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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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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延潮毕恭毕敬地道:“回元辅,下官放衙,正是返家。”

    林延潮虽与王家屏交代过,但在上班时间被领导在回家路上抓到,仍是有几分不好解释。

    张居正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意思分明是,这时日分明尚早,明明不是你下班的点。

    张居正道:“宗海,有没有空陪老夫一程?”

    什么?陪你一程?

    林延潮心底忐忑,但张居正的话,你是不能当问句来看,是要当祈使句来听的。

    林延潮道:“元辅吩咐,下官自是遵从。”

    张居正淡淡道:“上轿吧!”

    林延潮示意展明先上马车随行,而自己则是上了张居正的轿子。

    据林延潮所知,张居正当初回湖广老家时,坐得大轿称如意斋。

    如意斋用乌木打造,有客厅,卧室,茅厕,轿两旁有观景走廊,轿内还有两名仆人。而这等轿子需三十二名轿夫方才抬起,足以显示他大明第一权臣的派头。

    眼下张居正在京里行走的轿子,虽没有如意斋那么夸张,但也是比自己的破马车好了不知多少。

    林延潮上了张居正的坐轿。

    张居正在轿里靠坐着,座椅宽大足以容纳下两人并坐,还有扶手。座椅前有一桌案,上面摆着各种书籍,卷宗,以及一碗吃了一半的燕窝羹。

    看着张居正坐这轿子的待遇,不由令林延潮联想起上一世坐领导考斯特的滋味。

    张居正指林延潮在他身前的矮凳坐下,然后一旁有人道:“起轿!”

    轿子四平八稳的起了。

    这坐轿子的感觉就是舒服,虽多了一个人,但轿子升起时,林延潮一点也感觉不到轿子的晃动。行起路来也是足够平稳,当然这也是相府轿夫训练有素的缘故。

    哪似林延潮平日坐的马车,多行几里路屁股就会麻掉。

    四周只听到轿夫弓底鞋的擦地声,以及相府护卫骑兵的马蹄声,道前自有官兵开道。

    但凡遇轿的文武百官,以及百姓都必须跪道相迎。

    这就是大明首辅的权势!

    这等感觉多么美妙,唯有林延潮此时此刻方能体会,并乘着张居正不注意,小小的代入了一下将来自己成为首辅时坐轿出行的气派。

    但坐在轿子上的张居正,恐怕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不过了。

    林延潮坐上轿子后,张居正并未急着说话,而是将燕窝羹一口一口吃完后,用巾帕擦了擦嘴,才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宗海,是要作张永嘉吗?”(未完待续。)

五百九十七章 谨慎应对() 
张永嘉是谁?

    普通人被张居正这么问,必是一懵。

    按大明,用籍贯县名指代人名的习惯。永嘉是浙江布政司,温州府永嘉县。

    大明朝,能被称为张永嘉无可取代,且只有一人,就是嘉靖年间,永嘉籍,内阁首辅张璁。

    张璁是很牛逼的人,其他不说,先说第一个。

    张璁四十七岁中进士,五十三岁入内阁,从进士到宰相只用了六年,这等记录,历朝官员哪个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提一个,张居正当首辅时,主持变法,怕走了以后人走茶凉,故而就算丁忧,也是赖着不走。张璁不一样,四进四出,将文渊阁当自己家一样进出方便。

    张璁在任首辅干了数件名垂清史的事,罢各省镇守中官,改革科举用人之途,严整吏制,还有清丈田亩。这任何一项政绩,放在大明其他首辅身上,都不会背上‘纸糊阁老’这样的骂名。

    所以在清丈田亩上,张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首辅,张居正还要推第二。

    因此明朝时,常拿张璁与张居正比较,张璁在官员中是有名的清廉,从这一点私德上似胜张居正一筹。

    张居正拿张璁来举例,十分恰巧的是,林延潮向天子进言‘永嘉之学’,而张璁也正巧是永嘉县人。此外张璁有一点被士大夫诟病。就是他在‘大礼仪’里的表现。

    正德皇帝驾崩后,下诏让堂兄弟朱厚熜,也就是嘉靖,继承帝位。可杨廷和等一帮大臣,说嘉靖要继承帝位,先要认正德帝的父亲弘治皇帝为亲爹,以父子名义,再以继承兄长正德皇帝帝位的名义继承皇嗣。

