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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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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躬身道:“不知陛下有何垂询讲臣?”
额,小皇帝犹豫了下,然后压了压手道:“林爱卿先坐下喝口茶。”
“臣谢陛下赐坐。”林延潮坐下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小皇帝捋着龙袍的袍角,斟酌了一番道:“慈宁宫……”
讲到这里,小皇帝有些难以启齿,脸上一红换了一番口气道:“……慈宁宫旁花开正盛,林爱卿可有耳闻?”
林延潮道:“大内之中,此非外臣可知。但入冬之后,慈宁宫旁花开正盛,想必是奇景了。”
小皇帝顿时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这时林延潮道:“陛下请微臣来,是否早讲午讲之时,微臣所讲的经史有讲得不清楚的地方。”
林延潮的台阶递了过来,小皇帝顿舒了一口气,笑着道:“林爱卿,确实你今日所讲魏征谏太宗之事,朕深感费解。”
林延潮问道:“不知陛下于哪一段感到费解呢?”
小皇帝道:“朕也知道为人君者,当广开言事之路。但百官所言所见,不免与朕相抵。朕也知道有些地方朕也做得不对,但若真能改之,朕早改了。若不能改之,言官又言之何益,此朕不能解。”
林延潮听小皇帝这话心道,这话不新鲜,史上小皇帝还拿此话问了另一个人,那就是王锡爵。
当时天子问王锡爵,言官好BB,朕撑不住了怎么办。
王锡爵答道,上于章奏一概留中,特鄙夷之如禽鸟之音。大意就是这样奏章一概不理,你当他鸟叫。
王锡爵本是私下向天子说的,但这消息不小心传了出去,顿时言官一片沸然。你王锡爵身为文官一份子,居然在皇帝面前,骂言官尽是鸟人,这了不得了,革命内部出现了叛徒啊!
于是满朝上下群起攻之,王锡爵政治生涯因此中止。
不过小皇帝所问的,这也就是每一名君王最苦恼的地方了。
林延潮道:“陛下,昔年魏征谏太宗,魏征的话,太宗皇帝都纳用了吗?魏征谏高昌设县,太宗皇帝拒之,魏征谏立魏王,太宗皇帝也没纳之,反而立了晋王。所谓的太宗从谏如流,实乃后世史官误陛下啊。”
小皇帝听了抚掌笑着道:“还是林卿家肯与朕说心底话。”
说到这里,小皇帝突冷笑一声道:“其实朕心底也明白,为何京兆尹,何洛文以及几位大臣,都在劝朕,还不是一肚子幸进的打算。那宫女肚里若为元嗣,这些人就有劝立之功,哼!”
听到这里,林延潮不由称许,小皇帝有时候看起来蛮不靠谱的,但还是英睿的。对于大臣们为何劝谏,这番投机取巧的心思,心底就和明镜一样。
眼下小皇帝还没有嫡子,那宫女若是给天子生下男孩,那么按照立嫡立长的规矩,这就是太子。官员们少不了要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积极上谏,要是选边成功,就算自己看不到,将来也可保子孙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啊,这必须赌一把的!
林延潮一声不吭,听着小皇帝把心底话说出来。
“林爱卿,此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朕该不该认这宫女?”小皇帝向林延潮询问。
林延潮心道,我勒个去,你问我要不要**转正,上车补票,这个答案我怎么好乱说的。如果我点同意,那么在小皇帝心底,不就也成了那些图谋‘劝立之功’的大臣吗?
若点不同意,顺了皇帝心思,但自己也是竖敌无数,以后更休想在朝堂有立足之地了。
于是林延潮果断道了一句:“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开口。”
这会轮到小皇帝吐血了,他找林延潮来还不是找个能商量的大臣,想就此事听听他的意见。
小皇帝急道:“林卿家,此间就你我二人,出得你口,入得你耳,绝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个忙无论如何,你可一定要帮帮朕。”
小皇帝都这么说,林延潮不能再拒绝了,于是道:“陛下,可否请容微臣先问几个问题?”
小皇帝喜道:“林卿家尽管问!”
看着对方一脸热切的样子,林延潮道:“敢问若是陛下决意不认此宫女,那两宫太后于此是什么看法?”
