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文魁-第2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点王家屏也是差不多,在私下谈论时风趣健谈,还能给来个黄段子,但到了经筵上时则又满口道德文章。
于是林延潮问道:“金庭兄提及停年法,可是说选日讲官,不以论资排辈为限?”
朱赓抚掌而笑:“孺子可教,与宗海说话就是轻松。”
林延潮道:“那罗侍读为隆庆二年状元,张修撰为隆庆五年状元,理应早就为日讲官了,但至今仍不是,而金庭兄乃隆庆二年的庶吉士,却为何先他们一步,其中诀窍在哪里呢?””
朱赓叹道:“宗海有所不知,罗康州,张元和若能为日讲官,早就为之了,眼下怕是没有机会了。”
林延潮听朱赓的言下之意,似罗万化,张元忭不得内阁赏识,故而不能成日讲官。
朱赓道:“宗海,你眼下正得天子赏识,正是入直侍驾的好机会,若是你以论资排辈自束,就大错特错。试问一句两房中书几品,六科给事中几品?国朝又为何要设次位卑权重之官?”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了朱赓这几句话,林延潮就知这朱赓太强大了,有这等见识,难怪能以庶常,反而居他两位同窗状元之上。
林延潮心底对他佩服简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为何六科都给事中仅仅正七品,两房中书舍人不过从七品?为何明朝官制上喜以小制大?那因为品级低,所以可以绕开官场论资排辈的规矩,给当权者安插亲信的机会啊!
至于轮直内阁,日讲官,经筵官又是几品,这乃是有职无品,既是如此,又何谈论资排辈呢?
果真史书上都是骗人的,什么醇谨无大过,搞得老朱好似尸位素餐的阁老一样。
甚至自己初与朱赓打交道,也觉得他是老实人一枚,没有什么出众之处。但在他几句话点拨下,林延潮知这位朱赓,对官场规则的熟稔把握,自己是远远不如。
此人厉害之处,丝毫不逊色于申时行。
于是林延潮停下脚步,向朱赓行礼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郊祭()
林延潮这番对朱赓的称赞可谓说得十分真诚,且不吝啬赞扬之意,见收获了林三元的赞扬,朱赓也是有几分得意,不由捏须笑了笑。
朱赓这番点拨林延潮,一来是要借重林延潮,二来也是想通过林延潮向他身后的申时行示好。
张居正不会一直把首辅担任下去,张居正退下后,次辅张四维,申时行都有机会。朱赓谋划很深,与张四维相较,他更看好申时行,至于林延潮现在是申时行最得意的门生,官拜六品,在内阁行走,至于申时行其他门生,要么在衙门见习,要么还在外地为官。
接着朱赓与林延潮并肩走回经筵宴上。
朱赓的意思,林延潮也有几分猜到。朱赓要借重自己,自己也有几分借重对方的意思。
人脉,人脉,何为人脉。
一是很铁的交情,这不用多说,受过大恩的,有提携之恩的,甚至二人志趣相投,相交莫逆的。这都是靠感情投资一步步培养的。
官场努力拍马屁,巴结领导,投其所好,都是属于这一等。
还有一等人脉,就是自己。自己的位置越高,越有能力,那么别人要借重你的地方就越多。别人有求于你,你也有求于他,彼此利益交换。
林延潮与朱赓就类似,这第二种。
二人说说谈谈,然后经筵宴也吃得差不多了,酒桌上自被一扫而空。
到了经筵宴最后,众人开始往酒桌上顺东西。酒桌上碗碟都是宫廷御制的。
众人也是毫不客气,能顺走的,尽量都顺走,至于碗筷器皿也是被搬了差不多,大至汤碗,小至汤匙筷子都不放过。
这经筵宴上众官员的家人表现得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但是没人觉得如此失了体面,反而人人却都很开心,因为这吃经筵,意义也是在此。
林延潮赴完经筵后,即回到了家中,展明,陈济川拿了经筵宴上顺来的茶食,馓子,果子,以及一些肉菜拿回家分给于伯,翠珠,画屏他们。
翠珠,画屏见了从经筵宴上带回来的吃食,都是高兴得喜上眉梢,犹如叽叽喳喳的喜鹊般说个不停。
