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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0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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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世贞观……”

    李世民喃喃道了一声,“这,就是你的给朕的赔偿?”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噢?”

    “说是,是因为陛下已是千古一帝,唯一不平者,止我、武汉、扬子江而已。杀张德易,灭武汉难,平扬子江……犹如登天。”

    帝国的经济版图,已经彻底南移,这是一种夸张的爆发式的转移。光靠中原的丰富土地产出、人口数量,完全不足以抗衡。这一点,反馈到整个帝国的财政收入上,尤为明显。

    扬子江两岸的税赋比重,居然超过了中原,而且还在剧烈地拉开差距。若非张德和武汉的特殊性,只怕扬子江两岸,早就像三十年前那样,已经到处作反。

    杀一个张德只是解气,但杀了张德之后,会有无数个辅公佑、沈法兴、萧铣、林士弘冒出来。

    他们有世家有武勋有豪强有苍头,能够想得到的野心家,都会从各自的群体中冒出来。

    所以,李世民纵使再有气,也只能忍着,可他又很清楚,这是慢性毒药。

    江南土狗不是良善之辈,它也吃肉。

    “君王不得大快意,终究是有点遗憾。不过陛下所得,已经远超秦皇汉武,千几百年之后,面对陛下,无人敢称圣君。陛下如今所求,不外是身后之名,臣便送陛下这万世不变之名。”

    “不错,朕很满意,对这一份赔偿。”

    李世民莞尔,“朕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可以让贞观万世传承。”

    “能不能万世不知道,三五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老张也是相当自负地一笑。

    听到他的话,长孙皇后和房玄龄都是脸色一变,马周更是身躯一颤,连看上去很平静的康德,一张老脸也是惨白,手中的拂尘都在发抖。

    “那……为何又说不是呢?”

    “自然是臣的一点私心了。”

    老张依然面带微笑,很是坦然道,“倘若哪天又去改元,改来改去的,公文抬头都要变,甚是麻烦。底下的百姓还要去想今年当朝的皇帝是哪个……想那么多作甚?这皇帝是谁,重要么?”

    “不重要?!”

    听到这话,已经平静的李世民,双眼圆瞪。

    “难道陛下还不明白吗?臣所做的一切,这开始的一小步……”他抬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小缝隙,“就是让圣君贤臣去死啊。”

    “……”

    “……”

    “……”

    咚!

    马周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是跌坐在地,然后忙不迭地爬起来,躬身道:“臣失仪!”

    只是无人去管他,长孙皇后杏眼圆瞪,活见鬼一样看着张德,而此时此刻的张德,还面带微笑,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房玄龄眼睛一闭,胸腹之间有一股疯狂而暴虐的怒气,若非他强行压制,只怕这一刻就要咆哮出来。

    忽然间,一切都明白过来,明白为什么皇帝昏过去之后,一张嘴就喊杜如晦的名字。

    想必,杜如晦临死之前,已经跟皇帝说过此事了吧。

    想必,当时皇帝就有了准备吧。

    此时此刻最冷静的,就是李世民本人。

    “好。”

    微微点头,李世民道了一声好,他看着张德,“朕一生纵横天下,未尝真正的败绩。临死之前,有此一遭,也好。”

    “陛下放心,皇唐虽大,人口却是稀少。三千人黎庶,这才到哪里。有一口吃的,苍头黔首,可不是那般容易就剁了皇帝脑袋当球踢。少说三两代皇帝过去,也不会血染皇城。”

    说罢,张德不无遗憾道,“只这般看来,陛下一生,还是未尝败绩,是个极尽完美的帝王。古往今来,便无人能够超越陛下。”

    “千古史书,绕不过朕。”

    “不错。贞观即陛下,陛下即贞观,没人会记得武德,千几百年之后,人们提到皇唐天朝,也只会想到贞观。倘使有人真正去翻了翻厚厚的史书,这才知道,原来贞观大帝,竟不是皇唐天朝的开国皇帝?”

