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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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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门生,表面上说是向往事功之学,也就是所谓林学子弟。但大家心底并非都如此打算。

    这一次会试,林延潮的门生郭正域,彭健吾中了进士。大家以为这概率也太高了,难免有人以为在林延潮门下是某种终南捷径,所以就有了来投机一把的心思。

    对于投机之人,林延潮也没有拒之门外,他们图的是林延潮的名头,林延潮也借助他们家中的势力,大家各取所需。

    不过冲着林延潮名望来的还好说,还有一些二世祖,就是纯粹来瞎混的。

    孙承宗禀告林延潮后,知这些人无心于学业,只是受家里所托,拜入林延潮门下的。

    孙承宗的意思,是将这些无所事事的人清退,不要在署内败坏风气。

    不过能让林延潮碍不过面子的主,后台岂是了得,譬如河南左布政使龚大器的侄儿,是袁家三兄弟介绍拜入林延潮门下的。

    此人依仗着背景在乡里调戏妇女,不学无术,家里实在没办法让他跟杨一魁去河南,放在身边管教。

    但此人不来河南还好,一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塞到林延潮这里来,若敢将此人开出门籍,在龚大器那边如何交待?

    所以林延潮将这些人安排在自己的幕中做事。

    这在官场上有个词叫‘坐幕’,说是幕内有不理事而空食束修的幕友。

    一般都是什么人坐幕?

    就是上司安排给下属的幕僚,这些人赶不得,又不能委以重用。所以就是不用其人,给与幕金养着。这些人来林延潮的幕中,也不用做事,每日养着衙门里喝茶,同时也会给他们支取一份幕金。

    又没事干,又有钱花,对家里又有交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若受不了归德府穷苦的,就索性派至开封府去‘办差’,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要知道林延潮门下幕风,学风一向很好,岂容人败坏。同知署与府衙不在一个衙门,所以幕僚们没有沾染上衙门里的习气。

    幕僚们也多是林延潮的门生充任,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等门生平日研习经史,然后也会向师兄们学习一二。

    这些师兄,也不吝赐教,同窗间没有利害关系,人情味颇浓。

    幕僚中孙承宗乃淳朴君子,论及文章那也是状元之才,如此人物,又不是死读书的人,办事极稳重极有分寸。故而林延潮将自己的官印相托,由孙承宗掌管着签押房。

    林延潮让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这些门生跟着孙承宗学习一二,也算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帮自己带学生。

    彭端吾,袁可立,侯执蒲,甚至不时从开封至归德府来拜访林延潮的三袁,对孙承宗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得无论学问还是人品都可以作大儒,为何不去做官,名列两榜,反而屈居在此作一幕客。

    孙承宗闻言很谦抑的人道了一句,吾墙及肩矣。

    听了孙承宗的话,大家都是恍然。

    这句是子贡的典故。

    有人夸子贡比孔子更贤能。子贡听了后,连忙说‘好比宫墙,赐(子贡)的墙只到肩膀,你们能看见里面如何如何。但夫子之墙高及数仞,你们若找不到门而入,就窥见不了其中之美。

    孙承宗眼下之意,你们见我如何如何,不过是孙某的墙比较低而已。我孙某今日这些本事,也不过在林延潮身边数年学来的,人家才是夫子之墙。

    闻言门生们对林延潮生高深莫测之心,但对孙承宗更是敬佩,平日受他影响最深。

    这一日,袁氏三兄弟又从开封过来,他们也知要见林延潮一面不容易,但能与孙承宗见一面,从他身上学一二,那么也是不虚此行了。

    果真林延潮不在府里,被付知远召去议事了。

    河工署里,林延潮不在,一般是孙承宗主持。

    林延潮对袁家三兄弟很看重,不仅仅他们是布政使外孙的缘故,而孙承宗也觉得三人是可以交往的君子。

    屋外午后的阳光正好。

    诸人围坐聊着诗书经史之事,没有什么比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畅聊,更适合此时此刻了,因为上午一般要用来攻读经史的。下午若是午睡,那就是昼寝。

    因为先贤之教,读书人都是很担心,生怕午睡落一个‘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的评价,而不是‘窗外日迟迟’的闲逸。