小皇帝听了沉默片刻道:“慈圣太后必不肯允之,仁圣太后不会说,但恐怕也是不喜。”
“眼下知道此事的几位阁老,讲臣中可有一人支持陛下?”
小皇帝双手一摊道:“没有一人。”
“那臣斗胆再问陛下,若是消息传至外廷,百官又会如何?”
小皇帝有几分无奈地道:“那肯定是奏章堆积如山。”
林延潮道:“臣窃以为也是如此,事实上陛下心底早有圣裁,何不早作打算?免得最后上下怨之。”
小皇帝先是默然了,然后道:“林卿家,谋事明白,陈平,张良也不过如此,朕要如何赏你才是?”
林延潮立即起身道:“臣哪里有什么功劳,若陛下真的要赏赐,应该重赏何谕德,那么太后与百官,必会知道陛下的心意,称赞陛下的英明。”
小皇帝一愕,但随即明白林延潮的心思,不由感动地点点头。
此刻小皇帝已是从颓然走出,对门外道:“来人!”
外间两位乾清宫值事太监走进暖阁,其中正有高淮。
高淮看了林延潮一眼,然后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小皇帝道:“传朕口谕,詹事府谕德何洛文,讲读效劳,赐玉带一条,罗衣一件!”
“是,陛下。”高淮见小皇帝神色甚喜,还以为他要赏赐林延潮,却不知为何赏了何洛文。
而林延潮则是在一旁大声道:“陛下圣明!”
小皇帝徐徐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一章 侍君之心()
就在林延潮受天子召见时。
此刻皇极门值庐里,五位日讲官也是难得聚在一处。
众人正在闲聊,这时一名奴仆模样的人走进了值庐向何洛文道:“老爷,这是二爷给你的家信。”
何洛文点点头,拿信收下拆开一看后,微微皱眉,立即提笔回信。
众人都知道何洛文的弟弟乃何洛书,原来是翰林,当然他们也都知道,林延潮在恩荣宴上与何洛书撕逼的事。
换了一般何洛文就算不给林延潮穿小鞋,对林延潮也必是印象颇恶。
王家屏将次日进讲的讲章放在一边,向正在写信的何洛文问:“今日林中允第一次进讲,启图兄以为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王家屏不知何洛文对林延潮态度,这么问也是试试他的口风。
何洛文听了搁笔,淡淡地道:“尚可而已。”
众人不知何洛文所指,朱赓进一步问道:“真不会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天子吧?”
何洛文道:“林中允初次参加日讲,虽谈不上练达,但也没有犯错的地方,最多言辞有些随心吧。”
听到随心二字,众人更觉得今日进讲时,文华殿内确实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朱赓问:“天子传召非同小事,我等身为日讲官多年,但私下入宫奏对,也不过寥寥数次。林中允突被宣召入宫,我等总是担心他不小心冒犯了天子吧。”
王家屏皱眉道:“我也是有此担心啊,故而才相询启图兄。听闻以往有一名讲官,在给天子讲中庸时,竟说出‘白骨如林’之语,最后因言语不谨,被罢了讲官。我倒是担心林中允初次进讲,言语中不知避讳,惹天子不快。”
坐在最末席的黄凤翔,乃是几人中除林延潮外晋日讲官最晚的一人。他道:“王前辈不必替林中允担心,侍生所知林中允处事十分持重严谨,料想在进讲时不小心有辱圣听。”
一旁陈思育也是笑道:“不错,林宗海在我手下任事虽不足半年,但他处事之严谨,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王家屏听了笑着道:“有你们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何洛文听了点点头,然后道:“忠伯真仁厚之人,我等既是翰苑同僚,眼下又一并为天子侍讲,更需和衷共济才是,忠伯一会去打听打听,看看林中允是否有需我们帮助的地方。”
听何洛文的话,众人都是称是。
就在王家屏要出门打听消息时,此刻门外突道:“圣旨到!”
