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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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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往云州那里指了指,沉声道:“只要辽国自西京道往西夏源源不断地运送粮草、战马,此战事便绝无速战速决之理。”

    庞籍静默了良久,道:“一旦与辽国开展,澶渊之盟不复焉。”

    “丞相糊涂了。”

    “官家此话何解?”

    “从淳昭二十年,辽国无故侵占河间府、真定府合共五州十三县开始,澶渊之盟便不复存在了。”

    这话,没有丝毫可辩驳的余地。

    庞籍心下一沉,觉得惭愧不已。

    自淳昭二十二年收复河间府、真定府五州十三县之后,大宋依旧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

    两国仍旧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澶渊之盟看似丝毫未改。

    一切如旧。

    但诚如官家所言,在辽国无缘由挥军入到大宋国境那刻开始,盟约就已经被辽国单方面撕毁了。

    回头一看,庞籍才发现,自己选择先图西夏,更多是畏惧于辽国。

    “丞相唯恐与辽国正面冲突,却不曾想过,一旦出兵西夏,在辽国眼中,与出兵辽国何异?”

    庞籍叹了口气,拱手信服道:“是老臣糊涂了,愿闻官家之计。”

    官家把目光投回到地图上,左手叠于胸前,右手肘放于其上,托着腮,许久,重重地道:“幽州。”

    “幽州?”

    庞籍难以置信。

    辽国有五京,其中中上京临潢府为首都,其余四京为陪都,分别为:西京大同府,即云州;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还有南京幽都府,后改名为析津府,即燕云十六州中的幽州。

    幽州自古是辽国南方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更是沟通辽国南方与东北方的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

    那里的防守之森严,可想而知。

    “攻幽州、防夏州,再图云州,大计可待。既然都是要撕破脸皮的,不妨做得尽兴一些。”

    官家微微一笑。

    庞籍忧心道:“辽国经营幽州多年,附近的来州、锦州均驻扎有重兵,即便一时攻下,日后亦难守矣。”

    “不妨。”

    “官家有后着?”

    官家双手交叠,气定神闲,悠悠道:“迁都幽州。”

    “迁都幽州?那……那汴京?”

    庞籍没想到官家有这样的想法,一时回不过神来。

    官家点头道:“汴梁虽当天下之要,总舟车之繁,控河朔之咽侯,通荆湖之运漕,但却有一天大的弊端——无山川之险,不利于守,自古为四战之地。即便太祖修筑三重城墙,城高池深,但无险要形胜,只得守内虚外,迟早致使民力枯竭。”

    此话不虚。

    相较之下,幽州虽难攻,却易守。

    但是……

    “自古以来,哪有把京城选在边境之上的道理?”

    “丞相,那里不是大宋的边境,远远不是。”

    庞籍愣住了。

    不是因为官家的话。

    而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安于现状、故步自封至此。

    即便只是纸上谈兵,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连他都是这样,更遑论朝中文武、平民百姓了。

    阳光透过镂空的窗臼,照进文德殿内。

    在“金砖”上映下斑驳的影子。

    也在庞籍绯色的官服上投影下美丽的图案。

    他愣愣地盯着地图上幽州的那一点,若取下幽州,云州便不难矣。

    只要把幽、云二州牢牢握在手中,辽国、西夏都不足惧了。

    官家也走到地图前,往辽国上京的地方划了一道,说:“边境,起码是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在漠河、赤塔附近再划一道:“到朕的儿子继位的时候,边境要来到这里。”

    “辽国的茶扎剌部?”

    官家一笑:“是安北都护府才对。”

    安北都护府!

    庞籍对着地图那处瞪眼出神。

    是呢,这里曾经也是他们的领土。

    不管是辽国、西夏,甚至大理、回纥,这些……这些都曾是大唐的领土啊!

