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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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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傻眼。
不过文章却传了开来,众人读完都是叹道:“此文不求规矩,言辞仿佛冲口而出,不复检点,近乎俚语,连老妪都能读得懂。都偏偏就是这样的文章,读来发人深省。”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反思起来。
有明一代的文章,无论是复古派,还是唐宋派,两派打着法秦汉为绳,以唐宋为宗的口号,但文章都是难脱前人的藩篱。
两派中就算有一二出色的文章,在翰林这等文章宗匠的眼底,也是为了繁复而繁复,为了穷极变化而穷尽变化。虽然有人喊出‘世道既变,文亦因之’的口号,但文如何因世道而变之,谁也不知,甚至有人连世道是什么,都不清楚。
而漕弊论这等不堆垛词藻,一词一句用到十分精当,读后发人深省的文章,顿时令人耳目一新。
之前众人文章,也有极好的佳作,虽未必称得上不如此文,但是格式上已走到尽头,读起来千篇一律,而漕弊论这等别出心裁,用词用典又恰如其分的文章,一对比下高下立判。
连文会上几名翰林也是心服口服道:“此文一出,恐怕天下文风为之一变了。”
当然文章有人说好,也有人说非的,文士一贯相轻,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的。
一名翰林不忿道:“以往都是翰林文章,为天下读书人的标杆,眼下让一个佚名的文章,领袖天下风气,不是令人笑话。”
于是一人问道:“此人非无名之辈,到底是何人所作?”
此言代表了文会上众人心声,当下众人都是同问,到底这漕弊论到底是谁所作?(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七章 为政不难,不罪巨室()
漕弊论到底是谁所作?
在场的众士子,都推说不是自己,众人看了一圈,心想递文章的人大概是溜了。
于是大家一并谴责这等‘装了逼还要跑’的行径。
坐在一旁,拿着文章的翰林检讨何洛书,与身侧翰林院庶吉士吴尧弼道:“宗舜兄,见你笑而不语,莫非有高见?”
何洛书,吴尧弼二人都是万历五年进士,后馆选为翰林院庶吉士。
不过何洛书在馆课时,写了一篇《议军京操班军疏》,得到张居正的赏识,故而被留馆,授翰林检讨。
吴尧弼,乃是闽县人,还未得到留馆的消息,庶吉士没授官,就没品衔,自比不上这位得张居正青眼的同僚。
吴尧弼不敢怠慢开口道:“何兄,见笑了,此文我确实见过,乃是我的一位小同乡所作。”
听吴尧弼这么说,众人都是围了过来问道:“那位同乡?”
吴尧弼笑了笑道:“还不是,十五岁解元的林宗海!”
众人一听恍然。
科举强省福建的解元,林延潮又年少得志,撰书成名,他的名字,当然为本次会试士子们所熟知,与汤显祖,顾宪成一般都是会试中第大热人选。
众人听了吴尧弼的话,纷纷问道:“听闻林解元,十二治尚书,十五大成,凡书过目一遍不忘,吴翰林既身为林解元同乡,此事可是真的?”
“听闻林解元之才,堪比蒋文定公,杨文宪公(杨慎),吴翰林观来,此话是否得当?”
四周之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吴尧弼笑着道:“诸位,三年前林解元赴乡试时,本官早已不在福建,本官所知也不过是从同乡口中道听途说罢了,至于林解元才华到底如何,本官不敢断言。”
不过众人还是不放过,吴尧弼仍是不断被追问。他心底不由纳闷,怎么林延潮的名声比自己一个庶吉士还大呢,自己这位同乡真是了不得啊。
紫禁城,春雪覆在殿上的琉璃瓦上。
与一旁金銮宝殿相较,文渊阁只是个不起眼的所在。
黑色琉璃瓦顶,绿色琉璃瓦剪边,两层阁前有一方池,金水河引入,上立一石桥。
这里原先不过是皇家藏书之地,但随着大明阁臣权势日重,已是成为内阁在宫内办事之所。
所谓入阁者,曰直文渊阁!