林延潮刚刚从乾清宫回到皇极门值庐。
眼瞅几名宣旨的太监刚走,林延潮在屋外,就看到几位日讲官们都正在向何洛文道贺的一幕。
林延潮走进屋里,见一旁桌案上置着御赐的玉带,红袍时,连自己不由眼热羡慕。
为何羡慕呢?主要是那一条玉带。
明朝官制,一品官方能佩玉带,可持腰玉。
当然天子也会格外施恩,赐腰玉给大臣,但这都是二品三品官方特有的殊荣。
不过作为天子近臣,日讲官品秩虽低,但天子也是经常破格赏赐的,虽官位不好升迁,但在官服上却给与拔高。前朝就有五品讲官赐斗牛服的例子。
但是赐予腰玉,对于讲官而言那还是属于旷世恩典,没有几人在讲官任上得天子如此赏赐的。
此刻何洛文,也是不由露出了笑容,甚至有几分惊喜。一旁几位日讲官既是向何洛文恭喜,同时看向玉带也都是满满的羡慕之意。
而他们见林延潮进来,一旁的黄凤翔快步上前道:“宗海,你来得正好,天子召你觐见,何谕德即受厚赏,此事莫非与你有关?”
何洛文与众官员都是看向林延潮心想,是啊,莫非林延潮在天子面前说了何洛文的好话。
哪知林延潮听了装出一脸惊讶的神情问道:“什么?何前辈竟受天子封赏,这在下不知道啊。何前辈,侍生先在这里与你道喜了。”
众日讲官们都是一愣,王家屏,朱赓都露出怀疑之色,齐声问道:“不可能啊,这真与你无关?”
林延潮答道:“是啊,在乾清宫时我实不曾在圣上面前提及何前辈半句。”
这时何洛文上前一步,来到林延潮面前问道:“那林中允在天子面前说了什么?”
林延潮道:“问得都是今日讲书之事,天子好学,有几处不明白之处,召我相问。我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实不料何前辈受到封赏。想必是今日何前辈进讲,得天子赏识吧!”
林延潮拒不承认,众人都是将信将疑。
倒是朱赓,王家屏,陈思育见此,露出了几分玩味的笑意。林延潮也知多半瞒不过这几只老狐狸的。
这可是天大的人情,但为什么林延潮要推辞呢?
因为自己在天子面前说了,自己不愿居功,请重赏何洛文。
眼下出来了,林延潮在别人面前自吹自擂,把这个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什么行为?前后不一,人品堪忧啊!话万一传到小皇帝耳朵里面,功亏一篑,所有努力化为乌有。而且何洛文知道真相,也不会感激林延潮,反而会心怀不满,甚至怨恨自己。
伴君如伴虎啊!故而申时行平日时常与林延潮讲,时时刻刻要有伴君之心。
平日林延潮若在翰林院里神经大条一点无所谓,但身处这紫禁城里一点点疏忽,都是不行的。
听林延潮这么说,朱赓笑着道:“天子圣明,必能自省自鉴,故而这才事后赏赐了启图兄的!”
几人一并点头道:“正是如此。”
何洛文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其实何某哪里有半分功劳,只是天子重赏何某,其实不过向太后,内阁,以及我等几位讲臣表个态而已。但林中允也是出了一份力啊!”
林延潮立即‘谦虚’地道:“何前辈,这……这侍生毫无寸功,实是不敢当啊!”
几人都是笑着道:“宗海,当得,当得。”
何洛文点点头,轻笑着道:“宗海实不必谦让。”
听何洛文这么说,林延潮觉得何洛文他对自己的疏离少了几分。(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二章 动怒()
临近冬季,虽未下雪,但天气已是酷寒。
今日是京官们三日一次的朝参。
官员们披星戴月地坐轿,骑马,或者徒步赶往皇城。林延潮也是官员队列中的一员,他对这什么唠叨子早朝,早就是一肚子怨念。
在翰林院时,官员们都是辰时以前到衙点卯。但朝参时你非要搞个卯时,夏天也就算了,冬天这么冷,又这么黑仍要上朝。林延潮等这样家住得离皇城远一点的官员,一般四更天就要起床。常言道四更贼五更鸡,堂堂京官居然与窃贼,同步作息,何等奇葩。
林延潮入宫门后,天色还未未明,于是先去朝房里休息了。
几位阁部都还没到,朝房里唯一到的主官是现在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
沈鲤乃河南归德人,人称沈归德,在翰苑时是以理学著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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