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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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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机密,现在陛下只信任张诚,张鲸了。”

    朱賡道:“宗海慎言,张江陵被天子夺了谥号,不可再用文忠公称呼了。你这一句话,被有心人传到陛下耳里,那可是欺君之罪。”

    “至于你说的,我也明白以往在殿上,天子与我们还有几句玩笑话,现在却始终沉着脸,亲切的话也不说。”

    “朝堂上那么多大臣对张江陵弹劾,最终害得还是我等文臣,以往陛下信任多年的太岳先生都如此,又何况我们呢?眼下陛下对每个大臣都有猜疑之心,故而只信内宦,而不信文臣。”

    林延潮听了不由佩服,自己现在是身在局中,倒是不如朱赓旁观者清,将皇帝的心意揣摩的十分明白。

    林延潮不由道:“金庭兄真见事明白,几日后,你就要去翰苑赴任了,没人再能如金庭兄这般在御前提点在下了。”

    朱賡哈哈一笑,就在这时但见一名官员急匆匆地奔至殿前,却被太监们拦住。

    这官员满脸焦急地道:“归德府有急情禀告陛下。”

    太监懒洋洋地道:“陛下,正在休息,什么事都等陛下醒了再说。”

    这官员道:“这如何是好?求公公通融一二,下官实有紧急之事。”

    “什么紧急之事能比陛下歇息更重要,若是陛下震怒,怪罪下来,陛下要你的脑袋,还是我的脑袋。”

    那官员哀求道:“确实十万火急啊,黄河秋汛,大水在归德府冲开了黄河大堤,决堤七八处啊!百万百姓无家可归,求求你让我见皇上一面吧!”

    林延潮与朱賡听了都是吃了一惊。

    而那太监则是道:“什么事都给我等皇上醒了再说。”

    那官员听了连连磕头道:“沿河百万百姓危在旦夕,求公公让我见圣上一面吧!”

    但这官员怎么说,太监即是不理。

    林延潮与朱赓走上前去,林延潮向这位官员问道:“归德府决堤是怎么回事?前年河道总督,不是将黄河大堤,刚刚修好的吗”

    这官员见林延潮斗牛服在身,心道此人不是朝廷大员,就是天子近臣当下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潘制台在时所修的新堤是无恙,但隆庆,嘉靖年间所修的旧堤却被冲垮了。何况这一次汛情来得突然,我们丝毫也没防备。”

    林延潮听了皱眉道:“什么叫汛情来得突然?去年河道不是在黄河沿河设采水之地,每段河水春秋两季都有取水称重,若是汛情一起应是早有防备才是。”

    这官员奇道:“这位大人,对河务知之甚详啊。不错,潘制台在位时设立的此制,并在黄河沿岸设立汛兵向官府示警。但潘制台去位后,新任河道总督言,这是江陵当国时的旧政,于国无益,当下将黄河沿岸的汛兵都撤了。以至汛情来时,我沿河各府等措手不及。”

    “混账!”林延潮怒不可遏。

    朱赓见此也是吃了一惊,他几时见林延潮动此雷霆之怒。但朱赓也是明白,这黄河汛兵,称水测天象的法子,是林延潮向张居正,潘季驯建议的。当初为了此事,林延潮甚至差一点丢了官。

    朱赓道:“此乃党争倾轧,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延潮叹道:“我并非是怪我这番苦心白费,而是恨若是能早向天子恳请结束这场党争,那么这归德府受灾之事就能减免许多,也不至于这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食无所依。”

    林延潮此刻十分自责,他一直瞻前顾后,老是盘算着如何既不得罪天子,又能阻止对张居正清算的两全之策。

    故而他放任朝堂上对张居正的清算,就想等待时机,故而尽管现在有了张四维,申时行的支持,但林延潮还是委婉地向天子进谏,也是怕担了风险。

    但他实没料想到,清算之势继续下去,国家政局尽会败坏到因其人而废其事的地步。

    朱赓劝林延潮道:“宗海,你已是尽人事,安能知天命呢,不必将一切过失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林延潮仰天默然片刻,然后对朱赓拱手道:“多谢金庭兄提醒,吾五内俱乱,先告辞一步。”