过桥后,文渊阁五间开户于南,中一间门前写着‘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
入门之后,大堂上即孔圣暨四配画像,像下设四张宽椅,作两列。
左一位为首辅,右一位为次辅,左二为三辅,右二为四辅。
万历五年时,张居正正陷入是否,丁忧两难的境地,因此缀朝三日。
结果第四日时,翰林院的翰林,内阁吏员都穿红袍到内阁道贺。
向谁道贺?次辅吕调阳。
因为根据文渊阁不成文的规矩,首辅去位三日后,次辅可把席位从右移到左。
移一席位,即可如此大肆拜贺。
而这位一直被张居正,视为股肱,平日被张居正赞为的‘在汉丙吉,今也则公’次辅吕调阳,在文渊阁堂而皇之地接受了众官员的拜贺。
结果张居正复起半年后,历经三朝不倒,谨慎小心十几年的吕调阳,告病致仕。
此刻文渊阁内,右一,左二两张椅子上都是空着。
左一位的红檀木椅上,一名五十余岁穿着蟒袍的官员,闭目坐在椅上。
右二的椅上文渊阁大学士申时行在下方,毕恭毕敬地道:“学生此次推南宫主试,元辅有什么交代的?”
这位身穿蟒袍的官员睁开了眼睛,但见面前的申时行容色更恭。
此人正是张居正,身下这张椅子,从隆庆六年高拱罢相以来,他已是坐了几乎七年了。对方徐徐道:“除了秉公二字,我也想不出其他话了。”
“是,学生谨记教诲。”申时行认真地回到道。
张居正坐直身子,捏须道:“耕耤大典的事,就交给子维来办吧!你专心于春闱之事,取了一科后,你有了门生弟子,以后在朝堂上,说话就更有底气了。”
申时行连忙离席,在张居正面前道:“老师你是一贯知道弟子为人的,弟子一贯没有拉党结派的心思。”
张居正笑了笑道:“坐下,坐下,汝默,我知道你这人是真聪明,不像有的人。”
申时行知道张居正这话意思,有的人指得就是吕调阳。
说到这里,张居正忽道:“近来京城流传一篇士子所作的奇文,你看了吗?”
“不知元辅指得是?”
“就是那篇‘漕弊论’。”
申时行听了道:“原来是此文,下官读过,确实很有文采,是一名叫林延潮的解元写的。”
见张居正没表态,申时行又问道:“元辅,是否觉得这位士子文章里有攻讦朝廷之处?”
张居正道:“我初时也以为如此,后读了方知是斥吏政之弊,其中有些观点颇有见地,写文章的人,非狂生腐儒所作。”
申时行知道张居正有句话,重用循吏、慎用清流。张居正最讨厌就是满口道德文章,要之办事却一无是处的人。
所以一篇文章他看后,能被他赞一句不是狂生腐儒,已是很难得了。
不过申时行没有往下面引申,他知张居正找他,不是讨论漕弊论这篇文章谁写的,而是要对漕弊说出自己观点。不过这也说明林延潮文章成功之处,这篇漕弊论在京中流传之广,连张居正都读过了。
申时行当下道:“文中所言的漕弊,是官吏勾结,以运兵,百姓为血食,此是几十年的弊病,如同沉疴非一朝一夕可以根治。”
张居正晒然道:“孟子有云,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我等为政,怕得罪人,朝廷何必用我?养我等何用?我等食朝廷俸禄,就没有一丝羞愧吗?”