    但嘉靖不肯,不肯把伯伯弘治皇帝,认作他爹,那这样自己亲生老爹怎么办,他身为皇帝岂能有两个爹。

    可杨廷和等大臣说不行,与嘉靖闹下去,而这时候为观政进士的张璁跳了出来上书,引经据典提出了‘继统不继嗣’概念。

    也就是嘉靖是继承你的皇位,但咱们不认爹。

    因为张璁这神助攻,嘉靖皇帝在这场大礼仪中获得最后胜利,巩固了皇权,并击败了杨廷和的官员势力。

    但张璁却在士大夫里名声臭掉了,这是什么行为?阿上。

    在明朝官员以卖直领廷杖为荣的风气下,你这么无耻逢迎皇帝,你还要不要脸了?

    张居正说林延潮你是不是要学张璁,这句话下面明暗两个意思。

    明的张璁是永嘉人,同时也提倡变法改革,行为与永嘉学派相合。暗的你林延潮是与张璁一路货色,也是逢迎皇帝之人。

    而我张居正眼下是首辅,百官之领袖,怎么你林延潮也要学张璁当年与杨廷和对着干那样,与我对着干吗?

    领导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萌新瑟瑟发抖啊!

    不蒙人的说,这等场合换了普通官员,权势极重的张居正这一句话下,他们就要趴到桌子下了。

    林延潮镇定地道:“元辅明鉴,下官以为张永嘉何足道哉!”

    张居正嗤笑道:“宗海这么说,是何道理?”

    张璁是大明数得着的首辅,连张居正也是佩服,林延潮居然说他不足道哉,这不是笑话吗?

    林延潮从容地解释道:“下官记得,隆庆年时太仓银岁入不过两百万,岁出则三百万两,甚至五百万两,每年多则亏空三百万两,少则一百万两,都是寅支卯粮。以至元辅初摄总揆时,京官俸禄都发不出来。”

    “而到了万历五年,太仓银已岁入四百万两,岁出仍是三百两,盈余百万两之多,张永嘉虽号变法改革朝政,但能比得上元辅十分之一吗?”

    马屁送上!拿走不谢。

    张居正笑着,不说话。

    林延潮继续道:“张永嘉清丈田亩,共计五万七千四百多顷,触怒权贵,弹章不绝。”

    “而今元辅清丈田亩,将朝廷登记在册的田亩,由五百一十八万顷,增至七百八十六万顷,查实隐匿田亩两百六十八万顷,百官只有称赞,没有反对,桑弘羊有言,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元辅不夺斗食之粮而富国库,真大德大功,由此言之,张永嘉真不足道哉。”

    两百六十八万顷对五万七千四百多顷!

    拿这一点,将张居正与张璁作比较。再拿清丈田亩,新增的两百六十八万顷,除以隆庆年时的原田额五百一十八万顷,再拿去比一比。

    要知道大明的军费,岁支边饷,占据了太仓银每年七成五以上的开支。

    没有张居正改革创收,朝廷没有钱,只能对老百姓课以重税,不然军饷不足,蒙古女真就打进来了。而课以重税的后果,读读崇祯年的流民史就知道了!

    真心话和马屁其实是一回事。

    没有真心话,马屁又如何拍得动人,拍出深深的感情来。

    林延潮自觉得过了这一关,但见张居正略有所思,自嘲地笑了笑:“张永嘉所查,不过五万七千四百多顷,堂堂首辅就被弹劾几乎不能自保。而我清查两百六十八万顷,将来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宗海,你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故与我疏离,甚至不惜故意开罪曾尚书,张侍郎来与我划清界限,以求将来保身的吧!”

    什么叫不要在老中医面前玩偏方!

    自己一时不慎,被张居正察觉了自己动机所在。

    这回真的是要挂了。

    林延潮官袍下的里衣都湿透了,再编个话忽悠过去?