    说完林延潮快步离开了文华殿。

    那官员见林延潮发了一通火,不明所以向朱赓问道:“这位大人是谁?为何对黄河汛兵之事如此上心。”

    朱赓笑着道:“他就是詹事府左中允兼翰林院侍讲林宗海。”

    那官员一惊道:“原来是林三元,这黄河汛兵之事就是他向潘大人建议。下官真失敬,失敬。”

    朱赓笑了笑看着林延潮背影,突然面色一凝自顾道:“不好,此子要生事,不行,老夫得立即去找沈肩吾商量。”

    林延潮大步离开文华殿,路上听见两位太监在那议论。

    “听说了么?潞王殿下向太后哭诉,说他不喜欢在衡州府就藩,改打算定在卫辉府就藩,说河南比湖广离太后,皇上更近一点。”

    “改在卫辉府就藩?那衡州府的王邸怎么办?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白花了?还有这重新建一座王邸要多少钱?那文武百官能答允这事了?”

    “七八十万两肯定是少不了,不过你管天家那么多事。太后就皇上与璐王两个儿子,一个坐了龙椅,另一个也要用心补偿。都说老百姓最疼么儿,天家也不例外,没看太后,陛下对璐王的那个恩宠。这修建王府,是多少钱也得办的事啊。你看冯保,曾省吾贪了璐王大婚钱是何等下场?百官们现在哪有人敢出来说话的。”

    “唉,我看就算再抄几个冯保家,恐怕这钱也不够太后偏心的。估摸着这一次抄张江陵家的风声是真的。宫里都说张江陵这几年贪墨的不在冯保之下。”

    “咱俩怎么没那么好命,生在天家。”

    林延潮回到府门,直接进了书房,并吩咐陈济川不许任何人打扰。。

    进书房后,林延潮坐在椅上凝思。

    待将满腔怒意尽是平息,胸膛中再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后,林延潮拿出空白的奏本纸。

    林延潮心知这封奏章一上,这三年来自己在翰林院里悠闲的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但此心已下,虽千万人吾往矣!

七百四十一章 述剑(两更合一更)() 
决心下的容易,但要作却是千难万难。

    奏章写完,吹干墨迹,林延潮对着桌案,整整坐了一夜,从天黑至天明。

    林延潮目光凝于火烛之上,一夜水米未尽,不知不觉窗外天色浅白。

    状元及第以来,林延潮深知凭皇帝的信任,再抱紧申时行的大腿,一步一步在官场上升迁,十几年后就算比不上申时行,但也能与朱赓比肩。

    只要自己能沉下心来,学得申时行,朱賡那一手韬光养晦的功夫。

    但做官,难也难在韬光养晦上。

    多磕头,少说话是能做大官,但林延潮的志向是修齐治平,而不是修身,齐家,做大官。

    林延潮合上奏章,这也许是自己为官最后一封奏章了。

    天色将明,林延潮没有半点睡意,倒不如于书房里踱步,一抬头正见一副字。

    这是当年颜钧送给自己的《泛海》一诗,乃王艮,王心斋所书。林延潮敬重颜钧当初对自己的指点之恩,回去后珍而重之地将这幅字裱好。

    读书时,林延潮将朱熹的《泛舟》挂在书房里励学。但为官后,却将壁上之诗换作了这首《泛海》,每日都要读来数遍磨志。

    林延潮仰头将此诗反复念了数遍,转头去见一旁剑匣。

    林延潮抽剑出匣,顿时满室寒光。

    林延潮不由以袖抚剑,烛火映着寒光。林延潮目视剑刃,自顾道,今日并非是泛海,而是述剑。

    何为述剑?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似君,谁为不平事!

    读此诗句,顿觉气不能平。

    “来人!”

    林延潮一声道。

    书屋外,陈济川推门而入,他在外已是侯了一夜。

    “取我新作的官袍来!”

    陈济川应了一声,当下捧起六品鹭鸶补子官服给林延潮。

    林延潮更衣完毕后,将奏章纳在袖中,如挟剑而行般走出屋外。

    林延潮顿住屋前,仰起头看了一会天边的鱼肚白,然后低头一弹官袍,笑道:“新作的,不穿可惜了。”

    陈济川知林延潮决心已下,当下道:“请老爷吩咐。”

    林延潮点头道::“备车去通政司!”

