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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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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肃然道:“何兄,你这么说,是没有把林某当作你的朋友啊。”
何通判讶道:“府台何出此言?何某心底一向对府台是敬重的。”
林延潮挥了挥手,陈济川知机退到门外去。
林延潮道:“那为何你遇到这等难事,却从不向林某开口,这是朋友之义吗?”
何通判一时失语。
林延潮道:“你担心欠林某人情?”
何通判立即否认道:“不,府台,你是知道何某,是何某一贯固执,从不求人。”
林延潮捏须道:“方才吴别驾赠了我一千两银子,想托林某在阁老那边说话,为他求官,这礼我没有收,而且退了回去,原因无他,吴別驾与本府不是一条心。”
“但何兄你却不同,自到府以来,你我一贯交好,相互扶持,所以何来轮到你求人。”
何通判有些感动道:“何某何德何能,蒙府台如此器重,何某确实已对仕途心灰”
林延潮伸手一按,打断何通判的话道:“自本府升任后,本府的管河同知空缺已久了,首辅询问本府有无合适之人推荐,若没有吏部就自行派官。”
何通判吃了一惊,林延潮居然可以插手至府内官员的任命,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真不愧是申时行得意门生啊,也难怪吴通判要如此巴结林延潮了。
何通判沉思了一阵道:“何某与首辅素无来往,怎么能平白无故受此大恩。”
林延潮闻言双眼一眯,但见他拂然道:“何兄,你如此之言,置我于何地?”
“向朝廷推举治下合格胜任之官员,不是身为知府本分?首辅从朝野选拔贤良,德才兼备之官,不也是应有之义?”
“何兄,你若还有心仕途,那么首辅一句话下,官场上再也没有人敢为难你。与你为敌,就是与首辅为敌,那也是与林某为敌。”
说完林延潮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看何通判的脸色。
但见何通判额上渗出汗来,用帕擦了擦汗后认真道:“既是如此,何某明白了,府台与首辅的大恩,何某日后必犬马相报。”
林延潮闻言点点头,扶起何通判的肩膀道:“何兄,你的人品林某是信得过的,河工之事关系重大,这千钧重担以后就托付你了。若是本府将来有移任的一日,你也要将河工的事给老百姓办下去。”
何通判正色道:“下官一定办到。”
说完林延潮将何通判送出了门。
林延潮先是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然后接过陈济川递来的单子看了一眼,继续见其他官员。
林延潮马不停蹄地见了有十几人了,也是口干舌燥。这时陈济川又道:“农商钱庄的陈掌柜,张掌柜都来了,在外面等候了许久。”
林延潮呷了口茶道:“可我记得,今日并没有见他们的安排。”
陈济川道:“听说是有其他事。”
林延潮心想还是些时间,就见见两位老朋友,也是现在的合作伙伴。
“那就在偏厅见吧!不要让人看到。”
说完林延潮起身,陈济川引陈行贵,张豪远二人从侧门到偏厅见了林延潮。
二人都是林延潮的儿时朋友,林延潮少了一些拘束,对二人笑道:“你们二人今年都是发了大财,怎么不回家看看?也好衣锦还乡。”
陈行贵,张豪远都是笑了笑。
陈行贵笑着道:“府台有所不知,张掌柜今年在归德收了一个偏房,新婚燕尔,看来是不打算回老家。”
张豪远一脸不好意思,又是道:“陈掌柜不是在苏杭也收了一妾室吗?”
陈行贵摆了摆手道:“我先娶妻后娶妾,也没什么的,倒是张掌柜的正室在哪里呢?”
张豪远气得不说话。
林延潮也知道张豪远不比陈行贵,家里没有扶持,早年出来行商,故而没有娶妻,直到现在才安定下来。
林延潮向张豪远问道:“妾室是良家女子吗?”
张豪远道:“是,只是家境清寒了一些。”
陈行贵笑着道:“现在张掌柜发达了,可是看不上人家了?”
