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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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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名言官中,有一人参与了弹劾林延潮之事,他们今日借萧良誉邀请萧良有,却并非无的放矢。
“以占兄,听闻你在翰苑时与林三元共事多年,不知如何观林三元今日之事?”
“以占兄之才与林三元相较不遑多让,当初春闱之上,若非申吴县偏私取了,大魁天下的就是以占兄。”
“近来官场上有风声,说林三元之业师林烃与申吴县乃同年。吴县看在年家子的份上故而徇私点了林三元为会元。若此事当真,我等真是为以占兄抱不平。”
众人素知萧良有与林延潮当初在翰林院时不合,借此之机撩拨起来。
此举虽很露骨,但却很有效。
萧良有,萧良誉曾在南京国子监坐监,当时国子监祭酒正是许国,所以他们二人可视作许国门下。若他们上表,那么以许国在内阁与申时行的关系,就很尴尬了。
许国是次辅,申时行是首辅。
次辅与首辅关系历来是面和心不和的,但申时行为首辅后,以他八面玲珑的本事,让内阁铁板一块。这不是言官们愿意看见的,他们这一次借弹劾林延潮,攻讦申时行,若许国倒戈支持,那么胜算大增。
萧良誉看了兄长一眼,眼下内阁,言官对立,六部官员也是不知所从。现在言官势力之大,大家都是看得见的,连他不愿意得罪言官。
萧良有目光扫过众人,众人都感觉气氛有些不同,连敲打拍子的妓女们动作都是一滞。
但见萧良有举杯停唇,然后笑着道:“诸位大人,都是当今朝堂上的要臣,怎么能听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
一名言官道:“萧兄,空穴岂能来风?”
萧良有道:“诸位都知我与林三元确有不和,他若倒台我会称喜,但平心而论他才是状元之才。”
众官员见萧良有说得坚决,一名官员笑着道:“我们也是闲聊而已,来,喝酒,喝酒。”
众人继续喝酒,两名官员也觉得无趣,起身站在窗边。这时对楼有一名家丁急匆匆地跑上走廊,其中一任低声笑着对身旁官员道:“看来弹劾奏章一上,已是有了结果。”
“不错,看来我们多虑,就算……也可以扳倒林延潮。”
这时这名家丁在外敲门,这位官员从容地道:“是我的家丁,小弟出去片刻。”
众官员都是笑着道:“自便。”
但见这名官员出去了许久,席间众人虽是觥杯交错,但心都是放在外边。
正奇怪对方为何去了这么久时,这边那官员回到了屋里,众人都想从他的脸色上看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这名官员神色凝重道:“事情闹大了,刚刚的消息,河南,河南籍官员,河南百姓投书通政司,举马玉十项大罪,当杀!”
话音一落,顿时屋里传来酒杯摇晃响动之声。
“此举是意在保林延潮!”一名官员失声言道。
乾清宫里。
张宏,张诚二人此刻都是说不出来。
朝中的党争,犹如上面平静,下面暗流涌动的湖面,指不定船划到哪个地方就翻船。
满朝诸公,即便是那些自命清流的大臣,哪个不是工于心计,强于庙算。就算你有严嵩,徐阶那般会做官,亦不保什么时候会被人暗算下台的。
就是这样的局面,无数明枪暗箭都是指向了林延潮。
御史言官的弹劾,天下有谁能够面色不改,但是就是如此,身处暴风中心的,林延潮仿佛都没有放在心上。
若将所有之事抽丝剥茧,捋一个条条框框来,那么无论马玉身死,御史上书,申时行护林延潮,但内在的核心就是在淤田贪墨案上。
林延潮将淤田暗中献给天子,以至于马玉误以为林延潮贪墨,故而追查此事,以至引起后面的事端来。
在熟知内情的天子看来,此事就是这样。
但林延潮作了什么呢?在马玉还未发现淤田弊案时,他就将淤田变卖所筹得的银子,秘密运送上京了。
用船运银,经过大运河,抵至通州,这一路上千里水路。
运银的船在大运河上是很不好走的,林延潮与高淮接洽,派出得力之人亲自督押,以及锦衣卫护送,一路还需封锁消息,最后抵达京师。
这其中所费的精力不说,若要运筹帷幄,林延潮必须在两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两三月前,这才是其中关键。
林延潮将淤田卖掉所筹得的银子,一心只为云南的边事。
两三个月前,官军与云南叛军激战时,叛军势大,朝廷上下都还在想着如何守住云南,这时候谁也不想到钱的事。
但现在官兵守住了,正筹谋反攻,没有银子为军饷,将士如何肯出力?没有粮秣,将士如何能深入千里平叛?
