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刺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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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处默大喜，道：“好，那今天我们就在你家吃了，好好尝尝，以后当兵就不用苦逼了！”

　　　　百里云当即道：“当然可以，本来我也是打算把这些东西贩卖到军中赚一笔的，如果当兵的连饭都吃不好，那还打什么仗啊，早就兵变败亡了。”

　　　　瘫坐一旁的程咬金一脸肃然，郑重道：“青阳，本来这话不该我说的，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你真的要把盐自己贩卖，雪藏制盐法吗？”

　　　　百里云顿时明白了，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于是道：“当然，我自己的本事，能赚钱的本事，为什么要给别人。”

　　　　程咬金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你可知道当今天下有多少人因为没有盐吃而衰弱致死，有多少人盐铤而走险吗？”

　　　　百里云看了看程咬金，一脸冷漠道：“程伯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也明白，无非是让我交出制盐法。对吧！”

　　　　程咬金见此，虽然这话很容易破坏交情，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程处默见气氛阴沉，顿时大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一个劲的猛灌酒，仿佛喝醉了事就好了一样。

　　　　百里云探头望天，淡然道：“可是我问你，程伯父，在此之前，大唐境内贩盐的，无论是官商还是走私的，当他们以此谋取暴利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去阻止，为什么没有向他们要制盐法？”

　　　　程咬金还未答话，百里云就逼问道：“我来说吧，因为他们都是世家大族，手中实力雄厚，而且那是人家自己的祖传技艺，你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要求人家拿出技法。那我问你，程伯父，您今天又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话呢？要知道，就在刚才，我还在为你们程家的后路操心呢！”

　　　　程咬金面色铁青，又有些愧疚。但是确实如此，哪怕是一项胡搅蛮缠的混世魔王程咬金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程叹了口气道：“是啊，就在刚才你还在为处默的未来铺路，我又有什么立场能和你说这话呢，艾，抱歉，青阳，今天老夫失言了！”

　　　　百里云站起身，披上一件浴袍，看着老程突然放声大笑。

　　　　就在老程暗自愧疚，以为百里云心里不平衡，想要讽刺什么的时候，却听到百里云出人意料的回答。

　　　　百里云目光迥然，迎着阳光，背对着程咬金说道：“程伯父，无需如此，我说过，我和处默兄是把兄弟，你对我也照顾有加。无论今天你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句话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只是想叫你明白一件事情，你的思想太落伍了。”

　　　　老程很是诧异，瞪大了眼珠子下文。

　　　　百里云道：“没错，你的思想太落伍了，因为自始至终你都因为地位的局限性，没有看清一件事。”

　　　　程咬金问道：“什么事？”

　　　　百里云道：“那就是，你只看到了下层人民的苦难，但是却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苦难。难道单纯的只是因为缺盐少饭吗？不，绝对不是。哪怕是什么时候你真的强硬一把，逼迫一两个盐商把制造盐的技术拿到手，该存在的问题也依旧会存在，不会有多少的改变，也就是无用功，白费力气！”

　　　　老程争辩道：“怎麽可能，只要把技术搞到手，拿到盐那不就能让下边的人吃到盐，吃到饭了吗？怎么会是无用功呢？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谬论！”

　　　　百里云冷笑道：“谬论？那就让我来清楚的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

　　　　“我把话撂这，就算是今天我把盐的制造法告诉你，你上报给朝廷，结果依旧不变。这就是朝廷高官的怪圈，身处朝堂之上，多年滚爬的您，哪怕是身为武将，但是这种道理也应该明白吧！现在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老程喃喃道：“没有注意到？什么，是什么，难道是……”

　　　　老程突然恍然道：“怪圈，难道你说的是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

　　　　百里云看着远方清晰可见的高高的皇城城墙，解释道：“不错，就是这个。朝堂上大小官员和家族的利益分割，权益归属的问题。每当有一项全新的技术或可得利益的时候，大部分官员们，尤其是世家出身的官员，都会想方设法的把这项利益占据，或者是瓜分，为家族谋求一分利益。”

