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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6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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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官员新官上任搞搞样子,这些吏员们伺候过多少任上官,都是司空见惯了。

    但是林延潮不同,任命以下来,新任右侍郎林延潮的各种传闻早就在衙门里传开。

    众吏员们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早早听过林延潮为官的作风,知道他为官八载以来,数年如一日的晨起早至衙门。

    孔目陪着小心上前问道:“部堂大人,不知平日喝什么茶?”

    林延潮头也不抬地道:“松萝。”

    “慢着,”孔目正要下去,却听林延潮喊住了他。

    但见林延潮拿着手中的公文对孔目道:“衙门里对账,有几处本部堂看不明白,曾孔目与我分说一二。”

    曾姓孔目心底一寒心道,这林部堂果真如传闻中那样不好伺候,来衙门第一天就开始查账,是要掀人老底吗?

    哪里的衙门都有一本烂账,后任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认真查账很得罪人的。

    于是曾孔目硬着头皮解释了,林延潮几个问题都问得恰到好处,令他满身大汗,但所幸林延潮似乎没有掀老底的意思。

    解释完毕,林延潮点点头道:“本部堂明白了,我看最少有三处开支实没有必要,还有这几处可以合并,不必另设名目,曾孔目以为如何?”

    曾孔目面露为难之色。

    林延潮笑道:“你尽管直言!”

    曾孔目道:“回禀部堂大人,这几处开支实是可以省却,但本衙门公费实在紧张,左支右绌,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多报一些好歹能宽裕了一些。若是将这几项开支省却,固然可以令大宗伯满意,但以后公费不足哪里去……”

    曾孔目见林延潮看了过来,连忙惶恐地道:“卑职该死,卑职不该乱讲话。”

    林延潮向椅背一靠,笑了笑道:“无妨,你很聪明,能明白本部堂想节约开支的用意。”

    曾孔目欠身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胡乱猜测。”

    林延潮道:“本部堂看过你的履历,你祖孙三代都在礼部当差,有没有想挪一个地方?”

    曾孔目连忙跪下道:“部堂大人饶命,饶命,小人实不愿离开礼部。”

    林延潮笑了笑道:“难道谋个官身,也不愿意?”

    曾孔目一愕,有些不敢置信。

    林延潮道:“你好好想一想,不必急着答复,本部堂要先去拜会大宗伯。”

    不久后,林延潮离开自己衙门,来到礼部正堂。

    沈鲤也是才到衙不久,当下请林延潮到二堂相见。

    二堂外面十几名书吏正在伏案抄抄写写。

    林延潮一见沈鲤即行礼道:“下官林延潮见过正堂。”

    沈鲤指了指道:“右宗伯请坐!”

    听了沈鲤吩咐,林延潮屁股微沾椅子坐了半边。

    沈鲤将林延潮的谨慎看在眼底:“右宗伯今日来得很早!”

    林延潮连忙起身道:“新官上任,什么也不知道,一大早来此,是请正堂多多提点下官!”

    沈鲤笑道:“右宗伯过谦了,当初从翰院初调礼部时,老夫也是犯了难处,谁都一样,上任之初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下吏,久而久之就好了。”

    沈鲤这番话很没营养,显然没把他当自己人。

    对于沈鲤,林延潮心底也是很微妙的,现在对方是礼部一把手,自己这一次官拜礼部侍郎,也多有依仗他。

    但是从申时行的关系而言,他们二人又不可能太亲近。

    这时下吏上茶,林延潮接过茶盅呷了一口,然后看向堂下抄写的吏员。

    沈鲤收敛笑容道:“快年末了,户部要清账,这都忙了好一阵了。右宗伯初来还不知道,本部公费颇为紧张。咱们礼部虽说是清水衙门,但用钱的地方却也不少,大脑袋上顶了一个小帽子,有时候也实叫老夫犯了难。”

    林延潮道:“听闻正堂为了义学之事将银子都调拨给海侍郎了,下官心底好生敬佩。”

    沈鲤道:“右宗伯不用给老夫戴高帽,海刚锋既以礼部侍郎监督义学之事,那么这兴办义学的事,也就是我们礼部的事,故而老夫是责无旁贷。”

    “但话说回来今年用度肯定是不够,那么明年衙门里就要紧一紧,恐怕要难为林部堂你了,新官上任就要节衣缩食了。”

