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寻凶-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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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地？”

　　　　醒转之后，杜青竟然大声喊。

　　　　然而那边并无回应，接二连三还是有子弹射过来，有几颗甚至与其它警员擦身而过，好险啊。

　　　　“杜警官，远离那东西吧，危险啊。”

　　　　达是薜署长气若游丝的提醒，听在杜青的心内，竟然如此地心疼。

　　　　但她却执着地认为，自己不能松开环抱，因为一旦松开了，在这样的深海之中，自己将无法确认它的去向，将无法再一次找到它。

　　　　然而十余颗与杜青和其它警员几乎擦肩而过的子弹落入四周的深海之后，子弹的喧嚣声并无消停。而就在此时，杜青开始感觉到环抱内的人腿在动。

　　　　对，那应该是自动摇控系统在动。

　　　　此时她能感觉到其内一闪一闪，像是什么自动信号在显示。

　　　　该死的，这人腿怎么这么沉，若这样耗下去，不但自己将承受不起它的重量而沉入深海，就连一旁的薜署长，自己也将无法保护了？

　　　　于是，在后方再一颗子弹偏杜青的眉心而过时，杜青试着按下了人腿上的一枚遥控系统的按钮，凭她的猜测，这应该是一枚启动沉浮的按钮。

　　　　果然，杜青的猜测不错。

　　　　就在她轻轻一按时，人腿开始往上浮，排开了更多深海之中的咸水。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头部被什么人往下一按，然后一颗疾飞而来的子弹，早已飞过她的头顶。

　　　　“你——“

　　　　此时的杜青无法言语，只能发出依依稀稀的挣扎声。

　　　　“低头——不要动——”

　　　　不知为何，杜青听到这个声音时，对方竟然也是发不出声了，这样的回复声竟然十分地微弱痛苦，再抬眼看时，按着自己的正是薜署长，确切地说，他早已经头上开花了。

　　　　“啊——”

　　　　此时，几颗子弹直对薜署长的头部而来，将他的头部击出了几个大大的洞口。

　　　　“杜青，你听我说。”

　　　　被打穿了头部却还能够说话，这样子，的确让杜青心酸，也心疼。

　　　　“你听我说，杜青，这子弹应该不是来自你爹地，而是你爹地那边，有外星人的耳线，所以，你大可不必怀疑你爹地。我估计，你爹地之前射向那人腿的子弹，是怀有目地的，是想要帮你去除潜在的危险。”

　　　　“薜署长，你——”

　　　　“杜青，你不用管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此时的薜署长，只能是无助地按着杜青，帮她护着身下的那个环抱，“我死了之后，你不用管我的遗体，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如果你还要管我的遗体，那你也注定是一个死。既然你如此相信我，不中他们的离间计，还倾尽所能保护我，我做为警署的署长，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杜青，只要你能完成任务，顺利地出去，你只要把我的警员证掩埋，然后到我的坟前给我烧一注香，就算了却我的心愿——我是香港皇家警局一名称职的警员，我对得起警员这个称号，我对得起香港所有的子民——”

　　　　此时，面对不知是何方飞来的一枚又一枚子弹，而且穿梭得越来越强势越来越频繁，杜青无奈何摇头，握紧了薜署长递过来的那张警员证，尽管这一刻，那张警员证上早已血迹斑斑，尽管这一刻，薜署长已经快要没有了呼吸。

　　　　薜署长，你不会白死。

　　　　杜青暗自说。

　　　　我不但要收好你的警员证，将它好好地掩埋，我还一定要找到这几发子弹的罪恶元凶，用他们的尸体为你祭奠。

　　　　有了这样的信念，杜青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全身火烧的疯子，她那红红的眼瞳，此时早已充满着血丝。

　　　　咔嚓几下按下按钮，那人腿再度上浮，上浮，再上浮。

　　　　然后，没有了沉下去的危险，她开始开枪回射。

　　　　砰——

　　　　砰————

　　　　砰——————

　　　　原本湛蓝色的海水，因着子弹频频射入的关系而变得苍白，甚至还有几滴血红。此时杜青方才发现自己这边除了薜署长之外亦有人悲壮殉职，但死的，却不仅仅是他们。

　　　　对，此时深海的那边，亦闪过一两个她所熟悉的身影。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是已经调任港岛总局副局长的樊巨文，另一个，她早已叫不出名字。