　　　　“也就是说，哪怕是我把新的制盐法交上去，或许盐会多起来，但是底层百姓依旧看不到，买不到，吃不到。因为他们个人的既得利益，现有的盐价不会暴跌，一定会囤积收藏，就算是放家里泡化了也不会轻易的放出去给别人用。”

　　　　百里云叹气道：“就像是粮食一样，放到明面上，其实大唐现在的粮食储备并不低，但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吃不上饭？因为绝大部分的粮食都被世家大族囤积了，提升他们的粮价，个人的利益。国库的则是因为下层官员贪墨，层层剥削，等到灾民手里的时候，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会有了，甚至是干脆就一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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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隔阂（）　
看着一脸颓然的程咬金，百里云讽刺道：“这就是上层社会的怪圈，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真实写照，哪怕是我这个初入官场没什么人脉的新人也看的出来的规则。”

　　　　“您说我把制盐法交上去能得到什么？是对我个人有好处？还是对下面的贫民百姓有好处？貌似得益的除了某些无良之辈，没别人了吧！那您说我为什么，图什么，凭什么上交我自己的私人技艺？”

　　　　老程双目无神，自嘲道：“是啊，我真是太想当然了，连你这个新人都能看出来，我当了一辈子大官却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没看清！青阳啊，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百里云摆摆手，笑道：“我说过，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看着落寞的程咬金，百里云顿了顿，开解道：“其实，程伯父，你本身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身为高官大家，您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很不容易了。其实，如果东西由我自己操作买卖的话，相比于上交朝廷，对百姓来说是要好得多的。”

　　　　程咬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百里云知道他不信，便解释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看，第一，首先，我的东西质量肯定比现在现有的要好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二，我的产量相比其他盐产地要多得多。第三，我的出产速度要快很多。”

　　　　“第四，结合以上三点我再卖的时候，会分成三个等级，最好的精盐，普通的青盐，以及最次的粗盐。精盐最贵，青盐比市价便宜两成，粗盐普通人省一点完全可以消费的起。”

　　　　“然后，当我能出产后，一个必然的现象就会出现。”

　　　　程处默是个乖宝宝，很适时的接茬问道：“什么必然现象？”

　　　　百里云解释道：“那就是当我的产品质量速度产量价格都压过原本市场的产品的时候，我的产品就会完全取代现有的市场产品，成为唯一的主宰。”

　　　　程处默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程看不下去了，今天才发现，自家的小子智商实在是有待提高啊！便解释道：“傻小子，同样的东西，你是买价高的还是价低的？同样的价钱，你是买质量好的还是质量差的？再加上最次的粗盐也是以前小康之家才吃得起的，现在贫民也能勉强买的起了，一下子多了那麽多的购买群体，以前同样卖盐的人还混得下去吗？到时候就算他想降价都不行了，因为那会赔本赔死的！”

　　　　百里云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程处默恍然：“原来如此，这里面的道道真多，青阳，不愧是读书人，懂得真多！”

　　　　程咬金拍了他一巴掌，没好气道：“所以我叫你没事多读读书，成天就知道傻晃荡！”

　　　　程处默摸摸脑袋啥笑道：“知道了，老爹！”

　　　　程咬金又愧疚道：“青阳，没想到你想的这么远，老夫佩服，真的不得不佩服！”

　　　　百里云摆摆手，看着手中的红酒杯自嘲道：“没什么，我没有您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做我觉得我应该做的。更何况，平民百姓得到的好处只不过是我正常的商业运作中产生的额外效果罢了，如果不会产生这些效果的话我也不会刻意的去做的，毕竟，说到底，我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并因此对于赚取金钱有着特殊执着的商人罢了！”