    老张双手一摊,一副古怪惊奇的模样,让李世民突然大笑,只是笑得有点吃力,连连咳嗽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人们评价唐朝之时,开国皇帝都能抛开不谈,何尝不是因为他贞观大帝实在是雄贯今古呢?

    “本朝新贵,贞观少年,或许都知道臣张德之名。不过,臣之名,一时兴也,岂能长久?臣本就无所谓声名,纵使在意,怕是千几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贞观朝的一时佳话。所谓君臣一时贤德,如是而已。臣在武汉的所作所为,于后人眼中,不过是贞观大帝英明神武的结果,臣……只是恰逢明主罢了。”

    “不错!”

    李世民目露精光,这一点,是伟力都难以抗衡的。

    后世之人在了解贞观朝的时候,不管贞观朝的权贵如何折腾,如何加强张德的存在感,最终在后世子孙中,都有一个绕不开的疑问:如果不是贞观大帝英明神武,凭什么让你湖北总督这般折腾?

    “你对朕的赔偿……朕很满意。”

    李世民长长地吐了口气,“朕何尝不知,无有万世不变之王朝。强如炎汉,也不过是四百年雄风。朕纵使胜过汉高十倍,也不过是四千年风流,何来万世?痴人说梦,痴心妄想罢了。”

    “为上者多能明白,却鲜有如陛下这般洒脱的。”

    “不过是他们没有遇到你罢了。”

    闭着眼挥挥手,“犹如阴魂不散,时时提醒,如何能不洒脱?”

    “哈……也是。”

    老张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能得洒脱,也是不错啊。”

    这一对君臣犹如家常闲聊,只是这闲话听得皇后宰辅心惊肉跳,一个个神色变幻,复杂到了极点。

    步步为营自以为得计的长孙皇后,此时此刻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指关节发白,胸腹之间又无数的怨气,可又得不到发泄。

    她发现,自己的所有权谋手腕,竟是这般的可笑。

    在绝对的伟力面前,所谓的法术势,全都是不堪一击。

    诚如张德所说的那样,纵使动用种种手段,杀了一个张德,又有什么意义呢?张德一夕死,武汉一时欢,万里长江便难平啊。

    旧有的传统,依然是可以收买或者诱惑一部分扬子江两岸的势力。但是,这是有极限的,传统王朝的那只碗,就那么大,装得下的权贵,就那么多。

    要么碗里的出去一些,要么……把碗砸烂,做个更大的碗。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长孙皇后也好,房玄龄也罢,此时此刻,内心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了这样的感慨。

第四章 最后问对() 
“今后,怕是朕也不能理政,便退居幕后,以作休养。朝政诸事,就交由皇后主持吧。”

    头一回,李世民选择了放手。

    之所以敢放手,或者说放权,纯粹是只有一个原因,贞观二十六年即便出现了天策府第二的势力,也别想靠软禁的方式让他退位。

    贞观,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一朝一代的事情。

    它是一个符号,是个缩影。

    正如张德说的那样,李世民就是贞观,贞观就是李世民。

    什么李渊,什么李承乾,什么李建成,什么长孙无垢……任由你折腾,谁会服帖?

    本该高兴的长孙皇后,此刻却是脸色不太好看,只是微微颔首,半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兴许是妻子在意丈夫的身体状况,所以高兴不起来,不过在场众人,没人会这样想的。

    “朕最后问对于你。”

    “陛下只管问,臣有问必答。”

    “今后大政,当以何为方略?”

    老张想了想,便道:“多生孩子多修路吧。”

    像是俏皮话一样,听的李世民一愣,旋即笑道:“此间方略,还真是直白。”

    “跟百姓讲甚么十年生聚,他们是听不懂的。唯有直白,百姓才会听得懂。”

    “唔……”

    李世民点点头,“百姓听得懂。”

    念叨着这句话,李世民大概还是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区别。

    自来施政,百姓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对君臣而言都是不会去考虑的。治国施政,抓住吏治,就是成了一大半。再积累点余财,能够不普遍饿死人,就可以称作治世。