    沈鲤说到这里,看向了林延潮。

    一般人到此都是犯难犹豫,然后反问一句,与其节流不如开源,正堂为何不问教坊司拿钱,反而要我们节约。

    沈鲤不动声色看向林延潮,想看看他怎么应变。

    但见林延潮道:“正堂所言极是,这兴办义学,行以教化,当年是下官向皇上建议的,正堂如此支持此事,下官于情于理必须配合。”

    说到这里,林延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条子道:“下官今日到衙检查账目,发现这里有几处开支可以缩简,还有几处可以合并,如此算下来,一年可以替衙门省却不少银子。”

    沈鲤脸上抹过一丝惊讶之色,然后从林延潮手里取过条子。

    他虽是五十好几,但眼神还算不错几下子看完,向林延潮问道:“右宗伯,早就知道了老夫要与你替节省衙门开支之事吗?”

    林延潮笑着道:“下官哪里有这个本事,下官只是想衙门里的公费,都是出自老百姓上缴的税赋,所以缩减开支,能替朝廷里省一点是一点,却不想和正堂想到一处去了,实在是令下官意外呢。”

    沈鲤闻言笑道:“这怕是左宗伯给你透的消息吧。”

    林延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沈鲤喝了口茶道:“右宗伯,真不愧是年轻俊才,在朝年轻官员之中,难怪你居翘楚,真是后生可畏。反观老夫年事已高,本不该恋栈权位,奈何天子不肯老夫归老,故而才勉强守位在此。”

    林延潮听了心底暗笑,你沈鲤也给我来这一套,历史上你可还有十几年仕途呢。

    “正堂德高望重,不仅皇上倚重,百官仰望,天下百姓也是指望正堂能在朝主持大局呢。”

    沈鲤笑了笑道:“三十年前老夫也是如你一般,而今不服老是不行了,右宗伯年纪轻轻,当是大有作为的时候,老夫决定将四司之事,让你与左宗伯各管两司,你看如何?”

    朝廷六部,除了吏部以外,其他各部都是侍郎协理尚书,有什么事一起商量。

    沈鲤愿意放权,林延潮当然是求之不得。

    林延潮当下道:“下官愿为正堂分忧,为朝廷尽力,只是下官才疏学浅,又是初来乍到,万一有事……”

    沈鲤道:“右宗伯,不必多虑,有疑难不决之事,尽管来报老夫就是。”

    说到这里,沈鲤顿了顿道:“右宗伯,先分管主客司与精膳二司,以及会同馆如何?”

    礼部四司之中,第一位,肯定是主管科举,内外礼仪的仪制司。

    第二位是主管祭祀的祭祀司。

    主客司,精膳司排在末位。

    但礼部中真正有实权的,唯有祭祀司与主客司。

    沈鲤将仪制司,祭祀司交给左侍郎于慎行,将主客司,精膳司交给右侍郎林延潮也算是公允了。

    若是负责到祭祀司,精膳司,那么林延潮又要回到当年打酱油的日子了。

    至于管了主客司,会同馆当然也是在其中,至于教坊司……看来沈鲤对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林延潮躬身道:“下官遵命!”

    说完这些,林延潮来的使命也是结束了。

    林延潮又坐了下来,心情也是有些不同。

    但见沈鲤道:“右宗伯,或许你也知道老夫与元辅政见之上有些相左,但是老夫与元辅私交之上却并无有过节的地方。元辅耐烦琐,任讥怨,大有陶士行之风,此沈某所不如的。”

    “所以右宗伯在老夫手下做事,大可放心。老夫不会搞党同伐异的一套,你的门生郭美命当初在礼部时,就深得老夫器重,听闻当初元辅数度欲招揽他至门下,但他不从,你身为他的老师没有相强,于这点上老夫心底是有数的。”

    说到这里,林延潮对沈鲤十分佩服,然后他不敢再逗留,于是以处理公务为名,从堂上退出。

    回到衙署后,陈济川即迎上向林延潮问道:“沈宗伯分派下来了吗?”

    林延潮点点头道:“主客司与精膳司,会同馆,以后看来是要忙了。”

    陈济川满脸喜色道:“忙好,老爷不常说,不忙不事功。”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一旁的曾孔目奉茶上前道:“部堂大人,这是你要的松萝。”

    林延潮接过茶问道:“松萝?本部堂要的不是虎丘么?”

