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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瀚-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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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烫晕了头,还是因为恨怒失去理智,他忽然原地下蹲,以极快的速度把身上的红袍从头顶褪了下来。
脱衣为的是散热,血刃一刻都不能忍受开水在身体流淌的感觉。随后是一连串沉闷的声音,菜刀砍在血刃的头上、脸上、还有肩膀,竟然没能在红袍上留下哪怕一道口子。这件特制的衣物的作用绝不仅仅是耍帅扮酷,比防弹衣更坚韧,比棉衣更保暖,还能阻隔能量,想用菜刀将它砍破,得换成小托马斯那种蛮力惊人的怪物才行。
不幸的是,菜刀虽不能斩开红袍,力量却完全由身体承受下来,考虑到被砍的部位之坚硬的头部,钝击造成的震荡甚至比伤口更大。
嚎叫声越发凄厉,仿佛恶鬼。
被这一通狂剁头晕脑胀,血刃忙乱中沉腰拒马,朝疯狂挥刀的对手打出一拳。
蓬!
仿佛被高压电击中的效果,福生猛地弹起,五官抽搐,体内五脏六腑拧在一团,就连双臂也因此失力将菜刀丢到地上。
“我杀了你!”血刃猛地掀掉红袍,本来英俊的面孔鲜血淋漓,形如恶鬼。
身在半空,福生用力咬破舌尖,以剧痛驱散麻痹的感觉,接着脚下发力,如野兽般撞入怀里。下一刻,福生则用双腿为钩将血刃死死缠住,左手抱肩,右手直插其双眼。冲力使得两人同时摔倒,尚未落地,血忍扭头、大喝,闪电帮捣出三拳。
“滚开!”
两人翻滚着摔倒在地,血刃三拳打断福生三根肋骨,福生在其脸上挠到几把,放在平时顶多几道口子,如今却仿佛抓到被煮熟的烂肉,血肉模糊。
泼妇般的打法给血刃造成极大恐慌,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脸现在什么样,只好收回手来招架;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绑起一条手臂,换来对手远离自己。然而福生像个黏皮糖一样挂在身上,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势,血刃躲了几下,找到机会捉住对方的手指,刚刚发力将其折断,猛地又挨到一记头槌。
原本高挺的鼻子顿时塌了进去,鲜血长流。看到这招有效,福生索性把头贴上去,在其满是血水火泡的脸上揉、撞,无所不用其极。
“滚开,混蛋。。。。。。啊,呜。。。。。。”
软骨被撞碎,酸、麻、痒、痛参合在一起,血刃叫喊的声音如猫儿哭泣般无助。到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要折磨的想法,只想尽快摆脱、或者杀死对手;然而双方现在赤手空拳,抱成一团翻来滚去,几大致命部位都被彼此“掩护”着,哪有那么容易夺命。
要知道,福生虽然不精于格斗,拼命的经验却相当丰富。他很清楚绝不能给对方空间,无论自己受到多大伤害,始终固守着锁腿、缠腰、抱肩这三事,稍懂搏击的人都知道,这几个部位受到限制,十成力量顶多发挥出两三成,方位还只有那么几个。
这种情况下想快速杀死对手,最好的办法是用嘴咬。例外的人不是没有,武者中有人精通寸劲、钉拳,于方寸之间巧施杀手。。。。。。血忍并不擅长这些,他若想杀死对手,必须承担一些风险。
比如,失去一只眼睛。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休说眼睛,血刃连一片指尖都不舍得。
舍得舍得,舍小得小,无舍无得,两人在雪地里不停翻滚,拼命殴打对手,喷溅的鲜血,粗重的喘息,尖锐的嘶吼与嚎叫,分明就是两头野兽。
“嗷!”
猛然间,血刃发出狼嚎般的悲吟,高举右手向下捣出一记重肘,咔嚓脆响中,福生已经被打中多次的左肩如同破碎的屋子般塌下来,手臂随即软绵绵垂落,无力锁住对手。血刃落肘时顺势张开五指抓福生的腰间髋骨,拇指准确地按在腹股沟动脉上行之处。接下来,他又曲膝顶背,左手配合强行发力,终于能够成功摆脱。
“死开啊!”
