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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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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后,众讲臣都围绕在申时行周围。
于慎行直接言道:“元辅,立储之事,圣意如何,臣等无可揣测。但国本系于元良,主器莫若长子,立皇元子为储君,乃顺应人心之举,亦合乎太祖立嫡立长的家训。”
申时行闻言没有说话。
一旁右庶子赵用贤道:“元辅,自万历十年,元子诞生昭告天下,五年有余,中外臣民属心已久。然而宫里传闻天子宠德妃,疏远恭妃已久,这一次德妃诞皇三子,母凭子贵添为皇贵妃,尊位居于恭妃之上,这非礼也,下官请元辅为天下争之,否则下官与众臣当自行交章上疏。”
赵用贤话里的意思很显然,你申时行不疏劝立国本,百官就要自己说了。
次辅许国斥道:“赵庶子,方才在殿内元辅是如何说的,你没有听见吗?国本之事轮不到尔小臣议论!”
赵用贤冷笑道:“当年张江陵夺情时,许阁老当时身在哪里?是不是小臣也不能议论?”
“你!大胆!来人,将赵用贤叉出去!”
“慢着!”申时行开口发话了。
申时行看向赵用贤责道:“赵庶子,你口口声声礼也,眼下连官员的上下尊卑都不顾了吗?”
赵用贤闻言词穷,面对申时行还是出言向许国道歉。
许国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场面陷入尴尬。
今日王家屏替天子代祭先师孔子缺席。
下面还有徐显卿,张位,陈于陛等五六名讲官,其他都不说话。
这时申时行向林延潮问道:“林学士以为如何?”
众人目光都看向林延潮,他会如何说?
但见林延潮徐徐道:“启禀元辅,下官以为元良之事,涉及国本,宰相自有主张。宰相未言之前,其他大臣实不该妄议。更不可代奏向天子建言,否则此举有谋幸进之功的嫌疑!”
林延潮说完,赵用贤顿时脸红了,他方才口口声声说,申时行若不上奏章,那么他赵用贤就要自己上奏章,请天子立国本。
林延潮这句话直接点出来,首辅还没说话,你自己上奏章商议国储,是要博一个拥立之功吗?
赵用贤脸都被打肿了。
赵用贤冷笑数声,没有说话。申时行看了林延潮一眼,大感欣慰,面上却道:“赵庶子方才的话并无此意,倒是你这话一出,没有人敢向本辅建言了。本辅如何知道诸公的意见?”
林延潮立即‘虚心接受批评’。
有了林延潮这一番话,其他的翰林也是会意过来,说了一番以申时行马首是瞻的话。
数日之后。
申时行上表请求天子早立太子,其中举了明宣宗在宣德三年立两岁的英宗为太子。
明宪宗在成化十一年立六岁的孝宗为太子。
孝宗在弘治五年立还未周岁的武宗为太子。
而皇元子已经五岁了,理当立为太子。
申时行这奏章,可谓有理有据。早立太子,一直是明朝历代皇帝的制度。
申时行奏章一上,天子回复说,册立皇太子乃是大典,皇元子年纪尚小,等个两三年再举行。
然后申时行又奏章上,说天子认为册立皇太子乃是慎重之举,要等个二三年举行,实在是高明之至,此非臣之愚见可及。但臣虽然愚钝,仍有些话管不住嘴巴,要说不能自已。
没错,皇子年幼,立太子后要出阁读书,举行朝贺典礼等等,是太早了。陛下此举是爱惜皇元子的身体,但册立太子,只要在宫里受册,文华殿一受朝贺即可,至于讲学等事可以等到两三年后办。所以眼下还是先册立太子要紧。
天子回复道,你申时行忠君爱国之心,朕已经知道了。可朕没有改变主意,先册立郑妃为皇贵妃,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从六科廊传抄来的第一手奏章,林延潮觉得可以了,申时行既表达了自己拥立皇元子的立场,虽说没有册立太子,但他可以收工了,对百官也是个交代了。
但对于百官而言,却是未必,申时行上了奏章后,百官们的议论已是开始。
林延潮在厅内正遇到掌院学士张位。张位入内后笑着道:“听闻内阁上请天子,择会试考官人选,林学士可是知道。”
林延潮笑着道:“略有所闻,会试考官为国取士,非才学卓著之士不可,下官以为光学士再合适不过了。”
张位闻言笑着道:“吾……吾倒是志不在此,若是可以本官倒是打算推举林学士。”
林延潮讶道:“下官资历浅薄,如何敢担当此重责。”
张位笑着道:“林学士资历虽浅,但有圣意期许,未必不可。”
林延潮听张位之言,没有表示。大家都是老官僚了,说话讲个大概,点到即止。
若是真的什么后话,过几日慢慢说。
于是林延潮与张位二人说说聊聊走出大门,这时就听的检修厅里,一群人叫好的声音。
张位,林延潮闻言走到检修厅里,却见几名翰林围着刚刚散馆授于户科给事中的姜应麟。
“姜兄,此疏一上,何其勇也!”