    桌上点心茶水用了差不多了,但众人聊得正高兴。

    袁宏道道:“我昔年在江南时,见一夫妇家道中落,虽居陋室甘之如饴。其家妇人,每年夏时待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时,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第二日早方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

    众人闻言皆是赞叹,一是赞这茶,二是赞夫妻二人安贫乐道。

    转瞬袁宗道呷了一口茶道:“这归德斥卤田多,水也是苦,这苦水泡得茶,还是逊了一些。”

    孙承宗笑道:“是孙某简慢了,附近没有山泉水,只是现打的井水,这水……却是差了一些。”

    这时袁可立突道:“这水再苦,也没有我们归德的盐苦。我们归德之盐政为陕西河东所属,盐贵且味苦。”

    “如此富户尚好,可以去买私盐,但我等老百姓就苦了,私盐买不起,只能买又贵又苦的河东盐。”

    从方才的雅事,落到现实中难免苦涩,有几分坏了谈兴。众人但见袁可立其貌不扬,言谈没有袁家三兄弟那等风流,但却有忧国忧民之心。

    众人没有怪袁可立破坏场景,袁宗道:“正要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朝廷诸公有意,收开封,怀庆,归德,卫辉各府应食之盐一并归于卫辉府义和店。”

    彭端吾闻言喜道:“听闻义和店用长芦盐,那么以后归德盐政改归北直隶了?”

    彭家家大业大,家里也有经营盐店。故而他能明白其中关键。

    袁宗道点点头道:“正是长芦盐,此盐色白味纯,又经运河,可直抵归德,远胜于河东盐。”

    彭端吾闻言点点头,若是商家可以买长芦盐,而不是河东盐,如此有钱人就不会买口感更好的私盐,而且运输方便,盐价也会降低,就是穷人也都吃得起。这对于盐商而言,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啊。

    这时孙承宗道:“诸位有所不知,朝廷之所以将开封,怀庆,归德,卫辉各府的应食之盐归于义和店,乃是潞王奏请之故。”

    “潞王奏请?”

    袁家三兄弟虽在布政司,但论及对官场上,朝堂上之事了解,却不如身在一线的孙承宗。

    但见孙承宗道:“去年自百官叩阙后,朝廷上下奏请潞王就藩的奏章,就没有停止。天子乃是孝悌之人,潞王就藩,非召不能见面,太后必然伤心。故而不忍催之,但奈何百官奏请太急。”

    “于是就藩卫辉府之事,潞王除了奏请赡田,美宅,亦请盐税。他打算将卫辉府义和店收作皇店,再将开封,怀庆,归德,卫辉数半个河南之盐,一并贮于义和店。”

    原来皇长子出生后,首辅张四维先是奏请天子大赦天下,第二件事就是奏请为潞王选妃。

    这当然是拍皇帝的马屁,按不成文的规矩,藩王大婚后就改立即就藩了。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天子有了皇长子,皇位有了接班人了,你潞王不再是‘储君’,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

    太后当然不甘心,利用大臣要潞王的心思,用大婚为借口,到处敛财,开支抵六百万两,两年太仓收入。

    最后因百官叩阙之事,六百万减至两百万。但老太太和潞王心底那个气啊,不甘心!

    而现在大臣们再次提出潞王赶紧就藩,于是潞王再次拿就藩当借口,向皇帝哥哥要钱来了。

八百六十章 盐政() 
非明朝盐法多弊病,这并非一日一时之功,而是多年的积累。

    眼下林延潮正随归德知府付知远视察河堤。

    现在黄河的河水已是没过了河堤的堤肩。

    几日前黄河涨起大水,归德府沿河各县全线动员,组织了民役去堤上抢修。

    黄越等河工署的官员,在河上呆了一夜,他们组织民役河工,提着灯巡视河堤,以及堵管涌等忙碌了一夜。

    一直到了次日日头升起时,河面上方才褪了水。

    虽说听起来有些惊险,但实际上这在黄河汛期时,却是如家常便饭一般的事。

    大水稍稍退却,付知远与林延潮在堤上视察河工。

    知府巡视,那是何等大事。

    但付知远没说太多话,全程就是林延潮引着他,看堤上民役河工如何修补河堤,并吩咐交代堤上官吏一些话,然后又去堤棚里看看州县供给的粥饭,是否周到。

    付知远也是很懂得分寸,毕竟是林延潮直接管河的官员,在这上面他给了林延潮足够的尊重,没有越过他对河工的事上指手画脚,向众官员表示一副我将河工之事完全交托给司马的态度。