　　　　奸细。

　　　　可耻的奸细。

　　　　而且还和死去的莫倩倩一样，是一个地球奸，一个超越国度与种族的大奸细。

　　　　然后一个巨大的船体，早已扑面而来，将包括杜青在内的几名警员团团罩住。这一回杜青总算是看清楚了，操纵这个巨大船体的人是爹地。此时的爹地正坐在不远处的一艘看似飞碟又不似飞碟，看似潜艇又不似潜艇的东西之上，远望着这边，那神情，似乎极其地淡定。

　　　　然而此时的杜青，却不淡定了。

　　　　几个回合呛水，杜青攀上船体，开始大声提醒其它攀入船体之内的警员：“大家注意不要碰触船沿，方可保住一命！”

087　一个顶四个，值了（）　
“阿伟，注意监控仪按钮，不要分散注意力。”

　　　　“嗯。”

　　　　“阿杰，注意下方的动静，一定不能让青青有意外。”

　　　　“嗯，我会的。”

　　　　“阿诗，你注意船体的倾斜度，到必要的时候，调整毒锡的浓度，以减少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嗯，是，杜先生。”

　　　　此时的杜家豪，在交待身边人做这些事时，他的心内并不十分地平静，而是波澜起伏，愤涌难平的，只是他拼力抑制着，没有将它表露出来。

　　　　的确，做为一个香港的商界巨子，他给人的印象亦是沉稳低调，不怒不言，在任何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决不会夸海口表雄心，而这样的态度，显然还没有在杜青，他的女儿身上形成，于是此时的他，只是默然注视着那边的动静，注视着那个疯狂了的他的女儿，仿佛在对着她说，青青，我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能够像爹地一样，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这些事呢？

　　　　下一刻，当所有的检测都进行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他才一挥手，于是那边的船体开始倾斜，开始大角度的倾斜。

　　　　“不要乱动！”

　　　　“不要碰触船沿，必要时跳水，跟着我走！”

　　　　杜青在吼完这些话时，忽然感觉身下的人腿，上面的按钮都已亮起了绿光，这欣喜的绿光，或许已经预示着某件事的大转折？

　　　　再下一刻，她看见深海中的碧蓝海水，在人腿的周围形成一个又一个环形的波浪，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环绕。

　　　　这环形的波浪在前进。

　　　　在向着海的深处推进。

　　　　一米又一米。

　　　　一浪又一浪。

　　　　这个时候，她在跟着波浪走，但那船体之上的枪口扫射之声，早已呈白热化之势，直至愈演愈烈。

　　　　此时的她像疯了一般，一枪接着一枪回射，丝毫没有顾虑自己的安危，没有顾虑自己在往何处走。

　　　　说来也怪，此时两头的子弹在交错，但上头的子弹无论如何也射不到下头，但下头的子弹，却逆着水流总能准确无误地回射出去，像是有指南针在指引一般。

　　　　事后她才知，这是爹地的遥控仪的效果，让她达到了目地，让她在一刻之间，将那三四个有可能杀害薜署长的奸细痛快淋漓地打死。尽管这一刻，她早已疯狂，早已看不清楚，自己打死的究竟是活人，还是死尸。

　　　　总之此时她的枪口，可谓是一秒接一秒在喷火。直到上头，早已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她自己，也早已来到了一个不知是何地方的奇怪入口。

　　　　事后她才知道，这里，就是所谓三维与四维时空的交错入口点，只是现时的她被碧蓝色的海水所包围，早已无力看清去向。

　　　　然而她又发觉，其实此刻她的身边，是有着人的。

　　　　而且此人，就是郭凯诗。

　　　　与郭凯诗共事一年多，她所用的香水牌子杜青很熟悉，虽然杜青一再强调工作场合不可以用香水，不可以化妆抹唇膏，但郭凯诗却屡屡违规。

　　　　杜青平日是不爱用香水和化妆品这些东西的，但也多少知道一点点。更何况这个郭凯诗女警，更是三番五次向着警署里为数不多的女同事炫耀，她又买到了何种牌子的香水，又买到了何种牌子的眉笔和唇膏，令人厌恶，令人作呕。