有些含糊的嚎叫,福生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紧贴着地面平平飞出,腰弯得像虾米。之前战斗的位置,一个看不清五官、形如厉鬼般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唇开合,双手不停颤抖。
凄寒的风灌入口中,再从别的地方吹出去,血刃感觉到了异常,试探着用手去摸。
左边脸上是一个血洞,右边脖子上一个血坑,如果距离再往中间去一些,喉管就会两段。内心被惊恐充满的血刃有些茫然,抬头时发现福生正剧烈咳嗽,呕血,一边还吐出肉块。
那是谁的血?
那是我的肉?!
忽然意识到真相,血刃仰头哀嚎,一最最坚定的决心发出誓言。
“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不,不能杀,杀死你太便宜,我要。。。。。。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我要把你放到锅里煮熟,煮烂!”
仇恨带给他额外力量,恍惚间,似乎连伤口都不像刚才那么疼;地上,福生的双眼都肿成一条线,呕了几口血之后试图支撑着站起来,但是最终,腰部重伤的他无力倒下,再无余力。
看着他在地上挣扎,血刃抬腿慢慢走过来,眼里闪着疯狂的光。
“准备叫吧,你会求着我杀死你!”
“我还没有死!”
福生心里大喊,用仅能行动右手四处扒拉,有些意外地抓到一把菜刀。但他的好运到此为止,未等收回,血刃已经大步上前,一脚踩住手腕。
“叫啊,求我杀你!”
地上,福生侧身猛地咬向血刃的脚踝,张口欲咬,结果被一脚踢在脸上。
“还想咬,你竟然还想咬。。。。。。好好好,我想把你变成人棍,在敲碎你的牙!”
无法形容内心多么愤怒,血刃踩着福生手腕的那只脚开始渐渐发力,忽然间,他听到院子里有“嚯嚯嚯。。。。。。”的怪声,微微一愣。
那个声音并不强大,相反显得极其虚弱,但却包含着浓郁的怨毒与仇恨。起初,血刃以为是福生终于忍不住惨叫,低头看时发觉他依旧死死抿着唇,那道声音却好似恶鬼的呼吸,越来越令他身体发寒。
“嚯,嚯嚯。。。。。。”
“谁?是谁!”
终于找准方向,血刃猛地转身,与此同时,地面上福生也有所察,勉强睁开眼睛去看。
不可思议的一幕。
被刺穿咽喉的女人真的没死,此刻,她的喉管上插着一个不知是不是化妆品的短管,那种“嚯嚯嚯。。。。。。”是她呼吸时发出怪声。
更为关键的是,她手里握着那把枪!
。。。。。。
。。。。。。
夜色凄凉,寒雪飘飞,世界大部分地方干干净净,唯独这个小院一片狼藉;血污中,两个男人一站一卧,茫然地看着那个浑身被鲜血涂满的女人用颤抖的双手举起枪。
这个时候,在场三人的感觉极不真实,神情都似在发呆。
她能不能开枪?
她敢不敢杀人?
她。。。。。。这是要瞄准谁?
生死关头,血刃首先冷静下来,眼里疯狂的意味慢慢褪去,代以怜悯与祥和。
呼!
“。。。。。。杀人这种事情,不。。。。。。”
砰!的一声枪响,能量火球在夜色中撕出一线光明,两人身前的地面多出一个坑,雪与乱石齐射。
“嚯嚯。。。。。。”女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再度把枪举平。
“你敢!”血刃拔腿欲起,眼里首次浮现出惊恐的神情。
砰!第二声枪响,接着一串火蛇飞窜。
血刃的身体连连摇晃,心中充满悔意。
不该因为一点疼痛就脱掉衣裳,现在只能躲避,同时祈祷女人不要打得太准。
“开枪!”福生第一次大喊,侧身、猛扑,一口咬住刚才没能咬住的腿筋。
血刃怒吼,提腿,狠狠跺脚。
“砰!”
血色乍现,并有一股焦臭的气息,血刃像被犀牛猛撞一次,身体后仰。
跺下去的脚失去力量,福生终于能够抽出右手,奋起全身的力气向上挥舞,砍在血刃的两腿之间。
“啊。。。。。。”
一串不连续的红线,血刃发出最最凄厉的长嚎,摔倒地时身体还冒着烟。这边福生颓然倒地,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刚好看到女人转移枪口,朝自己这边瞄准。
还是要死了吗?