张豪远气道:“哪里有这样的话,这女子是我相识于寒微,没错,她不是大户女子出身,但我从未嫌弃过她。只是家里一直是想让我回老家娶妻,父母之命不敢违,所以只能先收作偏房,我打算等有了身孕后,就启禀父母明媒正娶进门”
林延潮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你若真有心厮守,还是先明媒正娶的好,若是嫌老家路远,你可以写信回家禀明父母,然后由我替你家娘子为保山,并代为操办婚事,你看如何?”
张豪远闻言大喜道:“由府台当今文魁出面,那真是我张豪远极有面子的事,多谢府台了。”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道:“你是我总角之交,这点小忙,何足挂齿。你若是成亲,我也替你和你爹高兴才是,嗯,不知张总甲他身子可好?”
张豪远笑道:“还好,不过我爹早不当里长了,他说当年在社学时,不知府台是文曲星,不然早好好与你亲近了。”
林延潮笑道:“告诉张总甲,现在也是不晚啊。”
聊着年少时读书的事,三人都是大笑。
张豪远办妥了一件压在心头已久的大事,更是高兴非常。
三人聊着,陈行贵道:“说完了私事,这里有一件公事还与府台禀告。”
林延潮道:“今日谈公事,定是要紧,你说。”
陈行贵正色道:“是有关柘县修堤淤田的事。”
林延潮闻言身子往太师椅的椅背上一靠,皱眉道:“是关于孙稚绳吗?”
陈行贵点点头道:“看来府台已是有耳闻了,确实是与孙先生有关。”
“仔细说来。”
“今年拓县修河之费超过之前钱庄所给的预算了。府台也知道拓县官员的工食银,以及今年夏税秋税都存在我们钱庄,加上府里拨给拓县的河工银,以及我们农商钱庄垫付一部分钱款都计算在内了,之前说好了,垫付的钱,是打算柘县卖掉河边灌淤后无主荒田,再以钱息相抵。”
“但是现在府里河工银已是垫完了,我们算过卖掉灌淤后的无主荒田,仍不够相抵,但拓县仍是要我们钱庄继续垫付银子,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拿拓县官员公食银,要上缴朝廷的税赋相抵了,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我这才来禀告府台。”
林延潮知道,修河河工银,除了省里拨的银子外,就是自己从农商钱庄,梅家借来的钱。没错,钱庄,梅家借来的钱,林延潮是要还一大笔利息的。
但经过赵家'主动捐款'后,以及卖掉灌淤后的淤田,不仅足够完成工程,而且还有银子剩余,剩的还不少。
林延潮当下起身质问道:“拓县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本府拨给其他县的河工银都有剩余,唯独拓县将钱用的一干二净?还拉了亏空?”
九百六十章 官吏()
面对林延潮的质问,陈行贵,张豪远都是对视一眼。
林延潮言语也并非如何严厉,但陈行贵,张豪远却都是不寒而栗。方才他们还在谈笑正欢,但瞬间林延潮却已沉下脸来。
陈行贵,张豪远二人现在是心底发毛,林延潮不是那等得到权位后,六亲不认的人,但却会公事公办。
林延潮沉声问道:“农商钱庄在柘县的掌柜是何人?”
张豪远道:“暂由我代管。”
“那你为何不管一管账?至少首尾掐住。”
张豪远道:“是我的不周。”
“你任掌柜也不短了,就算行事糊涂,为何陈掌柜不提醒?”
陈行贵道:“府台,实不相瞒以往共事时,孙先生对我们二人多有照拂,而且他又是府台最器重的师爷,故而豪远虽当初觉得心底有不妥,但觉的此事看在孙先生的面子上就没有计较。后来张掌柜有知会我一声,我初时心想,尽量捅到府台那边去,也没说什么。但后来缺口太大,我这才来禀告府台。”
“我与豪远二人也有过错,并非是孙先生一个人的事,还请府台明察,我与豪远都以为孙先生必有苦衷。”
林延潮道:“你们确难逃其责。但我不明白,孙稚绳在我幕下办事时,极为稳重,为何到了地方却出此差池?此事我会召孙承宗来问一问。”
陈行贵,张豪远对视一眼问道:“那河工款项,我们是不是还要再拨付给柘县?”
