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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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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拿起火钳,往桌下的炭炉又添了几块红罗炭,片刻之后屋里更是暖和。
林延潮坐在椅上,他已是决定上疏自辩,眼下正酝酿奏章的文辞。这自辩表就是与那般言官打嘴仗笔仗。
林延潮在撕逼上,可是从来没输过!
林延潮近来已是很少长考写文章了,但功夫却没有落下,他一面构思,一面取过桌上的玉蟾砚滴在手中把玩。。
此砚滴乃林延潮重金所买,乃是心头之爱,玉蟾,也有蟾宫折桂之意,恰好应了状元及第的口彩,天下间在也没有人适合比林延潮更适合用此玉蟾砚滴了。
玉能养人,触手不寒!
林延潮把玩一阵,随即滴水入砚,再取了一锭徽墨。
一锭好墨,犹如名将之良马,可用来驰骋杀敌。
研墨要轻,不能承压墨锭,需重按轻推,远行近折。待墨腚化开,墨色浓如油,林延潮取砚滴破水浇之。
林延潮从笔架上取来硬毫笔,重重一舔,字落于纸上,如同活了过来一般。
文章条理早已是心中酝酿好了,林延潮文思如泉涌,不择地而出,滔滔汩汩,随物赋形。
字是好字,墨是好墨,文章更是第一等的好文章。
但见林延潮写到,臣年少家贫,然有读书向学之志,九岁从塾师受业,十一治尚书,十四补博士弟,十五举孝廉……
林延潮在文章中先是自述出身,读书从学的经历。
想起年少时,林浅浅日以继夜,不辞辛苦编织草席,供学费,让自己能够读书求学,之后授业于林诚义,得胡提学赏识,入濂江书院,拜林烃为经师,三年之后,童子试连捷,成为县学生员,之后三元及第。
在文章中短短几行字,却是林延潮年少时的经历,写得是情真意切,想到艰辛之处几乎落下泪来。
蒙陛下简拔,不以臣卑微,简拔翰林,时年尚少,意飞扬……
写到这里林延潮笔锋一转,说得是自己两年多为官的事,大意是我官场新丁,年轻气盛,难免有得罪人的地方,还好陛下你大人有大量,而且百官们也不介意,容我一个后辈在朝堂上放肆。
总之林延潮写的是很谦卑,加上文采的加成,这等文章令人一看,忍不住就目视口诵,自顾着琅琅上口的念了起来。(未完待续。)
六百零一章 文章华国()
天已是暗了。
陈济川来请林延潮用晚饭,却被林延潮撵走。
房外风雪虽是停了,但是地上,屋檐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
书房内点起了烛火,透着窗户纸,灯光将林延潮伏案的身影,映入雪中。
囊中装以萤火虫照明,雪天里映雪读书,说得是古人家贫,却痛下苦功读书的刻苦。
林延潮十几年如一日,用功不缀,寒暑不歇,萤窗苦读,以‘囊萤映雪’来读书磨志。人人都慕林延潮‘过目不忘’之能,却不知他有今日的成就,实是拜苦学所至。
案上的自陈表已是写了一半。
自陈表,就是先自述,后言志。
林延潮将读书经历,为官仕途一一道来,言语平实而真挚,这也是林延潮一贯朴而不华的文风。
这述而不作的言语,将情绪一点一点的积蓄,令闻者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动容。
待言志之时,将半篇文章的情绪,如决堤般宣泄而出,令人深深触动。
经筵之言,实臣之志,言可食,同季布毁诺,志可夺,不如于匹夫……
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一诺,林延潮借这季布之事说了,自己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收回。
匹夫不可夺志也,出自论语。
咱们贫寒人家,读书出身,唯有这点坚持,临大节而不可夺,你要我认错,不行!