    武汉和洛阳的区别,底层的细节上,大概也就是在这里。

    施政要言之有物,百姓听明白其中的道理,对官吏的一线运作能力,要求也会更低一些。

    总体成本而言,是降低的。

    只不过,对传统君王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好事。

    “也罢。”摆了摆手,李世民叹了一声,“殊为不易啊。”

    “的确殊为不易。”

    张德同样认可这一点,“终究还是抓吏治更容易一些。”

    大道理都懂,但真要让掌握社稷神器之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万中无一啊。

    都不需要说什么富不过三代,一代人之内,这些“奇葩”都是万里挑一。到第二代时,怀揣理想者兴许还有,但几经蹉跎沉浮,更多的还是把理想踩在脚下。前路漫漫,你不先掌握权柄,又怎么实现理想呢?

    只是真的茫然四顾那一天,又发现回不过去了。

    所以自来吹圣人,但当真圣人降世,又巴不得赶紧把圣人挫骨扬灰。

    “那……操之,你不怕么?”

    李世民有点好奇,“这身后事,难不成,从未思量过?”

    老张笑着摇摇头:“从未思量过,这身后事与我而言,无甚要紧的。”

    言罢,他又对李世民道:“贞观新贵替换武德老臣,洛阳新贵又替换贞观新贵。将来,怕不是扬子江两岸之非富即贵者,欲染指九鼎。只是,这些人又会是最后的赢家吗?陛下,不会的。人言君子五世而斩,我看这五世也到不了,百几十年,大唐人口兴许都要破亿,到那时,这些个君子,还不是要被剁了狗头。”

    听他说得有趣,李世民饶有趣味问道:“‘忠义社’中多英杰,此辈何如?”

    “李景仁、屈突诠等人,或许一时得势,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今时武汉之工坊,是有一口饭吃的,那便是埋头苦干,流血流汗也要咬牙坚持。可终有一日,这世道变幻莫测,那些个工坊一倒闭就是成百上千家,失业的工人要是有个三五万,街头巷尾,何处是太平地界?”

    这般描述,吓得马周心脏扑通扑通,便是房玄龄,也是脸皮直抖。

    房玄龄并非没有想过这一天,实际上,因为房遗爱的缘故,他早早地就想象过那一天的到来。虽然很遥远,但终究是会到来的。

    兴许房遗爱的孙子都未必能看到,但房遗爱的曾孙,一定能看到!

    可以迟到,不会不到。

    到了那个时侯,就不是什么黄巾之乱,不是什么陈胜吴广。

    “若如此,新贵改头换面,亦能存续。”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相较曾经敲骨吸髓的快活日子。这等改头换面,跟苍头黔首一个槽里捞食吃,又何尝不是苟延残喘呢?兴许再过三世,又会再起风云,可那时候,想必这天下读书识字的,也不甚值当去说。譬如汉阳,便是洗衣做饭的仆妇,也是识得‘米面粮油’四个字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圣人之言,未知其意啊。”

    李世民感慨一声,越发地惊诧于张德对未来的预计,就像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切,那必将到来,惊心动魄又无比炽烈的时代。

    “以下而临上,自来只有汉高帝一人而已。若是千千万人,不知其艰难千百万倍。”

    见李世民如此说话,张德轻轻地摇摇头,“陛下所言甚是,却又不对。于千千万人而言,要以下而临上,也容易的很。”

    “噢?此话怎讲?”

    李世民居然精神一振。

    “方法很简单,千千万人只要不怕死,死上三五百年,大事可成啊。”

    “……”

    “……”

    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张德说得很对。

    这是一句很对的废话。

    君臣的谈话到这里时候,房玄龄也好,长孙皇后也罢,都完全听不下去。张德是疯狂的,但现在皇帝也跟着疯狂。

    因为未来似乎已经注定,没有什么千秋万载!

    皇帝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仿佛是临死之前也要疯狂一把,反正,这身后名,已经妥妥帖帖,谁也抢不走,谁也黑不掉。

    死人没什么好说的,可以理解,可还有活人呢?

    长孙皇后和房玄龄此刻无比的抓狂,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无力感,是此生之中最为强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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