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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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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知此人底细,对方乃是归德大族,家里田亩数万亩,平日以飞洒诡寄的办法,将田土税赋摊在普通老百姓的头上。

    这一次他知林延潮要疏通贾鲁河后,想起之前他引黄灌淤的事,当下留心在衙门里打探。

    虽说衙门里封锁消息,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有,然后他从蛛丝马迹分析出林延潮要借疏通贾鲁河,引黄灌淤,而且这一次手笔不小的结论。

    尽管只有几成的把握,但他仍是凭着先机提前在贾鲁河边用低价,或者是强买强卖各种手段买下三千多亩的田地。

    说实在此人也是极有商业眼光和远见的,而且还很讲义气,有钱赚不一人吞,也给自己身边的朋友搭桥。

    但是哪知道林延潮下令田契禁止买卖的消息一出,三千多亩的地一下子全部砸在手上。

    他们买田签下的田契,也就是白契上的日期,全部在官府划定时限之后,也就是无效。

    若要老百姓重新签订田契,必须等到官府重造黄册时,这起码要拖到好几个月后,那时候大坝一起,任谁都知道田的价值,老百姓哄骗是哄骗不了了,若是强逼,则容易激起民乱,引起官府介入。

    所以林延潮此举可谓是动了本地豪强的大蛋糕了。

    摄于林延潮的威名,此人也不是没想过找人去衙门里疏通,甚至请他大伯出面,但是听过林延潮连归德府沈家的面子也不卖,然后他就断了这念头。

    之后由他出面联络了众人,先策划起这科举弊案。

    但见对方负手在窗边站了片刻,然后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让我牵头也可以,但是牵头不等于是出头。这打官司的事,你们来办。”

    “毕竟大伯与林三元同朝为官,我去打官司,大伯面上不好看。所以你们要推举个头来,若是被林三元追究起来,你们也不能咬出我,那时我是不会认账的,如何?”

    这几人大眼看小眼了一会,一人笑着道:“没问题,我交游广,府学县学里的同窗认识不少,找几个人,给点钱让他们替我们出头打官司,还有几个二愣子,去他们耳根子旁讲一讲,说一说,让他们出面闹事。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说有生员这张皮护着,但林三元连马玉都敢杀,什么事干不出来,总之我们坐享其成就好了。”

    此人说完众人都是大笑。

    这为首的读书人笑了笑道:“那还等什么看榜去吧!”

    于是众人从茶楼里走下,而他们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好几人的眼底。

    待他们下楼后,一人立即换了衣裳赶往府衙,另外几人则继续盯梢。

    而此刻几位读书人在豪奴的护卫下,挤开了看榜的士子来到了榜单上前。

    这时候众儒童挤在榜单前好一阵,每个人都对落榜心底不服,对着中式的文章评头论足了好一阵,然后拿着自己的文章印证起来。

    不过议论了半天,这些儒童尽管心底不承认,但面上不得不说这五十篇文章水平还是要高过众人不少了。

    何况每篇文章旁还有林延潮的评语,注解,好与不好写的一清二楚。

    那从茶楼下来的读书人在每个榜单前都驻足看了一阵,与其他儒童争破了头看榜不同。

    他却双手负后,每一篇文章都好好品鉴了一番,看完后此人叹道:“我苦读诗书二十年,自认才华不在沽名钓誉的读书人下,但今日见林三元之文才,方知我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及。”

    旁人笑着道:“孟长兄,你不是说再也不做寻章摘句的书蟲,而务经世致用的本事吗?这些小道,你该看不上吧!”

    这叫的孟长读书人摇了摇头道:“虽说不为,但浸淫此道几十年,好坏看得出了。我若能拜在林三元门下,文章得他指点,也不会三次乡试落榜了。”

    “当年之事不提也罢,说正事,五经题有一题,环拜以钟鼓为节,你们看那个环字怎么写报给我!”