    曾孔目没有半点犹豫当下道:“是下官疏忽,下官立即换茶!”

    说完曾孔目立即退下,见此林延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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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十一章 高攀不起() 
林延潮新官上任后,即已是迎到了新年。

    在新春之前,林浅浅又诞下一位男孩,升官之后又添丁,这一切都令林府沉浸于欢乐的气氛之中。

    新年官衙封印,林延潮除了偶尔去衙门值堂,大部分功夫都是休沐在家,好好陪一下妻儿。

    对于林延潮而言,这是一年里难得忙里偷闲的时候。

    除了次子外,林浅浅对于林用的读书之事再度提上了日程。

    所以林延潮必须趁着这一段在家中,把此事办妥。

    于是林延潮是直接放出了消息去招聘西席,结果消息一出,前来应聘的读书人几乎挤爆了林府大门。

    这是为什么?

    因为林府长子的西席,对于很多读书人而言,这等于是一条终南捷径。

    大部分人不仅不给钱也去的,甚至贴钱也要往里面挤的。

    趁着年节在家里,林延潮自是有功夫好好挑选,但看了半天发觉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的名头而来,真正那等可以担任西席的,可以说目前为止,一个合适的人选也没有。

    所以这挑了上百个人,林延潮也是倦了,他深感,自己儿子的老师,怎么与皇长子出阁读书一样,都是这么命运多舛啊。

    就在林延潮有些心灰意冷时,门下却有一封名帖奉上。

    林延潮抱着次子正在房里陪林浅浅说话,陈济川给他看过名帖后,林延潮有些讶然。

    原来有三位‘旧人’同时拜访。

    这三位旧友分别是董其昌,陈继儒,还有徐光启。

    这三人可是林延潮当初比喻的‘华亭三杰’。自己为归德知府的时候,曾招揽过三人,让他们来担任幕僚。

    但是三人都是一并拒绝了林延潮的延请。

    眼下三人同时前来拜访,林延潮能不意外吗?

    现在这三人之间陈继儒名声最大,因为他是当今三辅王锡爵公子王衡的老师。

    董其昌次之,他明面上前礼部尚书陆树声的门生,但实际上却是陆树声儿子陆彦章的老师。

    只是陆树声是退休尚书,已不在朝十几年了,论影响自是不如王锡爵。

    至于徐光启则名不见经传。

    当下林延潮在客厅见了三人。

    三人一见面即行大礼拜见,林延潮笑着上前搀扶道“三位不必多礼,当年我与眉公,玄宰在西湖船会相识,乃是故友,倒是这位徐朋友倒是第一次见面,但神交已久。”

    陈继儒,董其昌都是很高兴,以林延潮今时今日地位,如此态度,显然是将他们当作朋友来相待。

    陈继儒,董其昌都是称不敢当。

    林延潮笑着道“两位不需拘礼。”

    董其昌道“当年其昌的恩师陆宗伯刚入翰院时,徐文贞公已为大宗伯,以平礼见交。今日我见宗伯大人,方知宰相之风当如此。难怪礼卿(袁可立)一直说宗伯大人平易近人。”

    林延潮抚须微笑,董其昌说的是官场上一段佳话。

    当年陆树声刚进翰林院时,徐阶已是礼部尚书,在朝为官二十年。

    但二人相见时,徐阶与陆树声只叙同乡之谊,不自持身份。

    但见陈继儒也是一脸佩服地道“玄宰说的是,宗伯大人行事大有古风,当年魏野见于王旦,邵雍见于文彦博、司马光怕也是如此吧。”

    林延潮听了重新打量陈继儒,当下道“魏野,王旦皆为宰相,邵雍,文彦博、司马光都为大儒,眉公此言气度不小啊!”

    陈继儒笑道“不敢当。”

    林延潮看向徐光启,却见他站在一旁,谨慎不言。

    林延潮心想论第一印象,陈继儒,董其昌肯定是比一声不吭的徐光启出众多了。但是论事功之道,历史上看来还是默默不爱说话的人,对天下更有贡献。

    林延潮在京畿大力推广屯垦红薯,玉米后,才知道徐光启写的农政全书多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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