申时行听了垂下头,张居正有句话是‘知我罪我,在所不计’,这也是他无视于天下议论,坚持于己见的一贯作风。
张居正道:“漕弊固然要清查,可丈量土地,一条鞭法,也不能断,需多管齐下,我知道轻重,只是我只要在位一日,即是见了此事,就非要重办这些贪官污吏不可!”(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八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
正月,上元节。
到了大明已将上元节与今日接轨,除了官方正式场合外,民间一般称为元宵节。
元宵节这日,天子赐百官元宵,同时京城内大弛夜禁十日。
这日林延潮终于也不在会馆里读书了,而是与翁正春,叶向高,林材,刘镇等同乡举人,一并往东华门外看花灯。
东华门外,是京师有名的灯市。
元宵这日灯市上,卖灯的商贩,买灯的顾客,观灯的民众,熙熙攘攘,大街上行人交错。
人人都想据一绝佳的位置赏灯,故而这日靠近灯市的客栈,酒楼,早在元宵节前即是定满。
而林延潮等人也好不容易通过手段,还费了一些银子,才在东华门外一酒楼上,定了个好位置,一览灯市夜景。
五人坐了一桌,当下点上酒菜,从窗上望去,但见京城升腾起了道道烟火,花炮夜放。
各种响炮、起火、三级浪、地老鼠、焰火燃起,这多是富豪之家燃放的,一次焰火就要几百两银子。
天上焰火腾起,地上灯火如龙。
灯市最宽敞的地方,点起了黄河九曲灯,绵延数里,远远望去灯火燎城。
整个灯市都是此等火树银花的景象, 街上观灯的男男女女都有,到了上元节,就算深闺里的女子,也是大方地上街而游。
女子们身着白绫衫结伴夜游,名为“走桥”,也称“走百病”,一路观花灯,再至正阳门下摸门钉。 林延潮吃着小菜,看着灯市焰火缭绕的一幕,不由心里想到,尽管天下读书人对张居正是骂声一片,但张居正执政七年,确实给大明带来了一个新气象。
当下林延潮举杯对几位道:‘诸位让我等为此太平盛世贺一杯。‘
众人皆是举杯,叶向高也是笑着道:‘也为我等,春闱登黄甲而贺。 ‘
比起太平盛世,还是春闱中式更贴近众人,大家都是笑着举杯,唯翁正春有几分心不在焉。
林延潮知自己这位老朋友,一贯都有考前综合症,当下道:‘翁兄,以我等现在的才学,就算现在至会试捧起书来读个十几日,也难有寸进,倒不如放松一二,反而更好。‘
翁正春道:‘我也知一张一驰之道,只是心底一直想着那玉堂集,还有十几页没背下,故而食不知味。‘
听翁正春这么说,众人都是道:‘翁兄,大家出来吃酒,你提读书的事,真大煞风景。‘
翁正春笑了笑,当下道:‘这是我的不是,自罚一杯。‘
翁正春这么说,众人说说笑笑,对于即将到来的会试,心底的紧张去了不少。
此刻酒楼里,也是读书人鳞集,不少都是今科赴会试的举人,监生。
在林延潮桌子一旁,刚刚坐下七八个人,听了几句话,方知他们都是北监的监生。
但听一名监生道:‘今年元宵节好是好,却没有鳌山,难免美中不足。‘
所谓鳌山就是花灯对垒成山,犹如鳌头的样子,原来是京城元宵一景。
另一人道:‘还不是张江陵,前几年他向天子说,元夕鳌山烟火,糜费无益,是在新政所当节省,于是鳌山就裁了。‘
一桌人都露出失望情绪。
一人道:‘我看咱们这大明江山也至于缺这点钱吧,张江陵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这边还要丈量田土,行一条鞭之法,还有前几日,朝廷又传出风声,说要整顿漕政,这不昨日,听闻通州仓那边上百名官吏被拿下狱。‘
一人道:‘此事非无的放失,若非一篇漕弊论,你说那些贪官污吏放了几十年了,朝廷会突然想起去抓?‘
听到这里,林延潮不由停著,认真听了起来。
一名监生笑着道:‘这篇漕弊论了不到半个月,即是名动京城,而文章里面的见地,发人深省 ,此乃真正的文章华国啊!‘
林延潮这一桌听了都是微微笑着。
一人道:‘漕弊论一出,京城里举子,论名声恐怕一时无人比得上这位林解元吧!‘
一人道:‘是啊,听闻这林解元不仅文章写得好,还是经学大家,一本尚书古文疏证,连翰林院里几个老翰林和五经博士,都是交口称赞,去年还有人在朝堂上上书,要从今以后乡试,会试里尚书经的考题,只能从二十八篇今文尚书里面取,而不取古文尚书。‘
听了这话,众监生都是齐叹,这等牛逼的境界,非我等能及的。
这句话怎么理解,等于是一个考生,给出题的考官划定考试范围。
一监生道:‘看来今年以尚书为本经的举子,都要给林解元作陪衬了,嘿嘿,幸亏我的本经不是尚书,不做这等陪太子读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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