林延潮见了几人笑着道:“平日家里又不是没这些,你们何必这么稀罕。”
但见于伯更是抓了一把栗子,揣在兜里笑着道:“老爷,咱们平日虽啥也不缺,但这是御宴上的吃食啊!平日都是天子,百官享用的,咱老百姓哪里有这福气,我们这都是沾了老爷的光啊。”
翠珠,画屏也是一并剥了栗子,边吃边笑着道:“于伯说得对,若非老爷,咱们都吃不上这经筵宴上的东西。”
几名下人都因林延潮能参加这经筵宴,脸上与有荣焉的样子。林延潮此刻心境,自是有些难以体会他们此刻的想法。
至于林浅浅则是看着陈济川带回来经筵宴上几个小瓷碗,笑得一双眼睛弯弯的,然后用绢布一个个仔细擦好
林延潮与林浅浅道:“这虽是宫中御制的,但却比不上咱们家里景德镇开窑烧制的碗具。”
林浅浅白了林延潮一眼,理直气壮地道:“这和摆在家里又不一样,宫里拿来的又不要钱。”
林延潮听了顿时哭笑不得,不过总之反正,你们开心就好了。
每一次经筵宴后,林延潮看着一家人高兴的样子,顿觉得心满意足。
偶尔林延潮也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也不一定要往仕途走下去,不念及六十年后明朝灭亡,不想起修齐治平四字,不想起林烃,林诚义对自己殷切的希望,每天这样过着这样的小日子不是很好,贪污污,受受贿,然后与林浅浅一起在家数钱。
然后学个董其昌,高兴出来当个几年官,不高兴就告病在家窝着,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整天在家作诗,写词,出书,一梦三十年,日子很好过的。这个念头林延潮不是没冒过,也想过几次,但睡过一觉后,他该用功就用功,该上衙就上衙。就如农民耕田,商人贩卖,自己做的事,不需理由。
几日后就到了冬至。
冬至是一个大日子,民间冬至需拜师,祭孔,称为拜冬余,拜圣寿。
作学生的还要这一日,烧去纸字,以此敬惜字纸的方式来表现对圣人敬爱。
这是民间的过法,但在翰林院又是一等。
翰林院里每逢冬至夏至,都需斋宿。
故而冬至前一日,林延潮抵至翰林院里,翰林,两房,两殿中书舍人都抵至翰林院。
掌院陈思育按照惯例,让侍讲官坐讲读厅,史官坐编检厅,两房中书坐典籍厅,侍诏,中书舍人坐孔目厅,所有官员斋宿一晚。
林延潮身份有些尴尬,向陈思育请教自己该去哪个厅?
陈思育想了下道:“照道理,你只是轮直,乃是借调至内阁,应仍为史官于编检厅,但你现在协理东房,两房中书听你办事,则该坐典籍厅,甚至你现在还是经筵官,也可侍讲官一并坐讲读厅才是。你自己想去哪一厅呢?”
这也是难办的地方,林延潮想了下,自己编检厅不愿再回,至于进讲读厅还不够格,怕引人非议于是道:“下官想去典籍厅。”
陈思育点点头道:“如此最是恰当了。”
于是林延潮就去典籍厅,与两房中书一并。
第二天冬至乃是大祭,前一日要斋宿。翰林院怕下面官员不心诚,于是就提前一日将所有翰林集中于此。
林延潮换上干净整洁至典籍厅,厅里有值吏监督,不可交头接耳。
林延潮与相熟的中书交递一个眼色,点点头,就走到蒲团上闭目静坐。
这斋宿并非是什么都不吃,主要是不能食葱蒜韭姜等。若是吃了,第二日在祭祀时发出难闻的气味,即是不敬。故而一般斋宿是可以吃点清淡的素食。
但是翰林院做得很彻底,连素食也不给供应,每名斋宿的官员只给一瓶清水。
如此众官员们斋宿过了一日,到了第二日,肚里空空的众官员参加大祭。
饿了一日的检讨厅与编检厅官员从屋内而出,陈思育从后堂步出,与众官员一一见礼,然后众官员就一并步行从翰林院而出。
冬至这一日,天子祭天于南郊,翰林院百官皆得陪天子一并往南郊郊祭。(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应变()
后世小皇帝被人骂作是‘不郊不庙不朝三十年’,郊就是郊祭,庙就是告太庙,朝是上朝,这不郊的罪名,还在不庙不朝之前。
到了这一日,不仅仅是林延潮的翰林院,所有京官都要先沐浴更衣、在本衙门宿歇一晚,次日听誓戒毕。
