行走的脸。不同的是,我们十主认栽,而你们想耍赖。”
苏灵把身子后仰到椅子上:“对于阎浮果树来说,行走微不足道,原住民也一样,这是一场虫子之间掠夺资源的战争,我们有翅膀,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了成千上万年。如果你们想借机发难。逼我们透露什么你们没资格知道的,那我可以视作,你们在挑衅十主的权威。”
苏灵的声音轻了下来:“诸位,散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扶龙蹈虎张义初(完)()
砰!
火焰蒸汽当下逸开,整个大幻窟顿时蒸笼一般,叫人睁不开眼睛。
“我只问你一句,我义父是同姓李的一齐走的,如今我义父的尸骨未寒,他为何不告而别?”
三昧火凤的粉拳捏得咯咯作响,七窍都喷出火焰来。
“还有那火屠,分明与姓李的一伙,方才也不见他。你敢说这里没有内情?!”
花青太岁也不阴不阳地说。
“哇~义父!呜呜呜。”
鬼头貘和玄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砰砰只顾磕头,把花岗岩的地砖都撞得开裂。
大幻窟中人人缟素,哭倒一片。
丹娘摇了摇头:“金山老祖与张义初一同仙逝,这在龙虎山前,人所共见。老祖想必是料理了身后事,才上了龙虎山。他不大张旗鼓,是不想徒增哭啼。十几个义子里,金山老祖总会和其中一两个托孤。若是你们真的全不知情,我红口白牙,也解释不来。”
三昧火凤不依不饶,还要发难,却被旁人喝止。
“好了,小九,再闹下去徒叫人看笑话而已。义父此行,的确心存死志。”
卵二姐腰里缠着白色布带,脸上尽是泪痕:“李武曲不辞辛苦,费心力将家父尸身送还,这份恩德,伏龙山上下铭感五内,只是不知恩人姓名?”
丹娘盈盈施礼:“殷氏箕子朝,摄山女。”
陷地大虫低声问旁边的弟兄:“她什么意思。”
十四义子当中,自了道人读过些诗书典故,他低声回答陷地大虫:“她说她是周武王封属,箕子王朝时诞生的山灵,哼,这些朝鲜的荒神野,总要往周秦汉上靠,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卵二姐狠狠瞪了自了道人一眼,只是见丹娘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说道:“想必前些日子,龙虎山闹得沸沸扬扬的青火天妖,便是恩人您了。”
丹娘没有回答卵二姐的问题,只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诸位没有旁的事,摄山女就此别过。”
卵二姐听了这话一揖到地:“恕不远送。”
丹娘环视一圈,在洞窟当中每个人脸上都扫了一圈,突然开口:“我又想起一桩事,我有位故人如今也在大幻窟中,还被老祖收作义女,只是如今伏龙山诸多变故,却不知道,诸位还能否容得下她?若是容不下,不妨今日我便把她带走,省得相见两厌,彼此都不愉快。”
卵二姐听了一笑:“我伏龙山还没有小气到容不下自己姐妹的地步。若真想跟你走,自然也不会躲着不见。”
“二姐说错了,我可不是躲着不见,只是去安置义父的尸骨,没来得及见她。”
九翅苏都大步自洞中出来,她同样披麻戴孝,双眼通红,也是刚刚痛哭过一场的样子。
“是李镇抚叫你来找我的么?”
九翅苏都一扬脸。
“就当是吧。”
丹娘不咸不淡地回答。
“唔,这……那请你转告李镇抚,义父新丧,我要为义父守丧三年,他的好意,我只能三年以后……”
“我知道了,我一定转达。”
丹娘点点头,不经意间打断了九翅苏都的话。
九翅苏都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丹娘再不拖拉,在众妖的复杂眼光转身离开。
她走出大幻窟,**双脚踩在崎岖山林间,一直出了月平县,走到蓉江水的边上,周围野林上挂满了柑橘。江边升起一望无际的荷花,阵阵荷香飘来,沁人心脾。
丹娘就这样驻足在江边,像是观山赏水,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一支扁舟自江边划来,扁舟上坐着一只半丈高的酒坛,红色纸皮上写着斗大的“”字,坛口上顶着草帽,自酒坛破口伸出苍白色的四肢来,撑着船蒿而来。
船头还倚坐一名气质沉静,桃腮杏目的淡妆女子,她身穿花纹繁琐的暗金燕居服,双耳戴着同样色调的流苏耳环,扎凌云髻,单手杵一把吊穗雕龙宝剑,缎子一般柔滑的黑色长发随风摆动,叫人一眼看去,心头涌起一股凛冽的滋味。
扁舟渐近,丹娘神色也起了些变化。
啪嗒~
那女人跳出船蓬,与眉目低垂的丹娘面面相觑。
“我顺路搭船回家,和你们的事不相干,告辞。”
丹娘歪了歪头,冲这端宝剑的女人笑了笑,那女人点头回应,然后转头朝大幻窟方向去了。
草帽酒坛扑通跳入水中。冲丹娘连连作揖:“在下无壤酒,拜见木花耶大人。”
丹娘回头目视草帽酒坛,把笑容收敛干净:“太岁人呢?”
“月神大人委托在下代为取印,”
丹娘听了发笑:“龙虎山老天师,可是指名道姓,要我把阳平治都功玉印交给太岁本人,现在她不肯来,我可是头疼得紧呐。”
草帽酒坛的纸皮上的字皱成一团,他颤巍巍地掏出一枚瓷瓶,扔给丹娘,丹娘下意识接住,不自居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无壤酒语气恭敬:“瓶子里是月神大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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