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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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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弥补心底的愧歉,林延潮道:“既是一家人了,嫂嫂也不要客气,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尽管说。”

    甄小姐点点头道:“说来确还有一事要麻烦叔叔呢。”

    “嫂嫂请说。”

    甄小姐道:“请叔叔先不用让相公补入国子监。”

    林延潮讶道:“这是为何?”

    甄小姐道:“相公的性子我略有耳闻,他是个聪明人,但只是玩心太重了,还未收心,故而我想让他先有个志向,勤于圣贤书,磨砺心性,将来说不定也有进学的一日,这不是比荫监要强得十倍。”

    林延潮不由欣然,甄小姐果真是个有见识的女子,点点头道:“也好,这荫监之位,我也会奏明圣上先给兄长留着,一切听嫂嫂就是。”

    甄小姐闻言欣然,就在这时听得林延寿的声音。

    但见他一身酒气的走至堂中,一见林延潮即埋怨道:“我睡得好好的,你干嘛让人用冷水泼我脸。”

    林延潮听了气不打一处出来。

    甄小姐见林延寿如此醉态,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用巾帕拭后,向陪嫁来的婆子道:“老爷醉了,你们扶着老爷回房歇着,别让他病了,再让厨房煮醒酒汤来。”

    两名婆子听了立即上前搀扶林延寿。林延寿仍是满嘴醉话。

    甄小姐咬了咬下唇,然后向林延潮,林浅浅欠身道:“我先扶相公回房,以后再与叔叔,弟妹说话。”

    林延潮向甄小姐道:“以后有劳嫂嫂了。”

    林浅浅看了满是不忍:“真是苦了嫂子了。”

    次日林延潮值日讲。

    这一次林延寿亲事,林延潮也请了几日假。

    回宫后第一件事即是向小皇帝报道。这天小皇帝正在文华殿里练习书法,一见面即向林延潮笑道:“听闻你堂兄成亲,说来他也是朕的旧相识,你要替朕贺一贺啊。”

    林延潮道:“是,臣会与家兄说那日来府上的朱兄贺他新婚之喜。”

    小皇帝想起林延寿至今不知他身份,不由很是高兴停下笔来道:“很好,林卿家一直替朕守口如瓶呢。”

    顿了顿小皇帝又道:“既是道贺,不能没有贺礼。”

    说完小皇帝看向御案上的金狮镇纸,对张鲸一比道:“替朕送至林府,作为林卿家兄长的贺礼。”

    林延潮连忙道:“金狮镇纸如此贵重,臣不敢收。”

    小皇帝笑道:“朕赐的,谈什么贵重不贵重,拿着就是。”

    张鲸。上前将金狮镇纸收好,笑着道:“陛下这也是爱屋及乌。”

    说完君臣皆笑。

    正待说话间,但见一名太监入殿扑通一声跪下向天子道:“陛下,顺德府知府八百里加急奏上!”

    小皇帝疑道:“顺德府又非边地,何事如此紧急用八百里加急?”

    说完小皇帝接过奏章一看,这才看了几眼,但见奏章已是丢在了桌上。

    小皇帝几乎站立不稳,张鲸连忙上前搀扶。

    林延潮猜出了顺德府所奏何事,不由闭上双眼,心底是百感交集。

    张鲸哭着道:“陛下,你不要吓奴才啊,奴才胆子小,经不起你折腾。”

    但见小皇帝摆了摆手,在御案上坐定后,垂泪道:“三日前,张先生在顺德府弃朕而去了!”

    万历十年七月,张居正于致仕回乡途中,病逝于顺德府,比历史上晚了一个月。

七百二十二章 危身奉上谓之忠() 
张居正去世,满朝震动。

    天子下旨辍朝一日,令礼部以旧例赐祭九坛,另外再加祭七坛。

    辍朝一日,赐祭九坛都是内阁大学士去世时,朝廷给与的恩遇,而张居正是十六坛,可谓是极尽哀荣。

    天子又命司礼监太监张诚为张居正护柩返乡,这也是天子的厚遇。加上张居正致仕时所封的上柱国、太师,更是大明开国以来,文臣中唯有张居正才享有的。

    之后天子命礼部议张居正的谥号。

    要知道文官最高谥号是文正,俗话说了,生晋太傅,死封文正。那张居正要不要谥‘文正’呢?