“明长幼之序,定于国本在此一疏。”
“我等瞠乎其后,不能及也,只能睹公壮行。”
张位,林延潮听了当下觉得事有蹊跷一并走到厅里。
张位轻咳一声,检讨厅里众史官看见张位,林延潮都是拱手行礼。
张位板着脸问道:“何事喧哗?”
一名翰林道:“姜兄要上疏请陛下早立国本!”
林延潮闻言看去,但见姜应麟昂首挺胸,不胜自豪。
张位厉色道:“国本之事,元辅已有主张,何必再言?”
姜应麟道:“学士难道不知吗?眼下外面议论纷纷,说皇三子诞生后,陛下与郑妃到大高玄殿祷神盟誓,相约立皇三子为太子,并且将密誓御书封缄在玉匣内,由郑贵妃保管。”
“下官知道此系道听途说,乃不实之言,但流言四起,难免人心不安。又兼元辅上疏,陛下却没有表态,作为臣下当替天下问之,以定人心。”
张位道:“糊涂,既知道听途说,即是有心之人散播谣言,唯恐天下不乱,你此举唯有推波助澜,不能澄清谣言。本学士命你收回上疏。”
姜应麟道:“恕难从命,学生散馆已授科道,科臣言事,此乃本分,就算是光学士,也不可阻拦科臣上疏。”
张位气的浑身发抖,一旁林延潮道:“姜给事,你知道你上疏之后果吗?”
姜应麟笑了笑,仰天道:“吾愿开先河,纵是刀山火海在前,又有如何?大不了一死以报君恩,再说吾未必会死,”
听了姜应麟的话,几名翰林差一点拍手叫好。
林延潮也知姜应麟当初在李植面前说过自己的坏话,想想也就不劝了。再说有人连死都不怕,自己劝了又有什么用呢?
林延潮当下道:“姜给事好之为之。”
姜应麟洒然大笑道:“多谢光学士,林学士好意!此事下官一人为之,与任何皆是无干。”
厅里的众翰林都是拱手道:“姜兄保重。”
次日,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吏部员外郎沈璟上书天子,请册立太子。
于是争国本的事,终于成了轩然大波,席卷了朝野上下。
一千零八章 考官人选()
姜应麟上疏干脆明了,请天子重视内阁的意见。
另外吏部封验司员外郎沈在第二日上疏,请天子并封恭妃,或者直接立太子。
二人的奏章一上,天子立即作出反应,认为姜应麟‘疑君卖直’,将他贬作山西广昌典史。典史乃不入流的官,连从九品也不如。
至于另外上疏的沈从吏部员外郎(从五品)贬作行人司行人(正八品)。
天子如此快速作出决断,用贬官夺职的手段,显然是十分强硬,告诉官员再有议论立储之事罢官。
一般官员到此也是知趣了。
但是二人被贬后,刑部主事孙如法再度上疏,向天子求情,让姜应麟,沈官复原职,并予以褒奖,天子大怒,将孙如**为广东潮阳县县尉。
姜应麟,沈上书也就罢了,但孙如法被贬,却在京里掀起轩然大波。
孙如法是万历十一年进士,同年很多,很有名声,他当年又是顺天府院试的头名,在京多年,不少读书人都是认识他。
但这些都不是掀起轩然大波的原因,原因在于孙如法的家世。
孙如法的曾祖父忠烈公孙燧,弘治年间为江西巡抚。
当时宁王朱宸濠意图叛乱,以寿宴之命召孙燧赴宴。在寿宴时,宁王要孙燧随他造反,孙燧当殿骂贼,为国死节。
因为此事孙燧被天下读书人敬仰,身为孙燧曾孙的孙如法,在这时上疏天子,求立国本,结果却被天子贬取遥远的广东任一个县尉。
天子这么做对得起,当年为国死节的孙燧吗?