    所以付知远只是认真听着,然后对陪同的官吏们说几句鼓励的话而已。

    视察了一通后,付知远方与林延潮来至堤下草棚。

    商丘县知县立即命人给二人送来午饭,付知远见这六菜两汤的席面,不由眉头一皱。但他没有拒绝,而是商丘县知县道:“将这一桌宴席给堤上黄府经送去,他们昨夜在堤上忙了一夜,现在还没有一口热饭吃了,我与林司马不过来这里顺路看看,怎么能吃这么好的饭菜呢?”

    商丘县知县满脸忐忑问道:“那府台,司马总要吃饭吧!”

    付知远道:“堤上民役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商丘县知县不敢怠慢,立即送来。

    草棚里甚是简单。

    付知远四五十岁的人了,与林延潮一并坐在拼搭的木桌上吃着大饼。

    这大饼放得久了,难免有些发硬,二人就端着面汤,拿起大饼沾着面汤吃。

    林延潮不由心想,若是有报纸的话,这一幕倒可以拍下来,拿去好好宣传宣传,可惜人家付知府没有这个想法,完全没有做秀给老百姓看的心思。

    二人囫囵吃了一些,付知远就对林延潮问询起河工之事,待吩咐了几句再谨慎也不为过的话,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提及了朝廷有意将半个河南盐政归于潞王的事,问林延潮的看法。

    林延潮听到潞王的事,很谨慎当下打马虎道:“下官只知河工,于盐政之事不甚了解,还请府台示下。”

    付知远以为林延潮是真不懂,所以就道:“老夫任过三处知府,于国朝盐政之弊所知颇深。此事乍看来,归德百姓从此以后有长芦盐可食,如此就不必去买私盐或又贵又苦的河东盐,看起来似利于百姓之举,但对本府却是不利。”

    林延潮继续装糊涂问道:“还请府台说得再明白些。”

    付知远以为林延潮仍不明白,十分耐心地道:“林司马也知道,盐商之困弊在于守支。以往朝廷给各府各县之引盐,从没有足额过,商人守支时长已是抱怨。若半省盐政归于一处,那么谁先支谁后支,就不好说了。”

    “而对本府而言,盐商可以不持盐引从府里盐仓支取,就少了盐课所得,朝廷平白少了这一笔税赋。”

    林延潮露出恍然的神色道:“下官明白了,不知府台与下官说此事,有什么要吩咐下官的?”

    付知远点点头道:“不错,此事本官以为不妥,本官打算向藩司上申此事,再奏报朝廷,故而想劳请司马一番。”

    林延潮问道:“府台莫非打算本府百姓继续用解盐不成?”

    “下官以为解盐行盐于山西,陕西各府可以,但至河南就路程太远了。而且解盐乃是天盐,以往就岁额不足,眼下朝廷连两淮的正盐都无法按时支取,又何况解盐?”

    所谓天盐就是靠天吃饭,海盐可以通过认为煎熬烹煮而得,但解盐就是人为划出地来,引水灌之,待南风起时,方才结颗粒。

    若不起南风,那么就经常出现解盐不够官府押往行盐地分销的情况。

    付知远笑着道:“不然,本府百姓苦解盐久矣,但芦盐又要看潞王脸色。所以本官打算两个都不要,直接奏请朝廷,请户部山东清吏司,将本府盐政归于山东或两淮。你以为如何?”

    林延潮闻言大喜道:“山东与本府不过一河之隔,若是山东,那是最好不过了。”

    付知远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淮盐也不错,淮盐产盐居天下三分之一,而且南直隶,江西,湖广,本省河南,汝宁,南阳三府皆是淮盐行盐之地,两淮盐商又遍布天下,商贸往来,绝不会令百姓有缺盐之苦。”

    林延潮闻言对付知远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这才是好官啊!

    在这盐政的问题上就看出,如果继续用河东盐,老百姓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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