各个衙门口门前竖着木斋戒牌,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及翰林,六科都给事中、皆陪天子郊庙。
于是众翰林一并去圜丘坛祭天。从御道醒来,林延潮觉得今日格外的寒冷。
这并非他是南方人缘故,去年在京师他也已是如此过冬,但去年之寒冷,实是不如今年。
若是披着自己那件狐裘或是会暖一些,但祭天何等隆重,林延潮至天坛时,必须将朝服穿在外,林延潮见左右翰林都牙根冻得颤颤有声,不由心道,自己年轻还能扛得住,至于年纪老迈身子不好的官员,可就受苦了。
国初定都应天时时,建圜丘于钟山之阳、以冬至祀天,方丘于钟山之阴、以夏至祀。
而迁都顺天后,亦是重建天地坛。
嘉靖皇帝说,古人祀天于圜丘,祀地于方丘,于是定下天地分祭的规矩,并将圜丘称为天坛,方丘称为地坛。
林延潮与百官都是随行徒步,众官员一并经西边牌楼,然后步入昭亭门,进昭亭门到圜丘坛。
至于小皇帝,早在三日前就在圜丘坛里的斋宫之中斋戒。斋宫之外恭设斋戒牌、铜人,冬至祭天的前三天,皇帝都必须先到帝宫内独宿三昼夜,不食荤腥葱蒜,禁酒,不理刑名,不吊祭,不近女子。
此刻天色未明,晨星犹挂在天边。
日未出时,钟鸣响起,林延潮知这是斋宫鸣太和钟。
他与百官垂首屏息静气。
随即皇帝自斋宫步行至圜丘坛。典仪唱乐舞生就位。执事官各司其事。陪祀官分献官各就位。
林延潮不过站了片刻,只觉身子更冷,偏偏身上冷也就算了,四面还刮起了疾风。
郊坛上的灯烛是忽明忽暗,而为天子所执的明黄色的幡麾,也是在风中摇动。这时候赞官将玉帛、牺牲等,置于积柴上而焚之,此称为燔柴,这烟气直上直达于天。
就在这时,有人忽道一声不好。
但见一阵劲风吹来,将郊坛上的灯烛灯笼,一下子吹熄了数盏。不仅如此还将燔柴所吹之烟忽刮向小皇帝一侧。
林延潮举袖遮住眼转过头,但见十几步外小皇帝正向圜丘行来。他身后所持幡麾之人,不知眼是被烟所迷,还是被这疾风吹来,手把持不住,竟是突而撒手。
这幡麾左右摇了一下,倒下砸向了天子。
这一下变故,可是将林延潮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若是幡麾砸中了小皇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幸亏就在这一刻,小皇帝左右侍驾之人,见了都是反应极快,一并上前扶住稳住了幡麾。
不过小皇帝本人却是受了惊慌了,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变故来得极快,这百官当场都是看傻了。附近官员当下纷纷上前跪在天子身旁,焦急问:“陛下可否无恙?”
“陛下之龙体有无觉得不适?”
“陛下,微臣不能觉此厉风,惊扰了圣驾,臣请陛下降罪!”
主持郊祭的礼部侍郎,太常寺卿都是侍驾在左右,慌忙跪下请罪。
至于其他众官员犹如嗡嗡的苍蝇一般七嘴八舌,此处都是如林延潮这等从六品,正七品上下的小官,至于三四品以上大员都在远处,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亦不敢轻易离开位置来此询问。
身在一旁的林延潮见了这一幕,看着被随从搀扶着,满脸惊慌的小皇帝心道,皇帝毕竟是凡人,一下子出了这等变故,也是仓皇不知如何处置。与普通人一样会害怕会惶恐,百官一堆看似关心的话反而对他造成了干扰和压力。
此刻小皇帝突是垂头丧气地道:“厉风震荡,众官辟易,祭礼不成,莫非是朕获罪于天吗?”
天子这一句话语说得百官都是吓到了。
自董仲舒创出天人感应一说后,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认为天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人的行为也能感应上天。
这叫天意与人事的交感。故而经常出现大旱饥荒等天灾,皇帝要写罪己诏诏告天下,向臣民,上天自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