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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6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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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张居正托付给自己的事,自己口上没有答允,但心底一直都记着。

    但见汪可受道“依谥法,宠禄光大曰荣,此乃下谥也。得之者类非名硕。圣上初登极时,前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赠太子太保袁宗皋,即谥号荣襄。此举是因他初为王府长史,后因从龙之功位列部阁,在位不过数月的缘故。而张永嘉在朝为相多年,其功劳远胜袁公,谥号首字岂能为荣字。”

    顿了顿汪可受又道“至于文荣也是不妥。当年袁元峰(袁炜)以青词受知于天子,位在于徐文贞上。袁以少傅户书。建极殿大学士得请,殁赠太傅,谥号就是文荣。当年袁公之谥出于徐文贞所定,徐文贞与袁公不和,故而以下谥与之,诸位以为张永嘉不如袁公否?”

    听汪可受之言,礼部众官员不由将张璁与袁炜比较起来。

    袁炜就是青词宰相,张璁以大礼仪出身,两个人都是靠着巴结嘉靖皇帝上位的。

    但同样是巴结,论对于国家社稷的功绩,袁炜给张璁提鞋都不配。

    论功绩,明朝的宰相之中,张璁是可以与张居正一较长短的,而且两人的谥号也都是文忠。

    所以有人拿二人相提并论,评价说张璁其人险,张居正暴,都是刚愎自用,对于异己,百般排挤,所以说两个人都不是端人,更谈不上纯臣。

    但张居正修世宗实录时,对于张璁极力推崇,张璁当年从宰相位子上下来回乡时,满朝的官员都很讨厌他,但他上疏给天子说,虽然百官都说我的不是,但是从没有人敢说我张璁贪污半字。

    董嗣成赞成道“张永嘉居朝十载,不进一内臣,不容一私谒,不滥荫一子侄,始终以清廉自守。如此官员,岂是阿上为己之辈,仅凭这清廉二字也不能与袁公并列。”

    众官员们都是点头,别说将张璁谥为‘荣某’,就是‘文荣’,仅凭这身居宰相之位,为官清廉成这个样子,也不可用下谥。

    这时候林延潮道“我礼部给官员议谥,根据在哪里?上意?众论?韩侂胄被宋人所杀,函首于金,满朝文武都视韩侂胄为大奸,反倒是金国厚葬了韩侂胄,并称其‘忠于谋国,谬于谋身’,谥其为‘忠谬’,其谥公允否?”

    “本部堂以为对于官员议谥,当有定见,不可为外因所夺。事事朝令夕改,要我等礼卿何用?”

    听了林延潮一席话,就是定了调子了。

    天子下旨礼部重议张璁谥号,在林延潮推动下就是如此原封不动的顶了回去。

    在林延潮授意下,如叶向高,李廷机也是上疏支持。

    同时礼部下的天理报也是发表了一篇文章与都察院的皇明时报打对台。

    若再加上之前就已经发文支持张璁的翰林院的‘新民报’。

    在舆论力量上,顿时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因为三份官报,同时提及了张璁议谥之事,以及林延潮主持下礼部强硬的态度,甚至敢于驳斥天子的圣旨,一时之间成为了官员士子乐议之事。

    对于张璁的褒贬,不免引申至张居正新政,又从张居正新政,发展到对于变法一场争议。

    三份官报里都有文章大家,虽说彼此骂战,但还是写了不少有真知灼见的文章。

    其中翰林院的孙承宗,方从哲都因文章展露头角。

    对于这些通政司,内阁,天子也是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让下面的读书人去议论。

    特别是天子,圣旨被驳回虽在明朝不是一件稀罕事,但对于向来说一不二的当今天子而言,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是圣旨被礼部驳回后,天子却没有再下旨令礼部再议。

    如此在这场议论中,张璁谥号的事就如此不了了之,过了不久,朝堂之上又被更重要的事情盖过。

    而对于张璁的争论,大部分人都已是忘之脑后。

    但有识之士会看到,在这场争论浪潮退去后,林延潮为自己的永嘉学派守住了最后一个山头,即便是风雨最猛烈之时,也不曾动摇。

    。

一千八十八章 青松翠柏() 
张璁谥号的风波还未平息

    万历十六年的五月,一个消息惊动了京城,那就是海瑞海青天病重。

    消息是如何传开的?

