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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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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阚靖云亦曾在官学任教,或许他们曾有片面之缘?”
……
第七十四章 二锅头()
伍展图想起一桩事,却也不太肯定,犹豫道:“不过,阚靖云亦曾在官学任教,或许他们曾有片面之缘?”
姚宏逸闻言心下一凛。
果然,是因为乐松而结怨的吗?
伍展图不知他心中所想,回忆道:“下官记得,阚靖云曾向先帝奏议,说官学亦应教授土木工役之事,先帝准了他的奏,更让他全权负责,因此,他有好一段时间都在官学里任教。”
教授土木工役?
那怎么会和庞籍结了这么深的怨?
姚宏逸又问:“阚靖云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伍展图张口正要说,忽又停住了,皱着眉想了想,才道:“他尚且可算是眉目清秀吧?只是呢,那发冠总是乱糟糟的,衣服上也老是沾着莫名其妙的污迹。”
“他上朝的时候也是如此?”
伍展图点头:“也是如此,但他并不经常上朝。”
“哦?”
“大多数的早朝,他都是告病不去的。”
姚宏逸对这人更觉好奇了:“工部的尚书不管管么?”
伍展图摇了摇头,叹息道:“下官与工部的杨学林大人相熟,曾听他说起过,阚靖云连呆在工部的时间也不多,工部尚书想管也见不着人影啊。”
“如此嚣张,也没有人告发他吗?”
伍展图撇了下嘴巴,不屑道:“每每有人进谏弹劾他,他便巧立名目向先帝献上宝物,哄得先帝好不欢喜,弹劾之事便不了了之。”
姚宏逸皱眉,疑惑更甚。
这阚靖云听起来就是个不入流的宠臣罢了,何德何能让庞籍记恨这么许久?
“伍大人,”他为伍展图添满了茶杯,问道:“他的为人是怎样的呢?”
伍展图看见姚宏逸为自己添茶,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一个感谢的眼神,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又细细地想了想,答道:“下官不曾与他见过面,不过听杨大人说,阚靖云待人还算和善,总是笑眯眯的,不是个会摆架子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时会过于我行我素。”
“嗯……”
姚宏逸撑起手臂,托着腮,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象了很多个庞籍与阚靖云交恶的故事。
在他的故事里,阚靖云是个大奸大恶、老奸巨猾的佞臣。
又或者,他是一个过于耿直、不知变通而误了大局的愣头青。
万万猜不到阚靖云会是这样的形象。
“姚大人?”
伍展图唤了姚宏逸一声。
姚宏逸回眸,微笑问道:“伍大人,不知杨大人是否还在汴京城?”
杨学林是前工部侍郎,五年前告老归田。
伍展图心领神会:“杨大人仍旧在汴京城,他亦甚喜欢来这八宝楼品茗,改日下官为您引见。”
姚宏逸点头赞许:“那便有劳你了。”
“大人客气了。”
伍展图看到姚宏逸已有些许疲倦之意,正想要向告辞,对方却唤他道:“伍大人,本官还有一事相求。”
“大人但说无妨。”
姚宏逸笑容可掬,但若果伍展图细心留意的话,便会发现那笑意里满是疏离与冷漠。
他道:“我今日向你打听的事情,还请莫要让旁人知道。”
旁人,指的自然是庞籍。
伍展图诚惶诚恐地点头答应。
……
“我出去一下。”
乐琳说罢,推开了房门正要出去。
柴珏转过头来大声唤她道:“你不留下来看火了么?”
“不看了!”
乐琳的语气里满满是不耐烦:“我不试了!”
理论与实践,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得到乐松的实验札记,便可轻而易举地蒸酿出“二锅头”,可是二人反反复复实验里十数次,都还是失败了。
“吱戛”一声,门被推开了,凛凛的寒风呼啸而入。
还夹杂着些许冰雹。
刺骨的湿冷之意,迫使乐琳连忙“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怎么了?你不是要出去的么?”