    明朝当时有内阁大学士获得‘文正’的先例。

    一位是李东阳,一位则是谢迁。

    不过李东阳被谥文正时,读书人颇有微辞,说‘文正从来谥范王,如今文正却难当’,意思是你李东阳也好意思谥文正,也配与范文正公(范仲淹)比?

    既用李东阳与范仲淹比,那也可拿张居正与李东阳,谢迁作比较。张居正堪称大明开国后第一相,又有主少国疑之时主政十年之功,不少官员想来文正之谥号也是可以。

    这日经筵后,林延潮,王家屏在文华殿侍直。

    内侍引张四维入帷幄后。张四维奏道:“陛下,先太师的谥号,内阁已是拟好,呈陛下勾选。”

    说完张四维呈上奏章。

    林延潮心知依礼制,大臣卒,礼部以谥请,报俞矣,则内阁以两字者三请于上,而择之。

    大明文官只有美谥没有恶谥,要得谥号需曾任三品以上京官,或者翰林词臣,而且对于翰林出身的官员还有一个优待,就是可谥一个‘文’字。因此赐谥流程是,礼部先核选可得谥号人选,上报内阁,内阁议谥后,写出两个两字谥号给天子备选。

    小皇帝见张四维上的奏章后,向张四维问道:“为何内阁不拟文正二字,而是拟文贞,文忠。”

    林延潮听后,知张四维给天子拟定的是文贞,文忠两个谥号。

    谥法里,文正第一,文贞第二,文成第三,文忠才第四啊。

    张四维从容禀至:“陛下,文正乃是谥之极美,无以复加,先太师理应得此谥。但内阁之前所议谥时,记得谥法里有避讳之说,如本朝大学士王文,翰林林文,谥号就取‘毅愍’,‘襄敏’,以避‘文’字。故而先太师谥以‘文正’,未免不美。”

    听张四维解释,小皇帝露出恍然之色。

    张四维再禀道:“至于文成,也不合适。昔本朝谥文成,有刘伯温,王阳明。刘文成公有子房之功,王文成公平定孽邦,皆是旷世功勋,只惜二人都未列枢辅。”

    原来如此,文正这谥号与张居正名字相重了,犯了名讳,至于文成是授予对国家有大功勋,但却未任过宰相之大臣。刘伯温,王阳明毕竟没当过宰相。

    张四维这么说,顺理成章地将‘文正’,‘文成’排除掉了。

    “本朝枢辅之中,文贞,独杨泰和得授,文忠则有张永嘉,杨新都,故臣列此二谥,请陛下权衡。”

    杨泰和是三杨中的杨士奇,而张永嘉,杨新都是张璁,杨廷和。

    张四维话就说到这里,下面就皇帝让他自己决定了。

    林延潮看向张四维,心想张四维此举,是在试探天子的心意啊。

    到底在天子心底,张居正是杨士奇?还是张璁,杨廷和?

    杨士奇什么人?比肩房杜的宰相,任首辅二十一年,是首辅中唯一授文贞的。当年要不是他儿子拖累,甚至‘文正’也不为过。

    杨士奇死后一百多年,皆有贤相之名,这是盖棺定论的。你若敢说他坏话,朝野上下一致喷之。

    但张璁,杨廷和对国家虽都有大功,但也有缺点,张璁靠大礼议之功上位,以变法闻名,虽然他对嘉靖帝的忠心是杠杠的,但在位时被文官勋臣一致狂骂。

    杨廷和呢,在大礼仪时反对嘉靖皇帝,下场很悲催,被皇帝削职为民,没有谥号。隆庆皇帝登基后,记起当初要不是杨廷和迎嘉靖当皇帝,他这一支还仍是亲王的命,于是才追谥给了‘文忠’。

    林延潮见小皇帝的御笔在奏章上悬了半天,思想中也在激烈的争斗。

    半响小皇帝搁笔,向司礼监太监魏朝道:“你去问问,看母后是什么意思?”