    原因是海瑞在视察京城里一所的义学时,突然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于是海瑞回衙署休息。

    听闻海瑞病重的消息,天子虽不喜欢海瑞,还是命太医院的太医全力前往医治。

    但即便如此对于海瑞的病情却没有丝毫好转。

    海瑞病情仍是一日重过一日。

    对于礼部右侍郎林延潮而言不由心想,历史上海瑞是万历十五年十月在南京任上病逝的,但现在已万历十六年的五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偷偷给海瑞买药故而替他延寿。

    但是生老病死之事,终究人力无法挽回的,又一位名臣要凋零了。

    林延潮感叹之余,他现在最关切的事,就是海瑞以后谁来顶这个位置。

    海瑞是以礼部侍郎衔主持京师义学的事,是正三品官,与户部的仓场侍郎平级。海瑞之后,谁有这个资格来主持义学的事。

    能胜任这个位置的官员不多。林延潮心底当然有几个人选,但决定一名与自己平级的正三品官,这件事不是他现在能够说的算。

    眼下政府那边要推举徐显卿,而清流方面则打算用黄凤翔,这二人都不是林延潮心底的人选。

    这时候海瑞上了一封奏疏乞骸骨归乡,此疏顿时引起震动,海瑞病成这样子,恐怕还没有回乡就可以在路上病逝了,但是不准许这奏疏又不近人情。

    所以朝廷商议先派人去探视海瑞,但这人选大家不好选择,探视海瑞既是要当朝重臣,又是要与他交情尚可,至少不会一上门就被海瑞轰出去。

    对于海瑞这样的官员,天子与内阁都不会喜欢。

    所以推来推去,够资格的都不太愿意去,愿意去的又不够资格。

    好容易才选出了一个人。

    这一天林延潮正在衙门里办事,突然接到圣旨。

    原来天子命自己探视海瑞病情。

    林延潮接旨后,当下就与衙门里的人交代了公事,然后自己亲自前往海瑞府上。

    当年自己刚刚回京时,曾去海瑞府上一次,现在第二次前往海瑞府上。

    林延潮没有坐自己大轿,只是带了几名礼部的官员来到海瑞府上。

    到了府上略一通报见了海瑞的夫人,但见身为堂堂正三品大员的夫人,海瑞夫人打扮却十分简朴,与普通妇人没什么区别。

    林延潮这才拿出圣旨,海瑞夫人吃了一惊,当即要唤全府之人接旨。

    林延潮却道:“淑人不必多礼,天子命我来探视海大人病情,若是你们大张旗鼓的迎接,反而不是陛下体恤的心意了。”

    听了林延潮的话,海瑞的夫人轻轻拭泪当下道:“也好,老爷已是病得起不了身,否则定会出门迎接的。”

    林延潮点点头道:“容我进去探视海大人吧。”

    于是夫人让开身子,请林延潮与几名官员一并进入海瑞的卧房。

    到了海瑞的卧房里,林延潮看见的是用葛布制成的帏帐,家什都是破烂的竹器,海瑞在京为官数年,就住在如此环境之中。

    如此处境别说是一名正三品官员,就是普通士大夫家里也是不如。

    林延潮走到海瑞的床边,但见一名太医伺候在一旁。

    林延潮向太医问道:“海大人的病情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道:“回禀部堂,皇上命太医院全力救治,但下官已是尽力。海大人之病已非药石能医。”

    林延潮点点头道:“知道了。”

    他看向病榻上的海瑞,但见他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人躺在床榻上昏睡,确实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一旁海瑞夫人拭泪低声唤道:“老爷,老爷,皇上命林部堂来看望你了。”

    一连叫了数声,海瑞都没有知觉。

    站在林延潮身后的官员见了这一幕都不由背过身去以袖试泪。

    林延潮正要命太医端参汤。

    这时海瑞缓缓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地问道:“林……部……堂,是礼部右侍郎的林部堂?”