    通政司门口,立有不少御史,科道,都是来投奏章的。

    不少官员也见到林延潮。

    众官员心底揣测,林延潮乃天子近臣,所言随时可以上抵天听,什么事还需来通政司来投帖,这不是绕弯子吗。

    唯一可能就是弹劾官员的奏章,这也是,听闻张居正当国时,与林延潮素来不和。

    眼下林延潮窥测圣意,来此落井下石也是理所当然嘛,破鼓总有万人捶嘛。现在的朝臣们总是要踩张居正一把,来显得与他划清界限。

    那么林延潮通过弹劾张党官员,来获得名望,也是理所当然。

    官员议论了几句。

    林延潮将奏章上通政司后,即行离开。

    通政司的属吏将林延潮的文章带入衙属中,几位通政司的官员听说是林延潮的文章后,都是露出了翘首以待的神情。

    上一次林延潮来通政司递《自陈表》一书,被通政使倪万光赞为仅次于《出师表》,《陈情表》,《祭十二郎文》后天下第四至文。

    眼下林延潮这封奏章一上,大家都是笑道,林三元这等文宗,不知又写出什么华国文章来?

    立即有官员将林延潮递上的奏章节写副本。

    这名抄录的官员拿起林延潮的奏章,读未三句,失声呀了一句,手中沾满墨汁的羊毫笔掉落在地。

    另一名对录的官员,见对方这般神情,不由好笑,当下接过奏章来读之。这官员读了不过三分之一,额上汗如雨下,捧着奏章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其余通政司的官员,见这两名官员的神情,连忙赶来读此奏章,结果各个面无血色。

    当下一人起身厉喝。

    “快,立即禀告司长,通参。”

    “先不要发六科廊传抄。”

    “此事不能压,也压不住。”

    “那总要想想办法。”

    “此奏章一上,不说林三元了,恐怕连我通政司,也一并遭殃。”

    通政司众官员都是惊呼。有人侧目,有人惊惧,有人含泪。

    “朝堂上要出大事了,这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若非我有妻儿老小,吾当在此奏疏末附名!”

    “慎言,你不要命了。”

    “林三元,此乃以卵击石!”

    “不,此敢为天下先!”

    因一封奏章,通政司里,官员们乱成一片。

    文渊阁中。

    张四维坐在宽椅上,神情疲倦,以手指捏着眉心。

    这一个月来,言官奏章交递攻讦,他左支右绌,实已是精疲力竭。

    前一段其弟张四教来家信,说老父病重的消息。

    张四维的父亲张允龄,当年用一辆小车,从山东河南买粮运粮兑盐引,换来了张家今日的基业

    张四维听闻老父病重,念起了年少时进京赶考时,父弟在黄河渡口相送。

    张四维坐在孤舟上,一别千里,谁料科举得意,中进士选翰林,父亲又与兵部尚书王崇古,内阁大学士马自强两家联姻,垄断整个山西的盐业,张家更进一步。

    想起父亲对张家一生的贡献,张四维忍不住唏嘘。

    若是张允龄真的病重,那么自己身为首辅要返回守制,按律制需二十七个月。不去不行,张四维没有张居正这么大的胆子,敢于夺情。

    若张四维自己这一去,这首辅当由申时行来替补。

    申时行是个敦厚之人,任首辅后不会清算自己。何况自己任首辅日浅,也没什么把柄好让人抓,退下去正好将这烂摊子丢给申时行。自己没有张居正,以身当国的气魄,所以首辅这位子就烫屁股。

    想到这里,张四维仰头望着窗外朱红色的宫墙,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相爷,相爷,出大事了!”董中书一脸惊慌地进入值房。

    张四维厌倦地道:“何事?”

    董中书牙齿轻颤道:“方才通政使倪万光,送来这一奏章抄本,是由林延潮所递。”

    张四维返身道:“什么?”

    董中书将奏章递给张四维。

    连张四维这等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之辈,见了这封奏章后,当堂吸了一口凉气。

    张四维将奏章用手压案上急声道:“立即命倪万光扣下此奏章,不可递于圣上,太后!”

    “晚了,林延潮在通政司投完奏章,回头又去会极门又递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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