柴珏戏谑说。
乐琳裹紧了披风,却还是觉得有些寒意,她强撑着佯装毅然道:“我岂是那种半途而废之人?就算要实验一百次,我乐某人也誓要把这酒蒸出来!”
说罢,她不着痕迹地往那蒸酒的火炉子那边靠,霎时间暖意充盈了身躯,舒服之感让她不由之主地长叹了口气。
柴珏笑意更浓了。
碰巧此时,忽而地酒香四溢。
”好香!”
柴珏叹道,他是第一次闻到这么浓烈的酒香气味。
乐琳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惊喜道:“是这个味儿了!”
“真的?”
柴珏喜逐颜开,连忙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
“咳!”
他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喘息道:“好辣!好辣!”
乐琳看到他滑稽的模样,捧腹大笑。
“你还笑!”
柴珏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用力打了乐琳肩膀一捶,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酒啊?辣死人了!”
“二锅头啊。”
……
第七十五章 马裘酒()
柴珏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用力打了乐琳肩膀一捶,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酒啊?辣死人了!”
“二锅头啊。”
“啥?”
柴珏顺过气来,不解道:“这是什么怪名字?”
乐琳解释道:“此酒是经由两次蒸煮冷却而得的酒头加工而成,称作‘二锅头’最合适不过了。”
“嗯,二锅头……”
柴珏玩味着这个名字,又添了一杯,再小小地啖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这么辣的酒,会有人喜欢么?”
乐琳道:“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柴珏问她:“那该怎么喝?”
乐琳不答,雷迅不及掩耳之际,把柴珏剩余的大半杯酒往他口里猛灌。
热辣的感觉再次涌上喉咙,柴珏连忙张嘴,想要吐出来。
乐琳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先别开口,深呼吸。”
柴珏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火辣如昔,但不同的是,这次,他感到体内有股难以言喻的热,似有一条狂妄的巨龙在他胸腔里驰骋翱翔。
片刻,乐琳松开了手。
柴珏长叹了一口气,舒展眉头,感慨道:“痛快!”
“痛快吧?”乐琳笑问。
“嗯!够劲儿!”柴珏猛地点头,但想了想,又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
“‘二锅头’这名字,太庸俗了些,该要起一个文雅些的名字。”
“以你所言,叫什么名字好?”
柴珏愣了一下,认真思索一番,终于还是搔着帽冠,笑道:“我也没有好的主意,不如明日问问刘阁老和文少保?”
乐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若然让他们二人知晓是为了这酒,我们才缺席今日的编辑会议,必定又要唠唠叨叨一番的,尤其是文少保……”
说到这里,乐琳学着文彦博的语气道:“你竟然为了杯中之物而玩忽职守!乐公有不肖子孙如此,叹哉也,哀哉也。”
“哈哈哈哈!”
柴珏被乐琳逗趣得捧腹大笑,指着她道:“真是维俏维妙啊!我差点以为文少保就在眼前。”
乐琳推了推他,嗔怨说:“我才没他那么多皱纹折子呢。”
……
十月轻寒生晚暮。
青霜染晨昏。
冰雹早已停了,转成绵绵不断的雨。
冷,且湿。
朱雀大街东侧的《汴京小刊》编辑部内,却暖如春日。
青铜制的炭炉里,热着的是银骨炭。
这银骨炭出自契丹的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却不易熄。其价格是寻常木炭的数倍。
《汴京小刊》盈余颇丰,柴珏和“乐琅”也是一贯锦衣玉食的人,吃喝用度自是要最好的。
可刘沆和文彦博并不太习惯,总觉得太过骄奢。
第七十六章 詹孝义()
庭院阴阴森森,尽是素净之色。
一场冷雨,秋霜白。
细雨斜风作晓寒。
“官人,官人……”
莺燕一般的吴侬软语在耳边响起,詹孝义缓缓醒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小妾春桃那娇俏的脸蛋,嫣红的双唇如樱桃一般,他忍不住往她身上用力捏了一把。
啧啧!
