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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7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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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目光顿了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是老夫亲戚,这都是外面的人误传。”
林延潮道:“原来如此,学生差一点轻信了。”
申时行又问道:“若真是老夫亲戚,又当如何?”
林延潮知道麻烦来了。他心底对苏州案早就一清二楚。
他有问询过袁可立,那犯案的士绅名叫吴之桢,是申时行母亲的弟弟。至于从犯申炳,也是自小就跟随在申时行身边的。
现在申时行这么来问自己,看来不是要大义灭亲而是有意包庇了。
林延潮当即道:“学生也曾以此事问过学生的门生侍讲孙稚绳!”
“孙稚绳?就是前不久以中旨加官的孙稚绳?”
“英明无过于恩师,正是此人。”
申时行也明白孙承宗之于林延潮,正如林延潮之如自己。
申时行问道:“那么孙侍讲怎么说?”
林延潮道:“他向学生说,此事远在苏州真相不明,具体如何不好探查,我们不可未明情况而擅自论断。但袁礼卿不过一介推官如何当得事?当时不过是有人拦了轿子,于职责所在不好推却将公文上呈给苏州知府罢了,然后由石知府开堂审问然后拿人。学生以为,此案最要紧的,还在于苏州知府石汝重是如何判的。”
林延潮说到这里,只好对石昆玉说抱歉了,为了救自己学生,只好把自己的同年牺牲了。
苏州知府石昆玉是林延潮同年,万历八年进士,同样作为申时行的学生,至于袁可立是学生的学生。对申时行而言,哪个问题更大?
官场上就是如此,你与我有仇,你攻击我,我心情好可以原谅你,这叫既往不咎。
你与我没任何瓜葛,你攻击我,我可以还击或置之不理。
但你若是受过我恩惠,还来咬我一口,那我就一定要搞死你。
申时行眉头皱了起来,林延潮道:“学生以为当务之急,是不可让此事扩大,给朝中言官有所把柄。”
申时行失笑道:“老夫之心丹青可照,又何必遮遮掩掩,由着他们去说好了。”
林延潮从申时行的值房退出,正遇见宋九在一旁。
宋九道:“大宗伯让宋某送送你。”
林延潮道:“这怎么敢当。”
二人离开文渊阁,但见春风扑面,迎面走来都是行色匆匆科道官员,及精明干练的中书舍人。
二人边走边聊,但见宋九摇了摇头叹道:“老爷去意已定,不知大宗伯是如何想的?”
林延潮道:“恩师有归隐林下之意,但是朝廷不可一日没有恩师,陛下是不会轻易肯恩师辞相的。”
宋九道:“就算陛下挽留,但老爷在位之日也是不远了,大宗伯现在身居高位,以后若是有余力,还请照顾宋某一二啊。”
林延潮道:“宋兄何出此言?”
但见宋九道:“宋某为相府门人多年,别人敬我重我都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若是老爷去位,他仍不失致仕宰相,但我宋某又是谁呢?所以今日宋某想求你一个事,若是宋某以后没有去处,还请大宗伯收留啊。”
林延潮心道,马蛋,你是宰相门人,申时行用过的,我又如何能用?
林延潮道:“宋兄这是哪里话,林某是那等翻脸不认人的人吗?只是如此恩师那边不好看啊。”
宋九点点头道:“大宗伯高义啊,宋某也是突然有此感叹。其实当年游七的下场,宋某也是见过的。”
说完这里,宋九看了一眼宫墙边快要落山的太阳,此刻余晖已是撒满紫禁城内。
“这里的人没过几年就要换一波,唯独这宫殿依旧耸立在那,我有时候也想如这宫殿一般,永远守在内阁这里。大宗伯,不要笑我,这人沾染权位久了,又如何能放下。若真有那么一日,恐怕除了你,谁又会记得我宋九呢。”
林延潮听着宋九的感慨。
“对了,大宗伯,我的妻弟想找个事作,若是礼部宽裕的话,还请大宗伯留个位子。如此宋某就不胜感激了。”
从申时行那回到礼部后,林延潮命人将仪制司郎中徐即登叫到了火房,密议了一番。
数日之后。
户部尚书石星于正堂与各司官员议事。
石星任户部尚书以后,一直殚精竭虑为节约朝廷开支用度,今日起床后发现两鬓白发又多了不少。
但石星一时也无暇感慨,而是立即到署办事。
“两淮盐税当当务之急,不用管那些盐商,也不用管那些盐商当初与朝廷议定了什么!当今的户部尚书是我石星。我唯有一句话,两淮盐务朝廷必须操之在手,不可假予那些盐商们,你们就照着此事办,不可推诿!”