    ……

第二百零三章 为了天下() 
“安北都护府……”

    庞籍喃喃地重复。

    不甘。

    浓烈的不甘心充斥他的胸间。

    假如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子民从来都没有踏出过黄河、山海关,那倒也罢了。

    但之前那个庞然大物一样的帝国,其疆域藩属可是几近覆盖了眼前的地图。

    而他们,他们这些大宋人,却连近在咫尺的幽州都只能暗自肖想。

    不甘心!

    这教他万万无法甘心。

    “不止,丞相,还有安西都护府、瀚海都护府……”

    彼时的官家风华正茂,即使刻意韬光韫玉,也掩盖不了那专属于年青人的朝气,他念道:“‘四夷大小君长,争遣使入献见,道路不绝,每元正朝贺,常数百千人……’”

    这是史书上写的,描述唐朝贞观时期,四方蛮夷向李世民遣使觐见的盛况。

    庞籍虽心存向往,却不敢贸然接话。

    那时的大宋,每年尚要向辽国缴纳岁币银十万贯、绢二十万匹。

    不容他人鼾睡的卧榻之侧,辽国人、西夏人、大理人,哪个想要躺一躺、坐一坐,甚至长卧不起,大宋都拿他们没法子。

    四夷来朝,对于庞籍来说,是个太过美好的梦。

    他不是官家那样的青年,曾烫热过的血,一早已经冷寂了。

    “朕知道,眼下的大宋,还远远不能做到。”

    反而,是官家把庞籍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且不说一众外戚手握兵权,一个二个各自为政,居心叵测,即便是三省六部、甚至各州郡里,都是派系林立、纷争迭起,更遑论那人浮于事的冗员之患了。这样的大宋,不被辽国吞并,已是大幸。”

    这些问题,官家看得清楚,在宦海浮沉半生的庞籍又如何会不懂得?

    “丞相,”官家也定定地看着地图,道:“但是,倘若能够解决朕说的这些……”

    倘若这些都能解决,以大宋的财力与人力,何惧什么辽国、西夏?

    只不过,谈何容易呢。

    “官家,臣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

    “不是做梦。”

    “嗯?”

    庞籍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官家道:“如果……如果大宋所有的军队都只听令于你我二人,如果三省六部的拔擢权能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果文武百官能悉数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官家说这话的时候,炯炯的目光里,有疯子一样的狂热。

    他盯着庞籍,问:“有你的谋略决断,有朕作为官家的无上权威,举全大宋之力……丞相,你觉得这还是做梦吗?”

    当然不是。

    假若能做到他所说的,四夷宾服、万国来朝都不是梦。

    “丞相,”官家肃然道:“朕要做的,是天下的官家。”

    “天下的官家……”庞籍蹙着眉,无意识地重复着。

    官家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道:“丞相,也要做天下的丞相。”

    “天下的丞相……?”庞籍的半只脚已经入了圈套。

    “丞相,世人都是愚蠢无知、鼠目寸光,若然让他们选择,苟且偷安、巩固眼前的利益、沉迷毫无意义的争权夺利,这些是他们的首选……”这年轻的官家为他上最后一道迷药:“这世间,只有我们二人,只有站在我们二人的位置,才会看得清楚、看得长远……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怎么做是对百姓好,对大宋好,对天下好!”

    “只有我们二人……?”

    庞籍想起的,是乐松说过的一段异曲同工的话。

    ——“少保,若你真心想要为世人谋福祉,你便要先记住,这世间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愚昧、聒噪、偏听偏信、自以为是、极其容易被煽动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怎样才是对自己好。保证政令出自君主和幕僚,才是真正为百姓谋福祉。”

    他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瞬间,握成拳头。

    是的,是这样的。

    “丞相,为了全天下的百姓……”

    “好,”庞籍眯了眯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道:“臣……也要做这天下的丞相。”