这手感,比缬绣坊的丝绸还要滑溜。
软软的,暖暖的,让詹孝义不由得又想入非非。
春桃轻喘了一声,娇嗔道:“官人,这是大白天呀。”
詹孝义吻住她双唇,连啃带咬地胡乱玩弄了好一番,才喘着气儿道:“你官人我今个儿就是要刻不容缓、间不容发地疼惜小春桃。”
一边说着,双手也没有停下来,贪婪地抚摸着春桃细嫩的身体。
春桃轻推了他一把,笑道:“官人好讨厌!”
詹孝义大力将她往自己身上紧靠,啃咬着她的耳朵,邪魅地道:“讨厌?你昨晚可不是这样说的呢,你说什么来着?你说,官人,我要……”
“哎哟!官人不要再说了。”
春桃害羞地把头埋在他胸膛上。
片刻,她柔荑般纤细的手指,在詹孝义身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柔声问他:“官人,你就不能在汴京多留几个月么?”
闻言,詹孝义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思考春桃这句话的可能性。
在汴京多留几个月?
他当然是想留的。
说起来,詹孝义的本名其实并不是詹孝义。
他叫述律铁赤剌,契丹人。
祖上是迭刺部五院夷离堇,父亲乃当今契丹南院太保述律刺海。
他是述律刺海的庶子,生母是汉人,因着这层原因,他对在辽国的仕途之路兴趣缺缺,反倒是对经商展现出与其他兄弟不同的过人天分。于是述律刺海也乐得由他来经营府中与大宋往来的生意。
每到夏末,詹孝义便携仆役带着大批的马牛羊和皮毛,从契丹的大同府出发,待到秋高马肥之时,便刚好到达汴京,把牲口、皮毛贩售掉,再贾入大宋的丝绸、瓷器和茶叶,运往契丹中京、上京售卖。
一来一往,获利十分丰厚。
几年时间,他已在大宋的汴京、洛阳,还有契丹大同、中京和上京都置了房产和田地。
他其他庶兄弟,无一不艳羡不已。
为着和宋人作生意,他还起了个宋人名字。
为了减低宋人的戒心,他并没有用述律氏、还有其他契丹人常用的”萧“姓。而是别有用心地取了生母的姓氏“詹”为姓,还用宋人常说的“孝”、“义”为名。
在大宋,他是詹孝义,腰钱万贯的商人,从事宋辽的货物交易。
在契丹,他是述律铁赤剌,南院太保的公子。
左右逢源,好不快哉。
这几年,他父亲述律刺海身体不知何故日渐消瘦,每况愈下。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日趋白热化。
詹孝义在大宋和契丹都有商号,可谓有家有业,他并不想蹚这趟浑水。
近两年,他留在大宋的日子明显比留在契丹的要多。
尤其今年,汴京城多了不少有趣的物什。
每日处理完买卖,他便要往朱雀大街那里去,到八宝茶楼找个临窗的雅间一坐,让小二添上一壶银毫,点上几笼烧卖、叉烧包之类的点心,优哉游哉。
若然此时有说书先生在读刊,再听听那四周的客人,对着小刊里的社论各抒己见。
一时间,真是有种君临天下的错觉呢。
这种悠然自得,比当皇帝还要快活惬意,也不怪他乐不思蜀。
哈,乐不思蜀。
詹孝义心中好笑,自己什么时候用宋人的成语用得这样顺口了?
他不禁莞尔叹息。
‘树人先生’的《三国故事》,自己追了三、四回了,每回都重重复复听了好几遍还不生厌,怎能不对这宋人的用语耳濡目染?
一想到这个,詹孝义不由得皱起眉头。
倘若回了契丹,这《三国故事》可怎么办?
虽则可以命人将新刊的《汴京小刊》快马送到上京,但最快亦要近一个月才能送达。一想到,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后续的剧情,他便感到心痒难耐。
这滋味,比要与眼前秀色可餐的小妾分别还要难受。
想了想,詹孝义连忙起身,往那书案上草草写了几行字,塞往信封里,封印好。
又唤了仆役前来,吩咐道:“命人立马把这个送到上京的府中,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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