孙燧只是说了几句应该说的话,但天子居然将他贬官。身为天子为了一个女人(郑妃),连国家都不要了吗?
因此不仅读书人一下子沸腾,连官员们也是生气了,顿时众官员们火了,不就是乌纱帽吗?
老子不要了。
孙如法后,几十个官员各个扛着炸药包似不要命的上疏,请求天子册封太子,早立国本。
于是事情就这么闹大了。
林延潮这天路过通政司看见的是,一条长长的排队上疏的官员。
队伍官员们没有说话,大家静默着,
然后几个官员在向通政司官员递上奏疏后,认真地朝着北方的皇城叩了个头,起身后昂首离去。
几年前,张居正势大时,因为夺情这样的事,多少官员上疏,被廷杖不惜开罪权相丢了官。
再往前百年大礼议里,两百名官员跪在左顺门前向嘉靖哭谏。
千年前,孔子带着一群学生游说于诸侯之间,推行周礼。
天下有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那就是礼制,而皇权再高,却不可高于礼制。
林延潮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即准备去翰林院。
嗯,争国本的事,已经是不太适合自己了。眼下的林延潮,应该是在公房里,手里抱着暖手,然后喝着枸杞泡茶。
正要回衙门,林延潮看见礼部右侍郎朱赓。
“金庭兄!”
朱赓笑着道:“宗海贤弟!正巧准备去翰林院找你,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你不会也是来上疏的吧!”
林延潮失笑道:“金庭兄怎么会如此以为。”
朱赓不放心地道:“换了是你,可不好说,当年贤弟一疏震惊天下,今日又在通政司门前遇到你,愚兄不免捏着一把汗啊。”
林延潮道:“谢过金庭兄关心,不过我没打算上疏。”
朱赓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些小臣为了搏名,倒是不怕当干系,但我等为之,就非大臣之体。”
林延潮闻言差一点笑了,咱就是喜欢你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才是生活嘛。
朱赓又道:“对了,宗海这一次找你有要事相商去,来礼部坐坐吧。”
“也好。”
当下林延潮来到礼部,朱赓的公房里。
上茶后,朱赓屏退左右然后道:“宗海,可知这一次礼部会试主考官?”
林延潮想起昨日张位的事,笑着道:“金庭兄,莫非要推荐我担任会试主考官吗?”
朱赓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愚兄确有此意。”
林延潮听了敛去笑容,肃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会试主考代天子主持衡文大典,多少词臣求之而不得,金庭兄为何自己不谋一谋。”
朱赓道:“宗海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瞒你,这一次肩吾兄对会试主考官志在必得,之前放出话来,愚兄若再出面与他争这个会试主考的位子,此非同年之谊。”
林延潮心想难怪张位也不出面,既是张位,朱赓,沈一贯都是同年。沈一贯表示我要争这个会试主考的位子了,他们也就不好出面了,否则就分薄了票数。
林延潮道:“所以你们就推我出来与他争?这么怎么好,如此肩吾兄不是会怪罪我?”
朱赓笑着道:“这倒是不会,本来我等几个同年都不与肩吾兄相争,他这一次取得主考官必是十拿九稳。但是没料到沈宗伯明确反对肩吾兄担任考官,所以此事就悬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商议,除了肩吾兄外再推举宗海你,宗海你虽然资历浅,但是在清流间很有声望,三元及第又是天下文宗,要是肩吾兄不能为主考官,那么就由你来补上。此事肩吾兄也是答允了。”
林延潮恍然,敢情自己是陪跑的。
朱赓似知道林延潮的想法,立即道:“宗海兄,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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