石星如此吩咐后,众官员们都是额上冒汗的退下。
石星继续埋头看文书,这时一名官吏呈了一份报纸来。
石星皱眉道:“本部堂现在没空看这些。”
官吏道:“启禀大司农,这是今日的天理报,里面有言户部之事。”
石星闻言抬起头,接过天理报看了。过了片刻后,石星将天理报哗啦一声丢下公案道:“吾岂惧人言乎?”
说完石星继续看公文。
堂上官吏不敢收拾退到一旁。石星放下公文,提笔点墨时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公文,于是轻哼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兵部衙门这边。
下面的属吏也在向火房里的王一鄂奏事。
但见王一鄂高卧在软塌上,左右各有两名十二三岁作男装打扮的小丫鬟正在给他捶腿捏脚。
“启禀大司马,陕西巡按题称,自火落赤入犯之后洮河虽为有备,但难以严防,恳请兵部准他备边三事……”
官吏念完见王一鄂不置可否,当即抽开念下一条。
“三边经略郑洛奏捷,官军拒边计斩首八十一颗,俘获夷妇一名,马骆驼牛驴并夷器盔甲弓箭等件,又投降真夷五十六名,另官兵驱赶二部达虏共五千七百名出边。”
“令抚按官勘实具奏。”
王一鄂说完,继续闭眼听着下面人奏事。
“御史张鸣鹤参辽东总兵李成梁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另外李成梁托人想要求见大司马一面。”
“不见。”王一鄂闭上眼睛似翻个身要打个盹。
然后一名官吏呈上道:“老爷,这是今日天理报,是礼部专门派人送来的。”
说完后,王一鄂不为所动。官吏当即示意两名捶脚的丫鬟也是收手。
官吏以为王一鄂已是睡了正要退下时,却见王一鄂却翻身起塌,伸手道:“将报拿来!”
官吏立即奉上,但见王一鄂看了几眼,当即将报纸甩在地上。
“大司马!”
“大司马!”
众官吏们不知为何始终不动声色的王一鄂会突然发火。
但见王一鄂起身踱步,众官吏们都是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阵,王一鄂才道了一句:“林侯官真小人也!”
一千两百零四章 明治善治()
晨曦落在礼部衙门里。
赵用贤在官吏搀扶下,举步维艰的走到右堂的堂上。
自从当年受廷杖时,他的腿疾一直没好,又兼人懒得走动,故而身子愈加沉重,连走几步路都累得气喘吁吁,故而上衙上朝都到要人搀扶方才走得动地步。
赵用贤坐堂后,看了看昨日投文不过两份。
赵用贤仔细看过后,一份觉得没有违制的地方,就在投文上过印。至于另一份则觉得格式上有些不妥,于是打回。
衙门里的穿堂风不噪,堂前的天井里略见日头,赵用贤微觉闲暇,就命下人给他端碧螺春茶来品。
这碧螺春茶顾宪成送的。赵用贤乃常熟人,顾宪成是无锡人,二人都算是同乡且惺惺相惜,二人并为清议领袖,于朝堂朝野上下互为奥援。
赵用贤喝了茶,堂吏给他送上了今日的天理报。
赵用贤用毛巾拭手,半依着椅上看起报来,这才看了几眼即已露出瞠目结舌之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用贤坐直身子。
一旁堂吏立即道:“部堂大人息怒,息怒啊!”
赵用贤道:“这天理报是今日发的吗?我怎么没看过?”
