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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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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古腾堡发明活字印刷后,在一四八零年欧洲已是全面推行活字印刷,在之后二十年间所出版书籍,已超过欧洲之前一千年来所有出版书籍的总和。
到了十六世纪,欧洲出版书籍更是将明朝远远甩在了身后。
众所周知中国与西方近代文明拉开差距,在于文艺复兴。
西方文艺复兴在于几个思想家?几个划时代发明?在于但丁?在于达芬奇?在于蒸汽机?
其实不是,文艺复兴在于知识的廉价传播,而引起思想大碰撞。
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活字印刷,就没有文艺复兴!
但中国与西方,真的就差了一个活字印刷吗?
林延潮向弟子们道:“你们可知泰西?”
众弟子摇摇头,又是点点头。
一人道:“听闻泰西是红毛鬼的地方。”
一人道:“不对,听闻泰西是弗朗机人的地方。”
二人争执了一会,陶望龄问道:“先生何故提泰西呢?”
林延潮道:“泰西有文与汉文不同,如泰西有一国名为英吉利,其文不过二十六个字母,词意乃字母拼凑而成。他们在百年前就已用铜活字印书,其功百倍于我!”
众弟子们听了都是一惊。
“秦汉时以竹简为书,以千为率,士人不过五六尔,隋唐以雕版印书,士人百不及二三,而今我大明富有四海,文教兴盛,但论及读书识字之人,二十人中有一人乎?”
“而泰西之人用铜活字后,读书识字之人比率已远胜我中国。”
众弟子们闻言惊疑不定。
屈横江紧张道:“这岂不是国人之法为泰西学之,泰西反胜我十倍,先生有何策御之?”
众弟子同是问道。
这个问题屈横江不问,几百年后中国人同样要问。
西方文艺复兴数百年后,原来的野蛮人来至东方,强行叩开国门。
清朝朝廷感叹于洋人的船坚炮利,定下‘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国策,决定中体西用,兴办洋务。
清廷采购了无数西方的枪炮舰船,平定太平天国,打造出一个咸同中兴来。
洋务派志得意满,觉得可以与列强掰一掰手腕,洋务大臣,两榜进士出身的李鸿章也忘了年少时读的圣贤书,开口说,孔子不会打洋枪,今不足贵也。
但甲午一战后……
大家才发现我们输给洋人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连近邻倭国都打不过。
是我们采购的枪炮舰船不够多?
朝廷腐败,怪政府?
清廷防备汉人?
制度问题?
李鸿章,丁汝昌的战略战术问题?
最厚黑的还是洋人教我们的留了一手?上树的本领没教?
但这问题最靠不住,明治维新与洋务运动几乎同时而起,为何日本人从洋人那学会了,我们却没学会?
洋人根本没藏私嘛。
而且洋务运动,主张是中体西用。
明治维新,则是和魂洋才。大家的方针差不多。
但林延潮却知有个细节很多人没主意到。那就是日本其国民的识字率甚至比同时代工业革命后的英国还高,这个数据是在明治维新以前,不是明治维新以后。而同时代的清朝,不过百分之十。
说来天荒夜谈,但却是真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日本大量推广寺子屋,在江户时期就已开创了国民教育的先河。
所谓寺子屋是专门针对平民子弟的教育,男女都有,其内容近似今天小学教育。民间如此高的识字率,如同堆垒了无数的柴薪,有了雄厚的积淀,待明治维新,西学涌入时,大势如烈火直冲而起。
往事已远。
林延潮回到现实中,寺子屋的事,却给了他启发。
日本与我们一并错过了活字印刷的思想爆发期,但不等于错过一切。
如果朝廷的士大夫们,能够不那么重道而轻艺,不重义轻利,能少谈论些经义,多谈些事功,那么错过活字印刷也没什么。
若国策以经世致用,务实为本,以中国之地大物博,人力物力之雄厚,总会想出替代的办法。
活字印刷,器也,但道却可御器。
道可御器,这是理学的道理,但此道却非理学的道。
想到这里,林延潮目光悠远了起来。
PS:嗯,马上要回朝堂了。
六百四十五章 发来贺电()
林延潮一席话后,令众弟子都陷入了沉思。
换了旁人或许会质疑一句,林延潮又没有去过泰西,为何会对泰西之事如此了解?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吗?