    蒙张居正?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林延潮看了张居正一眼,知道自己此刻如坐针毡的样子,断然被对方清清楚楚看在眼底。

    这一刻不能再忽悠下去了,不然自己仕途在这里就要玩完了。

    林延潮已是稳定了情绪道:“下官初见元辅时曾进言,元辅一身当天下之毁誉,万世之是非,在此风头浪尖之时,不妨退一步学萧何。”

    如果不说阿谀之词,反而张居正的问题却没那么难答了。

    张居正捏须道:“原来如此,我倒是记起来了,宗海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本阁部,以为我必败,将来没有好下场么?”(未完待续。)

五百九十八章 事功之学(谢午后阳光书友的盟主)() 
林延潮觉得这一次真的是要挂了。

    此刻他只能一声不吭,随你张居正说什么。

    张居正冷笑道:“怎么不说了?疏离本阁部,是为趋吉避凶,阿谀天子,是为奉上,学张永嘉以求大用。当初你因黄河水清之事,犯颜直谏,顶撞于我。当时我倒觉得你有几分胆色,但今日看来也不过是钻营谄媚之辈而已。”

    林延潮几乎要闭上眼睛了,自己的心思被张居正说破了,一点不剩。

    自己的底牌还被张居正揭破了,怎么办?

    林延潮一声不吭半响了后道:“元辅若以为下官真心如此,下官唯有辞官归里,以示清白。”

    林延潮一句话说出,反而令张居正一愕。

    林延潮缓缓坐直了身子,脸上有了从容之色。

    没错,张居正要挟自己,不过是自己的前途而已。但自己表示丝毫不惧,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比你马上要离开这家公司了,那对于老板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老板又不会拿把刀把你杀了,自己与张居正这点摩擦,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丝毫不值得他干掉自己。

    对林延潮而言,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只有辞官而已,等两年张居正挂了以后,自己再出仕,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两年的经营,化为乌有,以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日讲官拱手让人罢了。

    但你张居正,不是说我好钻营,好阿谀奉承吗?老子不干了,还不行了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如王锡爵,罗汝芳,海瑞等大臣被张居正赶回家种田的多了去了,历史上你挂了后,大家就都出仕了,一个个活奔乱跳,而且都作为倒张功臣,被朝廷重重的启用。

    张居正眯起双眼,林延潮表示我要辞官,他也失去了拿捏林延潮的东西。

    张居正笑了笑道:“宗海,准备辞官?好啊,辞官以后作什么?”

    林延潮听张居正口气似有商榷的余地,是啊,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辞官的啊,只是为了争取回谈判的主动,不得不冒险一试。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林延潮无论官位,权谋,与张居正都不是一个层次上,要博弈,根本无从博弈起。

    林延潮唯有表示咱光屁股一个,就免得被你张居正就这一点拿捏住,从头到尾都被他牵制了。

    林延潮道:“著书讲学,就算不能居于庙堂之上,也不可有一日辜负了此有为之身。“

    “好一句不可有一日辜负此有为之身。著什么书?讲什么学?永嘉之学吗?”

    林延潮道:“不是,是下官的事功之学。”

    “那还不是永嘉之学。”张居正一晒道。

    林延潮哼了一声道:“元辅,此言差矣,阳明子的心学,并非陆象山的心学,只是陆象山之学恰好契合阳明子之道。此'乃心外无理'。理学,心学,事功学,凡我认同,就是吾学!”

    张居正一愕,点头道:“此乃师心之道,凭此一句,可知宗海学问必有大成一日。将来宗海著书,不妨送我一本,老夫必焚香拜读。”

    林延潮听了无语,说着说着,你还当真了,我是真的不想辞官啊。

    到了此刻林延潮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句,拜读实不敢当,到时必送至府上,请元辅指正。

    “不过宗海所学,主要还是在于事功二字对吗?”张居正问道。

    “正是。”

    “若要求小功,讲学著书可矣,但说起大功,还是造福天下苍生,惠及亿万黎民才是,如此说来还是为官方有可为。其实永嘉之学,难就难在事功二字,若无真正功绩,即便是说得再如何舌绽莲花,也是不足信服于人。”

    林延潮听张居正这话,心底一阵大喜,这是在透口风啊,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而且张居正说得没错,与孙承宗所见一样,事功之学乃务实之学,没有从实践中得来的道理,你整天口头***谁拿你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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