堂吏道:“回禀部堂大人,正是昨日仪制司所发。”
赵用贤怒道:“仪制司是嫌我们礼部衙门的麻烦不够多吗?眼下官员俸禄,尔等的工食都还在户部,兵部手上扣着,他们居然就敢在天理报上挑户部,兵部仪制上的错处。”
赵用线见报上写得什么。
一次是户部官员上朝时班序有误,还有一个是指责兵部官员违制使用朝房,甚至还有一处隐约指刑部近来量刑过苛,有伤天和。
“此事自有风宪为之,若官员有错,弹劾就是了。哪里有六部相互指责的?部体威严何必在?还在报上名文所书,不怕捅到外面让各衙门与士林百姓笑话吗?”
下面的几名堂吏也是随着附和道:“是啊,何况此文一出同时得罪了兵部,户部,刑部,正堂大人为了一己私怨让我们礼部同时得罪三个衙门,这怎么是好?”
“听闻正堂这一次之前在九卿廷议上提出海运之策,结果为户部,兵部,刑部反对,故而才有了俸禄工食短欠之事,眼下又如此。”
赵用贤闻言一掌拍在案上道:“好啊,我就思得为何户部与兵部突然与我礼部交恶,原来如此。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大宗伯当初应承我等说钱粮五日之日会到,但今日正是五日期限,钱粮何在?”
“是啊,难道在天理报上呱噪两句,兵部户部就会给钱粮。若是换了一般衙门可能会就范,但王司马,石司农都是见过大风大浪,岂会因天理报上几句话就给吓倒,这一下恐怕连下个月的钱粮也难给了。”
赵用贤闻言道:“岂有此理,本部堂现在去正堂催要钱粮,你们问一问四司谁愿意去?同本官一并上门质问!”
下面方才还在呱噪的堂吏闻言却都是一声不吭了。
到了下午之时,赵用贤带着自己堂上数人,以及四司里二三名官吏,寥寥一行来到正堂火房前。
火房值曹闻是赵用贤立即迎了出来道:“启禀右宗伯,正堂正在见客,此刻不便相见。”
赵用贤闻言对身后官吏们冷笑道:“好一招闭门见客。”
说完赵用贤回过头道:“赵某有要事禀告部堂大人,立即去通报。”
火房值曹露出为难之色道:“右宗伯,正堂正在见客实在是抽不开身啊,请不要为难卑职。”
赵用贤冷哼一声道:“那也罢,本部堂就在这里候着,直到大宗伯出来见赵某为止。”
“那卑职给右宗伯搬张椅子。”
……
赵用贤坐在火房前的院子时,过了片刻,但见火房两扇门正要开了。
但见堂里传来林延潮的声音:“替本部堂送送两位主事。”
两个声音答道:“谢过大宗伯。”
随即赵用贤惠看到两名穿着青袍的官员,躬身退出了大堂。
几名官吏讶道:“这不是户部的刘主事吗?还有兵部何主事,他们怎么来了。”
赵用贤脸上也有讶色。
这时户部,兵部两位主事走过赵用贤面前,他们见了赵用贤都是行礼。
赵用贤强笑着道:“这不是刘主事,何主事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真可谓是稀客。”
两位主事对望一眼,然后都是笑着道:“原来是赵宗伯,失礼失礼,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何主事笑着道:“之前在钱粮的事上有所误会,大司马派下官来礼部与大宗伯解释清楚。”
刘主事也是笑着道:“是啊,我们户部也是一样,上个月的官俸到时还请礼部各司官员一并到仓领取,下个月也绝不会再有拖欠之事了。”
赵用贤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冷哼一声道:“那就好,下不为例。”
两名主事走后,赵用贤正进退不是,却听堂上道:“是,赵宗伯在门外吗?”
赵用贤闻言道:“回禀正堂,正是下官。”
但见林延潮从火房步出,见赵用贤以及几名官吏站在院外是微微一笑:“方才听闻赵宗伯着急要见我,不知有什么要事吗?”
赵用贤梗着脖子道:“回禀正堂,是为了官俸工食之事,但现在见正堂大人已是解决,那赵某就先行告退了。”
众官员正要走,林延潮摆了摆手道:“你们先走,我与赵宗伯有几句话说。”
其余官吏退下后,赵用贤看林延潮走到自己面前,不由问道:“正堂有什么话吩咐吗?”
林延潮道:“我与赵宗伯约定了五日之期,今日是第几日?”
“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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