    林延潮也猜到天子心底是如何想的了,林延潮既是明白,张四维肯定更早都明白了。

    不久魏朝返回文华殿向小皇帝道:“陛下,太后正在宫里与武清侯叙话,内臣只是问了一句,太后即说此事陛下定就好了。”

    小皇帝突然想起自己外公武清侯,在张居正在位时,是最反对他的,再想到朝野上下对张居正变法一直持反对之见的那些大臣。

    于是小皇帝道:“朕年少时,太岳先生为朕主持经筵,曾盛赞张文忠公,后来朕读世宗实录时,太岳先生在文中称张文忠公,‘盖其才术相似,故心仪而瘫之赞叹’。”

    “谥云,危身奉上谓之忠,朕就拟以文忠二字吧。”

    “陛下圣明!”张四维,林延潮等一并道。

    于是小皇帝提笔在奏章上勾选。

    魏朝将奏章递给张四维,张四维手捧过奏章毕恭毕敬地离开。林延潮料想张四维已是从此谥号中,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退衙回府后。

    林延潮还未吃晚饭,陈济川即禀告道:“老爷,门外有要客。”

    林延潮看了一眼饭桌旁的林浅浅,见她露出失望之色,正赌气地用筷子戳碗。

    都是孩子他妈了,还是如此小女儿之状,林延潮向陈济川问道:“什么要客,能否等我饭吃完了?”

    陈济川低声道:“老爷,是先太师府上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竟是张嗣修,张懋修。

    林延潮不由讶异,张居正病故后,二人应是回乡守制,此时此刻来府上见自己作什么?

    要知道二人虽是自己翰林院的同僚,但平素两边是没有来往的,而且自己与张懋修之间还有那么一些小过节。

    林延潮向林浅浅露出歉然之色,于是向陈济川道:“请他们至客厅相见。”

七百二十三章 疑云() 
张嗣修,张懋修二人一身素服坐在客厅里

    从偏厅向外望去,但见庭院内种着几株梧桐树,梧桐树的枝叶将夕阳裁剪得正好,撒落满院碎金。

    树下摆着几十种盆栽,几名花匠正忙碌地修剪,院里景致颇佳,称得上花木掩园。

    再从厅外看回屋内,但见摆设的黄花梨桌椅,皆是新打好的苏样。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虽不是名家手笔,却也都是朝中大臣所赠。其中一副用金框裱好的字挂在堂中,十分醒目,凝神看去但见写着是'克己奉公'四个字,竟是当今天子的御笔。

    这字画加上这满屋的摆设,提醒着来人,眼前此地的主人乃朝堂新贵。

    张嗣修,张懋修左右打量后,张懋修不由道:“林宗海生怕别人不知自己与皇帝的关系么?什么是久贫乍富之态?此也。”

    张嗣修笑了笑道:“你还别说,官场上就吃这一套,否则敬从何来。”

    “敬字就不说,这林宗海为官不清廉,咱们翰林院中,恐怕没几人有他日子过得好吧。”

    张嗣修笑道:“那倒不是,我听闻他林府刚与甄府结了姻亲。”

    “哪个甄府?莫非是居贤坊那富商。”

    “正是。”

    “难怪了。”

    二人正说话间,这时但听门外听差道:“林老爷到!”

    二人闻言,张嗣修立即起了身,张懋修则懒洋洋的站起来。

    林延潮行色匆匆地走进屋里,对二人一揖后道:“两位公子,相爷他……”

    说完林延潮长叹一声,举袖掩面。

    两位张公子听林延潮的话,眼眶当即红了,不久落下泪来。

    林延潮向二人道:“相爷临去之前,有什么话交代吗?”

    张嗣修拭泪道:“听说家父最后三日水米未进,弥留之际虽神志不清,但一直问服侍在床边的大兄,离江陵多远?再而就念着‘三十六陂春水,白头相见江南’。”

    ‘白头相见江南’,乃王安石所作的诗《题西太一宫壁》。

    原诗是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东西。今日重来白首,欲寻陈迹都迷。

    诗中所言王安石十六岁随父兄来京,游西太一宫,三十年后,他再度来京,当时他为宋神宗赏识召至京师主持变法。王安石于西太一宫重游,念起少年父兄同游之乐,就于壁上题写了此诗。

    想起这林延潮不由闭目叹道:“相爷弥留之际仍吟王半山的‘白头相见江南’,可知思乡欲归之心。”

    “说来相爷,王半山皆慨然已天下为己任,发富民之藏救贫民之志,欲兴以变法强国。不过王半山变法失败,却仍得归隐田园之乐,而相爷却没有此福啊。”

    张嗣修,张懋修闻言都是泣不成声,半响后止住了泪。

    张嗣修哽咽道:“家父何尝是没有归隐田园之福,眼下连谥号也只得‘文忠’二字,此实难褒家父之功绩。”

    林延潮听了也是默然。

    张四维提‘文忠’二字,确实不厚道。但说来明朝首辅谥号,得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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