为保她的命留下,结果却死在她手里,似乎有点冤枉。
真不想死啊。。。。。。
小美,英子,六哥,牛犇。。。。。。
时间变得极慢,福生脑子里飘过一个个念头,恍惚中看到女人不顾破穿的喉管朝这边低吼,不知是在痛骂在地面抽搐的血刃,还是在诅咒自己。
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冷,比在河中的时候更难忍受,与此同时,昏睡的欲望不停催促,福生抬手朝女人指指,随后默默摇了摇头,准备放弃。
算了算了,自己要是不进来,她也不会有此遭遇。
女人低吼着,举起枪,手指渐渐加力。
“把枪放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起初飘渺似乎远在千里之外,但是每个字都变得更加清晰。一同前来的那条身影,竟然比声音更快!两句完整的话说完,其人已如标枪般坚定地插在院子中央,如盾牌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福生,你不会死。”
世界突然改变,天不再黑,夜不在浓,凛冽的风变得无比温柔。
福生瞬间分辨出来人,张开嘴,抬抬手,极为干脆地失去意识。
一次噩梦。
一场好眠。
。。。。。。
。。。。。。(未完待续。)
二三九章:无双魅力,铁石心肠()
凌晨,三道杠医院,人们以奔跑的速度进进出出,神情紧张而凝重。伤者、亲朋、医护,到处能听到尖叫、呼喊与呻吟,时而有人以仇恨的目光彼此对视,竟然都能按压住火气,没有像外面那样大打出手。
索沃尔有一条不成文规则,无论多大仇恨都不能在医院动武,更不能攻击医护人员,尤其三道杠医院,胆敢违背规则的人会成为众矢之的,后果极其严重。城内那么多强人凶徒依旧会自觉遵守规则,很少在这里惹是生非,原因与其说尊敬,不如说是惧怕。三道杠是索沃尔唯一的“正规”的民用医院,不来这里治病疗伤,就只能去那些私人诊所。。。。。。那里从医生到药物都属于三无产品,心肠如墨汁般黑。
只看这些,不知内情的人多半认为这里的医护水平如何如何高超、医生如何如何慈悲,服务如何如何周到,人们如何如何尊重。很遗憾,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三道杠确实有几个专家级医者,但其整体水平与文明世界的差距很大,服务周到更是扯淡,相反这里的医生、护士个个心狠手辣,基本不拿伤病患者当人看。,比如做手术经常不打麻醉——因为药品珍贵,理由倒也充足,相反黑诊所的病人经常无声无息。。。。。。的死掉。
为了活着,人们可以忍受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虽然伤者的凄厉惨叫如同正在被肢解的肉猪,三道杠的“生意”依旧火爆。要知道,在索沃尔生活随时可能会受伤遇害,到时自己的小命就得交给这里的人,此外还有,既然大家都靠这家医院,意味着每个医生、护士都有不少“感恩”患者,没准儿其中就有自己惹不起的大佬。
从昨夜到凌晨,医护迎来最为忙碌的一晚,在家的人也都赶来帮忙。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举动并非都因为敬业,更多是因为医院更加安全。街上没人知道你是不是医生,当暴徒从进家门,也不会先问身份才作恶。每当场内出现混乱的时候,很多有经验的人会想方设法到医院,甚至有人自伤。
这里没有枪声炮火,没有挥刀相向,对那些缺乏勇气搏杀的人来说,以小伤求得一时平安,不失为一条求活之路。
今次与以往不同,习惯的规则似有被打破的迹象,院内随处能看到对峙的身影。手术室外是集中人最多的地方,来自各个势力的武装人员把守着各处要害,使得这个本该充满悲悯的地方变的沉闷而压抑。
科比奇教授专属手术室外的走廊,牛犇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闭目养神,旁边有栾平带着两名保镖,还有几人佣兵打扮,最奇妙的是,门口还站着一名穿着星盗军装的中尉军官,神情既害怕又担忧,没头苍蝇般走来走去。
最外面一大帮壮汉,背炮挎枪,表情冰冷,活脱脱拿这里当成战场。偶尔有人经过附近,探头没来得及观看便被冷喝制止,稍稍流露出反抗的意思,就被冰冷的枪口顶住脑门。
“站住。”小托马斯拦住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我要看病,我受伤了。。。。。。”
“到别处看。”
“。。。。。。医院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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