林延潮道:“现在一切停住,不能因为孙先生是本府曾经幕僚,就有所偏爱。其他各县如何柘县也是如何,公事公办。”
陈行贵,张豪远二人称是离去后,林延潮踱步想了一阵,当下吩咐一旁的陈济川道:“你立即去柘县一趟,将此事查清楚后,再请孙先生过府一趟。”
陈济川称是后,当夜即去拓县。
数日之后。
陈济川与孙承宗一并来到归德府。
林延潮见到孙承宗时,但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衣,脸色有些蜡黄,胡子拉碴。
林延潮见孙承宗如此憔悴,当下坐在他的面前道:“听说稚绳病了,让你在柘县多休息几日,何必仍急着赶来?”
孙承宗撑着身子行礼参见,然后道:“孙某自知办砸了事情,有负府台重托,今日才来请罪,实是太迟了。”
林延潮命人端一炭盆到孙承宗的身边,让他暖暖身子,又命人奉上饮子。
看着孙承宗脸上有几分红润,林延潮方才开口言道:“本府不是责怪你,只是你一向办事极为稳妥,怎么这一次会出了这么大的疏通,此实是我不能理解。”
孙承宗苦笑道:“是,孙某办事糊涂,有负府台所托,实在是难辞其咎。”
林延潮道:“稚绳,我问你。此事与柘县李知县有无关系?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插手了?”
孙承宗连忙道:“启禀府台,这打坝放淤的事,是孙某一人办的,县尊就是相信孙某,这才将所有之事一手交托,是,孙某辜负了他。此事与其他任何人都是无关,都是孙某一人的过错。”
“一人的过错,你将所有都揽在身上?那你与本府说说你过错何在?”
孙承宗沉吟了一阵然后道:“孙某以往在府中办事时,托着府台的名声,上下官员,吏员对孙某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有什么事看在府台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与孙某计较,故而孙某不免傲慢,以为很多的事,都是一力成之,却忘了在下不过是府台的师爷缘故,他们并非尊敬孙某,而是尊敬府台,他们知道府台处事的手腕与办事之精细,就算能瞒过孙某,也瞒不过府台,所以在下能够成事,都是托府台之故。”
“而今孙某才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什么事在衙门里都是别人过一道手的,孙某只要审核一番即可,但真正办事时,方方面面都要顾虑周全。到地方修坝治河,打坝放淤真正办事时,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孙某运筹帷幄尚能成一二,但亲自历事决断一切,却并非孙某所长。”
“各县之中,柘县河工之务最重,淤地最多,府台将如此重任交托给孙某,但孙某却犯了纸上谈兵的毛病,实在是有负府台所托。”
孙承宗说的确实诚恳。
林延潮听了半响,然后从桌旁取了账本来,放在手中道:“你说是纸上谈兵,以至于误了河工之事,但是本府看了账簿,就算是纸上谈兵,最多也是修不成堤,但也不至于河工之费超支了一万六千五百五十七两。”
“一万六千五百五十七两?柘县去年整个县的税赋加在一起还不够相抵的,这多出的费用是怎么回事?这亏空谁来填?”
孙承宗沉默了一阵道:“孙某惭愧。这一次在下特意向府台谢罪,就算是倾家……”
“孙先生,你我相交一场,我怎么会让你到这个地步,但有些话,本府还是要替你问一问,”林延潮翻开账本道,“本府看过你账,也派人查过你的堤,你们拓县所修的堤坝,都是好工好料,远胜于其他各县采买的工料。至于每段河堤所用都比其他县多了三成之多。”
“比如老河口这一段堤坡,河工署下文此堤的规格修一丈高,半丈宽就好了。但你修了两丈高,一丈宽。没错如此老河口的堤段,可成御百年一遇大水的坚堤,但如此用工用料,远超本府其他各县,那么超支也是理所当然。”
孙承宗道:“府台真是明察秋毫,孙某当初只想……”
林延潮道:“你只想给老百姓办实事对吗?所以不惜好工好料,都用在堤上,能用多少就用多少,还将险工之处都加高加厚,宁可有背债的风险,也要一劳永逸永远解决柘县的河患?”
孙承宗道:“府台明鉴,孙某确有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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