　　　　但是她，为何不出声？

　　　　此时的杜青，只是一边观察那奇特的时空入口，一边留意这边的动静，但也就在这时，她除了发现郭凯诗在自己身边，海底还有一颗血红的脑袋，那上头的子弹，正是自己的。

　　　　对，那是自己的左五式手枪子弹，她能十分准确地认出。

　　　　而此时那血红的脑袋还在动，很显然，或许是此人很耐枪口，或许是时空的推力，拖延了此人的性命，总之，这血红的脑袋还是活的，杜青如是判断着。

　　　　娘的。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此时的杜青，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左五式手枪，她感觉手枪在喷火，她的心也在喷火。

088　海底焚尸（）　
这一刻，她才算看清楚，此人，正是樊巨文。

　　　　她十分了解此人，据说在升职之前，也就是在作为一个普通的警员在警署供职时，他还是英勇善战，为警局立下了颇多功劳的，但之后或许是利益的熏染，又或许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开始走偏。从此他开始耍心眼，弄计谋，直至坐上了总局副局长的位置。

　　　　但此时就更是不同了。

　　　　他已经有薜署长这条人命在身，他必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但是杜青欲举枪射击时，却发现手已麻木，无法动弹，难道是方才的海水极高咸度，将自己的手臂浸泡太久所致？

　　　　杜青一面在心内暗骂，一面强撑着，拿出了平日训练时的韧力，但是没有用，她的手臂始终都无法抬起来。

　　　　这一刻她在心内暗骂，难道是老天要亡我么？

　　　　不，我决不会死。

　　　　就算是老天亡我，我也决不会死。

　　　　砰——

　　　　砰砰——

　　　　就在这时，两颗子弹同时朝这边射过来，直擦杜青的肩膀而过，几乎只差一两毫米远的距离。然后杜青感觉身后有一人出现，重重地托起了自己的手臂。

　　　　此人是谁，相信不说读者也能猜得到，他，就是每个时刻都在暗处张望着杜青，为杜青祈福，将杜青的生命视为自己的第一生命的杜青的父亲杜家豪，也是杜青心目中最最重要的人，杜家三位一体之中的最核心。

　　　　尽管高咸度的海水推进力，同样让杜青身后的杜家豪深受其害，几乎手臂无法抬起，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只有咬紧牙关。

　　　　只为了他的女儿。

　　　　砰——

　　　　砰砰——

　　　　砰砰砰——

　　　　数声枪响过后，殷红的血，早已染红了海面的一片。在这样的坚持之下，杜青终于得以举起了枪，将枪口，直对准了那个射杀自己的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

　　　　一个是樊巨文，一个是郭凯诗。

　　　　当然，这第二个判断是否准确，还要留待时间的检验。但杜青凭直觉，硬是感觉郭凯诗有着某种问题，虽然此时的她，早已不见踪影，但那一颗又一颗隐形而来的子弹，似乎在提醒着杜青，这个郭凯诗，似乎极不寻常。

　　　　就在杜青射击完枪膛内所有子弹，预备再开膛上子弹时，她感觉枪膛内最后一颗子弹，已经射中了樊巨文的胸腹，或心脏部位，但是对方却还在负隅顽抗，不断反击，也就在此时，爹地的手蓦然松开了。

　　　　“爹地，爹地！”

　　　　望着爹地蓦然之前往下坠，杜青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也就在同时，杜青发现爹地的消失，竟然与郭凯诗的消失有关联，因为在爹地坠落的深海痕迹的边沿，冒出一个大大的水泡，那水泡里留下一个红红的影子，正是郭凯诗平日最爱用的碧兰诗唇膏的颜色。

　　　　不然，这深海之中哪来的红色？

　　　　该死的。

　　　　在怒骂之下，杜青用力地上膛，然后更加用力地开枪射击，直到枪膛里的子弹再度用完十余颗，直到对方早已停下射击，没入深海之中成为一具浮尸，她才打累了手，放下早已酸痛至极的手臂。

　　　　此时的她，终于哭着笑，笑着哭地说：“死了，死了，都他妈的死了。薜署长，你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得到安慰了。只可惜，我没法将这五具尸体抬到你的坟前祭奠，但是没有关系，我要你看着它们，在这深海之中烧成灰烬。”

　　　　然后，杜青继续哭着笑，笑着哭，摸出随身携带的酒精瓶，将它抛到樊巨文的尸体之上，以枪口的火光点燃。

　　　　顿时，尸体燃起熊熊烈焰，在深海之底烧成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