这银子送到的时候,一刻不早,一刻不晚,就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送到了。
有了银子,天子也就有了底气,击败莽应里!
若说从两三个月前林延潮卖淤田筹谋准备兵饷之事时,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情况,这等未雨绸缪的庙算实在是太可怕了。
天子道:“朕想起当年宋太祖设封椿库,将朝廷余财积蓄,为了将来收复燕云十六州之用。林延潮他……朕没有想到的事,他想到了。”
天子从御案上抽出一封奏章,对张宏,张诚道:“这是林延潮托高淮,转交给朕的秘奏,秘奏上他谏朕无论如何要守住云南,不可因朝中大臣的反对而动摇……更不可因国库空虚,短少了兵饷!”
这时张诚道:“可是陛下,马玉终究是死了,太后,潞王那边,还有言官他们要一个交代。”
“若将淤田的事说出来,大臣必会谅解,但是……但是如此这二十万两,就进不了内承运库,必会被户部收归太仓。这钱一旦入了太仓,陛下要动用就难了。”
天子踱步道:“此事朕也是为难,当初言官上谏时,朕留中不发,但劾奏……”
天子拿起弹劾林延潮的奏章,突然似发现了什么,沉着脸道:“内阁的票拟呢?为何内阁不给劾奏拟票?”
张宏叩头道:“陛下息怒,内阁不敢拟票。”
天子一愕问道:“申先生可有密揭上?”
张宏道:“没有。”
“这是为何?申先生为何不敢拟票?张卿家,你可知道?”天子问道。
大明的决策机制是,天子…司礼监…内阁。
天子平日有什么事要吩咐内阁,天子一般让司礼监内侍至内阁通传,内阁有什么事,也是经过司礼监禀告天子。但为了怕司礼监在中间蒙蔽阻隔,所以内阁可以向天子上密揭,密揭不在文书房留底,任何人包括司礼监不得在天子之前过目。
申时行既不票拟,也不上密揭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天子要问张宏。
张宏垂下头答道:“内臣以为当初林延潮至归德任官,是申先生向陛下举荐的,眼下林延潮出了这么大的事,申先生自是不敢票拟,如此是避免嫌疑。”
天子听了这话,不由狐疑当下道:“不对,张宏你与朕说实话!”
张宏当下道:“奴才揣测,申先生避免嫌疑,也有护短之意。但言官们不肯放过,借助此事弹劾林延潮,若林延潮被劾倒,那么申先生的包庇之罪,就逃不了了。”
天子恍然道:“就是这样了,这般言官真逮谁咬谁!”
言官与内阁不和,乃是天子有意挑动。
嘉靖皇帝驾驭内阁的办法,就是用次辅斗首辅。隆庆皇帝时,内阁里能人很多,大家谁也不服谁,但皇帝嘛就已经是没人看在眼底。
到了万历时更好了,天子在张居正面前忍气吞声十年。
现在痛定思痛,天子觉得嘉靖,隆庆时,让内阁间自相残杀的办法不靠谱。
他也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只信任首辅大学士,于是作大言官的势力,来监督内阁的权力。
科道不过七品,官位是很卑微的。但因为官位卑微,顾及就少,所以很敢说话。
但是天子放任言官,内阁是制约了,但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前为了内操之事,言官一个个似觉得自己乌纱帽来得太容易,上疏弹劾天子。
天子很恼火,要真让言官闭嘴,也不是办不到,但是要让言官真闭嘴,那么内阁怎么办?