    ……

第二百零四章 再遇吕相() 
那幅地图,至今一直还挂在庞籍的书房中。

    天下的丞相。

    他对这个价码很满意。

    之后的时光里,庞籍为朝廷、为官家所花的心思,用殚思极虑、鞠躬尽瘁来形容也不为过。

    官家亦唯他马首是瞻。

    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外戚的兵权,相当一部分都收到了官家与中书、门下的手中。

    日后的史书,对这段往事大概会这样写——

    “崇宁四年,骠骑大将军曹树奇称病,乞解兵权,帝从之,以散官就第,赏赉甚厚”。

    “崇宁六年,镇国大将军王邈因承担西平府兵败之责,解兵权,处于闲官”。

    “崇宁十年,辅国大将军高辅武以疾乞骸骨,致仕,还禄位于君”。

    最多,也不过寥寥数笔。

    但在这背后的,是如履薄冰,是荆棘载途。

    是千钧一发。

    稍有不慎,官家与庞籍这对君臣便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这其间的险象环生、波谲云诡,在事过境迁之后回想起来,依旧是不胜感慨。

    此后,王家、曹家、高家、韩家都依旧有门生与子弟在军中、朝中任职,但已经无法如先帝那时一样左右朝局了。

    崇宁十年时的庞籍,真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

    他是官家最信赖的丞相。

    他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人生如梦如幻。

    似朝露,若白驹过隙。

    蓦然回首,忽而之间,十数载光阴已过。

    ——“少保,慎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天在鱼阜坡茶馆里,乐松最后的规劝,庞籍即便是午夜梦回之时,也不曾梦到过。

    ……

    大约崇宁十一年,抑或是十二年时的某一天,他如常坐在马车里,经过青龙大街之时,忽而,马车停了下来。

    “什么事情?”

    庞籍问车夫。

    “老爷,”车夫道:“前方的马车侧倾了。”

    他闻言,掀起帘子,往车窗外一瞥。

    街上烟雨迷蒙,微雨若雾,**了街道旁边红红的海棠,润湿了河畔绿绿的柳树。

    前方的马车如车夫所言,许是右侧吃重太过,右边的轮子略有磨损,半边的车身都陷进了路旁的水沟了。

    庞籍轻抬起眉毛,眼前一亮。

    呵,好久不见这架马车了。

    西南进贡的小叶紫檀,雕刻着精细花纹。

    他第一次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它的色泽还是深橘红色的。如今,已经变得深紫如漆,醇厚而有质感。

    先帝御赐的马车,曾几何时,这是吕夷简的身份象征。

    不,如今依旧是。

    庞籍心里既有得意,亦为曾经的对手感到心酸。

    真正有身份的人,是不需要什么象征的。

    就像他,即便坐在这半新不旧、其貌不扬的马车里,依旧是大宋最有权势的人。

    他正要放下帘子,佯装不知情,给那人留个颜面。

    却不料……

    ——“醇之!”

    这声叫唤,既熟悉,也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把声音庞籍听了许多年了,他最宝贵的的青年到中年的时光,耳畔都充斥着这声音。

    陌生,是因为吕夷简从不曾唤他“醇之”。

    他想要挑刺的时候,会不怀好意地唤自己“庞大人”。

    他辩驳不过自己的时候,会气着大喊:“庞籍你这个颠倒黑白、心怀不轨的奸妄之徒!”

    他设计好陷阱,准备连珠发炮地讽刺自己的时候,会说:“想必,状元郎有更好的计策?”

    他在人后,大约会咬牙切齿地唤自己作“单州子”。

    ……

    庞籍循着声音抬眼一看,一惊更甚。

    吕夷简佝偻著背,倚住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之下,勉强地缓缓移步前来。

    龙钟似老翁。

    若非对方是与自己斗了小半辈子的死对头,他简直都认不出来。

    庞籍讶然,更暗暗纳罕——吕夷简不过比自己年长十岁而已。

    都说权力让人变得年轻。

    其实,是失去了权力会让人老得更快。

    为了掩饰自己不礼貌的惊讶,他一边下车,一边转头吩咐车夫:“去,看看前面有没有要帮忙的。”

    吕夷简朝他微微一点头:“醇之,多谢了。”

    庞籍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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