    片刻后此人得到回报,然后从容离去。

    不久读书人们里有人道:“你们看,这环拜以钟鼓为节此题,为何这环字,这几人不书作王病郑羌蛐醋骰罚馄渲胁皇怯惺裁疵灏桑 �

    “不错啊,我等常人都是书作王病庵惺降木碜游味夹醋骰纷郑俊�

    “是了,他们必然通过了关节,在卷子上作暗号。”

    众读书人闻言都是群情激愤。

    “府台大人必是被手下之人蒙蔽,不行,我们要上请府台大人,请这一次府试重考!”

    “重考!”

    无数儒童振臂高呼。

九百四十四章 林延潮审案() 
    先是几个,然后几十人,最后大多数儒童在人鼓动之下,都是大呼重考。

    毕竟中第的读书人只有五十人,大部分的考生都没有得意,换了谁有这样一次重考的机会,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何况这一次府试确实有问题,府试试题泄露,已是在考生间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这一次'环'字的误写是人人都看见,一般人在考场上都不会用简写的'环'字,都是写正体。

    但是录卷里有数份,同时出现了简写的'环'字,这如何能解释?这道题是五经题中的一题,选礼记为本经的考生就只有那么七八人,结果有数人简写的环字。

    除了是暗记,还能是什么理由?

    于是在怀疑府试舞弊,以及落榜的公愤下,众儒童们都是大呼'重考'。

    在幕后策动这一切的几名生员,都是暗中得意,倒是称'孟长'的生员却是疑惑地道:“这府衙前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不见有人来处理?”

    一旁的人笑着道:“那是因为林三元怂了,要当缩头乌龟了。他不知如此躲着,反而更坐实了府试中有猫腻。”

    另一个之前自称自己'交游广阔'的生员笑道:“躲了是没用的,他若再闭门不出,我们乘机将此事闹大!他林延潮不是很有士林声望吗?我们就用此来砸他的招牌!”

    “可以办成吗?”孟长问了一句。

    那人笑着道:“若是不成,不是辜负了孟长兄你这一番筹谋,你就看着好了。”

    众儒童见喊了一阵,衙门没有反应,这时就有人道:“府衙无人出来,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击鼓鸣冤!”

    一人道:“击鼓鸣冤,那事情就是闹大了,我们身为学子岂可告官府,这是要吃板子的。”

    “这又如何?我们不能告,但张前辈,邵前辈可以告!”

    “不错,前辈是生员,乃我们士林的领袖,此事又关系到我们读书人的荣辱,恳请前辈主持公道。”

    于是众儒童们都看向中间那几名穿着襴衫的生员。

    为首的张秀才道:“诸位,万万不可。”

    “张前辈!帮帮我们吧,此事关系到我们一府读书人的荣辱,这清平世界岂容那些小人一手遮天啊!”

    张秀才道:“不是我不愿意为大家出头,只是我自己也有官司与府里在打。我欲卖田,但府里禁止买卖。”

    一名生员:“原来张相公,你也有此事,眼下因为官府不认地契的百姓可是不少。都是真金白银,你情我愿的买卖,为何府里却是不认,哪里有这个道理?”

    这时候有人道:“两位相公,不如将此二事一并告了吧,也省的跑了两趟!”

    众人生怕这二人不肯出头,当下都是轰然称是。

    张秀才犹豫了一阵,然后才道:“既是如此,张某义不容辞就是。”

    众人一片拍手叫好。

    那几名幕后生员见这一幕都是喜道:“吾计成矣!”

    “孟长兄,你不仅是孟尝,还是诸葛孔明啊,这妙计都想的出来。不说别的,就说那榜单上'环'字,一千多士子都没看出,就你认出了,这份功夫府里也没有第二人了。”

    对方笑了笑道:“不要高兴太早,咱们先看看林三元怎么审的?”

    几人说完下面张秀才已是将讼状写好,与他一起有五名生员。

    张秀才走到府衙门前的打鼓前,咚咚地就敲起大鼓。

    之前在京举子,为了将河南百姓的万民书送给天子,连登闻鼓都敢敲。这件事被人拿到乡里一说,河南的读书人们不由都生出一等'为民请命当如是'的念头来。

    而今张秀才敲起鼓来,当然是令众人一并叫好!

    张秀才每敲一下,千余士子就是一声'好'!

    喝彩之声爆棚!

    这时候府衙大门终于开启,两名书吏在十几名衙役簇拥下走了出来,张秀才大大方方地将状纸一交!