大臣们对天子这点心思也是明了。
每当有言官弹劾天子时,本来与言官势同水火的内阁,也会用一招借力用力。
天子要处罚言官时,内阁都会出面力保,什么叫有板子大家一起挨?
天子现在拿着奏章,也是觉得手里发烫。
言官弹劾林延潮,申时行不敢拟票,他继续留中下去,下面的官员也不肯。
留中明明是天子的意思,但申时行却替自己背了黑锅。
而淤田明明是天子自己贪污的,但林延潮却替自己背了黑锅。
眼下怎么办,自己又不能挑明?
天子咬着牙道:“朕让马玉去河南办潞王就藩之事,他却去查淤田?这是他该管的事吗?这马玉实在当杀!”
八百九十四章 堵塞言路()
言官没错,申时行没错,林延潮也没错,那么错的是谁?
就是马玉。
所以,马玉当杀!
这是天子情感上的结论。
但是张宏道:“陛下,马玉是宫里的老人,怎么说也是陛下派去地方的中官。马玉要杀要剐,那也是出自陛下,怎能由文官未经请旨杀之呢?”
张诚道:“不错,林延潮必须处罚。”
天子踱步道:“那你们可知林延潮为何要杀马玉?”
张诚答道:“马玉误打误撞揭了淤田之事,林延潮是否为掩盖淤田之案,杀之灭口?”
“林延潮不是鲁莽之人?杀马玉,乃僭越行事,他不会不知轻重的。”
就在这时,外头内监禀告道:“启禀陛下,通政使倪万光,侍讲学士于慎行在乾清门外叩求陛见!”
“倪万光,于慎行?”天子微微讶异,通政司虽掌内外章疏上书之事,但奏章递给天子一般是走文书房方才直达御前。
通政使倪万光并不直接负责此事,他怎么敢随便叩请陛见?
天子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通政使为何不在通政司,而是至乾清门外?”
内监垂下头道:“陛下,倪万光手持红牌入宫,内臣不敢阻拦。”
红牌!
天子闻言是龙躯一震。
明太祖朱元璋为了让下情直接上达,设立了通政司。
但朱元璋怕有人阻碍,不使得下情上抵天听,故而又赐予通政司一面红牌,红牌上书‘奏事使’三个字。
朱元璋下令,凡有欲奏事不得至御前者,取此牌执之,可以直入内府,各门守卫等官不敢阻挡。
也就是说通政司内,有任何人手持此红牌,可以随时直接面见天子。甚至就算天子不愿见他,但他只要红牌在手,天子也必须见。
但这红牌一向束之高阁,很少会动用,但是这一次为什么通政使却手持太祖朱元璋赐下的红牌直接进入乾清宫?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为何?
有谁敢阻拦正三品大员通政使直接入宫面见天子?
就是在半个时辰前。
倪万光在通政司接下河南,河南籍,河南百姓的上书后,不敢怠慢,率领二十余名通政司官员一并从长安右门直入紫禁城,他们先经长安右门,然后至皇极门。
皇极门前,今日轮值的守门太监是余广利。
余广利见倪万光一行人抵至承天门后,面色一沉。
但见倪万光道:“本官有奏章要亲自上呈天子,尔等速速通禀!”
余广利当下道:“有奏章,交至文书房就好了,何必有劳通政使亲自上呈。”
倪万光道:“此奏章事关民情,十分重大,本官需亲自交给陛下。”
余广利知道方才通政司门前发生了什么事,万民书一上,必然引起震动。他与马玉素来交好,然后宫里有人传讯要他无论如何拖延一二,让奏章先交至文书房,然后再由文书房交给天子。
若是倪万光不能直接面见天子,而经文书房经手,虽说最后奏章一定会递至天子手上,但中间这么一阻隔,事情就有了缓冲的余地。只要过了今日,那么这些人就可以想出对策,重新布局,避免了这一次万民书上呈所引起的危机。
所以余广利在此的任务,就是阻止倪万光面见天子。
余广利见倪万光要见天子,拖延地问道:“什么重大的民情,要通政使亲自上呈?”
倪万光犹豫,谁都知道马玉掌管内官监,在宫里权力不小,甚至有不少同党。
这万民书与马玉不利,若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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