最后林延潮写到。
臣闻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此臣之言,臣之行也,愿迹此生平,无愧此语……
灯火下,林延潮悬腕运笔,字字透纸,句句锦绣。文章一气呵成,疏面整洁,不洗一字。
次日午朝之后,林延潮携奏章出右长安门来到通政司。
通政司,又称银台,临着太常寺,主司奏章往来,通达下情。
林延潮来到通政司衙门前,与一众官员排队,交递奏章。
这些官员们见林延潮来通政司,纷纷议论,心道,林三元最后还是怂了,这关口不得不上表向御史认错。
是啊,圣眷在身又如何?还不是屈从于言官的笔下。
吃一堑,长一智,在庙堂上岂可言语不慎,心声就是放在心底的,不足与外人道之。
官员们议论纷纷,待轮到林延潮时,他一声不吭交给门前的通政司属吏。
这通政司属吏待听闻是大名鼎鼎的林三元后吃了一惊,看着奏章样子,一看就是奏本,而不是题本,知是官员私人奏章,想到这几日朝堂上交相弹劾林延潮的奏本,不由心底一笑,心道林三元最后还是服软了。
“银台重地,不可擅入,林中允到此留步,我登入出入薄后,立即呈给令典。”属吏向林延潮回复。
林延潮点点头道:“有劳了。”说完扬长而去。
通政司属吏看着林延潮离去心道,林三元奏章不走会极门,而走银台,看来是要广而告之,正好我也可一睹,林三元的文采。
作为京官递奏章有两个选择,一是通过通政司,一个是通过会极门文书房。不比外官递送的奏章。只能通过驿站转呈通政司。
京官若有密事要上奏,都是直接通过会极门文书房,而不走通政司。
因为经过通政司递送的奏章,要当众拆封,分类,还要抄写副本备照。也有出现通政司衙门,直接将你奏章扣下,不让你上呈天子的情况。但林延潮这自陈表,就是写给所有人看的,无所谓泄密不泄密。
众目睽睽之下,林延潮亲自往通政司投递奏章的事,也是有人飞快报之马御史,洪鸣起等人。
马御史闻之后,不以为意,用笔点了点,对左右御史道,老夫所为不过激浊扬清,对林中允倒不是有什么偏见。
与马御史的正直不同,洪鸣起得知的一刻,不由嗤笑,与众官员道,老夫的奏章,使乱臣贼子惧矣,林三元又如何,还不得自食其言,与老夫认错。
不仅其他人,连通政司官员,也是把林延潮的奏章,当作请罪辞官奏章来看的。
毕竟没有几个官员这么大胆,敢在言官弹劾下自辩的。自辩的后果,就是遭来更多的弹劾。通政司属吏将林延潮奏章拿到公厅,当众启示,自有官员节写副本。
第一位看得官员通读,不由仰天长叹,所谓华国文章,也不过如此了。
通政司其他官员,吏员听了这等赞美之词后,不由诧异,林三元文宗之名,天下皆知,大家心想林三元又写出什么好文章了?
于是众人都放下手头之事来看。
读过奏本之人,无不拍案叫绝,引得越来越多官员来看。
几名官员们一并伏案而读,记性好的,当场咏句背诵,记性不好,当堂抄录在纸张上,抄录好,又借他人抄录,如此一传十,十传百。
奏章递文书房后,司礼监后也是如此。
从通政司到文书房,到司礼监,林延潮的奏章转了一手,又一手,众人辗转之间,爱不释手。
无论是官员,还是太监都是争相读之,人人传抄。
最后通政使倪光万一句概之。
昔日有人言,读诸葛孔明《出师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忠,读李令伯《陈情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孝,读韩退之《祭十二郎文》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友,今日又加一句,读林三元《自陈表》而不唏嘘者,其人必无志。
众官员听了后,一致觉得倪光万这句话,可以为定论。
唏嘘比堕泪虽逊之一筹,但这一句也是承认林延潮的自陈表,可以与出师表,陈情表,祭十二郎文这等千古名篇,可以一较长短了。
当然林延潮的奏章,上呈给天子之前,已是由不知多少人看过。
值乾清宫太监张诚将奏章呈给小皇帝道:“陛下,司礼监将今日奏章送来了。”
小皇帝看着如小山般的奏章,不由扶额道:“先放在一边搁着。”
张诚道:“陛下,其中有林三元上的奏本。”
小皇帝讶道:“什么?”