    两名书吏看后都怒道:“你这是作什么?控告官府吗?”

    “民告官案,如同子告父,你此举意在何为?”

    没错,对方此举等于落了归德府官府的面子,也是大大落了林延潮的面子。

    但张秀才毫不在意地道:“我并非草头百姓,而是虞城县县学生员张茂智,我这一次为百姓,一府与我一般的读书人,递状纸来了!”

    此言一出,下面读书人尽数响应。

    幕后主使的士子看这一幕无不冷笑,那称孟长的生员摇头叹道:“你们看这些黔首,举家之力,供他们一人读书,各个妄想一朝得意,鱼跃龙门。最后只凭一腔血勇,只能羊为虎驱,为人成事!林三元要保老百姓,但老百姓最后却与他作对,保来何用,真是可笑!”

    上千读书人闹着重考,敲鼓之事,早已是闹到府衙里。

    府衙大堂上,林延潮与几名府里官员都坐着。

    新任推官初来乍到,有点不知所措,何通判,马通判二人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倒是吴通判与其他几名官吏神色轻松。吴通判连着道:“太不像话了,真太不像话了,这些读书人竟闹考,居然有这等事。”

    吴通判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这几句,纯粹是撇清干系。

    当初这些官员反对田契质押的事,希望官府向士绅妥协,现在好了,捅了篓子,引起千余儒童聚集闹考。

    这事一旦传到省里,或者朝廷,那么所有责任必须由林延潮来担。再处理不当,林延潮吃一个挂落最少的,重了就要丢官了。

    林延潮将状纸一合,对两名书吏道:“既是如此,升堂就是。”

    今日不是府衙放告的日子,就算是击鼓,身为知府的林延潮可以不接状子。

    这与皇城前的登闻鼓不同,士子敲响鼓后,值鼓的官员是一定要上告天子的。

    而县衙,府衙门前的鼓,百姓称为鸣冤鼓,但其实是堂鼓,有什么急事可以敲,不全然一定鸣冤所用,最后状纸到了正印官这里,他也可以升堂与不升堂,若是状纸知府不合理,告状的老百姓还要抓起来打一顿。

    但是千余儒童闹考,林延潮若继续不见,谁知道学子们会干出什么事来?唯有与之对话,先平息民愤,再追究幕后之人。

    衙役两班站好齐声高呼:“大老爷升堂了。”

    这时候五名身穿玉色宽袖襴衫,头戴四方巾的生员走进了堂内,他们向林延潮作揖行礼。

    生员见官可以不跪,此外免刑,不得羁押,这是朝廷对读书人的优厚。但到了明朝后期,生员常常依仗此对抗官府。

    这五名生员进来后,无数儒童也涌入衙门,一并站在月台下旁听,用实际行动来支持告状的生员。

    “重考!”

    “重考!”

    无数儒童高呼着口号,声浪直逼正坐堂上的林延潮。

    此刻左右衙役都是心有余悸,这些儒童闹考,万一失去理智,冲上来砸了公堂,他们是跑还是不跑。

    其余官员都是拭汗,生怕殃及池鱼。

    也有人心底怪林延潮,明眼人都看出来,这背后肯定有人搞鬼,借着府试名义,煽动士子闹考,强迫官府妥协。至于最后目的不是重考,而是重开田契买卖。

    他们当初都劝过林延潮,尽到了下官的职责,好了现在麻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旁何通判是坚决站在林延潮一边的,他对林延潮低声问道:“府台,是不是将这些旁听的人赶出去?分而审之?”

    关起门来审问,对于现在迫切想知道府试是否有猫腻的士子不是一个好办法。

    林延潮当下敲了惊堂木,下面的衙役齐声喊了堂威,陈济川调了在班几衙役一共几十人来至月台维持秩序。

    看见林延潮升堂,下面的儒童也不会一味想闹事,见此都收了声。

    林延潮看向几人问道:“你们中是何人告状?”

    当下一名读书人站了出来道:“学生虞城县生员张茂智,见过太守。这是学生写的状纸,至于他们都是学生的同窗,因义愤填膺一并同告!”

    其他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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