　　　　程咬金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火，虽然明面上百里云显得很大度，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会产生一些隔阂的。毕竟平白无故的，你就要人家其他人吃力不讨好的放弃自身利益，除了一些神经大条的所谓英雄以外，想必换了谁也不会没想法吧！

　　　　百里云已经够厚道了，换了旁人，要是脾气爆的不把你乱棍打出去才怪！

　　　　程咬金想了想，岔开话题，问道：“青阳，可是如果卖盐的话不就成了贩卖私盐了？”

　　　　百里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那就看你了，毕竟你也是合作伙伴之一，如果你能搞定，那就直接卖盐。如果你没办法搞定那就像我刚才说的，换个方式，改卖各式腌制品，反正都差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求个味道，免得缺失营养而已。”

　　　　“只不过那推进速度就会相对缓慢很多，而且因为涉及到蔬菜和肉类的投入，价钱上也会更加的高昂，多数人无法消费，只能走上层路线，或者是卖入军中作为主要军粮使用。我刚才就说了，福利大众只是附带的额外效果，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刻意的去营造！”

　　　　程咬金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忘记了自己只是名义上的伯父，事实上人家的一切都是自己凭实力换来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白了，没有程处默那层关系的话，他充其量就是个引荐人而已，而且后来的很多事情上，人家早就已经把那些人情还干净了，现在换做是自己家欠人家人情了，而且以后因为后辈的关系，仰仗的地方还不少。

　　　　就像刚才说的，他没有的立场可以说出那番话的，尤其是在百里云刚刚给程家一个可以长久盈利的分红后，虽然现在那还只是个口头协议。

　　　　但是别忘了人家百里云现在也是高官，而且因为白马之盟的表现，可以说的上是简在帝心的小红人。完全可以抛开自己用更少的付出去找别人合作的，相信没有谁会舍得放弃措手可得且不需要多少付出的利益的。

　　　　可是自己却大脑发热，说了那样的话，相当于是拿着朋友的钱在充大头，往大里说有些忘恩负义了。

　　　　程咬金这时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方面就交给我吧，我会搞定的，相信陛下知道了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没办法，这事不顶下了，那老程今天在百里云面前就算是彻底的没形象了。毕竟刚才自己说的那么大义炳然的，现在出现这种状况，自己不顶缸的话，那自己一开始对百里云说的就全是一点都站不住道义的屁话了。

　　　　百里云点点头，便走去前厅吩咐晚餐了！

　　　　至于没说完的其他的商业项目，你觉得谈到这份上还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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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改变发展策略（）　
百里云现在决定只把已经和程咬金说过的洗漱产业和餐饮产业和程咬金进行合作，其他的就算了吧！

　　　　还好当时勾起他们的兴趣百里云一直压制着语速，没敢说太快，要不然自己就算是白白搭进去了！

　　　　百里云现在是伤透了心了！真的没有想到，现实是这么的骨感。

　　　　程咬金这个人，怎么说呢？只适合当朋友，对就是这样。作为朋友，他这种热心肠还是很够意思的，两肋插刀说的就是他。

　　　　至于作为合作伙伴，也就是队友来说，呵呵，程咬金差的太远了，像他这种猪队友，不插朋友两刀就算是好的了！

　　　　很不幸，百里云已经被插透了，还好，现在还不算晚，发现的很及时，要是等的计划都和盘托出后才发现的话，百里云恐怕会被插得体无完肤了。

　　　　原本无论是在史书，野史，改编的和传记中，还是百里云的亲身体会，程咬金都算得上是很会审时度势，很有大局观，很精明，粗中有细的一个人。但是现在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百里云琢磨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的思维方式的不同。

　　　　作为一个经历丰富，思想独立并且很个性化的现代人的百里云，和这个古代的官僚世家集团中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显得比较另类的程咬金。他们无论是整体思想、思维方式、考虑方式、知识储量，还是社会观念和行为方式都有很大的差异，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