小皇帝实已是将言官弹劾林延潮的奏章一律留中。
但小皇帝也自知,自己不能再留中,否则言官要将炮口对准他了。
眼下林延潮肯上表认错,小皇帝心道,既是如此,就处以罚俸,如此处罚不会太重。
那知小皇帝翻开林延潮的奏本……(未完待续。)
六百零二章 实应为御史()
臣闻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此臣之言,臣之行也,愿迹此生平,无愧此语。
臣听闻,说到能做到的话,然后才能说,可光明正大告诉别人的事,然后才能做。有利于的社稷之事,不惜生死而为之。这是臣的话,也是臣要做的事,愿一生所为,无愧此语。
这样感情真挚,剖明心迹的言语,怎能不令人动容,不触动,不落泪。
乾清宫里,小皇帝反复念着这两句,眼眶已是湿润。
小皇帝将林延潮的这自陈表,不由是读了一遍又一遍。
林延潮这番耿耿报国之志,拳拳之心,一股儒生的正直之气,溢于奏章之上。小皇帝不由在心底道,国家有这样的大臣,幸甚,朕有这样的大臣辅佐,幸甚。
天子的表情,乾清宫里的太监都看在眼底,此刻他们作何感想,唯有一个念头,林三元前途真不可限量啊!
小皇帝终于将奏章放下,对张诚等左右亲信太监言道,朕何其有幸,能有张先生,林中允这样的大臣辅助,此乃祖宗庇佑,要昌盛我皇明!
小皇帝金口一出。
张诚以下太监都是一并道:“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此辅弼之臣。”
小皇帝见乾清宫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点了点头,龙颜上神采飞扬。
林延潮奏章摆上御案的一刻,此刻也有人,将林延潮的自陈表的抄本飞奔拿到都察院。
“林中允的进表已至,诸位看看他如何写的?”
一旁御史听了搁下笔,对左右道:“林三元乃是当世文章大家,文采无双,想必认错的奏疏也是写得极好的,必能令人临表涕零啊!”
临表涕零,哈哈!
这话说完,官厅中众御史们都是哄堂大笑。
“拿来,拿来,让吾替马兄看看林三元认错的奏疏,写的诚恳不诚恳?”
众人又是一片笑,这名御史急不可待地将林延潮的奏章拿来读,读毕之后,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一人道:“舒兄为何惊讶?”
这名姓舒的御史道:“林兄,我眼拙,你看看这林三元这奏疏里,是否有认错之言?”
“舒兄在宪台久了,连文章都不会看了吗?也好,我就代劳一二,”这名御史笑着取过读后,也是神色一变,半响后才道:“林三元这奏本竟……”
竟如何?可是认错了?众御史们纷纷问道。
林姓御史道:“认错?不说一句,一词,这林三元的奏本里,连一个认错之字都没有,这名为自陈表,实为自辩表啊!”
“好胆!”
“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林三元丝毫没有将马兄放在眼底啊。”
“林三元敢这么写,是否以为台垣无人?”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马兄稍带,待我上表替你骂之。”
众御史们纷纷叫嚣,表示要替马御史出头。
御史台里的言官都是大喷子。什么是大喷子?别人喷你一句,你要喷别人十句,十句少一句就算在下输了。
而且林延潮被言官连劾数章,不但不认错,还在自辩,就算二品大员在朝,也没有你这么胆大嚣张的。若大臣中多你几个这样的,以后我们言官不就成了摆设。
马御史也是点点头道:“多谢各位仗义。”
林姓御史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别说,看了此奏疏再议吧!”
众御史们不明林姓御史所言,拿起奏本看了。
看完一个,沉默一个,不是掩卷长叹,就是绕室踱步。
当事人的马御史看完,更是直接愣神,颓然坐在椅上。
最后一名御史读完后,对众人举起奏本道:“林三元此奏本,诸位看来如何破之?”
方才表示要上表弹劾林延潮的众御史,没有一人接话。
“难矣,”一人叹道:“林三元将将事功之道,抒于这报国之志中,非不好破,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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