但他的弟子对林延潮都十分信服,故而都不觉有疑。
众弟子们听了林延潮一席话,都认为眼下我大明虽乍看乃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但也需当居安思危。我等身为读书人,更该如此。
用事功学里的一句话概括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在此理念下,作为学功堂杂论主编的陶望龄,徐火勃,都觉得任重而道远。身为学功堂杂论的创刊号,不仅要将事功学之思想传播给众人,而更应带给广大有识之士一种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危机意识。
在这普天之下并非只有一个大明,我等读书人不可在仍沉浸于‘皇明混一海宇,超三代而轶汉唐,际天极地,罔不臣妾……’的美梦中,应该沉下心来放眼看世界,脚踏实地的务经世之学。
陶望龄,徐火勃二人与共创刊的十几名弟子,他们左思右想一阵,将‘学功堂杂论’的名字改为‘事功刊’。
再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个字为创刊精神,写在‘事功刊’的刊头之下,之后才是创刊日期万历壬午年,二月初六,另并注明此报七日一版。
当然此刊未出,凭林延潮三个字已是足够的引人注目,加之林延潮当日与众弟子们说的一席话,也是经弟子们之口传了出去。
如泰西之国文明不逊色于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语,倒也是足够令人一醒。
京城士子们翘首以盼,只想看看这事功刊到底写了什么。
到了二月初六,正是大兴县县试之时,林延寿踌躇满志从府里踏出,前往县试考场。
而在国子监,大明门外,穿着小蓝衣的刊童们挥舞着手中的事功报在那大呼。
卖刊!
卖刊!
卖刊!
看林三元的惊世之论!
读经世之经,务致用之用!
通古今之变,宜放眼天下!
路过的官员士子闻言,都不由停下脚步心道,这林三元真好大的口气!
也有人摇头心道,林三元也真脸皮好厚,哪里有这等自卖自夸的。
也是,当时读书人写了一本书,虽想让天下人都看自己的著作,但也没有这么候着脸皮打广告的。而林延潮这么做,实在不是读书人矜持的作为,倒似街边卖菜的摊贩。
棋盘街上,一顶绿呢官轿正缓缓而行,而前方下人护卫手持大金扇,引棍开路。
户部郎中李三才正坐在轿中闭目养神,这时候刊童一声声叫卖声传入他的耳中。
“读经世之经,务致用之用,”李三才闻言不由一笑,自顾道:“林三元闲居在家,也不肯寂寞,总要做出点什么事来。”
李三才用手敲了敲轿板,吩咐管家去买一份事功刊来。
不久管家将事功刊买来,李三才随意一扫但见刊纸所用平平,印刷的字体也是当时士大夫不屑的宋体字。
宋体字毫无美感可言,只有计较成本的书贩才会用宋体字。而真正学问大家务求精美,都请善于书法的名匠刻工来制书的。
李三才不由眉头一皱问:“此刊作价几何?”