    林延潮见此立即坐在榻边小凳上道:“海大人,侍生林延潮来看你了。”

    海瑞缓缓点点头道:“果真是你。你回去禀告皇上不要再让太医用药了,白费了银子。”

    林延潮苦笑道:“海大人……侍生会将你的话向皇上转告。”

    海瑞缓缓合上了眼睛:“那有劳林部堂了,请林部堂告诉皇上,海某自知寿数已尽了,当年老夫上治安疏时,就没有能想到活到今日,想我海瑞以举人出身,最后官拜三品,这都是世庙,先帝,还有皇上的恩典,如此重恩,海某下一辈子再继续报答朝廷。”

    林延潮点点头道:“海大人的话,侍生都记下了。海大人,你身后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还要向皇上禀告吗?”

    海瑞摇了摇头。

    林延潮又看向海瑞夫人,但见他的夫人也是摇了摇头。

    林延潮道:“侍生明白了,侍生倒有一事,对于京城义学之事,海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海瑞当即道:“恳请陛下务必寻得其人,老夫心底想由林部堂来接替老夫最好不过,林部堂你肯答允吗?”

    林延潮犹豫了,这义学的事是他倡议的,虽说也是礼部侍郎衔,但论及实权根本比不现在。

    林延潮道:“若是海大人愿意向天子推荐,侍生愿意。”

    海瑞眼睛半闭问道:“林部堂真的愿意?”

    林延潮当下道:“满朝之上,除了海大人以及侍生外,恐怕没有第三个人会认为义学之事对天下社稷至关重要。若托不得人,侍生就自己来处理此事。”

    海瑞点点头道:“此事由你一肩挑了最好,不过老夫心底却有人选,本来若是黄恭肃在就好了。”

    黄恭肃就是当年海瑞上治安疏时救过他的大臣黄光升。

    “现在黄恭肃不在了,老夫思来想去,满朝之上除了林部堂,也唯有王明受,老夫以为可以担任此职了。”

    王明受就是王用汲,现任大理寺少卿。

    王用汲不仅为官清廉,而且敢于任事,与黄光升一样都是晋江人。

    林延潮听了海瑞推举的名字,点了点头,他与海瑞的观点真是不谋而合。

    林延潮当即道:“侍生也以为王少卿确实是合适之人选。”

    海瑞点点头道:“既是林部堂这么说就错不了,若王明受担任此职,老夫就可以放心撒手西归了。”

    说完海瑞闭上眼睛,不欲再言。

    林延潮当即又问:“下官知海大人一贯清廉,但眼下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没有什么私事要向皇上提请的吗?”

    海瑞摇了摇头。

    林延潮闻言长叹一声,然后起身向海瑞长长一揖,然后离开。

    数日之后,海瑞病逝,京师商人百姓为之罢市,上门拜祭海瑞的官员百姓络绎不绝。

    晋江大儒李贽,对于朝堂之士历来都是贬得一塌涂地,唯独对于海瑞推崇备至。

    李贽知道海瑞病逝后,悲痛地写文章祭奠海瑞,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的。

    夫青松翠柏,在在常有。经历岁时,栋梁遂就。噫!安可以其常有而忽之!与果木斗春,则花不如;与草木斗秋,则实不如。吁!安可以其不如而易之!世有清节之士,可以傲霜雪而不可任栋梁者,如世之万年青草,何其滔滔也。吁!又安可以其滔滔而拟之!此海刚峰之徒也,是亦一物也。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是,青松翠柏常有,经历岁月,遂成栋梁之才。怎么可以以他常有而忽视。青松翠柏与果木斗春,其花不如,与草木斗秋,果实不如,怎么因为不如而更易。世界有不少清节之士,可以傲风雪但不可以充栋梁,这如同万年青草,何其之多。但又怎么可以因为其多,而将这样的清节之士拿来比喻青松翠柏这等栋梁。这青松翠柏,正如海瑞这样的人。

    林延潮读到李贽这文章时很感叹,因为后世很多人不求甚解,把这句话意思理解反了,认为李贽评价海瑞,是可以傲风雪而不可任栋梁,包括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里的注读。

    其实这位无人不怼的李贽,对于海瑞评价其高。

    李贽在《寄答耿太中丞》文章里,批评道学家终日言扶世,而未尝扶一时。然后赞海瑞,吾谓欲得扶世,须如海刚峰之悯世,方可真扶世人也。

    海瑞在南京任上打击豪右,李贽赞道,‘至今小民得保守田业,相率绘公像而尸祝之,比比也。’

    海瑞罢官后,天子要召海瑞进京,不少官员阻扰,李贽更在书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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