管家在旁笑着道:“回老爷的话,不贵,只要三分五厘。”
李三才道了一声难怪同时心道,时人著书生怕别人不知他用心良苦,故而在纸张上刻工上考究,所卖都不便宜。
但林延潮此刊卖三分五厘,不说官员士子,就是贩夫走卒也是买的起,也就相当京城里一名摊贩半日的工钱。如此廉价就能买到‘经世致用’之言,未免来得太容易了点,不合经不可轻授,法不可轻传之道,实在是会被读书人小看的。
李三才摇了摇头,见事功刊不过七页之数,刊头‘事功刊’三个大字。
这三个大字倒不马虎,并非是宋体字,而是请名家题的。李三才看一眼下面小字‘资善大夫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申时行题’。
这,李三才顿时说不出话来。
请一名内阁大学士题刊头,真好大的手笔,这可不是一般民间书刊所能做到的。
然后李三才目光往下,他本以为下面是正文了,但没料到却是……
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兼太子太师礼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贺……
光祿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张四维贺……
资德大夫刑部尚书严清贺……
嘉议大夫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许国贺……
通议大夫吏部侍郎兼侍读学士余有丁贺……
朝请大夫詹事府少詹士兼翰林院侍读学士陈思育贺……
亚中大夫翰林院侍读学士掌院事沈鲤贺……
前朝列大夫詹事府洗马兼国子监祭酒周子义贺……
另外还有王家屏,朱赓,黄凤翔,顾宪成,赵南星等等。
李三才变了神色,不知不觉整了整官帽,挺直了背,肃容将事功刊从头看起……
就在此刻。
张居正府邸。
张嗣修拿着事功报看了几眼后,不由一晒对一旁正在品茗的张懋修道:“你看你林三元这事功刊上居然还有父亲的名字。”
张懋修一愣拿过事功刊看后,也是露出与其兄长同样的神情嗤笑道:“这林宗海还真懂得往脸上贴金,当初他上门时,爹不过让我等与他说了几句客气话,怎知被他当作贺词引入刊上。”
张嗣修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倒不这么看。谁都知林三元此次夺职因爹而起。他此举示好正也是向我们靠拢之意。”
“这你倒是误会林三元的意思了。”
张嗣修,张懋修一听,原来是张敬修搀扶着张居正来至到厅。
张嗣修,张懋修二人连忙起身道:“爹,你的身子。”
张居正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道:“无妨,你们坐下。”
三人依言坐下,张懋修将事功刊奉上道:“爹,这是林延潮亲自送上门的事功刊,爹请过目。”
张居正捏须道:“我先你们一步已是看过了。”
三子闻言都露出惊奇之色,没料到张居正对林延潮的事功刊如此重视。
六百四十六章 官复原职(求推荐票)()
张府里,张家父子的闲聊,已是成为习惯。张居正御下甚严,对几个儿子管教得也十分严格。
张敬修稳重,张嗣修豁达,张懋修眼光犀利,虽有些急躁,但言语也是颇为深刻。
但这一次先开口的却是张敬修。
张敬修拿书审视了半日,最后向张居正道:“不谈此刊用宋体字刻书,且看这半文半白之语,也知其粗浅,其与摊边三国演义,西游记有什么两样。”
事功刊的文体,林延潮创刊时就是为了贴近普通百姓而作的。但在文化人的眼中,就觉得这样的文章很‘水’。
放在今天就是灌水大王。
张嗣修道:“我倒不这么以为,半文半白之语,贴近百姓,就算是贩夫走卒也可看得懂。”
“但格调却降了。”
“降格调就是不曲高和寡。”张嗣修道。
听二人议论,张居正没有言语。
张懋修问:“爹,你以为如何?”
张居正道:“你们看了刊末石篑山人的杂评了吗?”
数子一愣,皆表示没有注意。
因为正刊是林延潮所讲的事功经学,别人拿到事功刊当然会注目于此,但附于刊末的杂评是由他人所书写的。
大家都自不会太关注。
三子重新看了一遍。
张敬修倒是奇道:“这石篑山人是何人?也不用真名,岂不是藏头露尾,与其如此倒不如写个‘佚名’二字。”
张嗣修道:“你看这石篑山人所言,当大兴教化,真有见地。”
“他言当今天下,为天子牧万民之官,逾两万;承孔孟之义,今生员者,不下三十万;而读书识字者,浩浩三百万众。”
“此多乎?不多也。仅以户部有籍在册丁口记,我大明有民六千万。读书人多乎?实不多也。”
“若天下能有千万人,行圣人之教,大同之世可及。”
看到这里,张懋修斥道:“一派胡言,不过三十万生员,已是举国养之,若千万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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